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0年6月的一天,上海青浦区一处安静的小巷中,一户人家突然传出尖叫声。
邻居赶到时,发现门敞开着,屋内一片狼藉,主人卓女士倒在客厅地板上,已经没有了生命迹象。
屋内的三个月大婴儿也不见踪影,现场只留下了一行莫名其妙的字:“我终于报仇了!”
警方迅速展开调查,却发现这起案件远比想象中复杂。
嫌疑人王海忠,一个刚满17岁的中职学生,在事发后凭空消失。
有人说他逃进了深山,有人说他混进了外省的工地,他就像蒸发了一样,再无踪迹。
28年后,一个看似毫无关联的线索,将这桩陈年悬案重新带回公众视野:安徽宁国市的一位成功商人徐涛,被警方人像比对系统列为关键嫌疑人。
他真的是28年前逃亡的少年吗?
早年生活的荒诞王海忠,17岁的中职生,那年他的日子过得很放肆,经常在学校里惹是生非。
那天上午第二节课刚结束,教室里还留着一些同学在做笔记,王海忠已经趁着课间的混乱,溜出了校门。
他走在街头,手插着裤兜,踢着路边的石子,眼睛盯着远处商铺招牌看得出神。
没有目的地,甚至也没什么计划。他只是觉得时间很多,总得找点事打发。
他突然想到,之前听说同学的哥哥家里有一台“小霸王游戏机”,这事他早有耳闻。听说那台游戏机还能接电视玩《魂斗罗》,让他很是羡慕。
他转了个方向,快步朝着那个同学家所在的街区走去。
王海忠走到那户人家的门口,发现门是虚掩着的。
他站在门前左右看了一下,确定周围没有人注意到他,轻轻推开门,直接走了进去。客厅里很安静,茶几上摆着几本杂志,电视机旁的柜子吸引了他的注意。
他扫视了一圈,没有看到任何人的身影,便小心翼翼地走向电视柜。
他蹲下身子,拉开柜子下面的抽屉,里面凌乱地堆放着一些电线、遥控器和杂物。
他用手拨弄了一下,没有发现游戏机。他又转身打开了另一个抽屉,这次看到里面有一个塑料袋,看起来像是装电器的东西。
他伸手拿出来翻了翻,还是没有目标的踪影。他有些急躁,继续翻弄着其他的地方,动作幅度越来越大。
正当他把注意力集中在翻找时,卧室的门突然发出“吱呀”一声,他猛地抬起头,一个穿着家居服的女人出现在门口。
她盯着他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发出一声尖叫:“抓小偷!抓小偷!”
王海忠愣住了,但很快回过神来,赶紧站起身走向那个女人。
他挥手试图让她别再喊叫,嘴里喊着:“别喊!”
可女人没有停下,反而挣扎着试图跑开。
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臂,用力按住她的肩膀想让她冷静下来,可对方不断挣扎,喊声更大。
那女人趁他松手的一瞬间,迅速挣脱,转身朝厨房跑去。
王海忠追了几步,看到她已经从厨房的刀架上拿起了一把菜刀,紧紧握在手里。
她转身冲他喊:“别过来!”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愤怒和恐惧。她的手紧张得微微颤抖,但依然把刀对准了他。
王海忠伸出一只手试图挡住她,另只手去抓刀柄,两人拉扯间,他的左臂被刀刃划破,鲜血顺着手臂流了下来。
他咬紧牙,另一只手用力掐住了她的脖子。女人试图挣脱,但很快力气变得越来越弱,双手无力地垂了下来。
她的身体瘫软倒地,刀也从手中滑落,发出清脆的一声响。
惊慌失措的掩盖王海忠站在客厅中央,喘着粗气,目光在屋内快速扫了一圈。
他走向茶几,看到上面摆着一支笔和几张废纸。他抓起笔,在纸上匆忙写下了几个字:“我终于报仇了!”这是为了引开警察的注意力。
写完后,他把纸放回茶几上,转身向门口走去。
他刚转身朝门口走去,突然听到从卧室传来一阵婴儿的啼哭声。
那哭声尖锐,断断续续,却在空荡的房子里显得异常清晰。
他停下脚步,转头看向卧室的方向,犹豫了一下,随即迈步走了过去。
推开卧室门,他看到一只摇篮摆在床旁,一个婴儿正躺在里面,小脸涨得通红,哭得声嘶力竭。
他站在摇篮旁,手足无措地看着婴儿,不知如何让哭声停下来。
哭声持续不断,他的眼睛扫向房间的四角,试图找到一个能迅速解决问题的办法。
他的视线停在了立式衣橱上。他走到衣橱前,一把拉开柜门,里面堆满了衣物和零散的物件。
他腾出一块空地,将婴儿从摇篮里抱起来,动作粗暴地塞进了柜子里,然后迅速关上了柜门。
柜门关上的瞬间,婴儿的哭声被闷在了衣橱里,变得模糊而低沉。
他站在衣橱旁听了一秒,确认哭声已经不再传得那么清楚,随后转身走出卧室,回到客厅。
