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浒》一大败笔?鲁智深离开五台山,为何没去拜别恩人赵员外

居士不红爱红楼 2024-07-09 09:11:05

梁山好汉里,鲁智深称得上是其中的“完人”,这个完人当然要加上引号,以侠论,智深当然担得起“完人”二字,可从世俗角度出发,他身上也存在一些惹人诟病的方面。

原著第二回“史大郎夜走华阴县”,鲁达和史进相识,又在街上遇见“打虎将”李忠,一起去酒楼吃酒,碰见卖艺的金翠莲父女,在接济这对可怜的父女时,李忠摸出二两银子,遭到鲁达的“侮辱”。

鲁达只把这十五两银子与了金老,吩咐道:“你父女两个将去做盘缠,一面收拾行李。俺明日清早来发付你两个起身,看那个店主人敢留你!”金老并女儿拜谢去了。鲁达把这二两银子丢还了李忠。【金夹批:胜骂,胜打,胜杀,胜剐,真好鲁达。】【容夹批:画。】——第二回

正如金圣叹所批的那般,鲁达把李忠的钱丢还给他,虽没骂人,但比骂人还难听,虽没打人,却比打人还疼痛,李忠没有翻脸已经是够有涵养了。

鲁提辖初会九纹龙

李忠是个街头卖艺谋生的寻常人,他的收入水平,或者说挣钱的难易程度,跟鲁达、史进是截然不同的。

第十四回“吴用说三阮撞筹”,阮氏三兄弟无钱请客,吴用拿出一两银子,买了一大瓮酒、二十斤生熟牛肉、一对大鸡,按照购买力进行僵硬对比,这一两银子大约相当于今天的一千块钱了。

李忠谋生的渭州不是石碣村,所以一两银子的购买力可能有所下降,但李忠拿出的二两银子,对于他这个职业身份的人来说,已经是很不容易了。就算这样,还是受到鲁达的讽刺,尽管这种讽刺鲁达自己毫无察觉,他只是凭借本心说话办事。

拳打镇关西

我们喜欢鲁达,但放在现实里,鲁达往往不喜欢我们这种普通人,就像酒楼的酒保一样——鲁达、史进、李忠来酒楼喝酒,酒保上来询问:客官吃什么?鲁达很不耐烦地斥责:问什么,只顾卖来,一发算钱还你,这厮,只顾来聒噪。

再比如赵员外,一力资助鲁智深上了五台山,可最终鲁智深大闹五台山,前往东京大相国寺时,我们却并没有看见他专门向赵员外告别,他只是去了一趟铁匠铺,拿上自己的禅杖和戒刀,倒是和客店主人道了个别。

鲁智深这么做一点也不奇怪,当初上五台山,临走前赵员外反复叮嘱鲁智深,智深已然露出麻烦啰嗦的嫌弃心理,所以以他的个性,赵员外不符合他的交友标准,自然难获其青目。

鲁智深醉打火工道人

以鲁达的眼光,他看不上这个世界的大部分人,能让他称兄道弟的人已经是少数了,更别说让鲁智深自愿敬重的人——这种例外中的例外,施耐庵还真写出来了,这个让鲁达敬重的人就是五台山的智真长老。

鲁智深为什么敬重智真长老?这是一个很值得细聊的话题。

《水浒传》里最会笼络人的人物是宋江,这一点不红君在之前的文章里已经反复论述过了,但宋江一定笼络不了鲁智深,宋江的那些手段无法适配鲁智深的个人需求,可智真长老就收伏了鲁智深。

鲁智深对智真长老的依赖,就像是小孩对家长的依赖一样,我们可以参考书中一个情节。

鲁智深醉闹五台山

第三回“鲁智深大闹五台山”,鲁智深抢了火工道人的酒,吃得半醉上山,先后打了两个门子,三二十个老郎、火工、轿夫、直厅冲上来厮打,竟然也不是鲁智深的对手。

一片混乱之际,智真长老急忙出来喝住鲁智深,智深一见长老,就赶紧将手中棒子丢掉,走上来向长老埋怨说:智深吃了两碗酒,又不曾撩拨他们,他众人又引人来打洒家。

智真长老的话更有意思,他轻轻告诉鲁智深:你看我面,快去睡了,明日却说。鲁智深听完,又埋怨了几句,一个人回到禅床上呼呼大睡。

明明是鲁智深做错了,智真长老却哄他“看我面子,先去睡觉”,这分明是家长对孩子式的照顾。

后来“鲁智深大闹五台山”,以一人之力对战众僧,照旧不落下风,又是智真长老出来阻拦,看见长老,鲁智深再次委屈地说:长老,与洒家做主!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鲁智深,只有对着智真长老,才能说出“给我做主”这样的委屈话。

