太子妃失宠后在后宫的沉浮人生

暗焰骑士 2025-04-30 08:21:08
我是与他结发十载的太子妃,可他登基后,我却只被封为贵妃。曾经,我是他的白月光,如今,他却有了朱砂痣。 封后圣旨传遍六宫的前一日,齐昭握住我的手,问道:“云儿,你不会怨我,对不对?” 齐昭眉眼俊朗,我望着他的脸,不禁有些失神。 我的手被他握着,尽管他掌心温热,可我的指尖还是泛起凉意。 “不怨。”我强压心底的疼意,微笑道:“皇上想做什么,云儿都陪着。” 这是我十五岁嫁入东宫,新婚之夜对他说的话。 那时,齐昭牵着我的手,避开众人,在月色下带我去看他为我种的百株杏花。 在东宫南苑的杏花中,他说要与我白头偕老,把天下最好的都给我,我便回应:“日后殿下想做什么,云儿都陪着。” 彼时齐昭还是太子,自挑开我的红盖头,他眼中便只有我。 我是征西大将军的小女儿,他是皇后嫡出的独子。他为我不纳姬妾,与我许下白首之约,与我相敬如宾。 这样美好的时光持续许久,直到第四年,一切突然破碎。 那年,我的父兄相继战死沙场,我听闻噩耗,从东宫台阶上跌落。 这一摔,我失去了五个月大的胎儿,太医也断言我此生无法再孕。 齐昭为我遍寻名医,怕我被伤痛击垮,每日抱着我安慰,说有他在,没人能欺负我。 我明白他话中的意思,也知道皇后已有废我的念头。 一个没有家族支持、无法生育的女子,担不起太子正妃之位,更担不起未来的皇后之位。 曾经显赫的征西将军府衰败,齐昭为我多方周旋,心力交瘁,最终保住了我的正妃之位。 为了皇家子嗣,皇后挑选的美人不断被送进东宫。我看着那些年轻的面孔,才惊觉自己才十九岁。 她们出身书香门第,对我恭敬有礼,晨昏定省从不落下,让我省了不少心。 齐昭说,美人再多,他心里最爱的还是我。 我也明白,他身为太子,不可能只钟情于我一人,我不能强求太多。 我仍是齐昭的妻子,他依旧陪我下棋、为我描眉,我也强撑着打理东宫事务。 在他走向皇位的路上,我已无法助力,能做的,只有珍惜我们的情分,做一个无可挑剔的太子妃。 南苑的杏花年年开落,东宫里的美人如繁花,有的凋零,有的结果,站稳了脚跟。 齐昭有了孩子后,愈发沉稳,在朝堂上指点江山,与二皇子齐晔争论政事。 齐晔事务繁忙,常常留宿书房。 后来,皇后去世,皇帝病重,太子领旨主政。那一年,齐昭离皇位只有一步之遥,也在这一年,他遇见了孟丹卿。 孟丹卿是太子太傅的小侄女,她父亲刚调任进京任尚书,进京第一天,就在太傅府遇见了齐昭。 孟丹卿如一滴朱砂,滴入黑白水墨中,让齐昭因权力争斗而黯淡的眼睛重新明亮起来。 我听齐昭无数次提起孟丹卿,她比他小八岁,比我小六岁,活泼灵动,与京都的高门贵女截然不同。 说起孟丹卿时,齐昭眼神明亮,仿佛回到少年时代。 只有提及她时,他才会如此。 孟丹卿爱穿红衣,似三月艳丽的桃花。 她会骑马,马术不逊于男子。 她还精通箭术,百步穿杨不在话下,宛如话本里的女将军。 这些都是我和东宫里的美人不会的。 尽管我的父兄都是将军,但我自幼在深闺被娇养,及笄后不久就嫁给了齐昭。 我的人生一直顺遂,前有父兄庇护,后有齐昭疼爱,就像被珍藏在匣中的珠子。 但孟丹卿不一样。 即便我没见过她,从齐昭的描述中,也能知道她不是京都柔弱的柳树,而是旷野中明艳的花,让人过目难忘。 齐昭的心很快被孟丹卿占据。 他带她去马场骑马,为她作画,送她稀世珍宝,甚至登基后,册封她为皇后。 孟氏家族根基深厚,出了多位大儒,在读书人中威望极高,对皇权没有威胁,还能压制其他世家。 孟氏出皇后,本是常事。 孟太傅是齐昭的老师,对他有恩。