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从西藏退伍回来半年了,准备二次入伍的,结果没能如愿。年初去工厂工作了十几天,看到消防员招聘,又去应聘了。那天的体能测试,我在现场,作为他的父亲,我第一次近距离地看到了他,为了得到这份工作, 儿子从西藏回来那天,行李箱轮子在楼道里磕出的声响还没散尽,他就蹲在玄关翻退伍证——那本绿色的小本子被磨得边角发毛,跟他五年前第一次离家时塞进行囊的样子,几乎重叠。 年初说要二次入伍,我跟他妈偷偷在菩萨像前烧了三炷香,结果通知下来那天,他把自己关在房间两小时,出来时眼睛红着,却笑着说“没事,换个地方照样穿制服”。 去工厂那十几天,他每天回来都带着机油味,工装裤膝盖磨出白印子,我夜里起夜,总能看见他在阳台擦那双军靴——擦得比在部队时还亮。 消防员招聘通知是他在车间休息时刷到的,报名那天没跟我们说,直到体能测试当天早上,他妈在他背包里发现准考证,才把我从单位拽到现场。 操场边的梧桐树刚抽新叶,阳光透过叶缝洒在跑道上,像撒了把碎金。他排在第三十七个,穿件洗得发白的黑色T恤,轮到他做折返跑时,我数着秒表——150米往返,他跑第二趟时,右脚踝明显顿了一下,那是五年前在边境巡逻时崴的旧伤,我以为他会停,可他只是咬着牙,手在裤缝上悄悄攥出了褶子,冲过终点线时,胸口起伏得像风箱。 单杠测试是最后一项,他掌心的茧子在杠上磨出“吱呀”声,我站在警戒线外,突然想起他小时候爬树掏鸟窝,也是这样,不管树干多滑,非要爬到最高处才肯下来——那时候我总骂他倔,现在才懂,那不是倔,是认定了一件事,就不肯松劲。 之前总觉得他二次入伍没成是遗憾,可看着他在单杠上荡起的身影,突然明白——哪有什么遗憾?不过是从守护雪山,变成了守护烟火人间。 你说这孩子,怎么就这么轴呢? 他在西藏时,有次执行任务被困雪山两天,回来后给我打电话,声音抖着说“爸,我看见牧民家的炊烟了,原来守护的,就是那口热乎气”。现在他想当消防员,大概也是想守着这城市里的每一缕炊烟吧——从高原到平原,变的是地点,不变的是他心里那团火。 测试结束时,他朝我这边挥手,T恤后背全湿透,贴在脊背上像幅地图。我没问他结果,只是递过一瓶水——瓶盖我提前拧松了,就像他每次出远门,我总在他包里塞的那包晕车药,不用多说,他都懂。 回家路上,他脚步轻快,说“爸,要是考上了,以后出警你可别担心”。我没说话,只是看着他走在前面的背影——比五年前高了些,肩膀也更宽了,阳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一直连到我脚边。
一位藏区牧民告诉我,90%的人不知道,在牧羊犬脖子上套上防狼项圈,狼群就不敢招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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