闯天台杨满堂三兄弟走险,别情人芷兰公主留宝剑!

伯芳评文化 2024-04-07 00:52:36

哥三个听老胡头说他也不知道狮面兽倪天寒贼伙近来的情况,一下子都凉了半截。老胡头自己也像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他更怕这几个人找不到倪天寒,解不了自己的性命之忧。他可不知道倪天寒早就命丧阴曹,在阎王爷手下当差呢。

满堂心里也焦急,出城转悠了这么多天,好不容易听到点线索,戛然而止,前功尽弃,怎能不急?满堂急是急,但心里在不停地琢磨,突然他想起店掌柜说过的话,忙问老胡头:“老伯,你和这店东家熟吗?”

老胡头说:“还行,这多年南来北往的没少在这家松柳客栈歇脚,一来二去就和掌柜的熟了。他姓孙,叫孙茂贵,人挺圆滑,可心眼不错,买卖人吗,不滑点不行。”

满堂说:“看样子孙掌柜在这儿开店年头不少了,耳目一定灵通,他会不会知道倪天寒在哪呢?”“对,对!”

老胡头来了精神:“孙掌柜兴许能知道。他这样的买卖难免要和黑道上的人打交道。前些年他的店没少被黑道的人明抢暗偷的,后来不知他咋弄的,那事就少了,而别的客店祸事却多了,所以他的买卖越来越红火。孙掌柜不是一般人,知道的事多,问他兴许行。”

“那好,我们就去问问孙掌柜。适才打扰老伯了,抱歉。”满堂说完就奔往帐房。孟威、焦猛笑道:“汤大哥,你太仁慈,办不了大事。审问孙掌柜的事,交我们行不?”

“你们有什么良策?”“不用你管,看热闹就行了。”孙掌柜正在算帐,一见三人进来,忙问“有事……”

孟、焦也不说话,掏出绳子就把他捆上了:“我们是开封府的公差,你勾结倪天寒的案子犯了,跟我们走一趟!”

“我,我……”孙掌柜发傻,“我什么时候勾结倪天寒了?”“昨天……”“嗐,倪天寒去蛤蟆山一年了,我昨天咋能见着他……”孙掌柜一急,自个先“坦白”了。“哈哈,”孟、焦大笑。“接着往下说。”

孙掌柜这才明白被诈,不说不行了:“我听说他被一个外号叫‘九头狐狸’的仇家给端了窝,手下兄弟没剩几个,在本地丢了面子站不住脚了,才去投奔蛤蟆山天台寺方丈圆海大和尚的门下。据说这和尚也跟九头狐狸有仇。”

“这些你是从何而知?”“倪天寒临走前在我店里喝酒时,说了这些话,我偷听到的。”“你说的都是实话?”“小人怎敢骗差官老爷,再借给我个胆子我都不敢。”

满堂心里有了底,二话没说,领着孟威、焦猛奔往蛤蟆山。当天日薄西山,落霞满天之时,满堂三人就到了蛤蟆山脚下。没敢贸然上山,尤在附近寻个住处住下,叫了些酒菜一边吃着饭,一边商量上山的办法。

列位会问,上山有啥可商量的,有路就走,没路就爬呗,非也。山是好上,庙也好进,但这不是上山进庙拜罢佛就走的事,也不是弄清楚倪天寒曾在此落脚总完的言,关键是要找到萧玉姣,进而弄清想要谋害公主芷兰的到长是什么人。这就难了。

因为哥仨既不认识圆海和尚,又没有个引见的人,要打听的事情又没法直截了当地问,说不定飞鹰润的事就与圆海有关,一问不就砸锅了吗。所以哥仨不改轻节妄动,事先得商量好。

三人商量来商量去,拿不出个好办法。焦猛有点不耐烦了,说道:“满堂哥哥,这桩子事是哥哥你揽下的,您哪,就多费点心吧,我脑袋都倒瓤子了,什么好道也想不出来了,让我歇会儿吧.”

孟威说:“我更不行,脑瓜笨、饭量大,你俩先商量着,我得把饭吃饱,要不睡不好觉。”满堂指点着孟威,焦猛,说:“你们俩呀,只会给我添乱,就不能给我帮点忙?得,你俩先填肚子吧,我再想想,谁让我揽来这份差事呢。”

想了片刻,满堂突然灵机一动,说:“我们就去天台寺找倪天寒!”孟威差点把嘴里的饭喷出来:“找倪天寒?他早就死了,你去找哪个倪天寒?”

