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道诡异离奇的军令:九一八事变当晚,北大营东北军少校经历纪实

历史爱杂谈 2024-09-18 16:50:45

[编辑此文时,恰好上午九点十八分,城中响起凄厉的警报声——九一八,东北人永远的痛]

在九一八事变当晚,日军驻沈阳的独立守备第2大队进攻北大营。虽然日军此时兵力只有六七百人,而驻扎北大营的独立步兵第七旅则是满编1.07万人,武器装备十分精良,但因为多次接到层层下达的诡异军令,导致现场一片混乱,大量士兵惨被杀害,最终日军成功占领北大营。

也正是因为进攻北大营无比顺利,才导致原本不支持事态扩大的日本天皇、内阁、军部以及关东军顺水推舟,默认了“军刀组”的下克上,命令日军在东北的唯一一个师团——第2师团下设步兵第29联队进入不设防的沈阳城(此时在沈阳也只有第29联队),并紧急征调本土、朝鲜的第6师团、第8师团、第10师团、第14师团发兵东北。

事变当晚北大营的第七旅,作为一支武装到牙齿的王牌精锐,到底发生了什么?

本文参考一位人在北大营的东北军少校回忆,还原事变当晚军官连续接到的诡异难解的军令,虽无法彻底还原真相,但也可管中窥豹,有一个具体了解。

日军进入沈阳城之后,在城头挂起膏药旗

01

李树桂,辽宁沈阳人,毕业于东北讲武堂第四期,在第七旅司令部担任少校参谋,并受命组建步兵战术演练学习班,统管学兵队。

在九一八事变当晚,李树桂正在北大营。

北大营在沈阳城北,南北长2000米,东西宽1800米。距离城区大约七里地,营房建筑分布形式是连纵队、营方队,在四周筑有土围子和壕沟,东西南北各设卡子门,有哨所与卫兵,其中,南北卡子门外是街道与商户。

独立步兵第七旅的三个团:六一九团、六二零团、六二一团,是自东向西排列驻扎,西边距离南满铁路只有一里地。

当天夜里十点二十分,从北大营西侧传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将正在酣睡中的第七旅官兵全都震醒——这是日军川岛中队七名士兵穿东北军制服,将南满铁路柳条湖段铁轨爆破,以此为借口开战(南满铁路归日本运营)。

紧接着就从铁路附近射来机枪、步枪的子弹。

又有炮弹轰来,正击中李树桂的宿舍屋顶,将他震倒在地——这是从东京兵工厂秘密运到沈阳的240毫米重型榴弹炮,安放在日军独立守备第二大队院内,具体位置即今沈阳市太原街二号一带,紧邻中山广场。

日军向北大营炮击图

灰尘弥漫之下,李树桂赶紧从地上爬起来,摸黑穿上衣服,掏出手枪正要走出屋门,又是一声巨响,一发炮弹落在外屋会议室西北角,烟尘弥漫,房屋摇摇欲坠。

李树桂身上有擦伤,急忙跑出门去,听清楚枪声是从北大营西侧围墙方向传来,此时学兵队两个中队长前来报告:“日军已爬上西围墙,正向六二一团营房进攻!”

因为电话叫不通,于是李树桂一边派人去旅司令部请示,一边指示各中队紧急集合,并派出中队附率两个持枪学兵前往西围墙侦察。

这时枪声更加猛烈,北院的六二零团传令兵带来军令:“旅司令部赵参谋长(注:即赵镇藩)指令:学兵队不许开枪还击,躺在床上不动,枪库禁止打开!”

李树桂听到命令不由目瞪口呆,实在想不通为何要等着挨打。正在踯躅之时,中队附回报:“日军已越过西围墙,冲进六二一团第三营的营房!”

日军攻入北大营

枪声响成一片,日军火力十分密集,但己方毫无动静。

于是李树桂再派军士到旅司令部请示,并组织各中队学兵伏低身形快步前往营房东侧壕沟潜伏,同时安排警戒——虽命令不许开枪库,躺在床上不动,但他多了一个心眼,不但让大家潜伏起来,还带出了枪支。

02

李树桂登高观察敌情,发现旅属骑兵连草料垛燃起冲天大火,在火光照射之下隐约看到西营房前有人影窜动,在枪声中不时有人倒地,还有人在拼命奔逃,显然是日军在追杀己方士兵。

同时还听到北院六二零团在喊集合口令(事后证实是六二零团三营九连连长姜明文在集合布防,因为该部坚决开枪还击,所以日军一直不敢进攻该方向),但西边方向的六二一团仍无任何举措。

在壕沟负责警戒的讲述了日军枪杀六二一团袍泽之惨状,所有人都怒火中烧,推弹入膛,准备还击。

此时去旅司令部请示的回来说:“旅长(注:王以哲中将)从城里打来电话,奉总部参谋长(注:东北边防军司令长官公署参谋长荣臻,此时是留守沈阳的防务负责人)军令,对进入北大营的日军,任何人不准开枪还击,否则军法从事,枪毙!”

