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后,狗皇帝追悔莫及,与我腐烂的尸身同塌而眠,偏执又疯狂

顾小吱 2024-01-26 15:56:53

跟慕容舟成婚的第七年,他举兵造反,一跃成了大晋新皇,甚至抢了朝臣之妻安置在后宫。

而我,受封大晋皇后,替他看顾后宫。

我本分的做着一个大度的皇后,让他没有后顾之忧,可他不知道,我快死了。

在死之前,我想离开皇宫,回到我从小长大的地方。

我没想到,在我服下假死药后,一向对我冷心冷情的慕容舟竟发了疯,不让我入棺,甚至烧了我为自己准备的丧服,抱着我冰凉的身体三天三夜不曾阖眼。

1

站在云容宫外,我手里攥着染了血的白帕,制止了身后正要朝里通传的内侍,紧紧的盯着在庭院里对弈的两人。

在桃花树下,女子容貌清丽,举手投足间是世家族女的贵气,她秀眉紧瞥,盯着跟前的棋盘,好似遇到了什么棘手的难题。

而她的对面,年轻清隽的帝王眉眼温柔,他专注的看着她,像是要将她刻入自己的眼睛里一般。

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我本以为我不会再有任何的感觉,可心口处却还是密密麻麻的涌上一股酸痛感。

我轻轻挪动了步伐,艰涩的试图跨过宫殿的门槛,可目光落在庭院里的那两抹身影上,我眼眶微涩,自觉不愿打扰他们。

可就在我刚转身,想要离开的那一刻,慕容舟的声音倏地从身后传来。

他的声音如一贯的冷清低沉,可在唤我的时候,还是放柔了几分:

「皇后,怎么来了云容宫,也不让人通传一声?」

停下了脚步,我不着痕迹的将白帕上的猩红掩了掩,调整好了思绪,我这才转身看向了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已经走到了我跟前的男人。

「我经过云容宫,见陛下与……程姑娘对弈,不忍打扰,便没有让人通传。」艰涩的话语在我的喉间微转,最终我还是平静的朝慕容舟笑了笑。

「参见皇后娘娘。」程云裳款款从庭院里走出,微服下了身。

被她一时引去了注意力,我看着于我面前,朝着我行礼的清丽女子,有些怔然。

她的眉眼,于我很是相像。

不,确切的说,是我的眉眼同她很是相像。

毕竟……

虽然如今的我已经贵为一国皇后,却还是没办法不承认,我只是程云裳的替身。

我爱了慕容舟十年,费尽心机同他成婚,如今七载已过,我总以为,即使是再冰冷的心,我总会捂热。

可我终究还是失败了,慕容舟从来没有爱过我。也正因为如此,他在登上帝位以后,即使背负骂名,也要罔顾人伦,将已经成了臣家妇的程云裳掳回宫中。

「皇后。」

见我直勾勾的盯着程云裳,却不让她起身,慕容舟眉心微蹙,沉稳的音色带上了几分帝王威仪。

我一下子回过了神。

「程姑娘,不必多礼,起身吧。」

「皇后娘娘,既是来了云容宫,何不进来坐上一坐,正好陛下拿来了南地上供的清茶,臣女为您和陛下调上一壶。」程云裳唇角微微的勾起。

闻言,我眼眸微抬,看向了和慕容舟站在同侧的程云裳,最终将视线放在了慕容舟的身上。

对于程云裳的靠近,慕容舟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

明明,我才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明明,我才是一国皇后。可现在,我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另一个女人站在我夫君的身侧。