满堂说:“真笨!他要不是死了我能去找他吗?正因他死了才好去找呀?”焦猛明白过来,一拍大腿:“高招!哥哥果然神机妙算。”第二天清晨,满堂三人打听好去天台寺的路径,跨马上山。

路险苔滑,三人不敢快走,行至正午时分,到了一个去处,此处名叫“蛤蟆口”。蛤蟆山远远望去好似一个侧坐张嘴的蛤蟆,山路要经过“蛤蟆”张开的“嘴”,这就是蛤蟆口。

蛤蟆口是蛤蟆山的一个隘口,为上山的必经之路。蛤蟆口中有一块突起的石头,酷似立在口中的“蛤蟆舌”,这块石头把隘口“挤”得更加奇险,蛤蟆口里虽然很大,但要通过蛤蟆口却只有蛤蟆舌根只容得一人通过的石缝。过了蛤蟆口就是天台寺。

这里山路更险,无法骑马而行,三人牵马小心翼翼往前走。满堂心里清楚,圆海和尚会在江湖上树敌,能与倪天寒一伙勾搭,这个出家人绝不会是个“善主”,这样的人不会不在蛤蟆口设卡。

果不其然,行至距蛤蟆口还有一丈远近,从里边“呼啦啦”蹿出十几条壮汉,僧俗各半。为首一个五十多岁的瘦高和尚,乃是天台寺监院和尚,人称“铁面罗汉”,法号圆通。

铁面罗汉圆通手提九耳八环砍山刀,僧袍下摆缠在腰间。手指满堂三人,厉声喝道:“何方娃娃,胆敢擅闯我山门?留下姓名!”

满堂瞎编一气,“吾乃‘散财童子’郭满。你是何人?”圆通道:“吾本是天台寺监院、铁面罗汉圆通。尔等到此何事?”

“长老,”满堂只想快点见到圆海,不想与圆通纠缠,遂说,“我们是狮面兽倪天寒的朋友,遵照老倪的嘱托,特来拜会圆海大法师。”

“噢?你们是老倪的朋友?”圆通打量三人,“山有山规,我们这蛤蟆山只准一人进去,不准三人同行。你-一”圆通手指满堂,“你自己进去吧,把这二人留在山口!”

“还请长老多加关照。”满堂向焦、孟递了个眼色,意思是让二人别闹事,只要能探听来消息,就算大功告成。二将点点头,明白了杨大哥的用意。

他俩老老实实待在山口,杨满堂顺山路跟随小和尚来到天台寺。小和尚叫开山门,满堂进到寺内,讲明来意,由管事和尚让至正殿,等不多时,天台寺住持圆海身披袈裟,手捻一百零八颗玛瑙念珠,来到正殿。

圆海双手合什向满堂问道:“阿弥陀佛。施主找老纳有何贵干?”满堂举目观看,见这位圆海和尚五十多岁,身高体胖,面色红润,颔下五缕白髯,长得慈眉善目。

书中暗表:和尚圆海面慈心狠,人送外号“笑面佛”,与江湖飞盗“九头狐狸”阎非颇有交往,后因分赃不均,二人反目为仇。圆海惧怕阎非武艺高强,心性狡猾,不敢轻举妄动,但心里却早已立下血誓,迟早要除掉九头狐狸。

所以笑面佛留心收买九头狐狸的仇家,壮大自己的势力,以图倚势杀仇。当圆海得知倪天寒被九头狐狸劫财毁家的消息后,立即派人与倪天寒联络,拉其入伙,一同对付阁非。

结果一拍即合,倪天寒正愁找不到靠山无力报仇,得知笑面佛山门大开,当即装箱打包,带着手下几个兄弟,投靠在笑面佛圆海的门下。

且说满堂闻听圆海动问,忙秉腕作答:“在下郭满专程来此拜谒法师。”圆海满脸微笑:“阿弥陀佛。不敢当,不敢当。请坐下细谈。”

满堂落座后,一脸虔诚,对笑而佛圆海说:“久慕法师大名,今日特为拜谒法师,同时也为看望一下老朋友。”

圆海长得慈善厚道,内心里却极为狡诈阴毒。突然间一个素昧平生的人贸然造访,圆海心里早有着万分的提防,听过满堂的话,圆海假做平常地随便问道。

其实是在盘问杨满堂:“呀呀,施主过敬了,鄙寺寺小名微,隐落深山世不传名,出家人也不求显赫,老纳埋名隐姓在古刹荒山之中,每日晨钟暮鼓参禅诵经,怎会有什么‘大名’在外?真想不出施主是从哪里探访得知鄙寺之地及老纳之名的?”

