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了上分勾搭榜一大哥。
第二年又为了和男神在一起反手甩了榜一大哥。
结果在订婚前夕男神出轨了，我跪坐街头，一抬头发现榜一大哥正站在我面前。
他扶了一下金丝边眼镜，对上我的眼，冷笑着开口：
「走，前夫哥带你杀回重围。」
1
夜店卡座内，前男友陆戈把桌上的红酒泼了我一脸。
「你有病啊，陈书宁！」
「你踏马能不能别像狗似的一直粘在我身边，你不烦我烦！」
我呆愣在原地，眼泪不要钱似的往下掉。
气氛沉寂了一秒，又再次恢复喧嚣。
陆戈身边的美女看不下去给我递了张纸，我接过纸巾，一点一点擦拭脸上的眼泪和红酒汁。
终于，情绪到达了临界值，我忍不住吼出来：
「陆戈，我踏马狗一样鞍前马后伺候你三年，结果你背地里骂我是贞节牌坊，还转头出轨别的女人！你有把我们三年感情当真吗？」
陆戈嗤笑一声，搂过身边的美女。
「陈书宁，别把自己太当回事了。三年了，碰都不让我碰一下，亲个嘴都畏畏缩缩，你装什么呢？」
在舞池低迷晃眼的氛围灯下，他眼中再没有了初遇时的那份赤诚和单纯，只剩下对我的不耐烦和厌恶。
“啪”的一声，我的巴掌清脆地落在了他的脸上。
我对上他的眼，强憋住眼泪，几乎用尽了自己所有的力气开口：「陆戈！我就当我这三年喂了狗！」
转过身，我的眼泪不受控制地往外涌，但脚步却异常坚定。
眼泪鼻涕一大堆，我手足无措地乱抹，却怎么也抹不干净。
终于，我逃离了喧嚣的夜店，刚迈步，脚下一个趔趄就摔倒在了路边。
眼泪又开始狂飙。
我忍不住发泄情绪，声嘶力竭地痛哭。
2.
冷风吹过，我凄惨地坐在夜店门前望着车水马龙，哭得像只狗。
眼泪又开始狂飙。
我大学刚开学对陆戈一见钟情，为了和他在一起毫无底线。
后来，他终于同意和我在一起。
在一起四年，我以为我们会一直走下去，可就在见完双方父母准备订婚的前夕
我发现——他出轨了。
他非但不知道悔改还泼了我一身红酒，还骂我是个贞节牌坊。
我专心致志地痛哭，全然没有发觉自己身前已经走近了一道身影。
那道身影裹挟着冷瑟的寒风，停在我面前，伸手给我披了件外套。
我余光瞥见了那双手，很好看。
骨节分明，白若凝玉。
我懵了，下意识抬头，正好对上了一双如黑曜石般深邃的眼眸。
这个对我伸出手的男人，竟然是——裴司晏？！
裴司晏，如雷贯耳的名字。
裴氏总裁，商圈顶级大佬、未来整个裴家的继承人、众人跪舔的对象——裴司宴。
我恍惚记得这位大人物好像是坐在顶级卡座上旁观的啊，怎么现在突然站在我面前？
就在我大脑疯狂旋转的时候，他扶了一下鼻梁上架着的金丝边眼镜，冷笑一声开口：
「走，前夫哥带你杀回重围。」
裴司晏说什么呢？
我懵了，抬头呆呆地看着他，良久，才不解地开口问：「我认识你吗？」
他的笑容僵在了脸上，嘴角仅剩下的那点弧度全然消失。
他收回手，理了理自己的袖口，居高临下、不疾不徐，一字一顿地开口：
「书、中、自、有、颜、如、玉。」
卧、槽。
我大跌眼镜，几乎不敢抬头。
裴司晏是怎么知道我高中时期的网名的？
我舌头都打溜了，止不住地磕巴：「你……你怎么……知道我……我网名……是……书中自有颜如玉……嗝。」
裴司晏又冷笑了一声，突然半蹲下来与我对视，还抽出丝绸手帕为我擦眼泪。
他的声音犹如魔鬼低鸣般在我耳边响起。
「因为我是……颜如玉啊。」
卧槽！
我想起来他是谁了！
积沉多年的回忆在此刻翻涌成海，在我脑中肆虐成灾。
我脑袋被冲断了一根弦，颤抖着手指向他：「你……你……你……就是榜一大哥？」
裴司晏笑而不语。
卧槽了！还真是我前夫哥!
