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闺蜜周婉莹同时被绑架,绑匪说只能活一个人。
问江宇宁救老婆还是弟妹。
儿子向来讨厌我,哭着闹着要爸爸救下温柔的小妈。
江宇宁犹豫再三后,用手指了指周婉莹。
可是后来,当我再次出现时,他们父子俩却跪着求我原谅。
1.
我和闺蜜周婉莹从小就形影不离。
连结婚也不例外。
她嫁给了赛车手弟弟江攸宁,我嫁给了警察哥哥江宇宁。
婚后没有妯娌矛盾,两家关系还越来越好。
我儿子很喜欢周婉莹,总是腻在她身边喊“小妈”,还在许愿时说要把我换掉。
只因我对他严厉,不像周婉莹那样放纵他。
我以为这是小朋友的玩笑话,所以从不当真,还跟老公江宇宁笑着调侃:
“唉,现在养个孩子,还不如买块叉烧!”
谁曾想竟一语成谶。
婚后第七年,小叔子江攸宁在比赛中意外去世,临终前将周婉莹托付给了我们。
我担心她忧伤过度,所以将她带回家住。
刚开始的时候,周婉莹还很有分寸,知道跟江宇宁保持合适的距离。
连跟儿子单独相处时,都会考虑我的感受。
可是时间久了,她就渐渐变得逾越,甚至把自己当成这个家的女主人。
江宇宁态度暧昧,迟迟不愿让周婉莹离开。
我担心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所以假借过看七夕灯会之名,提前约出周婉莹,想劝她搬回自己家。
可不知怎么回事。
明明是在热闹的喜鹊街上,竟被人从背后,神不知鬼不觉地突然绑走。
等江宇宁带人赶到时。
我和周婉莹已经被吊在渔船两端,脚下便是深不可测的大海。
隐约还能看见巨齿鲨出没。
绑匪不慌不忙地扯着绳子,面对蓄势待发的江宇宁,笑着发问:
“江警官,你心爱的老婆和弟弟的遗孀,只能活一个,你会选择谁?”
2.
周婉莹红着眼眶,朝我委屈大喊:
“沈梨初,我不过是在你家多住了几日,你就这么容不下我吗?”
“我们可是二十多年的朋友啊!”
“为了赶走我,你竟伙同歹人演戏......真是好狠的心呐!”
随即,她哭得梨花带雨,对江宇宁说:
“大哥,我真的好想攸宁。”
“你不要犹豫了,选择嫂子吧,让我下去陪他!”
周婉莹微笑着闭上双眼,仿佛已经做好替我赴死的准备。
江宇宁犹豫不决地望向我。
儿子江懿在监视器那端听到了全过程,他气愤的声音顺着海风吹到我耳边:
“你是不是嫉妒小妈,才这样做的!”
“有你这样的妈妈,我以后就当不了警察了,你快去死吧!”
他抢过别人手里的大喇叭,哭着对江宇宁说:
“爸爸,你是大英雄,一定要救下小妈呀!”
我从晕眩中醒来,陌生地望着江懿。
他真的是我忍着孕吐,辛苦怀胎十个月,拼命生下的孩子吗?
我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猛然吐出几口鲜血,心如死灰地望着江宇宁,满眼落寞地问他:
“连你......也不相信我吗?”
“若你还念及夫妻情分,就让我活下来,我不会赖在这个家里。”
江宇宁皱着眉头,久久没有回答。
随后,他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声音有些发颤,艰难开口:
“对不起老婆,我答应过攸宁,要照顾好莹莹。”
他不再迟疑,果断指了指沈念。
绑匪信守承诺,用刀砍断那截绳子,任由我坠入汹涌的海浪。
我无力地向上伸手,似有眼泪滑落。
3.
江宇宁片刻也没有耽误。
他一跃而起,跳进这蔚蓝色的海里,拼命游向我。
只是很可惜。
水里的浪花太大,他无法掌控方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我越陷越深。
他痛苦的声音离我很远:
“阿初!阿初!”
失去意识前,我隐约看见一张巨大的渔网。
巨齿鲨的嘴近在咫尺。
三天后,我在满是鱼腥味的船舱里醒来,睁眼就看见李慕橙。
他自称海洋博士,拿着刀是因为在救治伤鱼。
我小心翼翼地开口询问:
“是你救了我吗?”
