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时候,扬州城有个听月小县。
县里有个听月庙,庙里有个不知名的小神仙,有求必应,据说十分灵验。
一日,书生吴若山去庙里烧香。
当时天很冷,庙里只有一个老婆婆,跪在蒲团上烧香,小声说:“保佑我女儿快快好起来......”
至于后面说的,吴若山听不太清楚。
老婆婆看到吴若山,犹豫了一下,走上前问道:“公子,你知道哪里还有人参卖,我女儿生病了。”
吴若山:“城里的药铺可能有。”
老婆婆:“我都问了,都卖完了。”
吴若山:“我家还有一点,不过你女儿得了什么病,看病需要对症下药,人参也不能包治百病!”
老婆婆:“这个我也不懂,我女儿说吃人参就好了。”
吴若山祖上有人做过御医,有几个秘方专治妇人病。
老婆婆把吴若山带回家,不太远,出城五六里地。
来到老婆婆家,吴若山先坐下来,老婆婆去里屋叫女儿。
一会儿,一个丫鬟扶着姑娘出来,吴若山抬头一看,心中感叹:世间少有的美人 ,即便生病都如此娇美。
姑娘坐在对面,吴若山假装号脉,抓住姑娘的手腕好半天,又拉过手掌仔细查看,然后才把祖传的药方写下,嘱咐按时吃药,一个疗程见效。
回家后,吴若山把奇遇告诉了妻子张氏,张氏笑着说:“你家的偏方专治妇人,根本不需要把脉,你看人家漂亮,还假装自己是个大夫,你祖先看病不收钱,积德行善;到你这里,却趁机占别人便宜,做人不能贪心呀。”
吴若山知道张氏说的很对,但是总不能忘记姑娘的绝世容颜。
看不到姑娘的时候,度日如年。
吴若山想到一个办法,借口看看姑娘是否痊愈,又找了过去。
但是房门紧闭,邻居说那对母女已经搬走了。
吴若山失望而归,闷闷不乐。
半年后,舅舅来信,叫吴若山去衙门做事。
舅舅在苏州的一个县衙做师爷,给吴若山谋了一个差事。
吴若山择吉日出发,快到苏州的时候,路过一个山庄。
一个五六岁的顽童在路边玩耍,旁边还有一个年轻妇人跟着。
吴若山骑马经过,顽童挡住去路,非要骑马玩。
吴若山不同意,慌乱中马也受到惊吓,竟然把顽童踩死。
妇人大叫,要抓吴若山偿命。
吴若山的马又把妇人撞倒,马蹄踢到妇人额头,当场死了。
一瞬间,连死两条人命,吴若山惶恐不已,骑马离去。
此时,庄里也有人发现出了大事,追了上来。
吴若山慌不择路,心烦意乱,也不知跑到何处。
突然前方出现一人,吴若山大喜,喊道:“婆婆救我。”
那人竟是老婆婆,老婆婆拉住马的缰绳,站在路边。
追上来的人竟然没有看到吴若山,擦肩而过。
老婆婆把吴若山带回家 ,吴若山死里逃生,心情激动。
老婆婆:“我只能救你一时,能不能活命,还要看我女儿。”
老婆婆的女儿姓魏,魏姑住在后院。
吴若山跟着来到后院,老婆婆说:“来客人了。”
魏姑:“谁呀。”
当她看到是吴若山,又躲了回去,说:“我又不会待客,领他进来做什么?”
老婆婆:“公子有难,女儿若不出手,他必死无疑,刚刚他撞死了秦五爷的小儿子和小妾。”
魏姑叹息道:“秦五爷也不是什么好人,活该。”
吴若山站在一旁,不敢说话。
魏姑:“让他住下吧。”
吴若山大喜,自此住了下来。
魏姑已然痊愈,比上一次看到的时候还要漂亮。
吴若山说:“姑娘难道不记得我了?我上次给你看病,你忘记了?”
魏姑:“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我不会报答你的,更不会以身相许!你祖先治病救人积阴德,你却动色心,祖先的功德都被你毁了。”
吴若山自觉无趣,起身要离开。
魏姑:“出去找死吗?秦家的人还在找凶手呢!”