我语塞，摩拳擦掌组织了半天语言，最后被压缩成了三个字：「对不起。」
裴司晏没说话，只是静静地与我对视，像是想从我眼里探究出什么。
我不懂他什么态度，实在忍不住了，猛地站起身问他：「你这样一直看着我是干什么？」
他的声音像是被风吹散了，忽然有点沙哑：「只有对不起吗？」
我被他这句反问整愣了：「要不然呢？」
「你对不起我什么。」裴司晏顺势起身。
他站起来很高，我只堪堪到他的肩膀。
压迫感好强，强得想让我遁地逃走。
「我……我不应该直接就删了你的联系方式……不应该那个态度对你……不应该和你模糊不清，让你误——」
他突然打断：「不想听这些。」
我愣了一下抬头看他，正好撞上了他那一双眼，里面好像掺杂了很多情绪。
「陈书宁，想报复回去吗？报复那个渣男。」裴司晏淡淡开口。
我郑重点头，声音坚定：「想！」
「陈书宁，看在以前的面子上，我可以帮你报复他。」
「代价是——」
我竖起耳朵想听听代价，但是裴司晏却突然拉住了我的手，带着我再次闯入泥沼。
他的声音被喧嚣覆盖，剩下的那几个字我一个也没听清。
3
再次回到夜店卡座，陆戈依旧在花天酒地，搂着两个美女风流快活。
我本来已经平复的怒火，再次被掀起。
裴司晏的声音再次在耳畔响起：「陈书宁，想做什么就去做吧。」
「我给你撑腰。」
不知道怎么回事，我莫名感觉特别安心，就像是有了一座靠山。
我恍惚间回想起，前夫哥在游戏里也是这样，只要我受了委屈，他都会帮我讨回公道……
玛德，前夫哥简直甩陆戈八百里，想来我真是痴心错付！
火气直冲太阳穴，我索性也不压抑自己的了。
身体比脑袋动得快。
我直接拿起手边一杯酒，朝着陆戈泼了过去。
正好，给陆戈浇了彻底。
陆戈反应过来，一抬头看见是我回来了，顿时就毛了，直接推开身边的美女，怒气冲冲地就朝我来：「陈书宁，你他妈的是狗皮膏药吗？」
我的怒火直冲天灵盖，嘴忍不住开始输出：「你踏马臭不要的渣男！你以为你是什么好东西？只拿下半身思考的畜牲！之前算是我瞎了眼！我祝你以后断子绝孙！」
「陈书宁！你踏马能耐了啊！」陆戈朝我逼近了过来。
我终究还是有点小怂，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想再退一步的时候背就抵上了裴司晏的胸口。
「放心，有我。」
裴司晏将我护在了身后，紧接着又拿起一杯酒扬了过去，动作……挺优雅的。
陆戈正上头，根本没反应过来，又被泼了个透心凉。
「你踏马谁啊！」
陆戈打量了两遍裴司晏，然后又落在了我身上，阴阳怪气了起来：「怪不得这么有底气，原来是攀上了裴总啊……怪不得——」
陆戈还没说完，裴司晏的拳头已经招呼过去了，陆戈还想还手但被裴司晏率先压制，根本就没有还手的机会。
我脑袋宕机了。
等我再次反应过来的时候，保安已经过来把陆戈拖出去了，经理还卑躬屈膝地朝裴司晏赔不是：「真是不好意思打扰了裴总您的兴致，以后我们绝对不会让这种人再进来了。」
「嗯。」裴司晏带我往外走。
榜一大哥，依旧人狠话不多。
回到刚刚的路边，我深吸了一口气，感觉舒畅了很多，情绪也一点一点平复了下来。
我转头看向裴司晏：「谢谢你。」
「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答非所问。
我赶忙摆手拒绝：「不用了谢谢，我可以自己回去。」
裴司晏挑了一下眉头：「你没听清楚我刚才说的代价吗？」
我尴尬地摇头：「没有。」
他像是有点无奈：「代价是——」
我不由得屏住了呼吸，等他开口。
他的嘴唇形状很好看，一开一合间，我听清了他的话。
他说：「不许拒绝我。」
4.
