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故事，旨在娱乐，不针对任何个人或群体。情节与现实无关，请勿对号入座。
"这个婚约，我退定了。" 那天傍晚，我站在槐树下斩钉截铁地说完这句话。
王柳没哭，也没闹，只是静静地看着我。
月光下，她从包里掏出一个泛黄的信封："那你，先看看这个。"
01
金秋时节，周铭背着军绿色帆布包走在通往村子的土路上。
三年的军旅生活不仅让他的眼神变得坚毅，更让他对即将面对的事有了自己的主意。
"铭子回来啦！"老支书赵德山的喊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赵叔好！"周铭笑着打招呼，脚步却没有停下。
这一路上，他已经遇到好几个村民，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意味深长的笑容。
"等等！"赵德山三步并作两步追了上来，压低声音说："你李叔昨天还在村部念叨你呢。说这两天要请你去家里吃饭，王柳也特意从城里请了假回来。"
周铭的脸色沉了下来："赵叔，那件事……"
"我知道，我知道，"赵德山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们年轻人有自己的想法。不过两家的情分不一样，你爸当年——"
"赵叔，"周铭打断他的话，"我得先回家看看。"说完快步往前走去，留下赵德山在原地直摇头。
刚走到村口，迎面碰上了王婶。她手里提着一篮子刚摘的青菜，一见周铭就眉开眼笑："哎呀，铭子回来啦！你不知道，你李叔家的芳丫头现在可出息了。在县城最好的中学教书，多少人家托人说媒都被婉拒了。"
周铭尴尬地笑了笑，含糊地应付了几句。
他心里清楚，王婶说这些不过是试探他的态度。这些年，类似的话他已经听得耳朵起茧了。
好不容易摆脱了王婶，刚拐进自家巷子，又遇到了左邻右舍几个大婶在巷口闲聊。
一见他回来，立刻有人笑着说："铭子，你可算回来了！前两天你妈还念叨，说等你一回来就让你去李家拜访呢。"
周铭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他突然明白，这一路上遇到的每个人，说的每句话，都是在为那桩婚事铺路。
好不容易走到家门口，推开院门的那一刻，他看见母亲正在晒被子，父亲则在劈柴。
"儿子，回来啦！"母亲张秀梅放下手中的被子，满脸笑容地迎了上来。
周铭放下行李，轻轻抱了抱母亲："妈，我回来了。"
02
晚饭时分，一家三口围坐在饭桌前。母亲张罗了一桌子菜，有周铭最爱吃的红烧肉，还有家乡特色的卤猪蹄。
"铭子，"父亲周长顺放下筷子，正色道，"你也老大不小了，部队的事也结束了，是时候该考虑个人的终身大事了。"
周铭夹菜的手顿了顿："爸，我知道您想说什么。"
"那就好，"周长顺点点头，"明天我就去李家说一声，让芳丫头回来，你们两个见个面。"
"爸！"周铭放下筷子，"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我不想续这门亲事。"
"胡闹！"周长顺猛地拍了下桌子，"这是你爷爷定下的，两家几十年的情分，岂是你一句不想就能解决的？"
"那是以前的事了！"周铭站起身来，"我和王柳从小到大都没见过几面，凭什么要我们延续上一辈的约定？"
张秀梅在一旁急得直跺脚："铭子，你别这样，你还不知道当年的事……"
"我不想知道！"周铭转身就往外走，"这是我的人生，我有权决定自己的婚姻！"
夜色渐深，周铭坐在村口的老槐树下，点燃了一支烟。远处传来几声犬吠，夜风吹过麦田，发出沙沙的响声。
突然，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我就知道你会在这里。"
这个声音让周铭浑身一震，他回过头，月光下，一个身着简单连衣裙的女子正静静地看着他。
是王柳，
"你怎么来了？"周铭掐灭烟头，声音有些生硬。他下意识地往旁边挪了挪，仿佛在躲避什么。
烟头的火星在黑暗中划出一道微弱的弧线，落在脚边的土地上。
王柳在他旁边坐下，目光望向远方。
她的动作从容不迫，仿佛早已预演过无数次这个场景。
她深吸一口气："我听说你回来了，就请了假。"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坚定。
"没这个必要。"周铭说，"我们之间的事，我想你也清楚。"说这话时，他紧盯着远处的麦田，生怕自己的目光不小心碰到她的脸。
王柳轻轻笑了笑，笑声里带着几分苦涩："清楚什么？清楚你要解除婚约的事，还是清楚你从来没有正眼看过我的事？"
