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1726年，年羹尧得知自己将要被问斩，索性把怀孕的小妾送给一秀才，并坚持孩子要姓"生"。 三个月前还在西北大营用朱笔批奏折的抚远大将军，此刻正盯着窗台上那盆快枯死的兰草。 雍正的刀已经架到脖子上，可怀里那封关于小妾胎像的密信，比刀更让人心慌，这孩子得活。 没人料到会这么快。 1724年平定青海时，年羹尧的奏折能让雍正连写七个"甚好"，军中立功的将士，他一句话就能保举到巡抚。 转过年三月，一份贺表上错写的"朝乾夕惕"，让龙椅上的人突然翻了脸，朱批里那句"不欲以四字归之于朕耳"，像盆冰水从头顶浇到脚底。 吏部查出他安插三十多个亲信时，年羹尧还在辩解是"为朝廷举贤"。 调任杭州后，他舍不得交回大将军令箭，浙江巡抚李卫的密折直接递到御前，说他"乘轿过涌金门，百姓跪迎竟不下轿"。 1725年冬天，年贵妃病逝的消息传来，他摸着脖子上的朝珠，突然觉得凉得刺骨，最后一根稻草断了。 1726年十一月初四的月亮特别亮，散秩大臣拉锡带着两百侍卫站在将军府门外，说要"请"他去普陀山进香。 年羹尧看着那些披甲带刀的人，手里的茶碗没端稳，茶水洒在奏折上，那上面还写着"九十二条罪状皆可辩"。 他突然笑了，原来所谓的"进香"，是催命符。 密室里，他把怀孕的小妾推到幕客沈廷正面前。 这个江苏来的秀才曾帮他编过《平定青海方略》，此刻手抖得像筛糠。 年羹尧从怀里掏出一包银子，声音哑得厉害："孩子生下来，姓生。 "他知道按大清律，谋逆罪的家属要连坐，可只要自己认了"自尽"，沈家或许能保这孩子一命。 后来翻史料，才发现"生"字藏着多少心思。 把"年"字倒过来写，是不想让孩子再沾官场的血；《易经》里"生生不息"的卦象，是给未出世的孙辈留个念想。 想起明代方孝孺案里，族人改姓"施"避祸，原来权力场里，连姓氏都成了生死符。 我觉得这不是懦弱，是一个父亲能给孩子最后的体面。 《江都县志》里记着，"有沈姓者携孕妾居城南，教读为生"。 如今那地方叫生家巷，巷口老井还在，打水时能看见井底的光斑晃啊晃。 当年沈秀才种下的那棵银杏，现在每年秋天都结满果子，掉在地上噼啪响，像极了婴儿的哭声。 一个在权力巅峰摔得粉身碎骨的人，最后靠这样的方式，让血脉在市井里扎了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