有钱就是好。
我望着精致的车饰忍不住感慨。
真皮，全自动，还能冰镇可乐，还有星空顶……还有司机。
就连驾驶位和后座中间都有一道挡板。
此时此刻，挡板一点一点升起，司机的秃头在我视线中一点一点消失。
「那个……当初……对不起啊。」我讪讪开口。
他随手翻了翻手上捧着的书，声音毫无波澜：「对不起我什么。」
「我——」有点卡壳。
我深吸了一口气：「不应该那么绝情的……毫无理由的……删了你所有联系方式。」
他没抬头：「嗯。」
「没多久，我觉得自己确实做得不对，想找你来着……但是联系方式让我删了个干净……游戏账号我都忘了，所以……没找到你……」
我态度非常诚恳地认了错并说明了理由，他应该会理解的吧？
我用余光偷看裴司晏的表情。
他还是没什么反应：「嗯。」
我咽了一口唾沫，小心翼翼地开口：「你……是怎么找到我的，认出我的？」
「巧合。」他说。
我想继续追问下去，但又觉得这样不太好，只能又将疑问咽了下去。
很快就到了我家，车也停了下来。
我看了他一眼：「我家到了。那个——对不起。」
他没说话，只是低垂着眼睫。
我手足无措，正准备打开车门下车，他却已经先我一步下了车，还体贴地帮我打开了车门。
外面下雪了。
冬日的晚风，没来由的刺骨。
他穿着黑色风衣，肩膀上落了点雪。
我看向他：「你的外套脏了，我回去给你洗洗，明天还给你……」
「好。」
我和他对视良久，却又不知道还该说点什么。
「陈书宁，其实你没什么对不起我的。」
他率先开口。
「我对你做的那些，都是我自己心甘情愿，与你无关。」
……
清洌的声音在寒风中飘散，我望着漫天大雪愣了神没说话，脑袋里莫名抽了根弦抬步就往家跑，好像是要逃避什么。
可就在此时，我刚一回头，迎面就碰上了我亲爱的老爸和老妈。
5.
卧槽!完蛋了!
气氛沉寂了有几秒，我腿软得一步都迈不动。
「陈书宁……你——这是……」
老妈率先开口，视线看向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我身旁的裴司晏身上，然后从上打量到了下。
还看愣了。
老爸咳嗽一声刚要开口，我身边的裴司晏突然出声了。
他的语气很平和，神情谦逊，温文尔雅：
「伯父伯母，你们好，我是陈书宁的前男友。」
卧槽!
我僵硬地转过头看向裴司晏，他嘴角微扬，笑得有点……狡猾？还有点好看。
老妈愣了一下：「前男友？」
老爸看了一眼裴司晏，又看了一眼我。
最后视线落在了我手中抱着的——本该属于裴司晏的外套，心领神会。
他非常假地咳嗽了两声，然后开口：「外面冷，别在外面说了。来都来了进我们家坐坐。」
我刚要打圆场拒绝时，裴司晏再次抢先开口：「好，谢谢叔叔。只是我两手空空，有点不好意思。」
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顺眼。
老妈见送上来的新女婿，什么也不管了，拉着裴司晏就走。
「没事没事。哎呦，你这孩子把外套给书宁了，自己手冻得这么冷。」
我瞪大双眼，不可置信。
一转头老爸给我了个眼色，我一言难尽，迈步跟上。
一路上，老妈的嘴就没停过。
「你多大？」
「比书宁小一岁。」
「哎呦，才26。好好好。」
「做什么工作的？」
「继承了家里的产业，算是老板。」
我妈笑得合不拢嘴：「哎呦，年轻有为啊。」
「没有，伯母谬赞了。」
「你家在哪啊？」
「在黎海。」
「一线大城市啊。怎么突然来江城这边了。」
裴司晏看了我一眼：「为了书宁。」
平地起惊雷，再次把我炸飞。
「哎呦呦。」我妈更满意了，一副恨不得我俩立刻领证结婚生子的模样。
我无语。
进了家门，老妈热情更甚，还要上厨房再炒两个菜，但被裴司晏拦下了。
饭桌上，老妈热好菜，一样一样端到桌上。
我和裴司晏坐在一块，简直坐立难安，感觉屁股下面有颗钉子。
我讪笑着站起身：「妈，我帮你吧。」
我刚要站起来就被老妈反手按了回去：「不用，你和小裴好好聊聊。」
我察觉到不对劲，开口问：「你们……知道了？」
「知道什么？」老爸又咳嗽一声。
「陆戈出轨的事。」我开门见山。
老妈手上一顿，把最后一道菜放到桌上，然后坐下来拉住了我的手：「小玉都告诉我俩了。」
老爸叹了声气：「我和你妈怕你想不开，所以……准备去找你，这不就碰上你俩……」
我深吸了一口气，坦然开口：「我没事，正好我正式宣布一下，我和陆戈，彻底分手了。」
老爸鼓掌：「好！老爸支持你！」
「妈也支持你。」老妈拍了拍我的手。
吐出这句话，我感觉自己豁然开朗。
我陈书宁不就是遇到一个渣男吗？有什么大不了的！
姐以后能遇到比陆戈更好的男人！陆戈算什么东西！
「咱家书宁不缺人追，肯定遇到更好的。」老爸给我夹了块肉。
老妈打上配合：「是啊，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嘛。」
我妈给我打了几个眼色，我僵硬地转过头看向裴司晏。
裴司晏慢条斯理地放下筷子，也转头看向我。
我噎了一口饭，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真是太突然了。
刚见第一面，就先见家长了。
5
然后，我就被老妈推着出去送裴司宴。
下雪了。
雪搓绵扯絮地落，孜孜不倦，纷纷扬扬。
我和裴司宴并肩踏入风雪，恍惚中我被带入了那段回忆
我和榜一大哥是在高中陛下暑假认识的。
我在家百无聊赖下载了当时最热的手游——荣耀战场，这款游戏难得让我玩上了头。
那时候的我特别较真，莫名其妙就和游戏里的人打起了赌。
反正就是赌谁先上排行榜。
我那时候真当是一回事，废寝忘食地冲排行榜，但是还连那些大神的脚后跟都够不着。
实力赶不上，我打起了一个歪主意。
那就是勾搭排行榜第一的榜一大哥：king.
