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穿书了,穿成一个非常漂亮的路人甲。
系统说【想要返回原世界有一个办法,那就是让贺尘汎爱上你。】
贺尘汎,是这本书里的男主角。
而我。
仅有两次出场。
第一次,不小心把女主关进了冷冻车里。
第二次,向男主汇报女主不见行踪。
...
就在我正要对着系统破口大骂之际。
我突然接到了贺尘汎的电话。
「来一趟我家,就现在。」
现在?
我看了一眼时间,凌晨一点。
不是,这不是书里的剧情啊!
1
挂了电话我没着急出门。
书里对「我」的描写我几乎没有什么印象。
我环顾四周看了一眼居住的环境。
老小破里的一居室。
又看了一眼手机里的余额——4083元。
哈?「我」怎么穷到连5000元都存不下?
一想到现实里我拼命攒下的20万存款。
无论如何我都要回去。
2
贺尘汎和书里女主白羽蔓的相爱经历很曲折。
贺尘汎最开始注意到白羽蔓,是因为她长得特别像他三年前死去的白月光。
不仅是替身梗,剧情还有各种阴差阳错的误会,久别重逢,破镜重圆等等。
看的时候我可嗑他俩了。
现在让我亲手拆我CP?
好吧,在20万的面前,什么CP都不值一提。
半夜的路上几乎看不到什么来往的车,路过的居民楼也都安静地与黑夜融为一体,整个路面空旷到令人不安。
刚才只顾着想贺尘汎的事,我都没意识半夜出门其实很不安全。
我装作看计价器上的金额,眼睛瞟了一眼前方一直默不出声的司机师傅。
没想到恰好与他从后视镜偷瞄我的眼睛对视了。
我慌张地赶忙收回眼神,顺手把搁在一旁的包压在了腿上。
真不知道「我」平时的生活到底是怎么样的,衣柜里怎么能只有几件职业套装的。
所以我被迫大半夜只能穿着套装短裙出了门。
包包遮不住的地方,我拼命扯着短裙,试图把自己遮个严实。
但是这该死的短裙连膝盖都盖不住。
手机导航上显示距离贺尘汎家还剩十分钟。
万幸的是「我」可能只住得起郊区的房子,而这正好离贺尘汎的别墅区不算太远。
尽管如此,我也没有办法安下心来,司机不时瞟过来的眼神就像是刺在我身上一样,令我身体发麻地一动都不敢动。
遇上了一个红灯。
司机突然开始向我搭话了。
「美女,这么晚了,这是去哪儿啊?」
我犹疑了片刻。
「还能去哪儿啊,当然是回家啊。」
我拿起手机,假装电话来了。
「我家老公可真是爱操心,这么点路还不放心呢。」
拿到耳边的电话竟然真的传来了回铃音。
难道我不小心按到电话真的打出去了?
没过几秒,贺尘汎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了过来。
好巧不巧按到的竟然是他的电话。
戏演到一半,这让我怎么办?
比起一会儿被贺尘汎骂,我现在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喂老公,再过两个路口就到了。」
电话那头的贺尘汎没有出声。
我接着说道,「没事的,你别出来接我了,这么晚了你先睡吧。」
「行吧行吧,我这辆车的车牌号是XXX。」
无视司机从后视镜里盯着我的眼神,我大声把车牌号报了出来。
不等贺尘汎做出反应,我立刻挂断了电话。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等我打完电话后,司机的确收敛了一些。
但更让我感到意外的是,当车停到了贺尘汎家别墅区大门时。
他居然真的站在门口等着我。
在我印象里,书里的贺尘汎除了对白羽蔓很温柔体贴之外,他的这一面从来没有被任何人见过,在其他人的面前,尤其是公司同事口里的他,永远都是不近人情的。
司机看了一眼隔窗望向车内的贺尘汎,悻悻地打开了车的门锁,让我下车。
「贺总,您怎么会在这儿。」
我心虚地不敢抬头看他。
「贺总,实在不好意思,刚才那通电话是我按错了。」
他没说话,转身就往大门里走。
我只好闭上嘴跟在他身后一同走了进去。
代步车就停在大门处没几步路的地方,贺尘汎冷着脸坐上了后排。
是绕去另一边和老板一起坐后排还是坐在司机旁的前排,犹豫之下我选择了后者。
脖子背后莫名有些凉飕飕的,我总觉得贺尘汎好像在背后正瞪着我似的。
不愧是本市最大的别墅区,代步车开到贺尘汎的别墅门口都花了快十分钟的时间。
进了门,眼看贺尘汎还没有开口的意思,我忍不住先打破了沉默。
「贺总,您这么晚找我来是有什么事吗?」
贺尘汎径直走进一间房间,没一会儿手里拿了一份文件出来。
「把这份文件明天一早送到启呈的刘总那儿。」
我接过文件,等待贺尘汎下一步的指示。
可他却坐在沙发上看起了另一份文件,没有继续和我对话的意思。
我有些发愣,试探性地询问道,「贺总,那之后呢?」
他转过头面无表情地看着我,像是我提了一个多么愚蠢的问题。
「之后当然是回公司上班啊。」
大摆钟的晃动声在这一刻的寂静里尤为刺耳,我望了一眼上面的时间。
凌晨一点四十分。
「所以您大半夜把我叫来就只是为了送这份文件?」
我承认我的性格很包子,所以在现实里为了保住工作,即使被老板同事打压欺负我都忍了,怎么如今跑到霸总的书里还要再经历这样的事?
