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没大亮，河南北边的农村里，76岁的张老汉已经蹲在玉米地拔草了。
露水把他的旧胶鞋泡得湿漉漉的，后腰上常年贴着三张膏药。
去年刚给儿子凑了县城买房首付，现在发愁房顶漏雨怎么办。
秋后玉米七毛三一斤，算下来修房顶的钱还差两千块。
这样的老人每个村都有。
村口小卖部王婶天天踩饮料瓶，踩扁200个能卖三块钱。
灶台上煨着玉米糊糊，这就是她一天的饭。
问她为啥不吃点好的，她咧嘴笑：
"省下的钱留着，万一哪天躺床上了，还能买包止痛片。"
一、养老钱从哪里来？新农保每月132块，高龄补贴80块，
种地补贴每亩98块——这就是多数农村老人的全部收入。
山东有个村会计给我们看账本：
村里683个老人，每月能拿到200块以上的不到两成。
这点钱现在连吃饭吃药都不够。
山西山区的赵大娘天天记账：
降压药60块，电费15块，油盐酱醋20块，剩下37块买粮食。
"上个月实在馋得慌，花五块钱买了半斤肥肉熬油，香得连吃了三碗饭。
"她床头六个空药瓶码得整整齐齐，等着赶集卖废品。
二、儿女也有难处"爸，工地这个月还没发钱......"视
频里儿子眼神躲闪，河北的老周默默挂了电话。
他知道在城里打工的儿子不容易，俩孙子在县城读书要花钱。
可看着院子里堆成山的玉米，
老人还是抹了眼泪——去年玉米八毛一斤，今年又跌了七分钱。
安徽的小芳在城里当保姆，每月2800块工资要给爹妈寄800。
丈夫跑运输欠了十几万车贷，闺女艺考培训班还差两万。
手机里存着老爹咳血的视频，可请一天假要扣一百块，她实在舍不得。
三、守着老屋等日子山东的刘奶奶天天坐村口石墩上，她说这里能最早看见进村的班车。
三个孩子都在外省打工，上次团圆还是三年前过年。
棉袄内兜里装着存折，密码早就告诉邻居家初中生：
"哪天要是不行了，别让孩子们回来找不着钱。"
江西山里的陈老汉自己打了口薄棺材放堂屋。
村里跟他同岁的11个老人，有6个是喝农药走的。
"去趟医院检查要花孩子两千块，不如早点走干净。"
他摸着棺材板说这话时，笑得像在讲别人家的事。
这些真实故事每天都在地里头发生。
我们点外卖半小时就能送到时，有的老人去镇卫生院要走三小时山路；
我们讨论延迟退休时，他们在地里干到直不起腰。
土地能种出粮食，却种不出一间养老院；
汗水能浇出麦子，浇不灭生病时的害怕。
这些撑起中国饭碗的老人，现在却要为口粮钱发愁。
改变或许就在：
村里医务室多备些常用药，养老钱多涨几十块，
在外打工的儿女常打个视频电话。
下次回老家，别光给钱，陪老人吃顿饭、说说地里的庄稼，可能比什么都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