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汝清《捉鳖往事》

慧神州春 2024-02-11 05:50:15

作者:清风徐来(江苏宝应:徐汝清)

鳖,是龟类的一种,群众通常称为甲鱼。

我的家乡在扬州宝应东荡水泗乡,到处是湖滩荡面,河流纵横交错,是藕、蒲、柴、草的生产地,更是鱼、蟹、虾、鳖的游乐园。

朋友问我,你生在水乡,捉过鳖吗?捉过啊!那还是在学生时代。记得我小学四年级“六一“儿童节那天,吃过中饭,祖父带着汝文,汝云和我,撑船下荡游玩。啊,那一望无垠的翠绿欲滴的藕莲、蒲、柴、草,真是美不胜收!荡心里那星星点点的一块块小绿洲,便是各家先辈们的祖坟墓地。小木船停靠在一座坟墓地旁边。祖父很有经验,他发现坟墓堆旁有细细碎碎的一滩泥土,断定:″这里面有甲鱼蛋!″我低头细细一看啊,细碎泥土边上真有甲鱼爬过的淡淡爪印子。他说:″母甲鱼长到半斤重,就开始生蛋了。甲鱼一年生三次蛋,三斤以上的母甲鱼每年可以生四、五次蛋,都爬到岸上。甲鱼上岸后选择避风朝阳的地方,先用爪子把泥土揉揉碎,在扒成个小塘,便伏在小塘里生蛋了。甲鱼生蛋,一生一掼!它生过蛋以后,径直回到水中。从此什么也不问了!甲鱼蛋自行孵化成小甲鱼,小甲鱼自己再爬到水中觅食,长大。"我们连续走过几座坟墓,拾到许多甲鱼蛋呢!

后来有一天文哥问我们:"你们想捉甲鱼吗?"我们回答想啊!一个星期六的下午,我和云哥随着文哥,带三把锹,一捆一尺多长的芦柴段,撑船下荡去,在离坟几尺远的地方,划一尺多深的小塘口,再把芦柴段插进泥土里,从水边至塘口,竖立的芦柴段形成一个外大内小的大绰口"U"形图。第二天清晨,我们就下荡收甲鱼了。 二十多个小塘,收了九只甲鱼呢!最大的一只有三斤多重。有的塘收了两只,我们高兴极了!后来,我们挖过几次甲鱼塘,都是满载而归。从前,家乡人长荷藕,每年春天都筑藕田,用钉耙把藕田里的泥土筑起一条条藕杠子,杠与杠相距五六尺宽,老藕农在杠槽中拿藕秧子,新开垦的藕田,把藕秧子插放在杠槽里。

我16岁那年,在宝应县中学读书,″五一″劳动节学校放假。4月30日下午,我赶回家。″五一"节早饭后,便和社员一起下荡筑藕田。我们16个人,8条船筑南荡小祭田内的一块藕田一一小祭田那一片田地现已开辟成旅游景点"荷园"!船系在藕田边上,大家先聊天,会抽烟的抽几口旱烟。徐朝阳,金荣,金和,金德、季茂庆等几位老藕农都果断地说:″这块田里肯定有甲鱼,不知哪个福分大能筑到甲鱼呢!"说着笑着,伯父徐金荣等站起身来:"动手吧,″′落潮堡打更一一早打早收′啊!8条船一字排开,开始筑田了。 我学着大人们的样子,举起七八尺长的钉耙,把前面的泥土连同杂草往船边拉,刚筑了八九钯,再把钉钯撂到前面时,只听钯头下面"骨笃"一声,心里想,听钉钯筑着砖头了吗?此刻一起筑田的旁边几个人听了这个声音,都惊叫起来:"有甲鱼!有甲鱼!″"谁筑到甲鱼啦?"快下田拿上来啊,当心不要被甲鱼咬着哦!我下田去,在钯头下面拿起了一只大甲鱼大家为我高兴,嗬,三斤多重呢!

那年放寒假了,我随家人下荡砍柴桩,在柴摊上又看到一只甲鱼,头伸的长长的,闭着眼睛,像个软丝瓜一样,心里嘀咕着:是只死甲鱼,便走开了。转念一想,好歹回头看看吧。走近它,它仍然一动不动,用脚一踩,它突然睁开眼,继而头一个劲的摆动着。噢,这是甲鱼懒洋洋的晒太阳啊!带回家一称,两斤六两!

转眼又到暑假了,我在藕田里薅藕草,无意中摸到一只大甲鱼, 它猛的向前窜走了。以前我摸鱼时,深深体会到"如鱼得水″的含义。在水里,任何鱼动作都是十分敏捷的,想用双手勒住鱼,捉住它,简直不可能。最好的办法是把鱼的头部往泥土里掯。因此我随即跟踪甲鱼追去,两只手摸到甲鱼时立即把它往泥里踩,再伸出右手的大拇指和中指,捏着甲鱼两只后腿根部的卵塘,不费力气地把它担住了。

有朋友问我多次捉过甲鱼,被甲鱼咬过吗?回答是:被甲鱼咬过。还是我第一次捉到甲鱼时,既高兴又激动,一伸手就去抓甲鱼壳,甲鱼立即伸头弯腰咬着我右手的食指,它的头就往内缩,哎呦,好疼啊!我欲将手指从甲鱼嘴中拖出来,文国以命令式的口气说:"不能!你的手指要随着甲鱼头走,否则它会越咬越紧,甲鱼的牙齿很锐利,会把你手指咬断的!″我忍着疼,手指不敢动弹,只见文哥用一根小树枝逗引着甲鱼,甲鱼以为是什么新的食物到了,猛的又去咬住了树枝,这样,我保住了手指。

转眼数十年过去了,古老的捉甲鱼方式已很难见到,张甲鱼的钩,捕甲鱼的″枪",养鳖的″塘"、现代化的鳖场先后陆续问世。尽管如此,我仍难忘旧事,常常撸着胡须,向儿孙们笑谈从前捉鳖的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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