她转过头，直直地看着周铭的侧脸。月光下，她的眼神既温柔又犀利。
周铭一时语塞。
确实，从小到大，他似乎真的从未认真看过这个命中注定要成为他妻子的女孩。
他们虽然从小一起长大，却始终保持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距离。
即便是现在，他也不敢直视她的眼睛，生怕在那双眼睛里看到自己的怯懦。
"周铭，"王柳的声音异常平静，像是在叙述一件与己无关的事，"你知道为什么我会同意这门亲事吗？"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摆弄着裙角，这是她紧张时的小动作。
不等周铭回答，她继续说道："不是因为父辈的约定，也不是因为所谓的恩情。
我只是想给你一个机会，让你能够了解真相。"她的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地传入周铭的耳中。
"什么真相？"周铭皱眉，终于忍不住转头看向她。
月光下，王柳的眼睛里闪烁着他读不懂的光芒。
王柳站起身来，裙摆在晚风中轻轻飘动。她整理了一下额前的碎发，语气平静得近乎冷漠："明天下午，来我家老屋后面的枣树林。
如果你想知道答案，就来；如果你不来，我也不会怪你。"说完，她转身离去，背影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单薄。
周铭望着她远去的背影，内心泛起一丝涟漪。
他忽然意识到，王柳比他想象中要坚强得多。
她的话语里没有任何祈求或抱怨，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既定的事实。
他第一次发现，自己似乎真的不了解这个从小就被指定要与自己共度一生的人。她的一举一动都透露着他未曾注意过的特质。
03
第二天，周铭在家里待不住，在院子里来回踱步。他的脚步时快时慢，眼神时不时瞟向墙上的挂钟。
母亲张秀梅看在眼里，叹了口气："铭子，去吧。有些事，是时候让你知道了。"她的语气里带着某种释然。
下午，周铭来到李家老屋后的枣树林。
王柳已经在那里等着他，手里捧着一个略显破旧的皮箱。
她穿着一件朴素的碎花连衣裙，安静地坐在枣树下的石凳上，像是一幅静止的画像。
"这是我爸临终前交给我的。"王柳打开皮箱，里面是一叠发黄的信件和照片。
她的手指轻轻抚过那些泛黄的纸张，仿佛在抚摸某种珍贵的记忆。
周铭接过其中一封信，展开来看，顿时呆住了。
那是一封军营里的通报表扬信，上面赫然写着他父亲周长顺的名字。
信中提到，在一次执行任务时，周长顺冒着生命危险救出了一名重伤的战友——王柳的父亲李建国。
"这还不是全部。"王柳又拿出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两个年轻的军人，正是年轻时的周长顺和李建国。
"我爸后来告诉我，那次行动他其实是代替你爸去的。"王柳的声音有些哽咽，"你爸当时刚得知你妈怀孕的消息，我爸主动要求换防。结果那次行动出了意外，你爸还是赶去救了他。"
周铭的手微微发抖："为什么，为什么从来没人告诉过我？"
"因为他们都觉得这些都过去了。"王柳说，"可我爸临终前一直惦记着这件事。他说，如果没有你爸，就没有我们这一家。所以他希望能用这种方式来报答。"
周铭坐在地上，一时说不出话来。
原来父亲坚持这门婚事，不仅仅是为了所谓的承诺，更是为了完成战友的遗愿。
"其实，"王柳轻声说，"我爸走的那年，我就已经知道这些事了。我本可以像你一样提出解除婚约，但是我没有。不是因为我多么伟大，而是因为我相信，真正的感情不应该建立在恩情和约定之上，而是在彼此了解和尊重的基础上。"
夕阳西下，金色的阳光透过枣树的枝叶，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周铭和王柳并肩走在回村的路上，两人都沉默不语。
突然，王柳停下脚步："周铭，我要回城里了。"
周铭一愣："这么快？"
"嗯，学校还有事。"王柳微笑道，"不过在走之前，我想请你帮个忙。"
"什么忙？"
"帮我照看一下我家院子里的那棵石榴树。"王柳说，"那是我爸生前种的，现在正是挂果的时候。"
周铭点点头："好。"
王柳离开后，周铭开始经常去李家院子照看那棵石榴树。在照料的过程中，他发现树下埋着一个铁盒。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叠日记。
这是王柳的日记。