满堂心里知道这是大和尚不相信自己,绕着弯地问自己,满堂心中有底不急不慌,慢吞吞地说:“法师您过谦了,有道是‘桃李不言,下自成蹊’,法师不想传名,却有人在为大师传名。”

“哦?会有人为我传名?是谁为我传名,老纳到很想知道。”“是我的朋友倪天寒,他在我面前为法师扬名。这次拜会过法师,还想看看老朋友倪大哥,听说他现在大法师您这里,上次见到他时,他对我说起过。”

“噢,适才施主说的老朋友就是倪天寒了?”“对,正是。”“你与他交往很密?”“交情不错,就是近来较少和他见面。”“既然有此深交,为何我从未听他提起过你呢”

“啊?是吗?他从未提起过我?”满堂故作惊讶之状:“怪了,倪大哥怎么会不提我呢?不能啊。嗯,我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满堂假模假势,像是冷丁弄明白了似的:“倪大哥是怕一提我容易给他自己丢面子。”“哦?这是为何?”

“是这么回事,倪大哥曾经有个相好的女人,自从我和倪大哥认识后,那女的就总往我这儿粘乎。也是我年轻不懂事,以为倪大哥和那女人不过是逢场作戏,没啥,就和那女的有了点……,嘿嘿,谁曾想倪大哥对那女的是一片真情,得知这事就和我动了气,我也知道此事是对不起大哥,太让大哥难堪了,就把那女人给甩了。那女人也不好意思再回到大哥那儿,自己走了。为这件事,倪大哥好长一段时间不理我。”

满堂故意编了一套男女私情的事,想你一个出家之人对这种事没法细问,临了还补了一句:“哎呀呀,法师,在下实在冒昧,竟在佛门圣地胡说这等男女私事,有辱佛门,还望住持海涵。”

圆海和尚表面无动于衷,内心却听得津津有味。满堂一段话说完,圆海还觉得没听够,正想再细打听打听,满堂后来补的这句话把他给憋回去了。

圆海只好顺水推舟,说:“是呀是呀,佛门之地,不好说这些男女私事的,罢了,不说就是。”正中下怀,满堂心说:再往下说我还真编排不出来,非露馅不可。

满堂紧接着问:“大法师,我倪大哥说,他常住在贵寺,我太想念倪大哥了,很想和他相见叙谈一番,请问大师,他现在是否还在寺中?”

圆海这时戒备已除,放下心来。来人既然想急于和倪天寒见面,必定是倪天寒的朋友,既是简天寒的朋友,就不是外人。

圆海忙命人上茶,然后对满堂说:“施主,不巧得很,倪天寒现在刚好不在寺内。”“这太不巧了!”满堂假作失望之态:“他没出远门吧,今天能不能回来?”

“这--不太好讲。大约半月之前有人邀他出门,说是他在太原老家的老母身染重病,要他回去看望,何时才能返回我也无法知道呀。”

“哎哟!我大哥的老母身体不爽,我理当前去探望,不知大师可否知道我大哥在太原的老家具体在什么地方?”

满堂嘴里说着,心中在想:这个狮面兽也不是省油的灯,跟圆海和尚还藏着一手,本是出去弄钱财,愣说是去探望老娘,看来也是怕大和尚“抽头”。圆海说道:“对不起小施主,这个我也不知道。”

满堂非常为难地说:“倪大哥老母染病一事如我不知也就罢了,如今知道了无论如何不能不去探望,问个安好,不然倪大哥岂不是白与我相识一场。这份心意尽不到,我心里也难得安稳。大师,是否还有别人能知道呢?”

圆海想了一会,说:“倪天寒的几个兄弟都随他一起走了。别人吗-”满堂抓住时机,赶紧问:“送信的人也许会知道,是谁给我大哥送的信呢?”

