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在了摄影作品获奖那天,得知真相后,我妈疯了

微夏故事 2024-07-29 09:54:16

第1章 吉祥

我死在了我摄影作品获奖的那天。

如了我爸妈的愿,他们最讨厌我了,恨不得我死。

我变成灵魂飘荡着,看着爸妈给他们的宝贝儿子过生日。

我妈接通我法医男友的电话质问:

“方来弟那个死妮子死哪去了?”

他说:

“死在你手里了。”

我死在了我摄影作品获奖那天。

我的尸体顺着雨水飘到了山沟里,被警察发现的时候,我的怀里紧紧抱着我的摄像机。

我飘在空中,甚至不愿意再多看我的尸体两眼。

我的衣服已经没有多少,身上几十处刀伤,肠子散落在外面。

现在我尸体凉透了,爸妈还在家陪着弟弟方宝兴过生日。

“方来弟还真去捡她那破相机了啊,外面雨那么大不怕淹死她,今天可是我生日。”

方宝兴,我的弟弟,这天是他的生日。

“别管她了,今天我们宝兴最大。”

我妈笑着刮了一下方宝兴的鼻头,然后往餐桌上端上一盘又一盘的饭菜。

我爸瞥了一眼窗外倾盆的大雨,顿了顿,从裤子兜里掏出了两千块钱的现金红包,给了方宝兴。

有那么一瞬间,我以为他是在想我怎么还没回家。

原来是我想多了。

方宝兴长的膘肥体壮,笑起来脸上的肉都挤在一起,拿了钱说:

“还是爸疼我。”

真是和谐有爱的一家。

我忍不住自嘲的笑,说起来,我能跑出去是因为我妈。

我冒雨骑着小电驴好不容易赶回家,学校说我的摄影作品获得了省里面的第一名。

我刚把相机放下,我妈一声吼叫把我欣喜中叫出来:

“回来这么晚找死啊,不知道帮忙择菜做饭吗?”

她瞪着我,我一贯不愿意辩解,没说话。

方宝兴戴着耳机从屋里走出来说:

“妈,她肯定又去拍那破照片了,你快点做饭吧我都饿死了。”

我妈看向我的相机,对着我喊了几声就把它从四楼扔下去了。

等我去捡,它已经顺着雨水汇成的河飘走了。

我徒步跑着去追,追了很久,追到了山沟沟里,也死在了那。

但我怎么死的已经记不清了,可能是因为我是灵魂,只记得当时的雨很冷,身上很疼。

回过神来,方宝兴已经吹灭了蜡烛,闭着眼睛许愿。

爸妈拍着手给他唱着生日快乐歌。

这歌声我好像也听过,是在我六岁生日的时候。

那时候我小学一年级,是我的班主任组织给我的过的生日。

没有生日蛋糕,我只记得同学们一起唱着歌,是为我唱的。

大家脸上都带着笑,就像现在爸妈他们那样。

他们三个人一起切着蛋糕,那画面太刺眼,我不想看了。

我飘离我家的房子,在空中漫无目的飘荡着。

风把我带回了我的尸体那里,我的“吉祥”在那。

吉祥是我养的一只乌鸦,它有一双很美的翅膀,阳光下是五彩斑斓的颜色。

此时它的羽毛被雨水打湿,在我尸体旁边扇动着翅膀。

我想是为了驱赶周围那些想吃我的野狗,它哀鸣着,声音很响。

野狗对着它发起攻击,它没有跑开,还是围着我的尸体一动不动。

第2章 八百块

和它初遇的时候,它还是个秃毛小乌鸦,一只翅膀受伤了但还是在努力学习飞翔。

我把他带回家日日养着,有一次我妈看见它了,差点把它打死。

她说我们两个都是扫把星,会带来厄运。

我的吉祥才不是呢,它会带来祥瑞。

吉祥的羽毛掉了很多,我心疼的想去保护,可我现在只是灵魂,什么也做不了。

我用全力飘过去,趴在地上护着吉祥。

要说我死后牵挂的有什么,一个是吉祥,另一个……

另一个我已经记不清了。

可能是那些野狗能看到我,被我吓跑了。

眼前吉祥的羽毛已经掉了一地,乌黑的眼睛里噙着泪水。

万物皆有灵,我的好吉祥,你不必为我哭泣。

凌晨三点,山沟里一个路灯都没有,吉祥站在我尸体旁边守着。

天明了,它去我家找我妈了。

我也跟着过去,她从我家窗户飞进去,给方宝兴吓了一大跳。

“妈啊!妈!救命啊!方来弟那晦气鸟又来了,救我!”

方宝兴吓得扔了键盘跑去找我妈,但吉祥追他个不停,在他脸上啄着。

我妈看到了吉祥就拿着扫把开始打,打的吉祥又掉了一些羽毛。

快跑啊!

我大喊着,可吉祥听不到。

吉祥最终还是被我妈抓到了,我妈紧紧掐住它的脖子。

我的心也揪了起来,方宝兴喊着:“妈,给它炖了,不然不解气!”