榜一大哥可谓是传奇，不仅实力超群，还特有钱，有钱到大把大把的往外撒，简直壕无人性。
我觍着脸，先是加上了这位榜一大哥，得到了榜一大哥的好友位。
然后就是天天围堵吹马屁。
只要榜一大哥在，我就一定在，只要榜一大哥不高兴，那我就一定让他高兴，谁惹了榜一大哥，我必定第一个开炮。
终于，在我大概三个月猛烈攻势下，榜一大哥加了我的联系方式，还主动和我绑定cp。
我的游戏名叫：书中自有颜如玉。
本来取这个名的意思就是为了看促自己多读书，好能得到陆戈。
没想到，榜一大哥竟然主动改了自己id和我的id做搭配。
我叫：书中自有颜如玉。
而他叫：颜如玉。
但我那时候没想那么多，只觉得名字而已，代表不了什么的。
大学开学之后我没时间玩游戏，和大哥的联系就变少了，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我遇见了陆戈。
为了能追到陆戈，我几乎都要把游戏戒了。
但是大哥人狠话不多，以为我忙默默上我号帮我打上了排行榜。
还有游戏新出什么皮肤外观，他都第一时间给我送，毫不手软。
他不太会哄人，也不太会说话，但我一不开心发牢骚，他就直接往我账户上打钱。
第一次我不肯接受，他就一直打一直打，直到我没有力气点退还，才认命地接受他的自愿赠与。
后来，他直接加了我支付通，直接给我转钱，也不管我心情好还是差，就是转钱，每次转完都附赠四个字：自愿赠与。
我大致有算过，好像来来回回转了有大几万。
但那时候年纪小，对钱没什么太大的认知，而且我的家庭情况也不差，所以也觉得没什么。
反正榜一大哥对我好，我也就一点一点地还回去嘛。
但是钱，人家肯定是不缺的，人家留我在身边也是为了情绪价值。
所以我更卖力地舔了，几乎一有时间就去找榜一大哥打游戏，主打的就是一个陪伴。
后来，就算没有时间打游戏，我也会准备点小礼品给他邮过去。
他每次也都有反馈，虽然就不几个字。
大一那年除夕，他在零点将近的时给我转了20万红包。
配文：新年快乐，自愿赠与。
我没收，但是也回了他一句新年快乐。
榜一大哥定居在南方，一年四季都很少见到雪。
但是我家住北方，最不缺的就是雪。
我不知道该回赠他什么，就默默地给他录了一段视频，视频里的内容很简单。
是雪，只有雪，专属于北方纷飞的大雪。
6
「下雪了。」裴司宴摊开手掌接住雪花。
「嗯。」我点头。
裴司宴脚步一顿：「你曾经说江城的雪很美……确实很美。」
「嗯，没想到你还记得。我都要忘了。」我犹自向前走。
「我忘不了……」
「嗯？」
「没事。外面冷，你不用送了，回去吧。」裴司宴停住脚步，转头对我说。
「你……能行吗？」
「没事。」
「那好吧。」
我望着漫天大雪愣了神没说话，抬步就往家跑。
裴司晏停驻在原地，他望着我逃离的背影，眼神一点一点沉寂了下去。
良久，他艰难地开口，嗓子里就如同呛了颗石子，声音沙哑到不行：
「陈书宁，晚安。」
「……再见。」
夜里，我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裴司晏这次，到底是要干什么？
他那么有钱、地位高、长得也好看……总不可能是来找你复合的吧？
但他没要我的联系方式，意思也挺明显的了。
算了，我还是不要自作多情了。
我想着，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