我压不住怒火,顾不得所谓的任务和书里的身份,像是把现实里的那些不满也都一起发泄了出来。
「到底是什么了不起的文件,要人大半夜来取啊,既然是明天送,那明天再让我来拿不行吗?」
一想到刚才在车上的恐惧,我忍不住委屈地涌出了眼泪。
「就因为你有钱,你是大资本家,是人上人,就可以不把别人当人看了?」
说完,我重重摔下门走了出去。
3
该死的小区造这么大干什么,我越走越气,一脚把面前的一粒小石子给踢飞了。
这时我才注意到我手上还拿着贺尘汎递给我的文件。
我特别想就这么把它扔在这里,但是我知道等我冷静下来后一定会后悔的。
有时我真的很恨自己那毫不值钱的责任心。
刚才实在太过冲动了,都已经忍了这么多次了,再多忍这么一次不行吗。
现在好了,别说让他爱上我了,我甚至都不一定能保住我的工作了。
仅靠余额这四千块,根本不够付下个月的房租和生活费。
我唉声叹气地走到了门口,打的车也刚好到了。
夜间的出租车费都比白天的贵上了一倍。要是我真的回不去了,岂不是这两笔出租车费都不能报销了。
我越想越后悔,刚刚在骂他之前真应该先想想自己现在的处境。
算了算了,明天就算死皮赖脸我都要求贺尘汎别辞退我。
我自言自语上了车,等车开了一会儿才意识到司机怎么没和我确认手机号码来着?
「这么巧啊美女,这是又要回另一个家?」
司机转头冲我一笑,我顿时头皮发麻。
难道他一直呆在门口没走?
我惊恐地从口袋掏出手机想要报警,手机却恰好在这一秒没了电。
不是吧?我这种路人甲还要经历这样的剧情到底有没有搞错啊?
我抬头在内心拼命呼叫系统。
...
根本没有任何人应答我,好啊打算让我自生自灭是吧。
在这样的境况下我更是要冷静才行。
我先试着打开车门,不出所料,车门早就被他上了锁。
环顾四周,我寻找可以当做武器的东西,接着眼神落到了我的高跟鞋上。
没想到先前还被我抱怨的穿着打扮,这下反倒成为了我唯一的救命稻草。
我不动声色地把高跟鞋脱了后,捏在了手里。
车不知不觉已经开出了住宅区,周围早已不见楼房。
我顾不得害怕了,在心里不断演练我该在什么时刻攻击他的什么部位。
这很关键,也许我只有那么一次机会。
车停了下来,即使我的思绪强迫我冷静下来,但终究控制不住生理上的恐惧,拿着高跟鞋的手不断地打着颤。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司机已经迅速解开了安全带从前排转身扑了过来。
我用高跟鞋的细跟使劲敲打着他的头。
刚敲完第二下,手就被他给控制住了。
我终究还是输在男女力量的悬殊上。
紧接着,他右脚越过前排压在了我的腿上,车顶灯的光也随着他身体的遮挡逐渐消失在了我的眼前。
原来人在极度害怕的时候,是动弹不得的。
就在这时,巨大的哐当声把我瞬间叫醒了。
是玻璃碎了。
司机刚打算回头看发生了什么事,就被人揪着衣服拽了出去。
我想坐起来看个究竟,可身体却半点力气都使不上。
只能听见车外不断击打的声音。
当声音停下后,我终于扶着车座椅直起了身子。
差点撞上了正准备跨进车内的贺尘汎。
他怎么会在这里?
4
原来他拿文件那会儿,没注意到耳机被夹在了中间。
当手机提示他耳机不处于当前的位置,正在远离他的时候,我刚坐上这辆车。
接着他跟着导航的提示一路开车追了上来。
「没有耳机的话我没办法睡觉的。」
原来只是来找耳机,顺带救了我。
「放松。」贺尘汎示意我松开仍然被我用力握紧的高跟鞋。
高跟鞋早就变了形,我看着光着的右脚发愣。
贺尘汎小心翼翼地将我腾空抱起。
「我车上有双运动鞋,你先将就穿一下吧。」
在他身后,司机已经被警察带上了警车,隔着后车窗能隐约看见他的背影,先前的恐惧感又一次袭来,我用力抱紧贺尘汎的脖子,害怕地将头埋在了他的胸口。
「别害怕,你现在很安全。」
把我放在副驾驶座位后,贺尘汎和前来问话的警察沟通了几句,接着便开车带我离开了现场。
「我光顾着看合约没注意时间,还以为当时只是晚上七八点,因为明天一早我就要飞去B市签另一份合约,所以这才让你过来拿文件的。」
我把车窗下降了一些,让快速流动的风钻进了车里。
贺尘汎温和的音调与吸进鼻子的冷空气混合在一起,让我平静不少。
我不禁好奇,如果我不是穿越进书里的人,而本身就是这个角色,也会经历同样的事吗?
因为不是主角,所以在这个世界里,路人甲的命运就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你要是没走那么快的话,我打算让小邱送你回去的。」
什么?所以我原本可以避免这一切?!
这回冲动的代价也太大了吧。
贺尘汎把车开回了他家别墅。
「今晚就在我家客房住一晚吧,你这样的状态不适合一个人待在家里。」
原本以为刚刚身上那种奇怪的感受事来源于前面发生的事,当贺尘汎说完这句话后,我才意识到,原来奇怪的感受是因为他?