皇子党争时,先皇与皇后不和,偏爱二皇子齐晔,齐昭能保住太子之位,多亏孟太傅的维护。 如今孟太傅孤身一人,最疼爱的就是这个侄女。 孟丹卿的父亲是刑部尚书,兄长去年中了榜眼,前途无量。 更何况,齐昭爱她。 而我,曾经的太子嫡妻庄书云,只是一个家道中落、没有子嗣、对新帝没有帮助的东宫旧人。 说来有趣,我身为将门之女,却学了琴棋书画,孟家世代书香,却出了孟丹卿这样的女子。 齐昭念旧情,封我为贵妃,在后宫中,除了帝后,我的地位最高。 皇后册封大典那天,我本应去观礼,却不慎崴脚,从筑兰宫台阶上摔下,额头受伤。 齐昭急忙来看我,看着我额上刚上完药的伤口,想起当年我也因摔倒失去了胎儿。 提及往事,齐昭眉头紧锁,目光中满是悲楚。 那是我和他的第一个孩子,也是最后一个。 我们曾在深夜为孩子取名,在纸上描绘孩子的模样。 齐昭轻轻拍了拍我的手背,让我安心休息,不必去参加封后大典。 我垂眸谢恩,在他的允许下没有起身行礼,只是躺在床上目送他离开。 不久,封后大典的礼乐声传来,传入我的耳中。 我听了许久,最后忍不住起身,走出内殿。 周围的宫人向我行礼,然后低头不敢说话,安静地盯着地面。 我望着红墙飞檐,听着鼓乐,不知不觉走到阶前。 “娘娘当心脚下。” 一道清越的男声打断了我的思绪。 我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走到了阶边,出声提醒的是一个十七八岁的陌生小内侍,正跪在我的左手边。 我看向他,他也抬头看着我。 看着这张清秀干净的脸,我一时想不起他是谁。 “你叫什么名字?” “回娘娘,奴才方其安,刚被调到筑兰宫,负责外殿杂物。” 方其安,这个名字我有印象,我的贴身婢女青蕴前几天常提起,说宫里来了个小太监叫方其安,大家都叫他小安子。 青蕴说他会刻木人,再枯朽的木头到他手里,刻出来的都栩栩如生。 那时我只当是闲话,没放在心上,如今见到人才对上号。 方其安胆子大,见我没说话,又提醒我台阶滑,请我往后退一步。 难得遇到这么大胆的内侍,我轻笑一声,觉得礼乐听多了无趣,便打算回内殿。 一旁的青蕴见我转身,连忙扶住我。 我与方其安目光交汇又错开,在跨进殿门前,我突然停下脚步,看向他说: “日后你就进内殿伺候吧。” 书名【旧情梦成殇】,内容来自 「纸糊」。 我这次摔得不轻,太医叮嘱额上的伤要好好养,每天涂药,不能吃辛辣食物,否则会留疤。 青蕴生怕我脸上留疤,每天不忘给我上药,还念叨我总是不小心,让她心疼。 青蕴比我大一岁,我八岁时她就进了我的院子,这些年身边的人来来去去,只有她一直陪着我。 她念叨我,我也不生气,只是仰起头让她轻轻上药。 方其安刚调进内殿,变得拘束起来,青蕴给我涂药时,他就微弓着腰站在旁边,帮青蕴端药盘。 这伤我不觉得很疼,只是看起来吓人。 因为这伤,齐昭免去了我的问安,让我先不用去皇后的宁阳宫,等伤好了再说,我也落得清闲。 其他妃嫔不能废礼,去皇后那儿请安后,偶尔会来我的筑兰宫坐坐,但都不敢提皇后。 在东宫时她们就很乖,如今成了后妃,更加小心翼翼。 在她们之中,我和仪妃相识最早,因为她生了大皇子,齐昭对她也很优厚。 如今大皇子仲珏已经五岁,长得和齐昭一模一样,聪明伶俐,我很喜欢他。 仪妃来我宫里的次数最多,她曾悄悄说,后宫比东宫还憋闷,以前还能偶尔见到皇上,现在皇后册封大典过去小半个月了,皇上天天住在宁阳宫,除了来我这儿陪我用了几次膳,其他宫门都不看一眼。 帝后恩爱,本应是佳话。 我压下心中的酸涩,让人取来一些精巧的木雕给仪妃,让她带给仲珏玩。 