“送信给倪天寒的人,以前也没来过,听说是翠蓑山碧云观一个什么姓萧的女人派来的……”满堂心中欢喜,暗想:找到翠蓑山碧云观,就离找到萧玉姣不远了。

忙问圆海:“请问大法师,翠蓑山碧云观在什么地方?”“老纳没有去过,听说是距此以东四十多里便是翠蓑山。”满堂诚心诚意说了句:“看来我必须上碧云观去打听一下了。”

两人又说了会儿话,圆海突然问道:“施主是只身来此,还是另有他人?”满堂说:“同来还有两个兄弟,现留在蛤蟆口。”圆海说:“施主是要在小寺留宿几日,还是即刻就走呢?”

满堂担心圆海和尚心生疑虑,不敢说马上就走:“在下幕名而来,拜谒大师,实想在宝寺叨扰几日,以聆听大师教诲,不知大师可否容留?”

圆海当然想多拉一个入火的,于是说:“小施主尽管多住几日,焉有叨扰之说。”说罢,又唤进一个门僧,命道:“速去蛤蟆口将两位施主请来寺中。”

门僧领命刚要去,被满堂给拦住:“不劳小师傅,还是我自己去叫他们来。我这两个兄弟脑子有点毛病,凡事非我说不行,小师傅前去恐怕叫不动,岂不白跑一趟。”

又向醒海说:“太让法师见笑,一会儿烦劳法师对我两个痴笨呆傻的兄弟施法点拨点拨,也好使他们‘越三有之苦津’啊!”

其实满堂现在片刻也不想停留,就想早点去翠蓑山寻找萧玉姣。再说真若把孟威、焦猛两个“直肠子”让到天台寺,不出十句话准把事给说露,要不也不能冒着险把哥俩留在蛤蟆口。满堂不让小和尚去叫,而要自己去,为的是找机会就溜了,还什么指点迷津,聆听教诲,都去他的吧!

圆海不曾想“郭满”竟用了句佛经之语,大为惊讶:“阿弥陀佛,施主口出经语,不简单!如你所说,还真得施主亲自去请。”圆海对小和尚说:“你陪同施主一同前去,莫再耽搁!”

杨满堂跟随小僧来到山口。小僧向圆通说道:“师叔,师父有话,请这三位施主在寺中多住儿天。您放他们进山吧。”“请。”圆通送上马匹。

三小将翻身上马,拍拍马背,提提丝缰,满堂笑着掂了掂手中的亮银枪:“大和尚,我可以告诉你,原本我们哥仨打算在你们小庙住几天,可看你们小庙住没个住的,吃没啥吃的,不如我们在外游山玩水的痛快,所以就不想给你们添麻烦了。大和尚,后会有期吧。”

三人纵马欲走,铁面罗汉大喊一声“走不得!”箭步跃到路中,横刀拦住三人的去路:“住持传下话来让尔等去寺中小住,尔等就必须去寺中小住,走是不成的。”

“你们住持的话难道是金科玉律吗?尽管你们住持盛情一片,可我偏偏不想赏这个脸给他,你能怎的?”“哼哼,到忘了我是铁面罗汉!住持让尔等留下,尔等就得留下,若想走脱,除非让我横尸山野。”

“好样的!不愧号称铁面罗汉。我实不忍心让你捐躯尽义。兄弟们,闯过去,别伤了他性命!”话音未落,三人胯下宝驹一同腾空而起,向前冲去。

铁面罗汉不躲不闪,挺手中九耳八环砍山刀,直逼满堂而来。满堂想纵马从圆通和尚头上越过去,但怕圆通手中的刀伤了宝马。

无奈之下,一抖钢枪,枪尖直刺圆通左肩,圆通挥刀拨挡枪尖,满堂手腕一扣,枪路突变,只听“噗”地一声,正中圆通右臂,问通痛叫一声,随之钢刀脱手落地。

满堂猛提缰绳,“雪里寻梅”咴咴长嘶,从圆通头顶上腾空而过。满堂在马背上回身对圆通说道:“大和尚,今日我既伤了你,就要给你留下个真名实姓。听着,我姓杨,双名满堂。郭满虽不是我的真实名姓,可也有些来头,我娘姓郭,我名有一满字,二者合起来,即为郭满。听明白了吧?后会有期!”说罢纵马飞驰而去。