贺尘汎,他怎么和我印象中的不太一样?
既然明天才让我送文件给刘总,那说明收购案还没有结束。
他和白羽蔓的第一次见面是在收购成功后的庆功宴上。
照理说在遇见白羽蔓之前,他对谁都没有好脸色,更不会用这样的语气和我说话才对?
贺尘汎把我带进客房后,吩咐阿姨给我煮了一杯牛奶,临走前还特意准许我明天可以休假一天,文件他会让小邱明天一早先去跑一趟。
一闭上眼睛,那些可怕的画面又再次浮现在眼前,如果近距离接触贺尘汎的代价是这样的,那我宁愿放弃。
5
几十万的床睡起来果然不一样。
明明睡前我还深陷入恐惧之中,在这样的情况下我竟然还睡得不错?身体的疲劳都仿佛被过滤了一层。
贺尘汎一早就出差去了,既然今天休假,那我也不着急先走。
倚靠着软绵绵的床头,我开始认真分析。
现在的剧情刚好要走到贺尘汎即将第一次见到白羽蔓。
白羽蔓原本是贺尘汎姑姑贺婉歆找来安插在贺尘汎身边的一枚棋子,可之后她假戏真做,真的爱上了贺尘汎。
在庆功宴上,贺婉歆安排白羽蔓作为服务员接近贺尘汎。
而白羽蔓选择了不小心将红酒泼在贺尘汎的身上这一招。
「那如果我阻止了这杯红酒,岂不就改变了原本的剧情?」
来到庆功宴的这一天。
我紧盯着每个服务员的脸试图找到白羽蔓,找了半天没能找到,我这才傻乎乎地反应过来,我根本不知道她长什么样。
说来也奇怪,为什么我第一眼见到贺尘汎的时候会立刻认出来他呢?
找不到白羽蔓,我只能换一种思路。
既然她会将红酒泼在贺尘汎的身上,那我只要盯着贺尘汎不就行了。
没一会儿,一位穿着服务员制服的女生举着摆放了五杯红酒的托盘,晃晃悠悠地走了过来。
我意识到这应该就是白羽蔓,立刻上前去,打算帮她把托盘举稳避免这场危机。
没想到我这边刚顺利接住快要滑落的托盘时,背后却突然传来一声「小心」。
另一位女生被桌布绊倒正要向站在她面前的贺尘汎摔了过去,而她的手上正拿着一杯应该要递给客人的红酒杯。
所以她才是白羽蔓?!
我顾不得思考,身体先一步行动了起来。
我一把推开贺尘汎,从白羽蔓手中飞出的红酒杯,扎扎实实地淋了我一身。
「你没事吧?」
我用手摸开眼睛周围的红酒,转头回答着贺尘汎。
「我没事。」
「我没事。」
白羽蔓的声音盖过了我的回答。
原来他问的是白羽蔓。
只见他把摔在地上的白羽蔓扶了起来,紧接着领班走了过来,一边向贺尘汎赔着不是,一边转头责骂白羽蔓。
这一切都按着原本的剧情线在走。
刘海上的红酒不断滴落下来,沿着脸庞滑下。
我看着白羽蔓跑出会场,看着贺尘汎跟着跑了出去。
我仿佛只是一个在看4D电影的观众。
贺尘汎竟然一眼都没有看过我?这和前几天关心我的人真的是同一个人吗?
「有些人为了上位可真拼命啊。」
「就是啊,只可惜人家一眼都没看她哦。」
「哎呀,真实可怜。」
看来我在公司里的人际关系不怎么样,一出事身边的同事不仅不来帮忙,竟然还在一边幸灾乐祸。
一件外套忽然盖在了我的身上。
而这件外套的主人,我的直觉告诉我,他应该就是书里的男二,迟至詹。
「你还好吗?我先带你去换件衣服吧。」
男二不愧是大家的男二,对谁都这么温柔。
6
迟至詹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件新的礼服,一看就价格不菲。
他把礼服放在套房内的床上,让我先洗完澡后可以换上。
换好衣服,我拿起迟至詹刚披在我身上的白色西装,里外不少地方都被染成了红色,心里烦闷地想着,要干洗这件衣服肯定又要花不少钱了。
我估摸着他应该早走了,还想着之后要怎么还他衣服,没想到打开套房的门,却看见他正坐在客厅等着我。
「真不好意思迟总,把您的外套都弄脏了,我会干洗好再给您送去的。」
迟至詹接过我手里的外套毫不在意地穿回了身上。
「不用在意,衣服本来就是消耗品。」
十几万的衣服说消耗就消耗,真是财大气粗,我也好想能这么说话。
「你应该也不想回到宴会上去了吧?」迟至詹用背抵着门,像是确认似的问我。
「也?」我用手指着他晃了晃,「哦~原来有人是想找机会离开。」
「你这样好像把我刚刚的关心都一笔勾销了,我有点伤心哦。」他装作很受伤的样子。
还好我一早就很了解迟至詹,他讲的话不能太当真,尤其是第一次见面的女生。
他看起来对谁都很好,对谁都爱开玩笑,风趣幽默又很温柔,但其实这都是他的伪装,除了白羽蔓之外没有人真的能走进他的心里。
不过即使是对白羽蔓,他也总是爱对她开玩笑,之后借着玩笑说出那些真心的话。他知道对方一定会拒绝他,却又担心白羽蔓会因此感到愧疚。
但玩笑可以化解这一切。
看我并没有吃他这一套后,迟至詹又露出了有些狡猾的笑脸。
「我这不是看你穿成这样也不方便回去嘛,想好心送你来着。」
经过昨天的事,晚上打车的确让我有些阴影和恐惧。
「既然如此,那就谢谢迟公子了。」
7
看来没有这么容易就能阻止书里原本就会发展的情节。
我瞥了一眼身边正在开车的迟至詹,如果从他这里入手,加速他和白羽蔓之间的剧情,会不会改变什么呢?