甚至于,她以主人的姿态,邀我进云容宫。

南地上供的清茶,份量极少,没想到,慕容舟第一时间,将其拿到了云容宫。

胸腔中莫名生出了一股邪火,我几乎维持不住面上的神色。

我的指尖紧紧的攥住手掌,用尽了全身的气力,才压下了心中忽而升腾起的愤恨。

「陛下,我身体不适,便不受程姑娘约,早些回宫了。」我牵强的扯出了一抹笑,没有理会程云裳,直接对着站在她身旁的慕容舟说道。

「好。」

一句简短的应允,几乎让我克制不住步伐,想要落荒而逃。

对上程云裳,我总是输得很彻底,一如既往,从未改变过。

2

我和慕容舟的成婚,是我一手促成的。

我爱慕容舟,在他还是平南王府不受宠的庶子之时,我便一直躲在他不曾注意到的角落里,默默的关注着他。

算算时间,加上同慕容舟成婚的七年,我已经爱他爱了十年。

程云裳是左相府家的庶女,跟慕容舟青梅竹马一起长大,曾和慕容舟有过婚约。

可后来,在丰隆十八年,平南王府犯了通敌叛国罪,平南王和平南王世子皆被斩了首,阖府上下,只有慕容舟逃了出去。

在这样的形势下,程云裳和慕容舟的婚事只能做罢。左相府生怕曾经跟平南王府的这段姻亲关系而受到牵连,迅速的将程云裳嫁给了当时的新科状元宋清和。

宋清和虽然是平民出身,比不得京城里的名门世族,可对程云裳却是极好,他们这场在时势下意外而成的姻亲在后来成了人人口中的佳话,让人羡煞不已。

而我,则瞒着所有人将受了重伤,倒在血泊当中的慕容舟给偷偷救了回去。

我将所有能保命的药一股脑的都给慕容舟喂了下去,慕容舟运气好,他活了下来。而我,也携着救命恩人的身份,让他留在了我的身边。

后来顺理成章的,在我回母国的那一年,我将慕容舟也一并带了回去,他同我成了亲。

我是大月氏的小公主,因母国兵力衰弱,被送到了国力强盛的周朝为质三年,在三年后,大月氏在我王兄的带领下,一改曾经的孱弱,兵力强盛了起来,一统草原各部。

也正因为如此,我王兄才能让当时的大周朝皇帝应允让我回大月氏。

慕容舟跟我成亲的目的不纯,他想要借大月氏的兵力,联合平南王府残存的兵力,培植自己的势力,推翻已经逐渐腐朽的周朝,为平南王府平反。

他不知和我王兄说了什么,一向不喜周朝人的王兄,头一回问我,可想嫁给他。

我打心眼里知道慕容舟并不爱我,想要娶我也是别有用心,可即使这样,我还是抑制不住内心的欢喜。

我答应了下来。

我愿意同慕容舟成婚,当他的妻子。

慕容舟虽然不爱我,但他很尊重我。一开始,我们一直都是相敬如宾的处着,跟大月氏的寻常夫妻一点都不一样。

但我们大月氏的儿女,感情向来纯粹火热,我也不例外。

也许是我的感情太过于直白至诚,慕容舟最终还是对于我软下了心,我同他,开始跟大月氏的寻常夫妻一般相处,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着。

在大月氏的那段时间,是我从认识慕容舟后,最开心的一段时间。

我幻想着,只要我好好的爱他,他会忘记同他自小有着婚约的程云裳,终有一天总会看到我,爱上我。

慕容舟最喜我的眉眼,他常用他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的在我眉眼间描绘着,眼里是我少见的深情。

我很喜欢这样的他,因为,我以为他看的人是我。可后来,在宫中见到了程云裳以后,我才恍然明白过来。

原来……

慕容舟少有的深情,从来不是对我流露的,他透过我的眉眼,心里想着念着的,都是程云裳。

可叹我可悲又可笑,从来不曾发觉这一点。

3

新朝初立,百废待兴。

慕容舟忙于朝事,很少踏足后宫。在宫里,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他,零星的几次,还是我目送着他匆匆离开的背影,而他甚至没有一次注意到我。

我住在乾宁宫,而程云裳被安置在了云容宫,慕容舟少有几次的踏足后宫,皆是往云容宫而去。

我曾熬了汤食,去御书房寻他,可每一次,都被他轻飘飘的打发离开。

我现在已经不像年少时那般执着,而且我也很清楚我如今的身体状况,我已经没有多余的时间再候在慕容舟的身后,期待着他可以看到我。

所以……

在几次去寻慕容舟,连他一面都见不到后,我就彻底放弃了去寻他。

我得算算我还有多长时间的活头,好为我接下来做打算。

我在草原长大,跟京城不同,草原里没有那么多的规矩。虽然我年少在京城待了三年,被迫学习这里的礼仪,又追随着慕容舟重新来到了这个冷冰冰的地方,可到底,我还是不喜欢这里。

