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一生的悲哀:从闺阁到婚姻为何都如此压迫我

风厌 2024-04-30 22:57:36

《继室》

我是一个小小庶女,姨娘也不得宠。

却阴差阳错嫁给大理寺卿做续弦。

本以为可以因祸得福,不再小心谨慎,委屈求全。

可是,新婚之夜,丈夫就夜宿书房。

第二日敬茶,婆婆故意刁难。

三朝回门,姨娘也不幸惨死。

种种祸患,为何加于我身?

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庶女,姨娘也不甚得宠。幼时被欺负是在所难免,及笄之后婚姻大事也是做不了主的。

眼见嫡姐订了门当户对的户部侍郎家的二公子,接下来便要轮到我了。

父亲不重视,姨娘不得宠,嫡母强势狠辣,想来我也不会有什么好的姻缘。

不是送与富贵人家做妾,便是嫁与贫寒士子。

可是发生了意外。

秋日,阴雨连绵,连天气仿佛都在昭示着不幸。

嫡姐已经订婚,家里适龄女子便只有我一人,嫡母便也只好带我出去走动。

参加的是嫡母娘家长孙的婚事。

前往席间,一个丫鬟汤没有端稳,径直泼在我身上。

「你走路不会看着点,在这种场合净给我丢脸。」

嫡母一脸厌恶的看着我。

衣服被汤打湿,紧紧贴在身上,一股难言的味道挥之不去。

可真是丢尽了脸面,我只能低着头。

「不省心的东西,和你姨娘一样,还敢仗着肚子大了去老爷面前告我的状。」

嫡母不顾前后,一边骂我一边直直的往前走。

「母亲,且先让我去换个衣裳吧。」我的声音都发颤。

「去去去,别在这给我丢人了。」

我只好让贴身丫鬟去马车里取备用衣裳,独自去了待客的西厢房。

脱掉湿漉漉的衣服,伴着细雨的秋风吹进来,我不禁打了个寒颤。

我左等右等,也不见丫鬟来。

我走到门口,想要查看一番,突然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我以为是丫鬟回来了,便打开门。