迟至詹小时候被绑架过,白羽蔓阴差阳错救了他,这也导致之后绑匪报复让白羽蔓失去了家人被送去了福利院。
迟至詹一直都在找小时候救他的那个女孩儿,但掉马的情节却发生在白羽蔓已经爱上了贺尘汎之后。
「在想什么呢,这么认真。」
我转头深切地望着他,在心里默默念叨着。
迟至詹,我会为你和白羽蔓的感情发展助力,所以也请你努力。
「我只是在想,刚刚撞上我的那个服务生以前到底受过什么伤,她的左胳膊上有一块星星形状的伤疤,你说什么样的伤会造成这么特殊的伤疤哦。」
车被猛地停下。
「你说什么?」
「啊?就是一个像五角星一样的伤疤,好特别哦。」我比划着五角星的形状,内心暗笑着,没想到我对演戏这么拿手。
「那你还记得那个女生长什么样吗?」
「如果让我见到的话,应该能认出的吧。」
「那先陪我回去一趟,晚点再送你回家,可以吗?」
车明明都已经调转方向了,迟至詹请求的语气却像是如果我不同意的话他就不这么做了。
「当然啊。」
他果然上钩了。
宴会厅的热闹在我和迟至詹的进入后熄灭了几秒,接着女宾客们交头接耳地说着什么,各种打量的眼神也都凑了上来。
也难怪,迟至詹的父亲是这家顶级酒店的总裁,和贺尘汎的公司是合作伙伴,所以他被迫参加了这场他毫无兴趣的宴会,而他也是除贺尘汎之外,女宾们最想要吸引的对象之一。
迟至詹看起来根本不在乎,他拉着我略过一张张惊讶的脸,一心只想找到白羽蔓。
「有看见吗?」
「好像不在这里。」
我这才想起来,按照剧情的话,现在应该是在酒店的后花园里,换好了衣服的白羽蔓说这么漂亮的裙子好适合跳舞啊,可惜自己从来没有跳过舞。
接着贺尘汎就会邀请她来跳一支舞。
「我们去别的地方找找吧。」我急忙拉着迟至詹离开宴会厅往后花园跑去。
放心吧迟至詹,这支舞我一定会让你跳上的,就当做是这件礼服的报答了。
8
隔着几排绿植,我已经听见白羽蔓的声音了,她正在讲述她的身世。
因为贺尘汎很想知道白羽蔓和他那位白月光的关系是什么。
很好,还没到跳舞的情节。
身边的步伐也逐渐慢了下来,迟至詹也在仔细听着,想要确认白羽蔓是不是他要找的人。
因为我们来的时候她已经讲了一些了,所以没有听到最关键的小时候的那段,不过通过她之后的那些描述也多少能确认她现在是孤儿。
迟至詹急着想上前,我拉住了他。
「再等一会儿。」我压低声音,凑到他耳边悄悄地说。
迟至詹有些疑惑,但也还是照做了。
当白羽蔓终于说出「只可惜我从来没有机会跳舞。」这句台词后,我赶忙拉着迟至詹走了出去。
「贺总原来您在这儿,我找您好半天了呢。」
我装作有些冒昧的样子,惊讶地问,「不好意思,我是不是打扰你们二位了?」
白羽蔓为了维持小白花的形象,肯定会笑着摆手说让贺尘汎先去忙的。
「没有没有,贺总今晚真的非常感谢您,您有事的话就先去忙吧。」
我就知道。
我背对着另外两人,朝迟至詹使了个眼色,用口型提醒他「跳舞」的事。
迟至詹果然是聪明人,我和贺尘汎刚走没多远,就隐隐约约听见他询问的声音。
他说,「我刚才好像听到你说想跳舞?如果可以的话,我可以陪你跳。」
我忍不住在心里鼓掌,真不愧是我的好战友,就这样拿下白羽蔓吧!
「什么事这么高兴?」贺尘汎冷不丁地发问。
我立刻收起脸上无意识的笑容。
「所以找我是有什么事?」
坏了,我刚只想着找借口改变剧情,完全没想好要怎么继续圆这个谎啊。
「大家看您一直不在会场都很担心,所以让我出来找您。」
我低着头,心虚地不敢看他。
为什么在迟至詹面前我能演好戏,一到贺尘汎的面前就不行了呢?我为什么要怕他啊?
对呀,我到底为什么要怕他呢?
说起来,刚刚他抛下我,在我面前抱走白羽蔓的时候,我的心情是怎么样来着?
难过倒也谈不上,他只不过是我的一个攻略目标,我微妙的情绪变化可能是对他感到生气吧。
越回想越生气,他竟然一眼都没看为他淋酒的我。
我忍不住抬眼瞪他。
没想到他反而躲开了我的目光,清了清嗓走到一旁。
「对了,你没事吧?其实前面在会场我就想问你来着,我也不知道怎么就跟着走了出来。」
他的语气又变回了昨晚那位亲切又陌生的贺尘汎。
「我没事儿,不过好在淋的是我,我的衣服可不值钱。」
「那这件是?」贺尘汎低声发问。
「这件是刚刚迟公子帮我找了一件替换的礼服。」我摆弄了一下裙摆,「没怎么穿过礼服,我还不太习惯呢。」
我一抬头,贺尘汎已经往前走了好几步了。
「走吧,我送你回去吧。」
我有些意外。
「我可不想一会儿又被人抱怨是个大半夜让人待在外面的黑心资本家。」
贺尘汎原来是这么记仇的人吗?!