花和尚大闹桃花山

鲁智深初来五台山,就做过很多莫名其妙的事,这些事往往被读者当作“搞笑”内容一掠而过,比如鲁智深和两个禅和子的这番对话:

话说鲁智深回到丛林选佛场中禅床上扑倒头便睡。上下肩两个禅和子推他起来,说道:“使不得,既要出家,如何不学坐禅?”智深道:“洒家自睡,干你甚事?”禅和子道:“善哉!”智深喝道:“团鱼洒家也吃,甚么‘鳝哉’?”禅和子道:“却是苦也!”智深便道:“团鱼大腹,又肥甜了好吃,那得苦也?”上下肩禅和子都不睬他,由他自睡了。——第三回

再如施耐庵记录鲁智深夜间上厕所:夜间鼻如雷响,要起来净手,大惊小怪,只在佛殿后撒尿撒屎,遍地都是。

寻常读者把这当作幽默搞笑之笔,不红君认为这样理解不妥,如果鲁智深连“善哉”两字都能误认,连夜间解手要去厕所而不是随地大小便都不知道,那鲁智深当真就是个脑筋缺弦的憨傻之人。

小霸王醉入销金帐

鲁智深把“善哉”说成“鳝哉”,其实是故作愚蠢,撩逗这两个禅和子作耍,夜间上厕所也是故意在闹动静,所以施耐庵才专门写了“起来净手,大惊小怪”八字,表明鲁智深是故意在逗众僧,这是他对佛门清净生活的一种娱乐排遣。

鲁智深只要不傻,他就一定知道自己这么做不合规矩,他更清楚,自己如此顽劣却一直没有遭撵的关键原因,便是智真长老对他的保护。

智真长老对鲁智深的喜欢是明显的,鲁智深常天在佛殿后拉屎撒尿,众人来告状,智真长老却说:且看檀越之面,后来必改。

鲁智深火烧瓦官寺

鲁智深酒后误打火工道人,智真长老第二天就批评了他,可批评完了之后,智真长老还做了一些其他事:

长老道:“既然出家。如何先破了酒戒,又乱了清规?我不看你施主赵员外面,定赶你出寺。再后休犯。”智深起来,合掌道:“不敢,不敢。”长老留住在方丈里,安排早饭与他吃,又用好言劝他;取一领细布直裰,一双僧鞋,与了智深,教回僧堂去了。——第三回

当着其他僧人的面,智真长老义正言辞批评鲁智深,等其他僧人离开,他又特地留下鲁智深,原本的批评变成了“好言劝他”,还专门拿来早饭给鲁智深吃,吃完又给他一领细布直裰、一双僧鞋。

批书人金圣叹对此评曰:不受上罚,反加上赏,畏之乎?爱之耳。

智真长老对鲁智深的偏爱,也能通过鲁智深最终离开五台山的过程得以展示。

九纹龙剪径赤松林

鲁智深酒后大闹五台山,推倒了亭子、打坏了金刚,还把寺里的和尚统统打了一顿,这一顿打非同寻常,僧人们被打之后,已经开始收拾行李,拿了衣钵准备离开五台山了,如果鲁智深不走,寺庙就要没了。

在这种情况下,智真长老再也无法护短了,可他还是这般告诉鲁智深:

长老道:“今番你又如此大醉无礼,乱了清规,打坍了亭子,又打坏了金刚,这个且由他,你搅得众僧卷堂而走,这个罪业非小!”——第三回

乱清规、打坍亭子、打坏金刚,这些破坏性举动在智真长老这里,居然都可以被宽容,可鲁智深逼得寺里僧人纷纷收拾包裹要走,这就难以宽宥了,临行前,智真长老拿给鲁智深十两白银,外加衣鞋之类,写信荐他前往东京大相国寺。

花和尚初识豹子头

鲁智深对智真长老的敬重,就源自这些点点滴滴。

鲁智深秉性爽直,可在体悟人性隐微处,他的心思却格外细腻,他在寺院里动辄言语不当,夜间故作大惊小怪,扰乱他人清修,在佛殿后拉屎撒尿,于寻常人而言,他这样的人就是典型的害群之马,智真长老若没有大慈悲心,断然不会容忍他这样的人。

鲁达法号鲁智深,“智深”者,智浅之人难窥其人;长老法号“智真”,真者,见山是山,见水是水,见深是深,见浅是浅。

智真长老对鲁智深近乎宠溺的关照,就是最好的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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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论列表
  • 2024-07-10 10:59

    搞错因果关系了吧,鲁智深是金翠莲的恩人,赵员外是替金翠莲报恩,怎么就成为鲁智深的恩人了?

  • 2024-07-11 22:10

    情敌

居士不红爱红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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