不曾想,竟是一个男人。

他面色潮红,见我打开门,愣住了。

「婉儿……」他呢喃,说着便要进来。

我立刻把门关上,抵着门。

可男人像是着了道,执拗的拍打着门,喊着「婉儿,别不见我。婉儿……」

我不知道他口中的婉儿是谁,但是我已经快要坚持不住了,他的力气越来越大。

门要被推开了,我只好跑到内间。

男人进来,看见我的身影,便也跟着进来。

一把拉过我的手腕,将我拽到他的怀里,抱住了我。

我想挣脱却挣脱不开。

正在这时,丫鬟回来了,还有嫡母。

我无声的留着泪,我想,我完了,这一辈。

嫡母直接破口大骂了起来,指挥着丫鬟奴仆们将我们拉开。

我的贴身丫鬟立马把拿来的衣裳给我披上。

嫡母认出了那男人,是大理寺卿于役。

宋家小姐私会大理寺卿的丑闻还是传开了。当时没有其他人在场,我不知道究竟是不胫而走还有人蓄意传播。

回到家中,嫡母先入为主,罚我跪祠堂。

父亲也不听我辩解,动用家法。

姨母为我求情,也被关了禁闭,不得外出。

身体的疼痛与精神的绝望将我折磨的天天以泪洗面。

但我还是活了下来,苟延残喘,因为那个男人。

过了两天,有媒婆上门,前来提亲。

是于役。

明明是他害我落得名声扫地的境地,我却还是感激他来提亲,甚至期许着能救我于水火之中。

就这样,我满怀期许与忐忑,嫁给了于役。

虽然有私通的丑闻在前,还是续弦,于家也是摆了酒席,宴了宾客。

这让我的心里稍稍有些安慰。

我坐在婚房,静静等待着。

透过朦胧的红色,我能瞧见床边染着的红烛明灭。朝后探手,我也能摸到撒在床上的桂圆红枣。

那日,我虽然惊恐,但也瞧见了于役,剑眉星目,很是好看,还是大理寺卿,身居要职。

除去那桩丑闻,和继室这个身份,这姻缘对我来说,已然是上上签。

我心情慢慢的雀跃了起来,不禁期待着,幻想着。

我又陷入了未知的等待中。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我想找人说说话,也找不到人。

我从小的贴身丫鬟被发卖了,因为上次的事情,我还没有询问她为何来的这样晚,就再也见不到了。

我的陪嫁丫鬟是新采买的,估计也是嫡母的人,我如何与她说,也不敢与她说。

红烛一点点燃烧,我的心却慢慢冷了下来,我不知道是什么时辰了,只知道宴席应该已经散了许久,于役本应该已经来到了新房了。

我不敢睡觉,端坐在那里等着,等着……

一直到红烛燃尽,房间失去最后一丝光亮,我也没能等到。

那红色的盖头,只到我昏睡过去,一直都笼罩着我,我看不清眼前,也看不清出路。

「夫人,夫人,快醒醒吧,还要去敬茶,不要误了时辰。」丫鬟将我叫醒。

我迷糊醒来,盖头不知道去了哪里。

我起来,来到梳妆镜前,镜中的人满脸泪痕,疲惫憔悴。

洗漱打扮之后,于役也不曾出现。

按道理说,应该是我们一起去敬茶的。

「昨晚,老爷去哪儿了?」

一夜过去,新婚之夜,新郎官没有回房间肯定已经传遍了。

「夫人,昨日老爷在书房睡的。」

「行,我知道了。」

尽管我的内心忐忑不安,但木已成舟,我不得不尽快适应。

丫鬟在前方带路,很快就到了地方。

进门,只有一妇人做在上面,是我那仅几面之缘的婆婆。

先前姨母也为我打探过些许消息,于役是寒门中举,家中长辈只有母亲一人,人口比较简单。

「见过母亲。」我先开口。

于母抬起头来打量我,先是叹了一口气,露出些许哀默。

「役儿怎么没与你一同前来?」

我脸色惨白,紧紧攥着手帕。

连我的丫鬟都知道于役昨日睡在书房,我不信她会不知道,这不明摆着刁难我。

「母亲,今早就没见老爷,我怕误了时辰,叫您好等,只好一个人过来。」

明知如此,我也只能咽下这口气,还要讨好这她。

「如此,便这样吧。先敬茶吧。」

侍女端来茶壶与杯子。

我拿起杯子,指尖被杯子沁凉。

于母身边的嬷嬷倒水,热度一点点透过杯子传递到手上,传递到心里,我松了一口气。

「你心里清楚是怎么进我们家门的,此后定安分守己,孝敬亲长,照顾夫婿,繁衍子嗣,为我于家开枝散叶。」

杯子已经倒满了,却还是没有停止,滚烫的热水溢出被子,流过我的手指。

「儿媳谨遵母亲教诲。」

热水还在溢出,我知道我的手已经被烫伤了,但是我知道我不能松手。

「我也知道昨晚役儿宿在书房,他不来找你,你去找他便是。」

「母亲教导的是,儿媳知道。」

我的手抖了起来,声音也有些颤。

「好了,把茶端过来吧。」

终于停下了,我走过去,把杯子端起来。

「母亲请喝茶。」

「你这肚子可要争气啊。」于母接过茶。

我愣住了,原来是因为这个。

「把我房里最好的烫伤膏一会儿给少夫人带回去,手还是要好好保养的。」

把杯子径直放到一边,于母便吩咐。

「多谢母亲。」

瞧啊,明明是她伤的我,我却还要谢谢她的“恩赐”。

这时于役也匆匆赶来。

他像是没有瞧见我,径直走到于母面前,一边行礼一边解释「母亲,公务繁忙,昨日还有一些急案需要处理,就在那边歇息了。今日来晚还请母亲见谅。」

「无妨,役儿辛苦。今早在我这用饭吧,做了你最爱的八宝莲子粥。」

「多谢母亲关爱。」

于母瞧了瞧我,看到我已经把手帕把手包了起来。

转头对于役说「役儿,虽说公务繁忙,但婚姻毕竟是头等大事,也不可叫新娘子等着呀。如今你们已经成婚,过往的就让他过去吧,你们夫妻一体,荣辱与共,要互相扶持,你可明白?」