9
第二天一早,我刚到办公室,秘书室的Cindy就打电话让我去一趟贺尘汎的办公室。
不会吧,他不会因为我的那句气话真的要辞退我吧?
我推开办公室的门,贺尘汎正在看文件,听见我进来后也没打算抬眼和我说话。
「贺总,您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桌上的东西打开看看。」
身后的会客桌上放着一个很大的礼盒,我迟疑地走过去。
盒子里竟然是一件女士礼服。
「送给你的。」
「送我?」
「昨天你替我挡酒弄脏了衣服,这件是赔你的。」
「贺总这衣服太贵重了,我弄脏的衣服很便宜的,况且都已经洗干净了,您不用放在心上的。」
「你不想要的话就拿出去扔了吧。」
看样子,如果我不收他估计真的会扔,这衣服没有几十万也有十多万吧,简直暴殄天物啊。
「那好吧,谢谢贺总,没别的事的话我就先出去了。」
「等一下。」
说了这么久的话,贺尘汎这才终于抬起了头。
「你和迟至詹很熟吗?」
「昨天刚认识。」
「哦,那没事了,对了,你昨天后来换的那件衣服我不喜欢,不适合你,赶紧扔了。」
哈?!你们这些有钱人爱扔衣服的习惯到底哪里来的。
捧着礼盒回到工位实在太过扎眼,贺尘汎批准我可以先把衣服送回家。
照理说我昨天截断了他们俩的对话,也就截断了贺尘汎让白羽蔓来公司工作的邀请。
但白羽蔓为了她的任务,肯定不会这么容易放弃的。
不知道昨天迟至詹后来怎么样了。
正当我这么想的时候,一抬眼便看见迟至詹正在公司楼下的沙发上坐着。
「迟公子你怎么在这儿?」
「回来啦?我是来找你的。」
迟至詹笑着示意我坐在他对面的沙发上,但他脸上的笑意总让我觉得不太舒服。
「找我?」我惊讶着问。
「你是怎么知道我要找的人是白羽蔓的?」迟至詹眼神锐利地盯着我,仿佛想要把我看穿。
「迟公子在说什么呢,白羽蔓是谁我都不知道。」我装作镇定地看了回去。
「别演了,其实从你挡酒那一刻我就觉得有些奇怪了,只是当时说不上哪里不对劲,今早我看了酒店的监控,终于知道是哪里不对劲了。」
我没出声,等着他继续说。
「白羽蔓摔倒的时候你根本没看见,但是却能准确定位到她即将要把酒泼到贺尘汎的身上?」
「这是第一点不对劲的地方。」迟至詹用手点了两下面前的茶几。
「之后你引导我,让我知道我要找的人是白羽蔓,接着还把我带去他们所在的后花园,这一切都像是你提前就已经知道的。」
亏我还觉得自己昨天演得不错,怎么全都败露了?!和聪明人交往真是有够可怕的。
不过转念一下,被他知道其实也没什么不好的?本来我们的目的就是一致的——拆散男女主。
「那你昨天到底有没有跳上舞?」这很关键。
「很遗憾,没有。」迟至詹摊了一下手,「这太正常了,她也不认识我,我总不能第一次见面就告诉她我一直都在找她吧。」
看来原定的重要剧情真的没有这么容易被改变。
「好吧,我承认你刚刚的猜测都是正确的,我知道这一切的原因是我会做预知的梦,这些都是梦里告诉我的,信不信由你。」
这应该比告诉他我是穿书来的更好接受一些吧。
「那之后呢?梦里是怎么说的?」
我看了看周围,接着弯下身子凑到他耳边轻轻地说。
「如果我们任由剧情发展的话,白羽蔓会和贺尘汎在一起,我不想看到这样的结局,你应该也不想吧?」
迟至詹挪开了耳朵,直视我的眼睛。
「那我们合作。」
果然是聪明人,都不用我说太多话就能理解我的意思。
「回来了不去上班,在这里做什么?」
贺尘汎冰冷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完了,我这才意识到我和迟至詹凑得有多近,这姿势任谁看都会误会吧。
我刚打算远离迟至詹,向贺尘汎解释一下,没想到迟至詹反而搂着我的肩,贴得我更近了。
我惊讶地转头看他,用着只有我俩能听见的声音问他干什么。
「你放心,男人的心我比你更懂,战友。」他别过脸,凑在我耳边讲话,在外人看起来就像是在亲昵地吻我耳朵。
不是?刚还说他理解能力很好,这简直好过头了吧?想让贺尘汎吃醋的前提是他要在乎我,没有前提只会让我们关系更远啊大哥!
「陈绘之,我付你工资是让你在这里和别的男人表演如何卿卿我我的?」
糟糕,贺尘汎的声音听起来已经有百分之九十的怒气值了。这根本没有让他吃到醋啊?
