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军让夫君二选一时,他决然地放弃了我我和腹中的孩儿

床留半边给你 2024-09-18 09:34:25

嫁给夫君的第六年,梁王造反,混乱之中,我被叛军挟持。

他们将我吊挂在城楼,威胁我的夫君退兵。

众将犹豫不前时,我的夫君拉弓搭箭,一箭命中我腹部。

我从城墙跌落,腹中孩子化作血水。

而他立于千军万马之前,神情冷漠,“一个女人而已,如何比得上家国大义?”

我在血色中闭眼,后来,我那冷情的夫君却跪在我脚边,求我再看他一眼。

……

1

顾瑾踏马而来时,我正被叛军吊挂在城墙上,长刀抵在我的脖颈处,为首的叛军神色癫狂。

“想让她活命,就带着你的人退出京城!”

“不然,我就算死!也要带着你的女人一起!”

长刀微微用力,我的脖颈处就浮现出一道血痕。

刺痛感让我清醒了一瞬,我流着泪,望向远处的顾瑾。

我的阿瑾一向是极好看的,今日也不例外,一身玄金色战甲披在身上,冷硬又肃穆。

往常那双总是笑吟吟望着我的眼睛,此时却格外的冰冷。

我突然就好委屈。

我想问问他怎么才来救我,我都被掳走半个月了,他怎么才来啊。

明明他说过会保护我的。

我还想和他说我好疼,叛军虽未杀我,但折磨人的法子却没少用。

我还想告诉他,我们有孩子了,我腹中刚刚诊出,还未来得及告诉他的孩子。

这是我们成婚七年,他心心念念的孩子啊。

“阿瑾,救我!”

我大喊出声,同时向他投去希翼的目光。

下一秒,我看见男人嘴角扬起一抹轻蔑笑意。

与此同时,他拉弓搭箭,瞄准了…我。

我眨眨眼,以为是我看错了。

阿瑾怎么会将弓箭对准我呢?

下一秒,破空声响起,一支玄铁黑箭,直直朝我射来。

腹部传来一阵剧痛,我颤巍巍的伸手,摸到了满手的鲜血。

好疼啊!阿瑾,我好疼啊!

我朝马背上的男人伸手,可后者一个眼神都没有给我。

他挥了挥手,将士们像是得到了信号,一哄而上,眨眼间,刀剑声响起。

我倒在血泊中,只听到男人冷硬的声音。

“区区一个女人,岂能挡住本王的千军万马?”

是啊,一个女人而已。

顾瑾从不缺女人。

我闭上眼,眼角落下一滴清泪。

许是快要死了,昏昏沉沉间,我好像回到了初遇顾瑾的那一日。

那是个很冷的雪天。

我随母亲上山礼佛,不幸遇上大雪封山。

我们被困在寺庙中,只能等到积雪消退,才能下山。

寺庙的日子枯燥乏味,那时我心智尚且年幼,又是个闲不住的,没过两天,就背着母亲,偷偷领着丫鬟往后山跑,

我就是在那里见着顾瑾的。

彼时他躺在漫天雪地中,雪花飘洒而落,形成一层厚厚的积雪,渐渐将他掩埋。

我尚未发觉有人,只带着我的小丫鬟,满地疯跑着滚雪球。

雪球越滚越大,我玩得开怀不已,正开心时,脚下突然踩到了一个软软的东西…

一声闷哼声响起,我扒开雪堆,和埋在雪堆中,勉强睁开眼的小少年四目相对。

“啊!”

我尖叫了一声,不等我反应,少年便晕死过去。

我这才发现,他头上流了好多血…

本着不医者但仁心的原则,我将他带回寺庙,请了随侍的郎中为他诊治,

后来少年幽幽转醒,也不说话,只用一双琉璃似的眼睛看我。

我同样眨巴着眼看他,满脑子只觉着…他像是精致又易碎的瓷娃娃。

瓷娃娃不爱说话,但脾气很好,在那段大雪封山的日子。

他就这样,陪了我一日又一日。

后来等到初春时节,积雪消融,我和母亲下了山,才知道,原来那个瓷娃娃,竟是天家七皇子。

2

因着救命之恩,一道圣旨,锣鼓喧天,我在爹娘含泪的目光中,坐上了摇摇晃晃的花轿,嫁给了那个漂亮的瓷娃娃。

新婚夜那日,我捧着圆滚滚的苹果,尚且有些不真实感。

房门吱呀一声,一道身影踏步而来,挑开了我的盖头。

我缓缓睁开眼,撞进了一双清冷的眸子。

可仅一瞬,那双眸子陡然荡开笑意,清冷不再,眸子的主人反而是笑吟吟的看向我。

“念念,可是等急了?”

