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世友自幼习武,练就了一副好身体,可像他这样征战沙场多年的军中宿将,也只是比同辈人健壮、结实一些,衰老得慢些,到了年龄还是会老的。他的老态,最先是从脑袋开始的。对此,他还闹出了个不小的笑话,更让一位老战友尴尬不已,又无从发泄。
1982年的冬天,中顾委华东组成员在南京,召开第一次会议。第一天,作为“东道主”的许世友率先发言,对会务工作作两点指示:一是上午9点开会太迟,老同志们没有睡懒觉的习惯,时间定为8点半最佳;二是下午不要安排座谈讨论会,让大家自由活动,干什么都行,别累着了。
大家都表示赞同。次日上午,正式的工作会议开始,大家正讨论着经济体制改革的问题,许世友发言,突然谈到已解决的“四人帮”问题。他一脸愤然地大声说道:“毛主席早就批评过‘四人帮’,他们四个当中最球的就是江渭清。”
此言一出,令在场同是中顾委员的江渭清一脸惊骇,自己怎么成“四人帮”了?江渭清连忙开口反驳:“是江青,不是我!”许世友还是没明白,继续说“江渭清”,还说礼堂附近有幢绿色的小别墅,是江渭清住过涂成绿色的。
许世友越讲越生气,更加大声说道:“江渭清、张春桥,为什么不枪毙?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谁也不能例外!”许世友的老部下聂凤智看不过去了,再次出言纠正:“是江青,不是江渭清。”
许世友瞪着眼睛,带着肯定的语气说道:“对,就是江渭清,我们应该向中央提出,把他枪毙掉!”在场的人都笑了,唯有坐许世友对面的江渭清,脸色黑黑的,毕竟没人高兴被当众这样说。
大家都知道,许世友是说错了话,不存在什么跟江渭清过不去,更何况他们还是曾生死与共的老战友呢。
江渭清1926年参加革命,27年参加游击队,28年参加平江起义,29年入党;34年红军大部队长征,他留在南方进行了长达三年的游击战。解放战争中华野很能打的6纵,纵队司令大家都知道,是王必成,而纵队政委就是江渭清,只是因为他在建国初期转入地方做行政工作,没有参与55年的授衔,所以才鲜为人知。
建国后的江渭清,长期在华东进行军政工作,做了十几年南京军区司令的许世友,跟他是老朋友了。也许正因为是十分熟悉的老朋友、又经常挂在嘴边,所以才会有这样不自知的接连口误——当然也有年纪大了的原因。
江渭清理解归理解,但情感上还是不太能接受,毕竟对江青、张春桥等无比愤恨的不只许世友一人。他吃过批斗的苦头,更被打倒过,他的愤恨甚至比许世友还深。
在许世友出现口误后的几天时间里,时常有人竖起“四根手指”同江渭清开玩笑,江渭清觉得一点不好笑。向来温文尔雅的江渭清,一改常态,横眉怒视,气得胸膛剧烈起伏;开玩笑的人这时才看出不对,连忙解释道歉。
在这件事后,大家都知道许世友老了,但许世友却觉得自己还算硬朗,没什么大问题,身边负责警卫的几个棒小伙,联手都不能制服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