「贺总你好,还没来得及和你打招呼,你别怪绘之,是我有事要拜托她才会耽误她工作的。」
「哦?迟总有什么事需要拜托我的员工?」“我”字被贺尘汎发了重音。
「看不出来贺总平时这么体贴底下员工,这种小事都要一一过问。」
两人之间的火药味越来越浓,站在中间的我简直要被飞溅出来的硝烟给熏晕了。
「不好意思贺总,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如果您有事的话我下次再来。」
白羽蔓又是什么时候出现在这里的?
迟至詹悄无声息就把搂着我的手给放下了,我瞥了他一眼,刚刚那一出简直在给我添乱。
「不是什么重要的事,走吧,我先带你看看公司。」
原来贺尘汎下来是接白羽蔓的,白羽蔓果然有她的办法进公司,看来之后让他们俩感情迅速升温的冷冻车事件也难以避免了。
我有些丧气。
贺尘汎走到门禁处回头望了我一眼,我看不清他的眼神,只能听见他用依然微怒的口吻说道「陈绘之赶紧回来上班。」
10
迟至詹走之前我叮嘱他下次别轻举妄动了,原定剧情没有这么容易被改变,我们需要做好万全的准备才行。
迟至詹虽然对我的话有些困惑,但也还是答应了。
距离公司年中的盛宴还有不到两周的时间,在那天里,白羽蔓和我是同一队,需要检查宴会前的准备情况,包括晚宴的食材是否到齐。
也就在这里,白羽蔓被意外关进了冷冻车。
贺尘汎发现她不见后,飙车追上了冷冻车,就在他上去要把白羽蔓抱下来的时候,冷冻车司机因为戴着耳机没有听见里面的响动,所以也把贺尘汎一同关了进去。
他们的感情就是在零下二十度的地方升温的。
如果改变不了这个剧情,那我基本就等于失败了。
看着家徒四壁的房子,简直欲哭无泪。
突然,我的眼神落在了衣柜外面挂着的那件贺尘汎送我的礼服上。
贺尘汎送人的东西真的很不实际,也不想想这么长的礼服怎么能塞进平常人家的衣柜里啊。
本来家已经够小了,还要被这件礼服占据几寸地方,真是越看越厌烦。
如果我回不去了,那我必须要考虑在这里要如何继续生存下去。
所以,这件礼服会值多少钱呢?
「25万?!」我震惊地叫出声。
衣服放在二手平台上的估价出来了。
二手都能卖25万,真是够奢侈的。
行吧,既然得不到他的爱,拥有他一部分的钱也是好的。
25万虽然不是很多钱,但是已经超过我原本世界里的存款了,看来即使在这个世界我也可以拥有一些活下去的底气了。
等了几天,终于有人来私信我要买这件衣服了。
「怎么交易?」
我看了一眼对方ip是同城,那更好办了,这还不用担心快递会把衣服给弄坏了。
「姐妹,我看我们在一个城市,要不面交吧。」
「面交?」
「就是当面交易的意思。」看来是不怎么上网购物的富太太。
「今晚20点,绿林公园门口吧。」
「好!」
我提前十分钟到了绿林公园的门口,夏末晚上的风已经开始变得微凉了起来。
看着手上提着的礼盒,凉风像是灌进了心里。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在当初收下这份礼物的时候,就已经觉得它不是属于我的东西,所以盒子和袋子都一直放着没扔。
把礼服装进盒子的时候,我竟然有那么一点不舍得。
不过对于本就不属于我的东西,「难过」这样的情绪简直太多余了。
礼服是,贺尘汎也是。
「陈绘之,真的是你?」
我以为是我产生幻觉了,怎么能刚好想到一个人的时候,就出现了他的声音?
我回过头,贺尘汎真的站在了我面前不远的地方。
「贺总您怎么会在这儿?」
太过震惊了,我都没来得及把礼盒往后藏。
「来面交。」
贺尘汎冷着脸的样子让我下意识颤抖。
等一下,面交?和我交易的人是贺尘汎?我把他送给我的东西又卖给了他?!
「好的老板你继续面交,我只是路过这里,我有事先走了。」
最后一句还没说完,我就往另外一个方向开始挪步。
走了两步生理性的害怕又再次袭来,我忍不住跑了起来。
结果没想到蓦地踩到了一个被人乱扔在路边的垃圾袋,就这么平地摔了下去。
「没事吧?」贺尘汎从后面追了上来。
他面无表情地帮我检查着身上有没有伤,想要搀扶我起来的那一刻,我发现自己的脚崴伤了。
脚刺痛得我站不稳,眼看又要摔倒。
贺尘汎顺势将我抱了起来。
「跑什么?」他低头看了一眼使劲躲开他眼神的我,「这件礼服是限量的,全球也就五件,你觉得你上传在二手平台上,会没有人来告诉我吗?」
原来我一开始就做错了,我尴尬地紧闭着眼。
「你不喜欢这件礼服可以告诉我啊。」
「不是不喜欢。」我摇了摇头,「只是我觉得换成钱更适合我。」
我的声音逐渐变小。
「35万太亏了,原价是80万。」
「35万?我卖得是25万啊?」
难道平台还吞了10万?
「那更亏了。」
贺尘汎一路抱着我来到他的车边。
他小心翼翼把我放进副驾驶位置,然后又从后备箱拿出了一双运动鞋。
和第一次看见的运动鞋有些不一样,这双竟然是女士的。
难道是为了白羽蔓准备的?
我的心里竟然有些泛酸。
我是什么时候对他产生除了攻略以外的情感的呢?