吴若山窃喜,在客房住下。
魏姑看他愚笨,每日教他读书。
一晚,吴若山睡不着,来到树下乘凉。
突然发现一个人影闪过,吴若山小心跟上去,只见魏姑跪地拜月。
第二天,吴若山问她为何拜月。
魏姑:“既然你都瞧见了,实话告诉你,我是狐妖,拜月是修行。”
吴若山也不害怕,还打算和魏姑一起修行。
一日,吴若山在院子里晒太阳,外面传来车马声。
听说话声好像有四五个人,不听还好,他们竟然就是追捕吴若山的人。
小少爷死后,秦家多方寻找肇事凶手,经过数日的调查追踪,终于在附近找到了坠崖的那匹马,众人大喜,认为嫌犯一定藏在附近,一旦抓住了凶手,主人必定会赏赐五百两金银。
吴若山十分害怕,急忙去找魏姑,说:“死者家属来了。”
魏姑:“怕什么,当时一大一小两个人都被你撞死,应该也没人看清你的样子。虽然我的法术不高,但是你可以留胡子,一定没事。”
吴若山自诩英俊年轻的小白脸,虽然三十来岁,看上去也就二十出头,但是现在为了活命,也只能听魏姑的。
三个月后,胡须竟也有一寸多长。
晚上,魏姑做了丰盛的饭菜,说:“一直没有告诉你,这个宅子的主人正是秦五爷,明天我也要搬走了,你也该回家了,车马都给你准备好了。”
吴若山有些伤感,看到魏姑流泪更加不舍。
魏姑:“不必难过,日后还会相见。”
吴若山又拿来一坛子酒,不知不觉竟然喝到天黑,天黑又喝到天亮。
魏姑:“该出发了。”拿来一盆水,手指在里面转了几圈,然后命吴若山去洗脸。
吴若山原本是白白净净的,洗完后竟然变成土黄色。
魏姑看了看,说:“如此一来,应该不会有人找你了,回家之后三日,你再洗脸。”
吴若山记在心中,二人来到门口,依依不舍。
魏姑挥了一下袖子,吴若山急忙闭眼,再次睁开的时候已经不知所踪。
吴若山无奈,骑上毛驴匆忙启程。
一路平安无事,回到家的时候,眼前的场景让吴若山大吃一惊。
房屋全都被烧毁,邻居告诉他,妻子张氏回了娘家。
吴若山到了岳父家,张氏泣不成声,说他们的儿子被烧死了,那天晚上风很大,不知哪里飞来一个火把,把房子全烧了。
吴若山原本就不是很富裕,如此一来更是雪上加霜,只能靠岳父接济。
岳父死后,家里艰难,无米下炊。
张氏:“出去要点饭,乞讨一点吃的回来吧。”
吴若山:“我堂堂一个读书人,怎能做乞丐!”
第二天一早,吴若山准备找一个没有破的碗出去乞讨,意外在灶台下发现了一百两银子。
吴若山跪地磕头,以为是祖宗显灵。
自此,吴若山做了一点小买卖,但是,吴若山终究是个读书人,生意赚少赔钱多,一年到头所剩无几。
张氏生病卧床,凄惨至极,说:“官人,我快死了,你一个人保重。”
吴若山抱住张氏哭泣,忽然有人敲门。
吴若山还以为是亲戚要债,不想理会。
一会儿,门竟然开了,只见魏姑飘然而至。
吴若山又惊又喜,急忙起身。
魏姑来到床边,安慰张氏,说:“嫂子莫要难过,我这里有治病的良方。”
吴若山:“什么方子?”
魏姑:“五百两银子,你也不必经商,按我所说买两个商铺,日后生活自然衣食无忧。”
吴若山感叹:“果然是良药,专治穷病!”
魏姑命丫鬟送来米面和布匹,经过三日的细心照料,张氏很快就康复了,对魏姑更是感激不尽。
魏姑:“吴公子人不坏,只是贪心,日后你还要多多约束管教,明年会有一子,飞黄腾达不在话下。我还要去山中修炼,后会无期。”
张氏和吴若山拜谢,魏姑已经消失不见。
一年后张氏生下一个儿子,自此吴若山在家读书,闲暇之时种花种菜,商铺所收之租已经满足日常生活。
后来,吴若山的儿子入赘豪门,果然是荣华富贵享之不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