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的,这事已经过去了“
-陈年旧事i
背景音乐 无度 发表时间 2022-06-23
01.
一直以来,我的心里都存在一个黑漆漆的罐子。
这个罐子里装着我所有的邪恶,我从未将它打开过,只是快速地往里面塞东西。
然后迅速密封,生怕里面的“脏东西”从眼睛里跑出来……
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我的想法发生了改变,比如将内心的这个邪恶罐子慢慢打开。
刚打开一丝缝隙的时候,里面的恶臭就扑面冲来,让我忍不住干呕,
然后立即将盖子盖上,泪流满面。
因为飘散在空气中的味道让我想起了那个罪恶的艳阳天。
02.
大概是小班,具体记不清了,我兴高采烈地拿着五角钱去小卖部买糖果。
我出生在农村,经济比较落后,况且还是一二十年前,
村子里只有一个小卖部,是由一家名声在村子里不怎么好的人经营的。
小时候不懂大人,只知道小卖部里有我喜欢吃的糖果。
可是,一踏进小卖部,发现不是我熟悉的老奶奶在卖货。
是他的儿子(村子里有名的混混)坐在那里,一时间我有些不知所措,
倒不是因为不认识老奶奶的儿子,而是他长得太凶了。
满脸的胡子,泛黄的牙齿,黝黑的皮肤,头发和漏在外面的胳膊都泛着油腻腻的光泽。
屋子也没有之前敞亮,因为所有的窗子都被关上了。
阳光只能从敞开的门照进屋子里,在地上勾勒出门的轮廓和我的身影。
我鼓起勇气怯弱地说:“叔叔,我想买糖果,这是五角钱。”
我只记得他迅速地起身从柜台里面出来,来势汹汹。
仿佛我只要一动就会将我的骨头打碎,我以为他要动手打我,但他只是越过我。
快速地将我身后的门关上然后插上门缝。
整个过程我都在默默地看着他。心里很害怕,想他是不是要打我。
可是,出乎意料,他并没有打我,反而微笑着蹲在我旁边。
用他的腿夹着我的腿,然后露出“和蔼的”笑容说要和我玩个游戏,要我脱裤子,
但我不愿意,因为我不懂为什么要脱裤子。
因为我和其他小伙伴玩的时候从来不脱裤子,
于是他就直接自己动手粗暴地将我的裤子褪到膝盖上,然后将手指伸到我的两腿间……
我痛得直哭,可是每次我哭出声的时候,他就会亲我的脸,用胡子扎我。
一会厉声呵斥,一会又放软声音哄着我,让我不要哭。
因为害怕,整个过程我都在小声地抽泣……
回家之后,我跟妈妈说那个叔叔把手放进了我这里。
我指了指两腿间,弱弱地说了一句“疼”。
妈妈只是淡淡地说他是在帮你看看那里有没有虫子,当时的我相信了。
随着我慢慢长大,渐渐明白了男女有别。
可是那天的记忆竟然在我的脑海里愈加清晰,加深我的羞耻。
所以我将这个记忆塞进罐子里,生怕被人发现。
我的整个童年,都不敢和男生走得太近。
如果他们无意间靠过来,我都会下意识地推开,力气大得惊人。
所以“暴力女”成了我小学时期的外号。
03.
慢慢地,我进入了青春期,依旧不和男生接触。
大概异性之间的关系在这个时期都会有点暧昧。
我收到了男生的表白,不知所措,因为潜意识里我认为自己已经脏了,不配拥有美好的感情。
所以每次我都会果断的拒绝,然后一遍一遍的在心里重复“我已经脏了”“我不配”。
随之而来的是那天的记忆,一遍一遍在脑海里上演。
终于有一天,我扛不住了,所以我再一次告诉了妈妈。
我不愿意说出“猥亵”这两个字,也不愿意解释它的含义。
只是将手机搜索的结果给妈妈看,妈妈一开始不愿意相信,一遍一遍地向我求证这不是真的。
而我只是一遍一遍地含着泪麻木地回答是真的,然后放声痛哭。
最后妈妈将我抱在怀里,轻轻地说:
“忘记吧,不要记住它,就当是一场梦,在梦里被狗咬了。”
我猛地起身,怒目而视,吼道
“为什么?凭什么?我是受害者,我要去告他,让他去坐牢!”
“已经过去这么长时间了,忘了吧,记住只会让你痛苦,而且如果闹大了,你让别人怎么看我们?”
“我不会忘,永远都不会,都是你,我告诉过你,你却什么都不做,我恨你……”
后来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活在怨恨妈妈的情绪中,沦陷在痛苦的回忆里。
随着时间的流逝,我听了很多性侵案例。
刚听到的时候很排斥,可是内心深处却是一丝带着罪恶的窃喜。
但是随着越来越多的声音在讲述性侵却不被关注甚至被口诛笔伐的时候,内心的窃喜被同情和愤怒代替.
04.
我开始思考为什么?
大概是被性侵的女孩都羞于说出口,都想维持自己的“清白”。
在听到别人被性侵的时候露出不敢相信的表情以掩饰自己被性侵过;
其次是父母的不作为,他们总认为孩子太小了,什么都不懂。
可是他们却忽略了社会上的大人是懂事的,而且自控力很差;
最后就是性侵事件曝光之后,公众的关注点几乎都在受害者身上,
而施暴者,总在舆论之外。
所以我再一次鼓起了勇气,坚定地打开罐子,将它放在阳光下暴晒。
内心的伤痕慢慢抚平,最终愈合成一件坚硬的铠甲。
不再惧怕这件事被别人知道,坦然地承认并接受,因为那不是我的错,当然也不全是妈妈的错。
我想我还是值得被爱的,值得拥有一段美好的感情,至少还在期待美好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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