也许早在他最开始救下我的那一刻开始。
刚才被他抱着过来的那一路,我忽然涌上一种迟来的反馈感受,也许是当时太过害怕而没意识到这一切。
同样的拥抱唤醒了我的心。
我开始贪恋他怀里的温暖了,尽管是短暂的。
所以当贺尘汎捏着我的脚要穿进那双运动鞋的时候,我特别抗拒,使着劲不肯动。
「听话。」他轻轻拍了拍我的小腿,示意我放松。
「上次看你穿那双运动鞋不太合脚,我就又买了双新的,没想到还真的用上了。」
所以不是为了白羽蔓买的?!
我过于惊喜到差点要哭了出来,我是不是真的有改变一点剧情呢。
不过确定的是,在他爱上我之前,我先爱上了他。
这对我来说真不是个好消息。
11
到了年终晚宴的那天。
我一早就已经让迟至詹在我们身边待命,如果白羽蔓逃一定会遇到危险,那救她的必须是你。
我很担心如果没有按照原剧情让白羽蔓上了冷冻车,那会不会又突然多出一些别的危险让他们感情升温?
所以任何可能会发生的危险都不能错过。
不让白羽蔓踩楼梯到高处看装饰,不让白羽蔓去插松动的电线,同时还让她远离可能会绊倒她的桌布,以及危险指数非常高的香槟塔。
半天下来,白羽蔓倒是没有遇到任何危险,我在一旁却累得不行。
迟至詹的慰问食物来得很及时。
他非常私心地拿了最大一块蛋糕给到白羽蔓。
「谢谢迟总。」白羽蔓甜甜地回应。
真是重色轻友的家伙,我为他保护了一整天白羽蔓,难道不值得一块大蛋糕吗。
这时,经理来问食材的情况,空运过来的鱼子酱还没到,让我们催一下厂商。
我朝迟至詹使了使眼色,终于到了关键时刻了。
迟至詹立马心领神会,「酒店的事我一起去看看吧。」
冷冻车没一会儿就到了。
我抢先上车去搬,让白羽蔓留在外面接箱子就行,这样省力也快。
从根本杜绝了她会被困在冷冻车的可能。
意外是在冷冻车外发生的。
车上的我和车下的白羽蔓有一段距离差,导致我放箱子的时候看不见白羽蔓是否接住了。
而白羽蔓以为自己接住,但其实重量都在我这儿。
我一下子放手,让她瞬时失去了平衡,箱子压在身上就要摔了下去。
迟至詹等了一天总算能出手了。
他撞开要倒下的箱子,稳稳接住了白羽蔓。
干得漂亮!
本该站起身的白羽蔓忽然愣在迟至詹的怀里没有动静。
迟至詹以为是她受伤了,检查着她的手臂和脚是不是被箱子碰到了。
没想到白羽蔓却把迟至詹的脖子上项链拿在手里看了起来。
「是你?你是之前的那个小男孩?」白羽蔓的语气有些不可置信。
这回轮到迟至詹愣住了,他没想到白羽蔓竟然还认得他的项链。
「是我没错。」迟至詹的喉咙觉得忽然很干涩,「我找了你找了好久好久。」
我倚在车门后,听着外面的动静。
这是没有预料到的一幕,白羽蔓竟然在这里和迟至詹相认了。
我生怕一点动静就会影响他们此刻浓烈的情绪,尽量不出声地往车里靠了靠。
「是我对不起你,害你没有了家。」迟至詹顿了顿继续说道,「如果可以的话,我想用一辈子来弥补你。」
「你能活下来就好了。」白羽蔓摸着迟至詹的五官,像是在确认似的,「你没事真的太好了。」
紧接着,白羽蔓猛然拥着迟至詹哭了起来,仿佛把之前的委屈都哭尽了,她至少还是救下了一个人,她的父母没有白白牺牲。
迟至詹有些不知所措,他忽然想到之前我对他说的话,能让对方最直接感受到他真心的就只有真诚地说实话。
「我喜欢你,从小时候第一次见你就想对你说,你不用回应我的感情也没关系,但是能不能让我就这样待在你身边呢?」
「那你能不能先帮我一个忙呢?」
原本白羽蔓答应帮贺尘汎的姑姑是因为孤儿院的院长生病了,她需要钱,但现在迟至詹出现了,她可以不用再强迫自己做违心的事了。
可能是周围有路过的人,迟至詹担心白羽蔓在意其他人的目光,先把她扶了起来。
「无论什么忙我都答应,我们去里面说吧。」
他俩走了,我终于可以不用躲在车里了。
我真的替她俩感到高兴,不仅仅是因为任务,更是因为他们都得到了童年那份缺失的答案。
我扶着车内的侧壁尝试站起来,可蹲太久脚发麻了,一时半而站不起来。
然而车门就在此刻被关上了。
为什么白羽蔓走了冷冻车的剧情还在继续?!
我立刻跳过去用力捶打车门,试图让司机听见我的动静。
「啊该死,那个司机是戴着耳机的。」
我冷静回想着接下来的剧情。
白羽蔓被关进冷冻车后,是谁通知贺尘汎来着?
是我...
那现在我被关在里面,岂不是没有人知道了?
我只能寄希望于迟至詹和白羽蔓别光顾着叙旧情,赶快意识到我不见了这件事。
12
我的体温应该下降到安全范围以下了,因为我的意识已经开始有些模糊了。
迟至詹真是过河拆桥、恩将仇报,怎么能完全没注意到我不见了呢?