他低头看了一眼地板上的血迹和翻倒的家具,没有再做停留,快步走向大门,拉开门后迅速离开。
当王海忠的身影消失在小巷深处时,这间房子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
婴儿被关在密闭的衣橱里,空气越来越稀薄,他的哭声逐渐微弱,直到彻底停止。
几小时后,等到卓女士的丈夫回来,发现了倒在地上的卓女士和已经没有生命迹象的婴儿。
逃亡与隐匿案件发生后的第三天,警方通过现场遗留的证据和走访调查,逐步将嫌疑目标锁定在了王海忠身上。
他的一些同学和邻居提供了线索,证实他在案发当天曾离开学校并在附近区域活动。
警方很快出具了逮捕令,准备实施抓捕。
然而,此时的王海忠已经不知所踪。实际上,他在案发后很快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匆匆离开了上海青浦。
他穿过街道,躲避在人群中,最后悄悄搭上一列通往长沙的火车。
火车上,他蜷缩在一节拥挤的硬座车厢里,目光四处警惕。
他身上只带了些许零钱和简单的衣物,抵达长沙后,他开始了漫无目的的逃亡生活。
在长沙的日子里,他靠着做临时工勉强维持生活。
他从不在一个地方停留太久,做了几个月的搬运工,又在一家餐馆后厨打零工。
他不敢暴露真实身份,也从不与同事多做交流,领了工钱便匆匆离开。
他在长沙的每一个住处都很简陋,甚至只是工棚或临时搭建的板房。
他对外总是以假名自称,没有固定朋友,也从不留下任何记录。
离开长沙后,王海忠又辗转到了多个城市。
他先后在湖北、四川等地短暂停留,每到一个地方,他都迅速找到杂工或餐饮类的活计,赚够路费后便继续上路。
这样的生活持续了数年,他始终没有固定的居所。
1998年,王海忠逃到了新疆奎屯市。在这个偏远的小城,他决定冒险伪造一个新的身份。
他结识了一位当地生意人,这人声称自己有门路可以办理身份证。王海忠抓住这个机会,自称名叫“徐涛”,是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
他用这个身份成功拿到了一张假身份证,从此开始以“徐涛”的名字生活。
拥有新身份后,他开始想办法赚钱。他和朋友在奎屯市共同开了一家发廊,表面上是正经的生意,实际上却招揽一些社会不良女性从事非法活动。
发廊的生意维持了一段时间,但很快被当地警方注意到。
1998年,发廊被查封,王海忠因组织非法活动被劳动教养半年。
出狱后,他并未彻底收敛。1999年,他因盗窃罪被杭州法院判刑一年六个月。
在监狱服刑期间,他的表现算不上突出,但也没有引起更多注意。
刑满释放后,他再次隐匿身份,继续流浪的生活。
2007年,王海忠来到安徽省宁国市,在这里开了一家火锅店。
这一次,他的运气似乎好了一些,火锅店的生意渐渐红火起来。
身家已经百万的他与当地一位女子结婚,夫妻二人育有两个孩子,他以“徐涛”的身份继续掩盖过去的一切。
终结与归案2018年,现代刑侦技术的发展让许多历史遗留案件重新浮出水面。
王海忠的案子经过多次技术分析和比对,终于在这一年迎来了突破。
警方通过最新的人像比对系统,将当年犯罪嫌疑人王海忠的旧照片与现有数据库中的影像资料进行了比对,发现了一名生活在安徽宁国市的男子“徐涛”,与嫌疑人的特征高度吻合。
结合多年来的案件资料和徐涛的生活轨迹,警方逐步确认,这名“徐涛”正是潜逃了28年的王海忠。
他的身份虽然被伪造,但经历多年社会活动后,仍然在许多细节上暴露了破绽。
3月21日清晨,上海青浦警方协同安徽宁国市警方展开抓捕行动。
经过周密部署,警方锁定了王海忠的住处。警方悄悄接近现场,并提前封锁了周边的出入口,以防嫌疑人逃脱。
几名便衣警察迅速冲进屋内,他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警方当场控制住。
他试图挣扎,但面对已经布下天罗地网的抓捕行动,他根本没有任何机会。
警方当场向王海忠出示了相关证件,并宣读了逮捕令。
他被戴上手铐,低着头,没有再说一句话。
押送途中,王海忠一言不发。他被带回了上海接受进一步审讯。
在审讯中,他终于承认了自己的真实身份以及28年前在青浦犯下的罪行。
他详细交代了逃亡期间的生活,包括如何伪造身份、辗转多地、隐姓埋名,以及在宁国市开店、成家立业的经过。
参考资料:[1]刘志军,向燕辉.突发性暴力杀人犯与惯性暴力杀人犯的个性比较[J].中国心理卫生杂志,2007,21(6):415-4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