学兵们十分愤慨:

“就眼看着弟兄们被活活打死吗?”

“为什么让日本人欺负成这样呢?”

李树桂无言以对,这时侦察回报:“旅司令部和六二一团已有部分人撤出,其他大部分仍无动静,可能是被日军火力封锁,或是荫蔽在林荫道路附近,亟待火力支援!”

又说:“据撤出来的弟兄讲,日本兵闯入营房。他们之前接到命令不准还击,说是躺在床上不要动,那些听话的就真这么干了,结果日本兵见人就杀,有的就被活活刺杀在床上。虽已砸开枪库取出枪支,但还是不敢擅自开枪还击。”

学兵们更怒了:

“我们难道不是人吗?跟日本兵拼了吧!”

“真是欺人太甚,有啥怕的呢?”

李树桂与各中队军官虽然也十分愤慨,但因为军令所在,只能硬着头皮安抚,而日军枪声越来越猛烈,而且显然是在不断推进。

随后,在六二一团附近林荫路上,突然响起还击枪声,显然是处于绝境的士兵开火了。

北大营六二一团机关枪连驻地航拍,本应是固若金汤

六二一团机关枪连驻地营房,此时已被损毁

李树桂命令大家做好还击准备,然而旅司令部的王副官却赶来口头传达最高层军令:“对日军绝对不许还击,缴械任其缴械,占营房任其占营房,否则军法从事,枪毙!”

在场众人全都惊呆了,惊讶、怀疑、愤怒充满了胸膛。

一个学兵说:“现在不是缴械和占营房的问题,而是日军在杀人!”

北大营燃起大火

03

李树桂无奈之下,派出一个中队长前往旅司令部请示赵参谋长,并命令各队撤到营房后面暂时荫蔽,留一个分队掩护。

这时日军步枪、机枪已开始向这边射击,有多人中弹负伤,被搀扶着撤退。负责掩护的分队干脆不管军令了,对日军开枪还击。

而六二一团一部分也撤到这里汇合,一起前往东卡子门,旅司令部传来指令:“六一九团负责掩护,其他各部转移前往东大营!”

很快,东面卡子门两侧就有步枪、机枪开火,是六一九团在此阻击。

日军被迎头压制,匆匆后撤。

待李树桂带领学兵队和六二一团的一部来到东卡子门时,发现六二一团大部已撤到这里,有的军官一人背着好几条枪,伤员都被搀扶着行路。

此时已经是后午夜十二点半。

因为有六一九团的掩护,所以日军再未追击——实际日军也是胆胆突突的,毕竟只有六七百人,而北大营独立步兵第七旅是满编,有1.07万人。

旅属炮兵连有4门75毫米火炮,旅属重迫击炮连有6门150毫米重迫击炮。

三个团,每个团都有团属重机枪连、平射炮连、迫击炮连,装备12挺马克沁重机枪、4门辽造34毫米平射炮、6门辽造82毫米迫击炮。

兵员素质高,武器装备精良,真摆开车马,就日军独立守备第二大队这六七百人,都不够塞牙缝的。

东北军炮兵

然而在不抵抗命令之下,却只能仓皇撤往东大营。

十九日凌晨三点,全旅到达东大营操场,各团、队都在整顿队伍,清点人数,发现全旅所有重武器都没带出来,山炮、野炮、重迫击炮、轻迫击炮、重机枪等全部留在北大营,骑兵连也只带出了少量马匹。

这时东北讲武堂的教官、学员也来此集合。

后面陆续又有从沈阳城撤出来的宪兵、警兵以及部分军官家属,也来到东大营。

附近村民帮做做了早饭,一直到下午,旅长王以哲才化装赶到这里(注:九一八当晚,王以哲在司令长官公署),于是各级主官都来汇报情况。

此时李树桂才得知:六二一团因为靠近西围墙,首当其冲,损失最重,死者有三百余人;六二零团损失相对较轻,死者有四十余人;六一九团靠近东围墙,掩护殿后与日军交火,成功击退日军,并对日军造成一定杀伤,在这中间自身竟无人伤亡——可见动真格的之后,日军不过如此。

最后第七旅全员撤往东边道的山城镇,10月上旬又绕过南满铁路乘火车前往锦州休整,10月下旬撤入关里,在北平清河镇驻扎。

当晚各级军官接到的诡异难解的军令到底是谁下达的,事后也是扑朔迷离——不允许开枪抵抗也就算了,还让大家躺床上不动,任由日军端着刺刀挑死在床上,简直是离了大谱!

自此开始东北的大好河山、三千万民众,落到了日本人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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