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与沐以安相逢之时,恰值元宵佳节!
满街皆是耍龙灯之队伍,实乃美不胜收!
她左手执糖葫芦,右手持自绣之花灯。
闻民间有元宵比花灯之习俗,她便欲来凑凑热闹,或可独占鳌头。
此日之人着实众多,她随人潮前行,拥挤之人群几欲压扁其灯笼。
她小心翼翼地将灯笼高举过顶,身后忽传一道浑厚且性感之声:“姑娘,我替你拿着吧。”
她转头一望,便见一脸上戴半截面具之人,点头后,任由其帮忙拿着。
“闹元宵,猜灯谜”之擂台有数个,其中最大之一吸引其目光。
“我们往那走。”她对身后之他说道,脚步已迅速迈开。
她行至擂台前,他亦跟了上来,擂台前围满人群,只见一管事模样之人行至擂台中间,清了清嗓子,大声说道:“诸位,今日此擂台仅限十八岁芳龄以上未婚女子参加,请诸位见谅见谅。”
此条件甚是奇怪,却也颇为有趣。
随管事发话,擂台前便仅余三五十个符合条件之女子驻足观望,其中亦不乏年龄较大之女子。
管事瞄了一眼,指着年龄较大之数人说道:“我说大娘们,你们在此杵着凑什么热闹。”
“我们家男人走得早,说起来,亦算未婚了。”
“就是就是。”
管事颇感无奈,待目光望向她这边,便收回欲言之言,清了清嗓子,拿起铜锣一敲道:“诸位姑娘,本擂台为我家将军挑选将军夫人所设,将军常年征战,战功赫赫,未曾婚配,皇上有意指婚,我家将军婉言相拒,一句“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感动皇上,特准将军自设擂台,望能在此缔结良缘。”
她微微一愣,此句话有种似曾相识之感。
“这第一关比的是元宵灯,诸位可将手持元宵灯上台展示,得豆最多者可进入下一关。”
管事说罢,便见所有女子依次排队上台,又依次排队下台,说来也怪,那女子立于台上,脚边便会冒出几颗黑豆子。
轮到她上台了,她自他手中取过元宵灯,提起裙摆缓缓行上去,站定之后,便见周身之黑豆子宛如大珠小珠落玉盘一般。
“哇,好多豆子。”台下一片哗然,纷纷夸赞其手中之元宵灯好看。她有种不好之预感,似是入了他人所设之局,正欲持自己之元宵灯下台,却被管事一把拉住,说道:“姑娘,别着急走啊,瞧瞧,真是一局定胜负,姑娘得豆最多,胜出。”
“不是还有下一关吗?”她委婉提醒道。
哪知管事却回道:“如此大之胜出优势,无需下一关了,今日拔得擂台头筹者乃姑娘也。喏,这是我家将军之玉佩,明日姑娘可携带玉佩来春满楼赴宴,届时便可见到我家将军了。”
见她不肯接,管事又是一番唇舌上阵:“姑娘若是见着我家将军不喜,我家将军亦不会勉强。”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她只得先收下玉佩。
此刻她望向台下,方才为她拿灯笼之男子已不见身影。
这凡间之人皆是这般做好事不留名乎?
02
返回东宫时,她仍在惦念帮她拿灯笼的男子,继而取出玉佩,细致地端详起来:“上头有个‘生’字,料想应是将军的名吧。”
收好玉佩,望着稍显冷清的东宫,大姐出嫁时便觉着缺少陪伴,现今没了三妹芙蓉,这东宫都少了大半热闹。
此时她倒是有些想念芙蓉了,琢磨着明日见了那将军归还玉佩后便去找芙蓉玩耍。
想到此,她便早早歇息,次日又早早起身前往东海,抵达了春满楼。
她人尚未走进春满楼,便瞧见窗边有一束炽热的目光凝视着她。
她抬头,便与那人四目相对,又是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涌上心头。
管事的下楼来迎接她,为了此次的赴宴,将军和他早早地便包下了这座酒楼。
“姑娘,请这边走。”管事的在前边引路,将她带到了厢房里。
她看着站立的男子,目光如星河,眉毛似刀刻,那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峻,嗯,是个很酷的男子。
“姑娘,又见面了?”他毫不拘谨地打起了招呼,而这个“又”字也成功引发了她的好奇。
“我们见过吗?”她问道。
“嗯,见过两次!”他答道。
天啊,她竟然与将军见过两次,为何她全无印象。
“一次是昨日。”他伸手示意,将昨日的话语重复了一遍“姑娘,我帮你拿吧。”
她笑了,回想起来原来昨日做好事不留名的男子便是眼前的将军:“是你呀,那还有一次呢。”
他请她坐下,吩咐管事稍后再安排上菜,将桌上的茶果点心朝她面前推了推,继续说道:“还有一次,是我十岁那年,不慎坠海,是你救了我。”
她向来行善积德,多到连自己都记不起来了,更别提海上救人之事。
见她实在回想不起,他也不恼,将吹凉的茶水递给她道:“温温的,正好。”
她带着歉意微笑,接过茶水,便听他继续说道:“那日我的生辰,父亲允我出海去看日出,结果遇上了大浪,把我打入了海里,你用定海珠救了我,还把我送还给了父亲。”
一提及定海珠,她的思绪瞬间被打开了,惊喜地看着眼前的将军道:“是你,你是那个鼻涕虫。”
他的眼里满是欣赏,开心地点点头道:“是我,那时总是哭泣,你为了哄我开心,给我定海珠,让我能够在海上行走。”
“想不到,你都长这么大了。”她有些感慨地看着眼前的人,心中忽地觉得有些可惜,她可是条上千年的龙女,而他,不过是个成年的凡人男子。
“当上大将军,也算实现你小时候的抱负了。”她说道。
他点点头,笑道:“我说过,当了将军,就换我保护你了。”
他认真说话的神情,以及那泛着光的眼睛着实让她看迷了眼。
“小弟弟,别胡闹,我可是东海的龙女。”她故作镇定,避开他的目光,以免自己乱了的心跳被发觉。
“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他拿出另一半的玉佩,对着她说道:“这是同心玉,与你的那一块刚好是完整的一块,给你的那块刻着我的名‘玉’,而我这块,刻着的是你的名‘婷’。
她定定地看着他手中的玉佩,忽然觉得手中的玉佩都有些发烫。
这分明是一场“蓄谋已久”的赴宴,而她却是“满心欢喜”地沉醉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