我想回大月氏,我从小长大的地方。

中原的人常常说,人死后,是要落叶归根的。我以前并不是很明白这句话,不懂得什么是落叶归根,但我现在明白了。

也许是我的生命将要走到终点,我突然好想好想回到草原。我的父母都葬在草原上,我的亲人朋友也都在那里,理所应当的,我也该回到那里才是。

毕竟……

慕容舟推翻了大周,改国号为晋,打的是清君侧的名头,大周的皇帝和大周的皇子公主们皆被他斩杀于大殿之上。

虽然我没有亲眼看见这些画面,慕容舟也不让宫中的人跟我说这些,可有些事情既然做下了,那便是瞒不住的,我还是知道了。

我识得大周的皇子和公主,在大周为质三年,我住在宫中,身为他们口中打趣的蛮夷,我不喜他们,但一朝活生生的人就这么凄惨的死去,我还是连续的做了好几天的噩梦。

我怕他们变成鬼来寻我。

即使杀了他们的是慕容舟,可我是慕容舟的妻子,我怕他们都成鬼了,不敢去找慕容舟,退而求其次的来找我索命。

而且,我还知道,我现在是皇后,皇后若是死了,是要被葬在皇陵的,可我不想葬在皇陵。

毕竟……

我寻思着,在皇陵里葬着的那些前朝皇帝皇后们,肯定也不想跟我葬在一块。

我很清楚慕容舟的脾性,我也懂得他的抱负,他打着清君侧的名头起义杀进宫里,当上了新朝的皇帝,可到底还是名不正,言不顺。再加上,他还掳了程云裳回宫,现在,他不能再做出违背纲常的事情。

他好好的将被他杀了的大周血脉安葬在特地划出了一片区域的皇陵里,想要堵住天下人的幽幽之口,彰显自己所谓的仁义。所以,我要是死了,他肯定也要遵循礼法将我葬到那里去。

我在抽空的时候曾带着红柳一块儿去皇陵那里探过,说实话,皇陵很大,别说区区一个我,就算是再葬个千八百人,也不是问题。

但我觉着,如果我死了葬在这里,我怕被大周国的列祖列宗给撕了。

我胆子一向很小,最大的勇气就是当初救了慕容舟,还将他带回了大月氏。也许是因为这样,我这一生的勇气早就在那时就已经花费了全部,现在我快要死了,想到要葬在皇陵,我就怕得不行。

其实,在大周为质三年,大周皇帝也没有苛待我,那些眼高于顶,看不起我的世家贵女和公主们,也只是口头上的话尖酸刻薄的点,待我也算不上不好。

仔细想来,他们会落得今天的下场,还是源于我当初将慕容舟给救了回去。

所以……

我得离开。

我在慕容舟心里也许有点份量,但估摸着应该不多,如果我在京城里熬到最后,他不见得会排除众议将我的尸身葬回草原。

而且,许是人之将死,好多事情我也想通了。回想起我的大半生,我才恍然发觉我这一辈子,好像大多的时候都围着慕容舟转,没了自我,他高兴,我就高兴,他不高兴,我也高兴不起来。

现在想想,我剩的时间反正也不多了,还不如在仅剩的时间里,为自己活一把。

我这辈子,只在两个地方待过。一个是京城,一个是草原。其它的地方,我从未踏足,只能从红柳的口中了解。

红柳是江湖儿女,去过很多地方,知道许多我见也没见过,听也没听过的事情。她当初和她的师傅来到了京城,险些被京兆一那糟老头子掳去当贱妾,被我偷偷的救了出来。

自打那以后,她就跟在了我身边,一直到现在。

她当初被京兆一入了奴籍,没办法像曾经一般走南闯北,当时的我又只是个没人搭理的质子,没办法给她脱籍入良,所以也就只能将她一直带在身边,生怕她被旁人欺负了去。

时至今日,慕容舟出息了,我也有能力将她的奴籍脱掉,我要带着她,一起离开京城,去天南地北看一看,最后,再回到大月氏,葬在草原上。

4

我想了好几日,最后还是将想离开皇宫的计划跟红柳细细的商量了一下,红柳红着眼睛,没有多说什么,直接应了下来。

「娘娘,您去哪里,奴婢就跟您去哪里,这事就交给奴婢,奴婢带您去天南地北的转一转,最后我们再回大月氏。」吸了吸鼻子,红柳忍着眼眶的酸意,轻声说道,「奴婢年少的时候在江南跟着师傅见过药王谷出来的神医,我们去寻他,他定是能治好您的病的。」