仪妃看着木雕,很是惊艳,问我从哪儿找来的。 “是这双巧手刻的。”我笑着指着方其安:“之前答应仲珏送他特别的玩具,不能食言。” 方其安的手很巧,前两天我看他刻鸽子,不到一刻钟就刻好了,栩栩如生,让我赞叹不已。 仪妃收下木雕,谢过我后离开。 我见仪妃走了,便招手让方其安过来。 “你帮了本宫的忙,想要什么赏赐?”我看着走近的方其安问道。 我以为他会要赏银,没想到他直接跪下,求我帮他找一个人。 “在宫里找人?” “是。”方其安重重磕了个头,额头与砖石相撞,发出闷响。 我被他的郑重模样吓到,让他先起身再说。 方其安利落起身,告诉我他要找的人是个宫女。 后宫宫女众多,但都有记录,找个人对我来说不算难。 我爽快答应了他,换来他感激的笑容。 看着他眼中的欢喜和额头上的红痕,我觉得他太实在了。 “以后磕头别这么用力,像击鼓似的。” 方其安有些不好意思,脸一下子红了。 枯燥的日子,似乎有了些趣味。 我让人按方其安说的名字去查宫女名录,可新帝刚登基,宫里事务繁杂,名册堆积,好几天都没有消息。 但有了盼头总是好的,方其安盼着能早日找到人,最近脸上一直有笑容。 青蕴作为筑兰宫的掌事宫女,忍不住说他几句,让他稳重些。 方其安垂着头被青蕴训斥时,我在旁边喝茶,没想到青蕴突然转身对我说: “娘娘,太医说过多次,您额上有伤,不能喝浓茶……”青蕴苦口婆心地劝我放下茶杯。 看着她语重心长的样子,我乖乖把茶杯放回桌上,指着额头说:“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只剩下淡淡的印记,抹上脂粉就看不出来了。 青蕴看了一眼我的额头,立刻拍手,让方其安去拿药膏,说已经正午,该涂药了。 方其安愣愣抬头,我和他对视一眼,忍不住同时无奈地笑了。 有青蕴在,我的疤痕肯定不会留下。 我和青蕴都知道,伤好了就该去拜见皇后。 第二天去宁阳宫前,青蕴像往常一样帮我梳妆,只是她心里似乎有气,想把妆台上的珠翠都给我戴上,让我在宁阳宫艳压群芳。 青蕴熟练地帮我挽发,却不说话。 我知道她是为我难过。 “好青蕴,你再给我簪几个簪子,我的头都抬不起来了。”我看着铜镜里的自己,头上像开了首饰铺。 去见正宫皇后,不能太张扬。 青蕴抿了抿嘴,听了我的话,帮我卸下许多珠钗,然后和我一起去了宁阳宫。 书名【旧情梦成殇】,内容来自 「纸糊」。 孟丹卿无疑是极美的,肩如削成,腰若约素,静静地坐在那里,便占尽了世间风情。 我看到她的脸,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行礼。 我错开与她对视的目光,垂首看向自己的脚尖。 她比我想象中还要耀眼,厚重的皇后常服也遮不住她骨子里的明媚。 只是她似乎在努力收敛,在宫墙和众人的目光下,渐渐收起自己的自在。 大家没什么事,只是来行礼请安,闲聊几句就散了。 孟丹卿坐在主位上,话不多,听着旁人交谈,只是微笑。 我端着茶盏打发时间,在青蕴的注视下不敢多喝,想着回筑兰宫后一定要和青蕴说,不能因为一点伤就一辈子不饮茶不吃辣。 没想到,众人要离开时,孟丹卿却叫我留下。 她叫我容贵妃时,我正准备走,听到她的声音愣了一下。 我转身看去,对上她清澈明亮的眼睛。 在她的示意下,我又坐了回去,等人都走光了,我才斟酌着问她留我何事。 我脑海中闪过很多她给我下马威的画面。 但她什么也没做,只是让人拿了一把七弦琴送给我。 “本宫听说,容贵妃喜爱琴艺,这把琴是本宫十六岁时,在山野一位老先生手中得到的,据说这是把绝世好琴,可本宫琴艺不精,留着也是浪费,所以想送给容贵妃。” 