「母亲说的是。」

虽是答应了,但之后会不会做呢,谁又知道呢,我想。

「小凝也一起在我这儿吃吧。」

这会儿于母到显得像一个慈母了。

饭吃的很是尴尬,只有于母主动说着,偶尔提到我一两句,我便去应一两句。

吃完饭,就回院子里去。

于役是和我一起走出来的,他不说话,渐渐的超过我去。

我以为他要回院子里的书房,没成想竟换了一个方向。

「夫君……」虽然不知道什么原因,不过我只能主动一点,希望我们之间破冰。

他停下脚步,转身看向我,在等我开口。

「不回院子吗?」

「有其他事要做。」

「哦,那今日可否回房?」我犹豫着问。

「再说。还有事吗。」

「没事了。」

话音刚落,他就转身走去,不肯和我多待一刻钟。

我看着他的身影,捏了捏帕子,手指传来锥心的痛。

转眼就到了晚上,抹过药的手指已经不怎么疼了。

传来膳食,我坐着等了等,不见于役回来。

这一晚,我独自吃了饭,就熄灯休息了,偌大的庭院,只有温暖的被窝还能给我带来一丝慰籍。

很快就到了三朝回门,我有些欢喜。虽然在李家的生活不是特别好,但好歹是生活十多年的地方去,多少是有几分熟悉与感情在的。

只是于役会陪我回去吗?我多少是有些忐忑不安的。

我正在吃早饭,没错又是一个人。

未曾想,于役竟然来了。

「夫人,夫人,老爷来了。」侍女进来告诉我。

我心里一喜,赶忙起身去迎接。

来到门口,于役也正好到院子里。

「老爷,您怎么来了?」即使我已然知道八九不离十就是为回门的事。

「今日回门,我陪你回去。」他如前两日一般,毫无波澜的回道。

「谢谢老爷,要不要一起用早饭?」

「不用了,我已经用过了。」

「我进去坐坐,等你一起给母亲请安,然后就回门。」

……

我和于役坐在一辆马车里。

我们没有交流,他看书,我就静静听着街上的车水马龙。

很快就到了,回门礼于家倒也不吝啬,准备的很是妥帖,我心里也有了一份莫名的底气。

刚下车,便看到父亲和母亲在门口等着,于役的官职比父亲高,到也不算失礼。

一打照面,我瞧着父亲和母亲都面露疲惫之色,但我也没太放到心上。

父亲与于役寒暄起来,说些官场上的事情,

一路说着,便来到了前厅。

我以为姨娘是要在这里等我的,可是除了几个下人,不见她。在这个家里,这个世上,也只有她对我有几分关心与疼爱了。

在前厅坐着,父亲和于役聊着,母亲也问我一些话。

很快到了吃饭的时候,我们前往用餐弟弟地方,姨娘仍是没有出现。

吃完饭按道理是要走的,我实在是想见姨娘,像雏鸟寻求庇护。

我便借口去闺房里拿些东西,于役应允。

母亲想要阻止,父亲给她使了个眼色,便让我去了。

走回原来的小院,一切又熟悉又陌生,自我走后,好像更萧条了。

我是和姨母住在一个院的,因为嫡母不想养我。

迈进门,我期待着看见她露出惊喜的表情。

但是,我还是没看她,我里里外外的找了一遍。

去哪里了?

院里只有一个侍女,似是看出来我在寻找姨娘,她向我行礼「二小姐,姨娘去别的院住了。」

「去哪里住了?」

「这个我也不清楚。」

「行,你退下吧。」

我失落的走回去,定是我的事情牵连了姨娘,出嫁前姨娘身孕已经八个月了。

这时,一个小侍女向我走来,我认出来,是我们之前院里的人。

她来到我面前,扑通一下跪下。

「小姐,小姐,姨娘死了,尽管大娘子和老爷不让我们告诉你,我姨娘对我有恩,我却是要告诉你。」

「什么?姨娘死了?怎么死的?」怪不得一直不见姨娘,怪不得母亲想要阻拦我,怪不得,一切想起来都有迹可循。

从小侍女的口中,我了解到,在我出嫁的当晚,姨娘被嫡母罚跪,尽管已经派人去大娘子那边说身子不适,也不被放过,身子发动了,又因为产婆与郎中请的不及时,最终死在生孩子的鬼门关。父亲把母亲训了一顿,却也不可能为了一个妾室就休了大娘子。

听她讲完,我险些腿软站不住。

姨娘怎么就这么走了,我连她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听说大娘子说姨娘在大喜日子死去,是大不敬的,便让人席子一卷,直接葬在乱葬岗。连口棺材,连方墓碑,也没有。

我失魂落魄的走回前厅,才刚进门,扑通跪下,哭喊道「父亲,母亲,你们好狠等我心啊,为何要瞒我……姨娘,我连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啊……」