「那自然是极好。」

我强撑着身体,尽量让自己的状态看起来正常一些,生怕红柳看出点什么,又要对着我掉金豆子。

我家红柳,该开开心心的才是。我一个将死之人,到头来,也不愿心系我之人为我难过。

安抚好了红柳,让她退下以后,看着阖上的门,我终于支撑不住,喉间的痒意好似被压抑久了,汹涌而来。

口腔中的铁锈味越发的浓厚,我眼前的一切好似在天旋地转,我踉跄着朝着床榻走去,缓了许久,才堪堪从刚刚的濒死感中挣脱而出。

我眼眸微抬,目光直直的落在了梳妆台的铜镜上。铜镜里的女子面颊瘦削,面色苍白,恍若女鬼。

愣愣的看着铜镜中的自己,我沉默了很久,才艰难的收回了视线。

我自小便喜好好颜色,当初我最开始被慕容舟引去了注意力,只因他有着一张好看的脸。我也分外的注意我自己的容貌,可如今,在病痛的折磨下,我的容貌早就不复当初,虽然我心态很好,但总归还是难以接受。

从怀里拿出循太医给的药丸,我指尖微颤,倒了一把在手上,囫囵的吞了进去。

循太医是太医署唯一知道我病情的人,我跟他有旧,他答应我将这件事瞒了下来,并给我特地调了能续我命的药。

可惜了,这些药只能治标,而不能治本。

我还是要死的。

垂下了眸子,掂量了下已经见底的药瓶,我后知后觉的发现,我今天该去找循太医了。

我的药吃完了。

修整了一下自己的状态,又让贴身的宫女给我上了显气色的妆容,我带着一众人朝着太医署寻去。

其实,比起后头带一串尾巴去太医署,我更想一个人过去。但没办法,我现在是皇后,该有的阵仗是一点都不能少。

「皇后娘娘,您身子……」

许是刚刚在乾宁宫里被我惨白如鬼的样子给吓到了,青拂见我要去的是太医署,忍不住开了口。

我淡淡的瞥了她一眼,随口说道,「无事,只是找老朋友叙叙旧罢了,本宫身子康健,只是陛下多日不曾来见本宫,本宫伤怀了些罢了。」

青拂是慕容舟安排到我身边,汇报我情况的人,我一直知道,所以在她面前,我说话向来比较呛一些。

因为我知道,我爱慕容舟爱得死去活来的传闻在京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只要我这么一说,便不会有人怀疑。