手机不在身边,我只能靠感知来判断时间,可能只过了十五分钟。
那这样的话,岂不是不到一个小时,我就可能要不行了?
万万没想到我人生的最后一刻会在这里。
先不说能不能回到现实,之前贺尘汎把礼服的原价80万打到了我账上,美其名曰在他那里从来没有做到一半不完成的交易。
那80万我都还没花呢,怎么能就这么死了。
对了贺尘汎,能不能至少在我死之前让我见上他一面呢,不以书里任何人的身份,只是单纯地见他一面。
车忽然停了下来。
门那里传来了动静,我挣扎着想起身。
在门打开的瞬间,朦胧中我似乎看见了贺尘汎的脸,难道是系统来实现我的愿望了吗?
紧接着,我晕了过去。
再次睁开眼,我躺在了医院里。
手上像是被东西包裹着,我往床边看过去。
贺尘汎竟然握着我的手趴在床边。
这难道是死前的幻象吗。
我稍微动了动手指,贺尘汎就醒了。
「安安你醒了?有哪里不舒服吗?」
除了头依然有些昏昏沉沉之外,四肢还有些肿胀和轻微疼痛。
冷静下来后,我终于发现这里原来是医院。
「你怎么会在这里?是你送我来医院的吗?」
「迟至詹调监控发现你没从冷冻车里出来,我就立刻联系运输公司的人,要不是司机一直戴着耳机没听见电话,不然还能早些救你出来。」
「所以你知道是我被关在里面,然后来救我的?」
我急于想要确认。
「是啊。」贺尘汎轻缓地将我有些凌乱的头发捋到一边。「还好你没事。」
他柔情的眼神一下子把我看慌了神。
等一下,他刚刚叫我安安?
「你叫我什么?」
「卫忆安,你还记得我吗?」
卫忆安是我现实生活里的名字,贺尘汎怎么可能会知道?
一些模糊的影像忽然钻进了我的脑海里。
那分明是在不同的世界里,有我也有贺尘汎在。
我还没怎么看清,画面又滚到下一个,一个接一个不同的世界里,都有我和贺尘汎的身影?
这到底怎么回事?!
「你是不是想起一些什么画面了?里面有你也有我在。」
我困惑地点了点头。
「其实我们很早之前就认识了,这里可能是我们待过的第三十五个世界了。」
他在说什么,我怎么有些听不懂。
「每次在我们相爱的那一刻,我们所在的世界就会有大火袭来,把那个世界烧得干干净净,再睁眼我们就去到了另一个世界,扮演另一个角色,同时也失去之前的记忆。」
我的头好痛,像是有很多东西要拼命钻进脑子里一样。
「可能是我这次的记忆没有清除干净吧,我第一眼见到你就有不一样的感觉,但原本设定好的剧情我没办法去改变,只有在剧情结束后我才恢复自主意识。」
这就是为什么贺尘汎的态度总是变来变去的原因吧?
所以我第一次见到他就能认出他,其实不是偶然?
「那你这次是怎么认出我的呢?」
「因为上一个世界我就是这么失去你的。」贺尘汎的神情忽然悲痛了起来,眉毛都皱到了一起。
「那个世界可能就是一个悲剧故事,我伤害了你,逼得你离开,等我醒悟后再找到你的时候你已经去世了。」
贺尘汎用手指轻抚我的脸,「我就这么悲痛了一辈子。」
我透过贺尘汎明亮却又悲伤的眼睛瞬时也感受到了那份悲痛,「一辈子」对读者来说也许就只是普通的三个字,但对被冠上的角色来说,那可是活生生的一辈子。
贺尘汎将我的手贴在了他的脸颊上。
「我再也不想经历失去你这件事了。」
我用指腹轻柔地蹭着他的脸,接着忽然想到一件事。
「那我为什么还保留着我之前现实生活中的记忆呢?这不符合我们的过去啊?」
「那是我玩的一个游戏。」系统忽然说话了。
「你能听见吗?」
贺尘汎点了点头,「听得见。」
「什么游戏?」
「光是看你们相爱又分离有点太无聊了,我想如果给你一点不一样的记忆,会不会有不一样的变化呢。」
我有些愤怒,我们真实体验的人生对系统来说就只是他无聊的游戏?
即使是造物主的神也不能这么玩人吧!
「所以呢,你现在满意了吗?」
「不满意,还是很无聊。所以我决定不和你们玩儿了。」
我和贺尘汎互相对望了一眼。
「这又是什么意思?」
「不玩就是不玩了,我给你们的惩罚就是这是你们最后一个世界,以后再也不会让你们去新的世界玩儿了。」
系统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调皮。
「怎么样,这个惩罚很难熬吧。」
然后系统就这么消失了,直到我们人生的最后一刻也都没有出现过。
「所以...」我努力撑起身子,「我们再也不用经历那些了是不是。」
贺尘汎紧紧地拥着我,没一会儿又怕弄疼我还没好的伤口动作又轻柔了起来。
「是的安安,我们终于可以真的一起过上一辈子了。」
「而且这个世界不错,你很有钱,那就代表我也可以很有钱。」
「那你一出院就搬来我家吧,我已经不能忍受一秒看不到你的生活了。」
男人恋爱脑起来真的好可怕啊。
「不用着急,这回我们拥有很久的时间,不必再赶着时间过日子了。」
「嗯,我们拥有一辈子的时间来相爱。」
我们又一次相爱了,但世界再也不会毁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