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破家我是一天都不想待了！真的受够了，家里乱得像被轰炸过一样，婆婆就当没看见，老公也装死，合着全家就我一个人长眼睛了是吧？我收拾？我收拾完能保持多久？一天？半天？转头又是一地狼藉。 下午六点半，钥匙转开门锁时，我听见客厅里的电视声——婆婆爱看的养生节目，音量大得像在跟谁吵架。 换鞋的瞬间，眼角扫过沙发：我的灰色开衫被揉成一团扔在扶手上，旁边是老公昨天换下的臭袜子，茶几上堆着没洗的外卖盒，汤汁在玻璃桌面上积出一圈黏糊糊的印子。 我捏着钥匙串的手紧了紧，金属棱角硌得掌心发疼。 这破家，真的一天都不想待了。 上周三我蹲在地上擦地，老公从旁边踩过去，鞋印像梅花一样印在刚拖好的地板上，我当时没说话，只是把抹布攥得更紧了——现在想想，那时候的沉默，是不是让他觉得“没关系”？ 婆婆更别说，上次我把她的老花镜摆进抽屉，她翻箱倒柜找了半小时，最后红着眼圈说“还是原来放桌上顺手”，从那以后，她的药瓶、放大镜、没织完的毛衣针，就理直气壮地占着餐桌的一角。 我盯着茶几上的外卖盒，突然看见婆婆的手——她正拿着遥控器换台，左手无名指关节肿得像个小馒头，去年冬天她提重物时扭伤过，医生说要少碰冷水。 原来她不是看不见，是碰不了那些油腻的碗碟？ 我深吸一口气，走到老公房门口——他背对着门，电脑屏幕亮着，文档标题是“项目紧急报告”，键盘敲得噼啪响。 他后颈的头发里，藏着几根白丝，是上周连续加班三天后冒出来的。 原来他不是装死，是真的在赶工？ 那些被我骂作“狼藉”的混乱里，藏着我没看见的细节：婆婆肿着的手指，老公屏幕上的deadline，还有我自己——是不是把“整洁”当成了衡量“被爱”的尺子，所以才在每一次乱中，觉得自己像个孤岛？ 我蹲下来，捡起沙发上的开衫，轻轻拍掉上面的灰尘。 老公突然转过头，眼里有红血丝：“回来了？等我半小时，弄完这部分，我们一起收拾？” 婆婆也从客厅探过头，声音小了点：“要不……我把药瓶挪到窗台上？你说的那个收纳盒，我昨天在超市看见了，就是不知道怎么挑……” 我转身走进厨房，打开水龙头。 水流冲过外卖盒内壁的汤汁，泡沫在指间泛起。 也许明天早上，沙发上的开衫还是会被扔着，袜子依旧在原地——但至少现在，我知道这“一地狼藉”里，不全是“不在乎”。 收拾完这一茬，或许该教婆婆挑收纳盒，跟老公约好“各管一摊”的家务表。 毕竟，家不是战场，乱也不是洪水猛兽。 它只是需要一点时间，和三个愿意一起弯腰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