翻开日记，周铭的心被深深触动。原来这些年，王柳一直默默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
她知道他喜欢什么，怕什么，甚至连他在部队立功受奖的事都一清二楚。
日记中有一段话特别醒目：
"今天又看见周铭在村口的槐树下发呆。他或许永远不会知道，其实我一直在远处看着他。
我不奢望他能接受这门婚事，我只希望他能真正快乐。对我来说，爱一个人，不一定要得到，能看着他幸福就够了。"
周铭的心狠狠地颤抖了一下。他第一次意识到，自己是多么地自私和偏执。
04
这些年，他一直认为王柳是恩情的枷锁，却从未想过，她也有自己的想法和感受。
就在这时，村里传来一个消息：王柳在城里出了车祸。
医院的走廊里，消毒水的气味刺鼻。周铭坐在手术室外的长椅上，双手不停地颤抖。父亲周长顺站在窗边，默默地抽着烟。
"对不起，爸。"周铭突然说道。
周长顺回过头，眼睛有些发红："傻孩子，你跟我道什么歉？"
"我一直以为你是在用恩情绑架我，"周铭哽咽道，"其实是我太自以为是了。"
周长顺走过来，拍了拍儿子的肩膀："建国临终前对我说，他最放心不下的就是芳丫头。他说芳丫头性子倔，认定的事就不会改变。他想把她托付给最信任的人。"
"可是爸，"周铭抬起头，"如果王柳醒来，我该怎么面对她？"
"用真心去面对。"周长顺说，"感情这种事，勉强不得，但真心总不会错。"
手术一直持续到深夜。当医生终于走出来时，说王柳已经脱离危险，但需要静养一段时间。
周铭守在病房外，透过窗户看着躺在病床上的王柳。她的脸色苍白，但是表情安详。墙上的时钟滴答作响，像是在计算着什么。
三天后，王柳终于醒来。看到守在床边的周铭，她虚弱地笑了笑："你怎么在这？"
周铭握住她的手："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
王柳想抽回手，却被周铭握得更紧："周铭，你不用觉得愧疚。我早就说过，我不需要你的同情。"
"不是同情。"周铭直视着她的眼睛，"我看了你的日记。"
王柳的脸一下子红了："你……"
"我知道我很混蛋，"周铭继续说，"这些年，你一直在默默地付出，而我却视而不见。但是王柳，给我一个机会好吗？让我重新认识你，用我的方式去了解你，去爱你。"
王柳的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你确定吗？"
"比任何时候都确定。"周铭说，"不是因为父辈的恩情，不是因为曾经的约定，而是因为我发现，你值得我用一生去珍惜。"
05
春天来临的时候，李家院子里的石榴树开了花。周铭和王柳坐在树下，看着满树的红花在阳光下绽放。
"还记得我们小时候吗？"王柳突然说，"有一年你被蜜蜂蛰了，哭着跑回家。第二天我就偷偷把自己的蜂蜜糖都给你了。"
周铭笑了："原来那些糖是你放的？我一直以为是我妈买的。"他握着王柳的手，感受着她手心的温度，"那时候怎么不告诉我？"
"告诉你干什么？"王柳轻轻靠在他肩上，"你那时候最讨厌女孩子管你，要是让你知道是我放的，肯定连看都不会看一眼。"
周铭转头看着王柳的侧脸，心中涌起一阵愧疚和温暖。曾经那个在暗处默默关心他的小女孩，如今就在他身边。她的长发在春风中轻轻飘动，眼角已经有了淡淡的笑纹，却比任何时候都要美丽。
"对了，"周铭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这个给你。"
王柳接过盒子，打开一看，是一颗晶莹剔透的蜂蜜糖。
"这是……"
"上个月我特意去镇上那家老店买的，"周铭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店主说这是最后一批了，以后可能就吃不到这种糖了。"
王柳看着手中的糖，眼睛湿润了："你还记得。"
"我都记得。"周铭轻声说，"你给我的每一颗糖，你偷偷看我的每一眼，还有你在日记里写下的每一句话。王柳，余生很长，让我们好好走下去，好吗？"
王柳点点头，泪水从眼角滑落。周铭伸手为她擦去泪水，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吻。
石榴花开得正艳，春风拂过，花瓣纷纷扬扬地落下，像是在为他们撒花祝福。父辈的故事已经过去，但他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那些年少时光里的点点滴滴，那些深藏的爱意与守候，终于在这个春天里，开出了最美的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