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9年,我们部队奉命奔赴中越边境参战,我在战场上救了战友谭勇一命,三十年后,他送了我一套房,每当想起这件事情,我心里总是感慨万千。
我和谭勇都是1975年入伍的新兵,我们还是老乡,只不过我是农村兵,他是城市兵,在那个年代,对于我们农村孩子来说,当兵是唯一可以改变命运的机会,大家都争着抢着当兵,不过因为入伍名额有限,很多人最后都被刷了下来。
我家兄弟四个,我排行老四,兄弟四人中,只有我一人读完了高中,父母对我也是给予了厚望,我两次体检才通过,我非常珍惜这次入伍的机会,训练十分刻苦。
在新兵连的时候,我和谭军在一个班,谭军家境比我好,父母都是工人,他还有一个妹妹,虽然谭军是城市兵,但是军事素质却在我们新兵中很突出,他五公里越野,每次都是第一。
新兵训练结束,谭军分到了侦察连,当了一名侦察兵,而我分到了汽车连,当了一名汽车兵,虽然我们不在同一个连队,但是,一直保持着联系。
谭军提拔比我快,他入伍第三年就提了干,而我立功还是因为在战场上救了他一命。
1979年,我来部队当兵已经四年了,担任班长也有一年时间了,这年我刚从家里探亲归队,我们部队就接到了奔赴中越边境作战的命令,出发前连里让每名战友写一封信,我知道这份信意味着什么,但是我思来想去却不知该写什么,作为一名军人,保家卫国是我义不容辞的责任,好几天晚上,我都失眠了。
战斗打响后,我们连队主要负责后勤保障,运输物资弹药和转运伤员,而谭军他们连队作为主力在一线作战,参战前夕,我和谭军还一起吃了饭,我们聊了很多。
我记得非常清楚,3月1日这天,我们往前线运输物资途中遭到伏击,当时谭军他们连队已经在前线作战了快半个月,物资弹药严重短缺,可是我们途中遇到了伏击,导致物资不能及时送到前线,谭军带了一个班战友来支援我们。
我为了保护谭军不幸被炸伤直接昏迷了,等我醒来时,已经在医院了,我看到失去的右腿,心里难以接受,我第一次哭了,我哭是因为,以后不能继续留在部队了,意味着我要提前结束自己的军旅生涯。
谭军心里很自责,其实换成任何一个战友我都这样做,后来连里给我报了二等功,但是因为我受伤的原因,年底我就退伍了,因为我参过战,立过功,我退伍后安置到了供销社,当了一名售货员,后来又调到景区售票。
谭军因为此事,心里一直过意不去,每次探亲回家,都会来家里看我,我因为腿脚不便,多次相亲都被女方嫌弃,后来我娶了一个大我五岁的离异姑娘,婚后我们生了一个儿子,虽然生活平淡,但是我一家三口日子过得很幸福,我心里很知足。
谭军后来还参加了两山轮战,荣立了二等功,晋升正团转业,1998年,谭军转业回到了地方工作,他转业后,每年都会来家里看我,我们时常一起聚会聊天。
2009年,谭军家里拆迁,分到了三套房子,谭军把其中一套最大的房子送给了我,我本想拒绝,但是谭军却让我非收下不可,不然他心里难以释怀,在谭军劝说下,我最终还是收下了这套房子,作为了儿子的婚房。
让我唯一感到遗憾的是,儿子没有选择当兵,而是当了一名老师,俗话“儿孙自有儿孙福”,现在我和妻子在农村老家安享晚年,儿子一家三口在城里生活,儿媳经营着一家超市,日子过得很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