接着我就晕了过去。

父亲和母亲对视一眼,他们知道,我知晓了这件事情。于役见此,也安坐不了,连忙来我身边,喊我的名字。

……

我好像做了梦,回到了小时候和姨娘在院子里玩耍,接着便梦到姨娘浑身是血,死不瞑目。

「父亲,母亲,你们好狠的心啊……」

姨娘,我该怎么办,我好像连为你质问一声,都做不到啊……

「姨娘,姨娘,别离开我」

我刚好醒了过来,大脑迷迷糊糊的,看到于役在床边。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来的,有没有听到我的梦里胡话。

痛苦让我止不住的流泪,他似乎没有发现我已经行了,抬手替我拂去眼泪,摸了摸我脸,似有几分疼惜。

我知道,今后我能依靠的只有他了。

我睁开眼,坐了起来,扑进他的怀里,抱住他,放声痛哭起来。

无助的我只有这样才能寻求一点安慰,只有这样才能发泄一些痛苦与郁闷。

于役被我突然而来的动作吓住了,愣了片刻,抬起手,轻拍着我的背。

我想他应该知道姨娘死了,所以对我这个刚刚失去母亲的孩子有几分疼惜。

后来,我才明白,或许有这方面的原因,但更多的是因为我和她长的很像,那是对她的疼惜。

那天以后,我慢慢的从悲痛中走了出来。

我和于役关系好像也因为那一场痛哭而破冰。

他来后院的次数多了,只不过我们还是没有圆房,尽管我有多次暗示,每次请安于母也多次提到孤家寡人想要孙辈陪她。

至到一个月的某一天,于役喝的醉了。

以往没有这种情况,即使是应酬,于役也是克制口腹之欲的。

他醉醺醺地来到后院,不让身边的小厮搀扶,直直的向我走来。

于役看我的眼神与往常不同,像是我们认识很久,像是爱我,像是怜惜我,像是想要寻求我的关爱……

这状态像上一次醉酒的时候。

虽然我面对这样的他仍还有那时的惊惧,但于役向我走来,抱住我,全然不顾屋里的女侍与小厮。

女侍和小厮也识趣的快速出去了。

于役抱着我,在我的颈窝里轻蹭,我便也反手环住他的脖颈,又摸摸了他的头。

他由轻蹭改为吻我,从脖颈处吻到嘴唇,我很紧张,闭着双眼,也试探性的去回应他。

一步一步后退,我到了床上,一室轻纱摇曳。

这一晚,于役实在要的狠,后来我就昏昏沉沉的睡去。

再次醒来,是在于役的怀里。

这时还没有天明,我借着微弱的月光,描摹他的脸庞。

我心想,我们大概是有些亲近了吧。

我将头缓缓靠近他的胸膛,慢慢睡去。

……

事实证明,我们确实是亲近多了。

于役来后院的次数明显增多。

我们一起吃饭,我会特别准备他喜欢的。

他下值回来,也会给我带一些外面的高点与小吃。

他没事也在后院待着,做在一旁看书,我就在旁边刺绣。

我私下叫他阿役,他叫我凝儿。

就这样日子慢慢的过着,冬天来了,下了第一场雪。

第一场雪总是令人兴奋,雪花落在指尖的微凉,天地被雪覆盖的洁白,都让我雀跃起来。

于役还在当值,我便和侍女在院子玩。

地方到底是小了些,我便想着去花园里。说不定能看的到凌寒而开的梅花。

果然,花园里更是好看的。

有个湖,已冰封,湖上有亭。

我沿着小路慢慢的走,慢慢的走,走到那片梅林,朵朵洁白绽开。

「真美……」我被眼前的美景吸引了。

「夫人要进去走走嘛?这里平时没有人进来,清净的很。」侍女问道。

「嗯进去看看。」我向里走去。

「夫人前面有个秋千」不用她说,我也看到了,中间有一棵最粗壮的树,树上绑了一个秋千。

小时候,我也是常玩的,姨娘推我。

那小侍女是个活泼的,跑过去,拽了拽。

「夫人,这绳子很是结实,要不要来玩一玩?」

我坐上去,小侍女推我,晃着晃着,我的眼眶湿润起来。

平复好心情,我叫停,下来绕着这棵大树走了走。

在大树的后面,有一个树洞,猛然间我好像看到里面有些什么东西。

树洞的位置有些高,我叫侍女搬来梯子,取了下来。

是一个小匣子,没锁也没什么标记,不知道是谁放这里的。

我走到前面,坐在秋千上,打开匣子。

里面是一封信和一把匕首。

信上这样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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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厌

简介:一些短篇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