而且,慕容舟一朝成了新帝,就将年少时的白月光掳回了宫里,丝毫不将我放在眼里,这宫里宫外的好些人,指不定都在等着慕容舟什么时候将我废黜,让程云裳当皇后呢。

眼眸微垂,没有错过青拂眼中一闪而过的怜悯,我觉得乏味得很,也不想再搭理她,漠然的收回了视线。

步撵在太医署的正门停下,我挺直了腰板,让跟随的人候在外边以后,大跨步的走了进去。

一进太医署,我就看到了正在熬药的循礼,他捧着一本医书,站在药炉的跟前,一张嘴不知在嘀嘀咕咕着些什么。

太医署是轮班制,今天刚好轮到他在宫里值班,此时此刻,诺大的太医署里压根就没多少人。

我在距离他三米的位置停了下来,见他好一会了都没有发现我,这才清了清嗓子。

「微臣拜见皇后娘娘。」

听到动静,循礼一抬头,见到是我,忙行了个礼。

「如今这太医署倒也没那般多人,以你我之间的交情,倒也不必这般多礼。」我眉毛微挑,看着他说道。

循礼将医书搁到了一边,无奈的开口,「皇后娘娘,今时不同往日,礼法不可废。」

「行行行,礼法不可废。」忍不住朝他翻了个白眼,对于这个我少时唯一不嫌弃我的身份,同我一起玩乐的玩伴,在他面前,我一直都比较自在。

我直接朝他伸出了手,「我药吃完了。」

「娘娘,外头风大,进屋吧。」循礼沉默了一会,叫来了药童看着炉子后,对我说道。

我知道我的病不为人知,所以也就没什么意见的跟他走进了正厅里。

找了个束缚的蒲团坐着,我等着循礼给我拿药,谁知,在他来到了我跟前的时候,手里却拿着一排银针,着实把我吓了一跳。

「循礼,你这是要做什么呢?」我捂着胸口,见他面色严肃得好像将要给我上坟,心肝俱颤。

我怕针,之前循礼说要给我扎针治病,被我直接拒绝了,拗不过我,他只能给我熬药,没有再拿出他的看家本领。可这回,也不知他是抽了哪门子的风,竟然拿出了他祖传的针具。

「皇后娘娘,是药三分毒,你每次来寻我拿药的时间间隔得越来越短了,恐……」眉心紧皱,他看着我,沉默了一会,话头一转,「你这一身病是当初替皇上挡了那一毒箭而积下的,为何瞒着他?」

「这没什么好说的,我说与不说,结局都不会有什么变化。难不成我同他说了,我的病就会好,我就不用死了?」对上循礼的视线,我想到了慕容舟,心口微涩。

慕容舟的身边一直危机四伏,他护着程云裳,却从未护过我。在重回京城,看了他极爱着程云裳的模样,我也明白了我一直是他身边的活靶子。

当初他被人刺杀,我就伴在他身侧,我那时爱极了他,挡毒箭什么的,自然是不在话下。现在想想,以慕容舟的性子,说不定我当时不挡,他还会拉着我挡呢!

毕竟,我听闻,他在程云裳身边派了暗卫护着,而我身边,只有一个监视我的青拂。

我真不明白,我有什么好监视的。不过,我以前身子康健的时候,对慕容舟的滤镜是厚了些,无论他做什么,在我眼里都是好的。现在想来,我觉得他应当是怕我背叛他。

只是,现在他应该放心了。

我做了一件又一件的令人津津乐道的蠢事,向他证明了我有多爱他。只是,爱这种东西,实在是看不见也摸不着,爱他太累了,我不想剩下的日子也过得这般辛苦。

「娘娘,皇上是一国之君,倘若他知道了这件事,总归能在天下发出昭告,为您寻得可解您身上之毒的人。微臣终归才疏学浅,花费了许久,还是未能解这西域之毒……」

「循礼,有件事,我只同红柳说过,不过现在,我也想同你说。」我看着循礼开开合合的唇瓣,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余光瞥过他手里闪着银光的针,我压低了声音,「我想离开皇宫,到时候去寻药王谷的人,看看能不能治好我的病。只是,出宫之事对我而言难了些,你可愿帮我?」

「娘娘要出宫?」愣了一下,循礼下意识道,「皇上可知道?」

在说完这句话后,他对上我无奈的视线,很快就反应了过来,我话里的意思是什么。

见他神色越发的凝重了起来,我心里有些没底。我知道,我试图逃离出宫一事若是败露,循礼他帮我,定会被下罪。

可……

如今的我,也只能求助于他了。

「既是娘娘所求,微臣自当竭尽全力。」循礼沉默了很久,才缓声开口,「只是,出宫的事宜还需从长计议,娘娘的身子却耽误不得。」

「那你给我拿药吧。」我心下一喜,不假思索道。

「娘娘,药要拿,针也要扎,您如今的身体状况不可再推脱。」抿了抿唇,指腹执着银针,将其尾部放于烛火中烧热,循礼眼眸微抬,「若是您还想撑到出宫的那一天,自是该听微臣的。」

「可这针看着太过怵人,循太医,本宫忽觉疲累得很了,这针还是不扎了,改日本宫再让红柳过来拿药。」

目光落在了面前仿佛跟我近在咫尺的长银针,我心里七上八下的,作势就要离开。

「娘娘,若是您今儿不扎针,恕微臣难应刚刚允诺您之事。」眉心微瞥,循礼径直起身,面上一扫刚刚的凝重之态。

他温声细语的,同多年前一般无二。可我却知道,若是我今天真的不扎上这些针,循礼真的不会帮我离开皇宫。

0 阅读:269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