李慕橙沉默半晌,才慢悠悠地说:
“准确来讲,是那只受伤的鲸鲨救了你。”
我顺着他的手往甲板上看去,才发现那里有只体型巨大的鲨鱼,正在被人合力放生。
我怅然若失,不知该庆幸,还是该忧虑。
这条命是从阎王爷那里捡来的,代价是众叛亲离,一无所有。
我看波涛汹涌的海面。
脑海中不自觉浮现出那日的场景,那样历历在目,那样痛不欲生。
结婚时的誓词还在耳边回响。
江宇宁说过会好好保护我,会认真照顾我,会不离不弃地对我。
可他还是食言了。
连我捧在手心里的儿子,都义无反顾,选择救下周婉莹。
我做人真的这么失败吗?
想着想着,就陷入回忆太深,以至于泪流满面都不自知。
李慕橙叫醒了我:
“喂,我好不容易把你救起来,你可别想不开跳海!”
我嗓子很痛,声音哑哑的,有些无奈地说:
“放心,我最怕水了。”
5.
是啊,江宇宁明明知道我怕水,也知道我不会游泳。
可他还是选择救下周婉莹。
难道仅仅是因为,她是自己亲弟弟的遗孀吗?
我努力让自己不去想这些前尘往事。
李慕橙看出我很痛苦,于是常用稀奇的海底生物,来转移我的注意力。
他虽然表面木讷沉闷,实际是个有趣的人。
我跟着科考船在海上漂泊了半年,才终于有机会回到陆地。
李慕橙替我买了回京的机票。
临上飞机前,他笑着打趣我说:
“梨子,别心软,让他们瞧瞧咱水果女侠的厉害!”
他得知我的遭遇以后,并不觉得惋惜,反而认为这是件好事。
一次试出三个人,真是可喜可贺。
我打车离开机场,径直来到以前的上司李萍家,想重新返回职场。
她听完我的叙述以后。
久久没有回过神来,看上去比我还要难过,随后义愤填膺地说:
“放心吧,我会帮你的,狗男女没有好下场!”
就这样,我成了圈内最神秘的设计师,慕名而来的人也越来越多。
画不完,根本画不完,更别提想以前的烂事。
报复渣男贱女的计划暂时搁置。
直到一次偶然的机会,李萍突发阑尾炎,要我帮忙去接孩子放学。
我在校门口遇见了江懿。
他虽然低着头,还留着厚重的刘海,可我一眼就认出了他。
江懿更高也更瘦了。
我有些唏嘘,一时没注意到脚下,不小心踩到了他崭新的白鞋。
江懿阴沉着脸站在我面前,连头也没抬,只是愤怒地质问我:
“你是瞎子吗?”
6.
我愣在原地不知该说些什么。
这时李萍家的小孩佑佑站了出来,他挡在我面前,义正言辞地说:
“沈妈妈是不小心的,你干嘛这么凶!”
我有些嗤笑。
没想到眼前才五六岁的孩子,竟已经知道要保护大人了。
随即转念一想。
小朋友其实什么都懂,我亲儿子那么大的时候,不也知道保护他最爱的小妈吗?
江懿沉默不语,只是狠狠用力,将佑佑推到在地。
他十分嚣张地说:
“我爸以前是警察,小心他把你抓起来!”
佑佑是幸福家庭长大的孩子,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
他立马小声抽泣起来。
我心疼地把佑佑搂在怀里,语气不悦地对江懿说:
“你怎么变得如此蛮横无理?”
“道歉,别逼我在人多的地方扇你。”
江懿正想反驳,却在看见我的这一刻,突然瞪大了双眼。
他眼神有些迷离。
我怔怔地盯着他看,以为是这么久没见,他已经把我给忘了。
可是下一秒,江懿就扑进我怀里,哭着对我说:
“妈妈?妈妈?是你吗妈妈?”
“你终于回来看我了,呜呜呜......”
我的手顿在半空中。
想起那日江懿决绝的表情,我瞬间清醒,轻轻推开了他。
可他却不死心,继续往我怀里蹭。
旁边的佑佑不乐意了,他擦了擦眼泪,使出吃奶的力气推开江懿。
然后奶声奶气地宣布:
“这是我沈妈妈,不许你碰她,走开!”
