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了三小时，就等来一单二十九块五。 老赵这账都不用细算，油钱一扣，这一晚上基本白干。可你不干还不行，公司那儿盯着空驶率呢。眼瞅着出站口那儿，私家车一辆接一辆，把刚下飞机的人直接截走，张口八十，扫码就走，连调度亭的边儿都不沾。 乘客也乐意啊，谁大半夜不想赶紧回家？谁还管你营运证不营运证。 最绝的是，有人专挑凌晨那会儿出来。执法队换班，帽子一摘，脸一抹，混在人堆里，谁也认不出。你守规矩的司机在冷风里干耗，他们倒好，跟上班打卡似的，瞅准空子就上。 第二天记者去，二维码还在那儿晃呢。交通局这才发通报，说专项整治一个月。 老赵听了就回一句：希望这回动真格。 希望。这话听着就憋屈。 大家现在聊这事儿，总爱说“黑车扰乱市场”、“损害城市形象”。这话对，但太轻了，像隔着一层毛玻璃看火，光看见晃，感觉不到烫。 那不是简单的“抢生意”。那是在所有守规矩的人脸上，明晃晃地写下一行字：你看，守规矩没用。 你按部就班地排队、交费、等派单，结果就是三小时等来二十九块五。别人绕开所有规则，把车横在出站口，结果就是钱来得又快又轻松。这哪是竞争？这根本就是一场规则对无赖的单方面屠杀。 更可怕的是那种“精准的狡猾”。挑执法换班的凌晨出来，这不只是钻空子，这是一种嘲弄。他们太清楚这套系统的软肋在哪儿了，就像庖丁解牛，知道从哪个关节下刀最省力。他们的存在本身，就成了规则执行力度的一张试纸。 我想起以前上班那会儿，公司评优。有个同事，活儿干得稀松，但特别会搞关系，整天围着领导转。年底，优秀员工是他。我们这些吭哧吭哧加班赶项目的，心里什么滋味？不是嫉妒他拿了奖，是忽然觉得，自己相信的那套“好好干活就有回报”的逻辑，塌了。 老赵那句“希望这回动真格”，就是这种塌了之后，小心翼翼、不敢抱太大希望的试探。他不敢愤怒，只能希望。因为愤怒需要底气，而他的底气，早就被那三小时和二十九块五给磨没了。 所以，别扯什么“城市脸面”了。城市的脸面，首先是生活在这座城市里，每一个像老赵这样的普通人，他们对自己“只要守规矩就能得到公平”的那点基本信任。 黑车把那二维码一亮，扫走的哪是八十块钱？扫走的是这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