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良情感网

爸爸都过世两年多了,前几天回娘家看看哥嫂,午饭吃过,哥哥说把爸爸以前放衣服的箱子

爸爸都过世两年多了,前几天回娘家看看哥嫂,午饭吃过,哥哥说把爸爸以前放衣服的箱子清理一下,把那些衣物该扔的都扔了吧,结果翻箱倒柜从一件床单里面发现了爸爸存了多少年的积蓄,爸爸当时是脑淤血去世,可能是没有来得及告诉我们,看着这些扎的整整齐齐的钞票,我心是多么的难受。 那只旧木箱被岁月磨得掉了漆,箱底压着褪色的蓝布床单。哥哥抖开床单时,几捆用报纸包着的钞票“哗啦”散落出来,报纸边缘被摩挲得发毛,还沾着星星点点的油渍。最上面放着张泛黄的纸条,爸爸的字迹力透纸背:“给小娟的嫁妆,给大柱盖新房。”我膝盖一软,跌坐在床边,泪水瞬间模糊了视线。 记忆突然翻涌到十年前。那时我考上大学,爸爸在砖厂搬砖,手掌磨得血肉模糊也舍不得休息。有次我半夜发烧,他背着我走了五里地去医院,路灯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汗水浸透的衬衫紧紧贴在背上。而这些钱,都是他从牙缝里抠出来的——他总说自己不爱吃肉,却把炖好的排骨全夹进我和哥哥碗里;他的中山装穿了十几年,袖口磨出毛边也舍不得换。 “爸这辈子太苦了。”哥哥红着眼眶,小心翼翼地数着钱,声音哽咽,“一共十二万八千,整整齐齐的。”我们这才发现,每捆钞票都按面值大小叠放,连零钱都用橡皮筋捆成小卷,就像爸爸生前整理农具那样仔细。最底下还压着张存折,最新一笔存款日期是他去世前三天。 嫂子端着红糖水进来,看见钞票愣住了。她转身去厨房,再回来时手里多了个搪瓷缸——那是爸爸生前最爱的茶缸,里面泡着酽酽的茉莉花茶。氤氲的热气里,我仿佛又看见爸爸坐在门槛上,一边喝茶一边给我们讲做人的道理,夕阳把他的白发染成金色。 那天下午,我们谁也没再提扔东西的事。我抱着爸爸的中山装,还能闻到淡淡的烟草味和阳光的气息。哥哥翻出爸爸的老照片,有年轻时在田间插秧的,有抱着我和哥哥的,每张照片里他都笑得憨厚。原来在岁月的褶皱里,藏着那么多被我们忽略的温柔。 晚上吃饭时,嫂子特意做了爸爸最爱的梅菜扣肉。五花肉在砂锅里咕嘟作响,香气飘满整个院子。哥哥突然说:“这钱,咱别分了。”他指着墙上爸爸的遗像,“爸攒这些钱,是想看着咱们都过得好。”我和嫂子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赞同。 最后,我们用这笔钱在村口修了座小凉亭。凉亭的柱子上刻着爸爸常说的话:“人勤地不懒,家和万事兴。”落成那天,村里的老人们都来凑热闹。王奶奶摸着石柱直抹眼泪:“你爸是个实诚人,当年我家遭灾,他偷偷送了半袋白面。” 现在每次回娘家,我都会去凉亭坐坐。夏天的傍晚,孩子们在凉亭里追逐嬉戏,老人们摇着蒲扇聊天,远处是金灿灿的稻田。夕阳西下时,余晖洒在“德馨亭”三个大字上,恍惚间,我总觉得爸爸就坐在石凳上,笑着看我们把日子过得红红火火。 去年哥哥家盖新房,特意在院子里留了间房,说是给爸爸“住”。房间里摆着爸爸的照片,还有他生前用的老物件。嫂子说,逢年过节,她都会给这间房换上新床单,就像爸爸还在一样。而我结婚那天,婚纱下摆不经意扫过床头的木箱——里面珍藏着爸爸留下的每一张纸条,每一分牵挂。 前些天整理旧物,又翻到爸爸的日记本。泛黄的纸页上,他用朴实的文字写着:“今天小娟拿了奖学金,大柱被评为先进工作者,再苦再累都值了。”泪水滴落在字迹上,晕开一片模糊。原来爸爸的爱,早就藏在这些无声的岁月里,化作我们生命中最坚实的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