江懿愣住了,他委屈地望向我,脸上露出忧伤的表情,小心翼翼地问:
“妈妈,你不要我了吗?”
7.
他的哭声越来越大。
街上人来人往,不管有事没事,都要好奇地往我们这边瞅几眼。
我不想那么引人注目,所以叫停了江懿:
“别哭了,再哭我就真的走了!”
这招果然有用,他立刻捂住嘴,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
我终究还是于心不忍。
在安抚好江懿的情绪以后,我试探性地问他:
“怎么没人来接你?”
他摇了摇头,偷偷看了我好几眼,随后才带着哭腔说:
“爸爸天天去海上找你,根本没空管我。”
“家里的保姆只做饭,连话都没跟我说过。”
我疑惑地看着他,犹豫了一会,才开口说:
“周......你小妈呢,她也不管你吗?”
江懿的表情突然变了。
他黑着小脸,像是很讨厌听见这个称谓,生气地说:
“我只有一个妈妈,就是你!”
“周婉莹是个坏女人,她被爸爸关起来了。”
我没有细问,只是看了眼时间,发现饭点都快过了。
两个小孩饿得肚子咕咕叫。
无奈之下,只能暂时放下成见,带他们去公司解决晚餐。
我从微波炉里拿出热好的饭菜递给佑佑。
江懿下意识伸手来接,却发现不是给他的,只能尴尬地在原地挠头。
我没在意,只是把刚到的汉堡和可乐递给他。
却没想到,江懿居然又哭了,还哭得比刚才还要大声。
我实在不懂他哭泣频率。
在我的记忆里,江懿从小就非常坚强,连打针都从来不哭。
这才过去半年,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娇气了?
但他毕竟是个小孩子,所以我还是耐着性子问他:
“这次又在哭什么啊!”
只见江懿满脸泪珠,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冒着鼻涕泡对我说:
“妈妈,你为什么只给弟弟吃蔬菜,却让我吃垃圾食品!”
8.
我请问呢?
以前是谁哭着闹着要天天吃汉堡,还扬言要换个像周婉莹那样温柔的妈妈。
小孩的话果然不能信。
没办法,人是我带回来的,事儿是我惹得。
为了稳住这小祖宗,只能再次麻烦助理,让她下楼打包一份吃的回来。
吃完晚饭后,我提出送江懿回去。
可他说什么也不肯走,还死活抱着我的腿不撒手:
“妈妈,我也是你的孩子呀。”
“我会听话,我会很听话的,求你别赶我走!”
我晚上还有工作,实在没精力照顾两个孩子,正打算找个借口把他送走。
这时身后却突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阿初......你回来了!”
我回头看向江宇宁。
只见他胡子拉碴,头发乱糟糟的,穿着蓝色老汉衫,身上还有股散不掉的鱼臭味。
他以前最注意形象了。
即使是简单的头皮护理,也要专门去店里做,生怕自己秃了。
可现在......实在是不忍直视。
与我的嫌弃不同,江宇宁的目光很炽热,像要把我给吃了。
他上前两步,用手臂紧紧抱住我,又哭又笑:
“老婆,我就知道你没死!”
“你不会那么狠心,不会丢下我和儿子的。”
我冷冷地推开他,语气不悦地说:
“拜江警官所赐,我活得很好,只是没有半分不舍!”
听到这句话,江宇宁一脸愧疚。
他嘴唇颤抖,猛然收回自己的手,支支吾吾半天,最终什么话也没说。
江懿拽着我的衣角,天真地问江宇宁:
“爸爸,我找到妈妈了,我们可以一起回家了吗?”
江宇宁如梦初醒,放声大笑:
“对,妈妈回来了,咱们回家!”
9.
看着眼前的父子俩,我皱着眉往后退,直到退无可退。
见我如此反应,江宇宁顷刻间便收回笑容。
他这才想起来向我解释:
“阿初,事情真的不是你想得那样。”
“我救下周婉莹,只是因为她是我弟弟的遗孀,绝无半点私情!”
我冷着脸没有看他。
江宇宁叹了口气,继续说道:
“阿初,只要你肯回到我身边,让我做什么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