等守护蛤蟆口的众僧得知情况,冲出洞口时,满堂三人早跑出去有一里来远,根本追不上了。有话则长,无话则短。兄弟三人一路马不停蹄,一个多时辰就到了翠蓑山脚下。

抬眼望去,翠蓑山异峰突起,满山葱绿,不露一块石头、一片泥土,一绿到顶。山顶上是一块扁状的石头,没草没树,通休黄褐色,活像一只斗笠。所以这山叫翠蓑山,石叫斗笠石。碧云观就在斗笠石的下边。

三个人牵着马,循着蜿蜒蟠曲,被林木遮蔽得不见天日的山路往上登。不多时,三人来到碧云观门前。只见碧云观木门石阶,灰瓦白墙,禽鸟引鸣,古树参天,确是修行的好去处,满堂登上石阶,扣打门环。木门“吱呀”一声打开。

满堂随着木门的开启往里观瞧,只见开门这人长得太漂亮了,宛若是空谷幽兰,馨香袭人。满堂从未见过如此美貌之人:“请问--”满堂一句话没说完,开门的姑娘突然又把门给关上,还在里边给闩上了。

满堂好生奇怪:门幵得挺痛快,怎的不问来由又关上?我们也不像为非作歹的坏人哪。看这姑娘心结悒郁、面露凄惋,但是绝对不是个胆小怕事之人,为何不问由来关门拒访,着实令人费解。另外,满堂觉得奇怪的是,这姑娘竟然有些眼熟,在什么地方见过呢?不会。

满堂想,如此美貌之人如果见过必是终生难忘,不会想不起来。无暇细想,满堂再次扣响门环。过了一小会儿,木门再次打开,一位眉目清秀,面容清癯,年在六旬的道姑站立门口问道:“几位施主,有何贵干?”

满堂道:“特来进香。”道姑说:“请进,请进。”随即问道:“我听到刚才有人叫门,可是几位施主?”满堂道:“正是吾辈叨扰。但一位俗家女子打开门后未问来由,又将门关闭了,不知何因。”

道姑一边请哥仨进观,一边自言自语道:“这个丫头越发古怪了。”满堂听了也不便细问,三人随道姑进得观中。进香方毕,满堂单刀直入问道:“仙姑,晚生郭满来此,一为进香,二为寻访一个人。”

道姑问:“不知三位施主要寻访何人?”满堂说:“萧玉姣。”道姑又问:“你们素不相识,找她有什么事吗?”满堂摆头说:“不不,我和萧玉姣并非素不相识,曾经见过面的。”

道姑闻听此言,突然间神情大改,面沉似水,秀目中射出威光,厉声说道:“大胆狂徒,不知天高地厚,就凭尔等小儿也敢在我这里滋事捣乱?快给我滚出观门!”

孟威受不了这话,挺身上前和道姑理论:“你这道姑好没道理,我们来找人,你不知道,不告诉我们也就算了,干嘛出口不逊,恶语伤人?”焦猛也来帮腔:“就是,我们就是来打听个人,也没抱你孩子跳井,何必对我们这么横?”

出家的道姑哪听得了这样的话,老道姑勃然震怒,倏忽间,手中的拂尘“啪啦啦”连出三招,孟威、焦猛双双被打倒在地,一个劲儿地“哎哟”,半点儿也动弹不得。唯有满堂身手快捷,闪身让过拂尘,退出三尺开外,暗中称奇:老道姑不凡!

老道姑一脚踩在孟威背上,一手挥起拂尘还要给焦猛儿下。满堂高声说道:“仙姑手下留情!我两个兄弟言语失当,冒犯仙姑,还请仙姑慈悲为怀,念他二人年少,不懂事,饶了他们吧。”

道姑冷冷一笑,说道:“少在我面前油嘴滑舌!他们两个不懂事,言语失当,我还真能放过他们,可我却不能饶过你!”满堂摊开两手:“晚生实在想不出在什么地方得罪于仙姑,还望指教一二。”

道姑狠声狠气地说“你小小年纪,一口谎言,满嘴妄语,真真可恶之徒!”嗳? 这可怪了。除了我报了个假名,别的没有假话呀,说我满口谎话太冤枉我了。

满堂争辩道:“我说仙姑老大人,人要说假话,他心里该清楚,可您把我给搞糊涂了,我说的话我自己觉着是真的,您咋会听出假来呢?”