我确实喜爱琴艺,这琴也是绝世好琴。 “无功不受禄,皇后娘娘的好意……” “你拿着吧。”我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孟丹卿打断:“本宫说送你,就是送你了。” 我被噎了一下。 我看了一眼青蕴,发现她表情也很复杂,显然也被噎到了。 在我的示意下,青蕴接过琴,本来只是来请安,却意外得了赏赐。 青蕴接过琴后,我起身屈膝准备行礼谢恩,没想到膝盖刚弯,孟丹卿又打断我。 “别跪了。” “啊?”我不明所以,轻轻发出一声疑惑。这一大早,这位皇后真的把我吓了好几次。 “本宫……本宫累了,容贵妃回去吧,不用行礼了。” 说完,孟丹卿站起来,转身直接回了后殿,走得匆忙,连旁边的宫女都没来得及扶她。 “青蕴。”我看着孟丹卿匆匆的背影,扭头问同样茫然的青蕴:“我脸上的疤痕没遮住吗?” 青蕴仔细看了看,摇摇头,抱着琴说遮住了,一点痕迹都没有。 疤痕遮住了,也不可怕,她跑什么呢? 我和青蕴面面相觑,想不明白,最后决定走一步看一步,回了筑兰宫。 回宫后,青蕴把琴放在桌案上,还是担心后宫暗箭难防,怀疑琴有问题,说不定被下了药。 “她已经是皇后,何必害我,而且就算她想害我,也不会这么明目张胆地送东西吧。” 我坐在案边,一手托着下巴,一手轻轻拨了下琴弦。 琴声悠扬,指尖仿佛还留有余韵。 我突然想起孟丹卿说这琴是她十六岁时得到的。 孟丹卿十六岁时在山野寻访鸿儒,踏遍山川,而我十六岁时已经嫁入东宫,从未离开过京都。 我和她本是毫不相干的人,如今却有了千丝万缕的联系。 要是以前得到这样的好琴,我肯定会爱不释手,可现在听着这如溅玉般的琴声,我心里却有些烦躁。 这样的心境不适合抚琴,我收回手,让青蕴把琴收好。 青蕴看出我心不在焉,便说最近天气好,劝我出去走走,免得憋闷。 我经不住她的央求,只好答应,可脚还没踏出宫门,就有人来报,说之前派人查的宫女找到了。 来报的人说得头头是道,最后总结成两个字—— “死了。” 那个宫女因为打碎御赐玉如意,在先帝病重时,被某位太妃下令杖毙,死后无人收尸,现在连尸体扔在哪儿都不知道。 我和青蕴都很吃惊,青蕴脸色更是一下子变白。 想起方其安的笑脸,我的心一紧,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他这个消息。 方其安当时不在筑兰宫,回来时怀里抱着一截不知从哪找来的木材。 以往他刻东西,随便找截木头就行,这次找了这么好的木料,不知道要刻什么。 他放下东西后,我让青蕴把他叫到内殿。 方其安傻笑着看着我,眼神干净得像清泉。 “你托本宫找的人,现在有消息了……”我顿了顿,把听到的消息原原本本告诉了他。 方其安的脸色逐渐由喜转悲,我说一句,他的神色就黯淡一分,等我说完,他像遭了雷击,完全愣住了。 他极力压抑着情绪,眼眶里含泪却不让自己哭出来,垂在身侧的手一直颤抖,握成拳头也控制不住。 “方其安。”我有些担心地叫他。 他回过神,勉强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哽咽着说:“多谢……多谢娘娘,奴才知道了,奴才告退。 书名【旧情梦成殇】,内容来自 「纸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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