念念,是我的名字。

往常听惯了的名字从他口中念出,莫名的就让我红了脸颊。

他笑起来真好看,我只觉得脑子晕乎乎的,满心满眼就只剩他了。

于是我红着脸,小声道,“夫君,你好漂亮啊。”

他一愣,紧接着是压抑不住的笑声在胸腔中回荡。

“念念,我会对你好的,一辈子,我发誓。”

他笑够了,突然正经了神色,捧着我的脸,一字一句许下这句话。

十六岁的柳念念抵挡不了这句情话。

所以她傻乎乎的凑上前,粉红的唇轻轻印在男人脸上,回应了他的承诺。

“你是我的夫君,我可以亲你!”这句话被我说得理直气也壮。

顾瑾愕然的看着我,过了一会,他突然闷笑出声。

“念念说得对,我是你的。”

他笑着,放下帷幔。

洞房花烛,红浪翻滚。

我在起起伏伏中,好像被海浪裹挟的一只小船,

只听到耳边一声又一声的念念,含在男人的唇齿间,温柔又眷䍁。

“阿瑾…”

下一秒,眼前的红色如海浪般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我倒在血泊中,一个婴儿满身是血,嘤嘤对着我哭泣。

“阿娘,为何不要我…”

霎那间,我像被雷劈了般,浑身都在战栗。

心脏处好像被撕裂般,疼得我要喘不过气。

我的孩子啊…我没有不要你…

我想伸手去抱他,他却顷刻间化为血水,鲜红的颜色,格外刺眼。

我看着满手的血,一时间,分不清梦境虚幻。

一边是那人新婚夜许下的誓言,一字一句,熟悉的好像就在眼前。

一边是啼哭不止的婴儿,满身血痕的问我为何不要他。

我陡然惊醒,徒留满室寂静。

我运气好,从城墙坠落时,落到一处死尸身上,阴差阳错活了下来。

我没死,但是我的孩子没了。

那一箭正中腹部,我尚未出世的孩子,就这样化为了一摊血水。

顾瑾将我安置在王府后院,指了太医照顾我。

我醒来的第十日,没有见到顾瑾,只有一个女人来探望我。

她穿着漂亮的衣裙,只是那模样,好像有些眼熟。

我恍惚想起,那日大战,她站在顾瑾身边,一袭白衣,娉娉婷婷。

在充斥着血腥和暴力的战场,她像是神女,降临人间。

我记得她,是因为那日直到大战结束,她始终被顾瑾护在身后,身上的白衣,始终干净如初,没有沾上一点脏污。

可我并不清楚她的身份,只依稀觉得,她对顾瑾很重要。

最起码,比我这个结发妻子更重要。

3

“你是谁?”我这般想着,就问了出来。

那女子笑了笑,“我是秦裳,秦阁老的嫡亲孙女,阿瑾的青梅竹马,也是他曾经的未婚妻子。”

“或许…也是他曾经的心上人?”

秦裳说着,自顾自的端起药碗,舀起一勺汤药,吹了吹,递到我嘴边。

我盯着女人嫣红的嘴唇,只觉得她吐出的字眼格外刺耳。

未婚妻?心上人?

那我这个齐王妃算什么?

我这般想着,就问了出来。

秦裳面色不变,依旧温柔如水,她轻声感叹。

“那箭伤到了你的腹部,太医说,你以后不能生育。”

“梁王已败,阿瑾即将登上帝位,你是他的原配妻子…”

“可是朝臣百姓,不会允许一个不孕之人登上后位。”

说着,她突然端起药碗,强行捏着我的下巴,不顾我的挣扎,将整碗汤药灌进我的嘴里。

不等我反应,滚烫的汤药顺着喉咙而下,我被烫得满眼是泪,想喊人,可满宫的宫人,像是没听到我的惨叫般。

“你知道吗,原本,顾瑾该是我的夫君。”

“我与他青梅竹马,情投意合,本该是最合拍的伴侣。”

“只是可惜,那时顾瑾势弱,上有梁王大权在握,下有幼弟深受皇宠,祖父看不上他,这才让你捡了这个便宜。”

“你一介商贾之女,当初走运做了齐王妃,”

“可如今顾瑾即将登基,他的皇后,必须是我。”

她松开手,药碗落在地上,碎了一地。

满宫的侍女像是突然活了过来,急忙递来锦帕,给她一根一根擦着手指。

我看着面前的一切,嘶哑的喉咙挤出一句。

“凭什么?”

“凭你身份低微,凭我是丞相独女,凭我祖父权势滔天,凭我和阿瑾青梅竹马,凭我当众给你灌药,无人敢拦啊…”

“凭…顾瑾心悦我啊。”

最后一句,她弯腰凑近我耳边,轻声呢喃。

不等我反应,她突然向后一倒,落入满地的碎瓷片中。

“啊!好疼!”