“还在我面前装傻?我来问你,今日你和我见了面,日后是会认识我的吧?”“会认识的。”“那么你曾和萧玉姣见过面,日后也该认识她,对吧?”“啊,对呀。”“哼哼,可你今天怎么却和她相见不相识了呢?”

什么? 我已经见过萧玉姣了,在哪?嗳唷!满堂突然间明白过来:怪不得我看开门的那位美女有点眼熟,原来她就是萧玉姣!上次见她时,萧玉姣满脸满头的鲜血,发蓬乱,看不出多少本来的面目,看的只是眉眼身条大致的轮廓。

虽也知道萧玉姣是位美女,却万万想不到她竟如此娇艳夺目。看来今天这事是有口难辩了。不过庆幸的是终于把萧玉姣给找到了,弄清飞鹰涧的事总算有了希望。现在最好是把萧玉姣请出当面,前前后后的事情才有可能水落石出。

想至此,满堂说:“我与萧玉姣曾经见过,不假;今日我与她对面不相识,也不假。个中自有缘由。仙姑不防请萧玉姣前来,当面面论,事情自然清楚。”“这-”道姑犹犹豫豫,不下断言。

满堂说道:“仙姑自可放心,今日我们前来,心无恶意。再者说,有您老人家在此,我们绝不敢对萧姑娘稍有不敬。况且我的两个兄弟还在仙姑您的掌中,我又怎能不顾他们的死活而行非礼之举呢?”

老道姑一听这话,果然神色缓和,说道:“量尔等也不敢。好,就依你的话。”道姑接着把气一提,唤道:“玉姣,玉姣!”连喊了几声。

满堂一听就知道,这位老道姑功力非凡,内功练到炉火纯青的程度,嘁萧玉姣的声音虽不大,但却打远,八成在山汉底下都能听见。但几声过后,萧玉姣却没有来!满堂想,事情不妙,可能是萧玉姣再次不辞而别。

老道姑喊了两声,没有回音,又喊两声,还是没有回音,着实奇怪了:“这闺女也走了不成?”满堂断言道:“肯定是去了,不然她不会听不到。仙姑,萧玉姣这一走,足以证明我的话绝无半句谎言。”道姑说:“此话怎讲?”

满堂道:“萧玉姣开门时见到了我,也认出了我,所以她复又把门关上,现在她又不辞而别,足见我们以前有过交往,如今她不想见我。”道姑点头称是,又说:“她不想见你,是不是你曾经欺负过她,对不起她,所以她才走的?”

满堂道:“恰恰相反。如果我曾欺负过她,今天送到门前,她就该请您出面来惩治于我,而不该愧于人前,独自出走。其实是她有愧于我。”

道姑说:“你的话有理。玉姣她何处对不住你呢?”满堂一副宽宏大量的样子:“晚生此次前来,只为晤面问候,不为计较前嫌,往事不提也罢。”

几句话把倒在地上的孟威、焦猛说得忘了疼,一个劲儿想笑,心说,则才还不认识呢,这一会儿的工夫,又像以前真有过交情似的,难为他装得这么像。

满堂指着地上倒着的哥俩,对道姑说:“仙姑,您看-?”老道姑唱一声“无量佛”,伸手“啪啪啪”儿下,用拂尘的柄手给二人解开了穴道,连声道歉:“贫道眼拙,错待二位施主,海涵海,见谅见谅。”

哥俩从地下爬起来,掐胳膊捶腿,活动了下筋骨,满堂找个借口,三人就告辞出了碧云观。出来院门不多远,焦猛就问满堂:“还真不错,萧玉姣的下落被咱找到了。下一步咱上哪再去找她呢?”

满堂说:“哪也不去了。咱们返回京城交差。”孟威说:“咱费这么大的劲,好不容易摸着萧玉姣下落,咋能就此作罢呢?”

满堂说:“我何尝不想一追到底。但今天萧玉姣既躲避而走,就必然会藏踪匿迹,绝不会轻易露面,再想找到她,谈何容易?不若就此罢手,交差完事。”

哥俩一听,好一阵报屈:“哥哥,跟你出来合着啥正事没干,就遭了两问罪。”“遭罪不算,还差点把小命搭上。”“玩没玩上,乐没乐上,这么就回去了,多让人笑话。”

“甭管上哪,咱再在外边转悠儿天,兴许还能撞上萧玉姣呢?”“就是,两座山碰不到一块,俩人早晚能碰上。”

满堂止住两人的话,说:“得了得了,你们别绕着弯让我带你们在外边遛达了。你们就是说出大天来,咱也得打道回府!你们就死了这份心,给我回去吧!”

