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赵雪，今年35岁，出生在北方一个小县城，家里有一个哥哥，比我大五岁。
我大学毕业后留在了省城工作，结婚后和老公一起在城市里买了房，过着普通但也算稳定的生活。
老公叫李辉，比我大两岁，是个程序员，平时工作很忙。
我们有一个五岁的儿子，叫小泽。
家里的老人都在老家，公公婆婆在南方一个小镇上，爸妈还住在我从小长大的县城。
我的父母身体还算硬朗，但年纪大了，尤其是我妈，腰腿不好。
每次打电话，她总说想我们回去多住几天，可我们常常因为工作脱不开身。
哥哥一家就在县城，和爸妈住得近，平时也会照顾他们一些。
但是，我妈总觉得哥哥嫂子不太上心，说他们平时忙着做生意，没时间陪她聊天。
每次我一听到这些，就心里发酸，觉得对爸妈亏欠太多。
我和李辉的生活还算过得去，但谈不上很富裕。
房贷每个月要还，孩子上幼儿园也是一笔大开销，平时还有各种杂七杂八的支出，基本没什么存款。
老公是个实在人，平时对我和孩子都很好，但性格有点直，有时候说话不太顾及别人的感受。
尤其是涉及钱的事，他总是很谨慎。
事情的开端，是从年前爸妈的几通电话开始的。
腊月初，我妈就开始打电话催我们回家，说今年一定要早点回去陪他们过年，还说她和我爸年纪大了，想一家人热热闹闹地过个团圆年。
我答应得挺痛快，但挂了电话就开始犯愁。
我们公司要到腊月二十八才放假，李辉的工作更忙，他根本不可能提前请假。
我想着，实在不行就大年三十早上出发，开车四个小时，也算赶得上吃年夜饭。
可到了腊月十五，我妈又打电话过来，说哥哥今年要去嫂子娘家过年，家里就剩他们老两口，想让我带李辉和小泽早点回去，说我们回去就更热闹了。
她还提了一嘴，说隔壁王阿姨的女儿女婿去年给老人买了台大电视，家里装了新地板，过年时看着就气派。
我听了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但没说什么，只是答应尽量早点回去。
那天晚上，我和李辉商量回家的事，顺便提了我妈的话。我说：“咱们今年回去，给我爸妈买点东西吧，也算是孝敬他们。去年他们总念叨电视不好用，要不就给他们换个新的？”
李辉皱了一下眉头，没说话。我有点不高兴，继续说道：“你看你爸妈家，前年你不是给他们换了个冰箱吗？我爸妈也想要个电视，这不也正常吗？”
他放下碗筷，语气有点冲：“你爸妈是想要电视，还是总觉得我们给得不够多？每次过年回去，东西我们少带了吗？你哥家一年到头给了啥？光靠咱们？”
他这话说得我心里像堵了一块石头。
我爸妈确实对我哥不太满意，总觉得他赚钱多，却不怎么贴补家里。
可李辉这话让我很难接受，我没忍住顶了回去：“他们养了我这么多年，我给他们买个电视怎么了？
再说了，我哥也有他自己的压力，你用得着这么酸他吗？”
李辉叹了口气，说：“雪雪，不是我不想给你爸妈买东西，是咱们也得量力而行。房贷还得还，孩子上幼儿园花的钱也不少，再加上过年回去的路费……你想想咱们能剩多少？”
这话一下子让我没了脾气。
是啊，我们的确没什么余钱。
可爸妈那边呢？
他们盼着我们回去过年，盼着我们能多陪陪他们，多给点关心。
我心里乱成一团，晚上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李辉大概也知道我心里不高兴，翻身过来抱着我，低声说：“我不是不想对你爸妈好，可咱们也得考虑实际情况。
不是一直说你哥家条件好吗？
他们怎么就不能多尽点孝心？”
这种内外的矛盾让我心里越来越累。
后来的一周，我妈几乎每天都给我打电话，问我们什么时候回去，还反复念叨说家里冷清。
她还让我带点好吃的年货回去，说是给街坊邻居看着也有面子。
我知道她是爱面子的人，可她不知道，我每听到这些话心里就更难受。
我和李辉已经商量好了，回去的时候给爸妈带点实用的东西，比如电暖器或者保健品，电视的事只能往后放，等有钱了再说。
腊月二十那天，我妈又打了电话。
这次，她的话语里有些埋怨：“你哥今年又不回来，家里就指望你们了。
小雪，你们别让我和你爸失望啊。”我心里一阵酸楚，连忙安慰她：“妈，您放心，我们肯定回去。
不过年后工作忙，可能待不了几天。”我妈叹了口气，说：“回来了就好，待几天都行。”
挂完电话，我有些失落地把这事儿告诉李辉。他却皱着眉头说：“小雪，我有点不想回去了。”
我惊讶地看着他：“为什么？”
他冷冷地说了一句：“他们当咱是提款机？”
这句话像一把刀一样刺进了我的心里。
我知道他心里有怨气，可我没想到，他会用这么绝情的语气说出这样的话。
我忍不住和他吵了起来：“李辉，那是我爸妈！
他们养大了我，现在老了，想我们回去陪陪他们，这很过分吗？
难道你爸妈就不是这样吗？”
他也急了，声音提高了几分：“可每次回去，不是这个要买，就是那个要带！你爸妈怎么就不能替咱们想想？咱们自己过得也不宽裕，凭什么什么都得咱们出？”
我愣住了，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是啊，我爸妈总是希望我们多给，可他们真的知道我们的压力吗？
我妈总说我哥不孝顺，可她有没有想过，我哥也有自己的难处？
而我和李辉呢，肩上的担子已经很重了，他们却从来没问过我们过得怎么样。
那天晚上，我们谁也没再说话。李辉睡得很沉，我却翻来覆去，想着这些年我们在家庭之间的奔波，想着爸妈的期待，想着李辉的委屈，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
最终我还是决定，哪怕再难，我们也要回家。
腊月二十二的早晨，我起得很早，给爸妈打了电话，说我们一定会回去过年。我妈在电话那头高兴得不得了，说让我路上小心，早点回去吃她做的饺子。我放下电话，长长地出了口气。
李辉在旁边看着我，神色复杂。我知道他的矛盾，也知道他的难处。其实我心里也明白，爸妈的期待和我们的现实之间，总有一条难以跨越的鸿沟。可不管怎样，亲情是不能断的。
腊月二十九，我们一家终于踏上了回家的路。车上，李辉破天荒地没有抱怨，还主动和我商量：“电视的事，等我们有钱了再买吧。回去的年货，我已经准备好了，你看看还缺啥。”
听到他这么说，我的眼眶又湿了。他是个好丈夫，只是我们都被生活压得太累了。
这次回家，或许我们没法带回太多物质上的东西，但只要一家人在一起，年味，就浓了。
生活总是这样，有酸有甜，有笑有泪。年关将至，我只希望，家人能多一点理解，少一点抱怨，多一点温暖，少一点算计。家，是我们共同的港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