锋利的瓷片划伤了她的脸颊,秦裳捂着脸,嘤嘤哭泣,“柳姐姐,我好心来探望你,你为何要害我!”

我愣了一瞬,门外突然响起顾瑾暴怒的声音。

“柳念念!你要恨就恨我!为什么要对她动手?”

不是的…

是她自己倒下去的。

我想解释,可喉咙处火辣辣的疼,疼得我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我看向一旁的侍女,祈求她们其中,能有人替我解释一句。

可是没有,我目光所及之处,宫人纷纷垂下了头。

“我原想着你受伤,特地忙完之后第一个来看你。”

“就算你恨我伤了你,你也不该对裳儿动手。”

顾瑾声音中含着冷意。

“女儿家重要的就是容貌,念念,你太让我失望了。”

那一瞬,我只觉得遍体生寒。

夫妻结发六年,朝夕相处,日夜陪伴。

他竟然…对我没有一丝信任。

我浑身的狼狈,嘴边被烫出的红肿,喉咙的嘶哑,种种疑点,我不信他看不出。

可他偏偏,执意护着她。

我对上秦裳得意的目光,突然就觉得,心好疼。

4

“这几日,你就在这里好好反省,每日抄写经书两个时辰,为裳儿祈福。”

顾瑾撂下这句话,就抱着秦裳离开了。

“瑾哥,我要是毁容了怎么办?”

“不会的,就算真的留疤,大不了,我娶你。”

二人渐行渐远,时不时还能听到顾瑾宠溺的声音。

我望着他们的身影,莫名想起了很久以前。

我和顾瑾刚成婚时,他总是牵着我的手,笑吟吟的唤我念念。

他说,自雪日里的那一眼起,他就是我的人了。

我十分赞同这句话,他本就该是我的。

我嫁给他时,他只是个不受宠的皇子,生母早逝,父皇不喜,我们成亲后,住在最偏远的宫殿,吃着冷茶冷饭,穿着陈年旧衣。

吃穿用度,甚至还比不上皇后身边的侍女嬷嬷。

每每到了冬日,连炭火都是没有的。

这些就算了,按着规矩,我身为儿媳,每日是要去皇后宫中侍候。

有一次,我进宫拜见皇后,不巧遇上了传闻中宠冠后宫的梁王生母,昭贵妃。

因着上一辈的恩怨,昭贵妃对顾瑾多有厌恶,连带着对我这个王妃也十分不喜。

以至于大雪纷飞的日子,我被罚跪在宫门过道上。

路过的宫人来来往往,我跪在雪地中,身下的积雪渐渐融化,棉衣吸足了水,变得格外潮湿沉重,贴在身上,冷风一吹,冻得人直哆嗦。

我记不清跪了多久,只记得意识纷乱时,顾瑾踏着风雪而来,将我揽在怀中,滚烫的泪珠落入我的颈间,烫得我心尖发颤。

他什么都没说,只是在我病好后,主动请命去了边关战场。

后来,他在战场上拼了命的杀敌,一次又一次的立功,从不受宠的冷宫皇子,一步步走到了立下无数战功的军中战神。

顾瑾封王的那日,他也是这样抱着我,埋首在我颈间。

他说,“从今以后,我不会再让你受任何欺辱。”

如他所言,从那日以后,从此京中无人再敢欺我。

过往种种,我总觉着,他是爱我的。

可今日,为了别的女人,冷眼看我,欺我辱我的也是他。

可笑我,在冷箭射来的那一瞬。

我还在为他找借口。

我闭上眼,将自己隐入黑暗中。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的过着,梁王死后,顾瑾做为当今仅剩的成年皇子,毫无疑问的登上了太子之位,

只待一个机会,他就能登基为帝。

这个机会不会太久的。

当今陛下的身子已经很不好了。

果不其然,三天后的一个黑夜里,宫里突然敲响了丧钟。

“圣上…驾崩!”

随着内侍的哀嚎声,一道烟火划破天际,我披上衣物,走到窗边凝望着漆黑的夜空。

皇上死了。

顾瑾要登基了。

皇后…会是我吗?

我凝望着漆黑如墨的夜空,心下隐隐有了答案。

半个月后,顾瑾顺利登基,下旨封我为贵妃。

与此同时,一道圣旨送到秦相府,册封秦府嫡女,秦裳儿为帝王元后。

挺好笑的。

我与他少年夫妻,相互扶持,可他一朝得势,却是贬妻为妾。

我抚上那道玄金圣旨,只觉得满心无力。

事到如今,我好像被一张无形的大网笼罩,那网密不透风,让我无路可逃,只待时机,就要将我绞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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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留半边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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