书说简短。兄弟三人回到汴梁,各自还家。满堂虽急于和公主芷兰会面,奈何皇宫内院平常人等难以进入,更甭说求见公主了。只有耐着性子等了儿日,直到和公主在得月楼分手半月后的这一天,满堂按照事先的约定,再次来到得月楼。

果然见公主芷兰和宫女碧秋已在半月前坐过的那张桌前,安坐等候。二人见过,满堂将出城寻访萧玉姣的经过,详详细细给芷兰讲述了一遍。

最后说:“很遗憾当时我没能认出萧玉姣,没能向她当面査实飞鹰涧之事。如今她匿行而去,今后再找她恐怕不太可能了。”

芷兰说“杨公子大可不必遗撼,人世间扑朔迷离的事本就不少,多了这一件,也没啥。如今我也不想再深究这件事了。无论如何,我还是庆幸能与萧玉姣姐妹一场,以后她在我心里依旧是我的好妹妹。”

一别半月,公主芷兰甚是想念满堂,今日重见,说起话来就不想走,何况还有一腔柔情在胸,一直唠到日近西山,还是在碧秋的一再催促之下,公主才起身恋恋不舍地告别。

满堂深感公主情深意重,提出要送公主一程,芷兰求之不得,欣然应允。出了得月楼,碧秋在前,满堂、芷兰相伴在后,奔皇城而来。行至距皇宫城门不远,满堂停住脚步,对芷兰说:“公主,再往前走恐有不便,在下就此告辞。”

“也好。”公主从肋下解下一支极为精美的佩剑,递到满堂眼前,说:“杨公子为我辛苦多日,芷兰无以为谢,这把佩剑是我的心爱之物,送给小子,气做留念。”

满堂见这把佩剑金碧辉煌,镶嵌着珍珠美玉,不是寻常之物,便说:“公主,此剑价值连战,名贵之极,满堂不夺他人之爱,公主的心爱之物,何以能受?还是公主留在身边吧。”

芷兰低下头说,“杨公子千万不要推辞。此剑既是我心爱之物,是不会随便送人的。我想把这把剑留在公子身边,公子看到它,也许就能想起我。芷兰的心爱之物能随带公子身边,也是芷兰的心在陪伴公子左右。你我今生之缘唯有如此了。我把心迹已表,公子难道还不能收下此剑吗?”

书中暗表,公主芷兰之所以出此悲切之言,是因为少八王赵宠和向芯太后都已对她说了不能与杨满堂成就姻缘的事。

芷兰深知宫中的事很难遥达赵变,一经锁定,万难更改,叹只叹自己与出满堂没有合卺之缘。因此芷兰公主就要用最心爱的这把佩剑来寄托自己对杨满堂的一片痴清。

但是,满堂根本不知道个中的情由,也没有人告诉他八王赵宠曾经想作媒,后因向太后不允而婚事不成的事儿。如若知道了公主自己如此衷情,满堂绝不会不解人意而拒收佩剑的。

这会儿见公主泪湿两颊,情语幽幽,自然对芷兰心里是怎么想的明白了十之八九,满堂也很为公主之情所动,当下双手接过佩剑,对芷兰说:“公主盛情,不胜感动。满堂视此剑,当如视同公主,必剑在人在,剑失人亡!”

公主忙忍泪摇头:“不不,公子言正了。有公子这句话,芷兰心已足矣!我走了,公子保重!”说罢,芷兰和碧秋二人向官门方向走去。

满堂看着两人转身离去,又低头盯视着手里的这把佩剑,感慨万千,无以名状。满堂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来了趟京城,会遇上这么多的事,而一个金枝玉叶的皇家公主,竟会看上自己这样一个无名无份的人。且不论芷兰起皇家之女,就算是一个平民百姓,似此等重情重义的红颜知己,也足以告慰此生。

满堂正在低头想着心事,耳边猛然传来两声凄厉的惨叫,满堂抬眼望去,前方不远,公主芷兰和言女碧秋,已被人双双刺倒在血泊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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