我妈“好”还没说出口,那边电话响了。

吉祥也终于逃出生天,我妈接了电话,我听不到电话那头说了什么,只看到我妈的眉头皱了一下,没说两句就挂了电话。

方宝兴对着吉祥飞走的地方大喊:“怎么让它给跑了?我还想看方来弟看见它死了的表情。”

“乖,妈今天给你炖鸽子汤,比这补。”我妈捧了捧方宝兴的大脸盘,哄了几句。

我跟着方宝兴进屋,他摆了几柜子的手办,每一个都价值不菲,只是他对我爸一句话的事。

我依稀记得好多年前,他还是个会牵着我的手喊“姐姐”的小男孩。

说起来,我本来不应该出生的,我是我家的第三个孩子。

第一个孩子是女孩,被爸妈卖了,说养不起。

第二个孩子也是女孩,在我妈怀孕四个月的时候就打掉了。

这第三个是我,我妈怕再打掉我就怀不上了,才留下了我。

所以他们才这么讨厌我吧,我本来不应该活着。

方宝兴坐在电脑桌前打着游戏,嘴里吐出一些污秽的词骂着队友,明明从前不是这样的。

记得之前学校有人欺负他,他第一告诉的人是我,我拉着他的手告诉他:

“以后谁欺负你了跟姐说,姐罩着你。”

他乖巧的点点头,抓紧我的手说:“姐姐真好。”

现在我觉得,那段记忆就像是梦,但可惜是现实,一下下刺着我的心脏。

我已经死了三天了,尸体被冲的更远了,掉在了更隐蔽的地方。

吉祥不合眼的守着我,甚至都不去觅食,把自己饿瘦了。

我突然希望没有人发现我,就像我本来就不存在在这个世界上一样。

我爸晚上回家,问起了我。

“方来弟去哪了?她借我那八百块钱还没还。”

第3章 宝儿

我听见我爸说出我的名字,本来能期待他找我是关心我,没想到是为了那八百块钱。

我平时没有生活费,全靠我靠给人刷盘子打工挣,一个月一两千差不多够了。

但是我的摄影作品得奖了,需要用钱,就找我爸借了一点,说之后会还他。

他借我的时候就不情愿,如果不是不得已我不会找他。

他皱着眉问我妈,但那天他给方宝兴生日压岁钱的时候可是笑着的。

“不知道死哪去了,天天不着家,说不定在哪鬼混。”

“当初就不应该生她,费那么大劲生了个白眼狼。”

我妈在水池边刷着碗,一连串的话不带一点间断的从她口中传出。

方宝兴从屋里探探头附和道:“就是,哪比得上你们这个乖宝蛋啊?”

他笑着拍拍自己的胸脯,我爸表情马上就变好了。

我爸是老师,是市级模范教师。

我也曾为他感到骄傲过,那是在我十三岁上初中的时候。

他是我们学校的年级主任,那是一次关于“男女平等,关爱女孩,就是关心祖国的未来。”的演讲。

他站在主席台上拿着话筒,侃侃而谈,讲的很好,也有很多领导给他鼓掌。

只有我知道那是他在家背了一晚上的稿子,但我还是很开心,回到家我笑着夸他:

“爸爸你今天演讲的真好。”

他看都没看我,神秘的从包里掏出来一个飞机模型给了方宝兴。

我只是远远的看了几眼,我爸回头瞪了我一眼说:

“女孩子不能玩这些,帮你妈做饭去。”

哦,我忘了,那只是个演讲。

他是所有人眼里的好教师,好领导,但他不会是我心里的好爸爸。

八百块钱而已,下辈子我再还你。

方宝兴一家三口在饭桌上笑得很开心,看来真的都把我忘了。

不过我也不奢求他们记得我。

飘出他们家,远远的我看到曹大伯抱着一大半西瓜往我家去了。

看来曹大伯还不知道我死了,幸好他不知道。

他敲响我家门,往屋里探探头道:“方丫头人呢?给她打电话也不接,地里刚摘的西瓜,给你们送来了。”

曹大伯下巴还带着胡茬,整个人显得邋里邋遢的,但笑起来很亲切。

我妈上下打量了曹大伯,接了西瓜:“不知道她跑哪去了,几天了都不着家。”

我妈说着就准备关门,我爸也是在屋里叹了一口气。

我爸很讨厌曹大伯,因为他是个工人,住的也远,在郊区农村,我爸一向看不起他。

曹大伯站在我家门口,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但我看到了他皱起的眉头。

曹大伯无儿无女,每天在工地干苦力给自己养老,我小时候就老是跑去找他玩,我想他也把我当女儿看。

之前有小孩指着我的鼻子笑话我说我的爸爸是土地工人,说我家没钱。

当时我还哭着说不是的,我爸是老师。

现在我真希望,我爸就是曹大伯。

他是我在这世界没有血缘关系的亲人。

曹大伯又在我家附近转悠了一会儿,用他的翻盖手机给我打电话。

我看到他给我的备注是“方宝”

宝,这个字对于我来说好陌生,好像还从来没有人叫过我宝。

我的心又酸涩起来,想起了以前我去工地找他。

他浑身都是尘土和水泥,戴着个安全帽看起来脏兮兮的,但永远都会对我笑。

一到夏天他就从地里给我摘西瓜,他一牙我一牙,他摸着我的头说:“吃吧丫头,我自己种的,齁甜。”

是啊,真的很甜,可是我再也吃不到了。

今天是我的头七,我已经一星期都没回家,尸体恐怕都烂的不成样子了。

去看我尸体的路上,好几辆警车从我面前驶过。

红蓝灯光很刺眼,我知道,有人发现我了。

我加快速度飘到现场,我的尸体周围围起了警戒线,几个警察下了车。

我看到我的尸体已经腐烂,上面有虫子啃食的痕迹,如果我在场恐怕真的会呕出来。

他们蹲在我尸体周围记着笔录,几个年轻警官眼里含着泪。

汽车闪光灯闪过,远处走来穿着一身绿色防护服的人。

看见他的那一刻,我的心头一颤。

不要过来,不要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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