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琴鹤堂国学
摘要:当前,世界范围内各种思想文化相互激荡和碰撞。在此情形下,由于诸多原因所引起的人文精神失落、传统道德沦丧、价值体系缺失等系列危机,已迫切需要引起当代人们的关注,并采取合适的方式加以解决。本文试图从庄子对人格异化进行的批判及其提出的这种异化是由人心所致,要扭转这种局面并建立一种理想人格,就必须先拯救人心这一思想入手,对庄子思想中“逍遥”和“游”及其对人生境界之分层三方面进行深入分析,来说明庄子理想人格的内涵。继而揭示出庄子理想人格对于当代人畸形行为的规范和引导及我国当代健全人格构建的重要意义。
关键词:庄子,理想人格,逍遥游
Abstract:At present,the collision of a variety cultures and minds all over the world is violent. Under such circumstances, many reasons cause the loss of the humanistic spirit and traditional morals, values, such as lack of family crisis, has caused an urgent need for modern people's attention and to take appropriate way to sort them out. This article attempts to Chuang Tzu character of alienation and its criticism of the conduct proposed by the alienation that is caused by people, it is necessary to reverse this situation and the establishment of an ideal personality, it is necessary first to save the people start thinking, thinking of Chuang Tzu's "untrammeled "and" wander "and its impact on the life of the realm of three-tiered in-depth analysis, the ideal person to explain the connotation of Zhuang Zi. Zhuang then reveals the ideal personality for contemporary people the regulate abnormal behavior and guide the sound of contemporary China and the importance of building a personality.
Key words:Chuang Tzu, the ideal personality,untrammeled
人格表现为个人在社会中的地位和作用的统一,它是个人的尊严、名誉、价值的总和。现代人格是历史与现实的产物,我们现代人格的塑造,离不开几千年中国文化的背景。战国时期的思想家庄子所阐发的人格理论,以其汪洋恣肆、瑰丽多姿的魅力深深地吸引了历代文人,而庄子所提出来的人格理想,逍遥自适的生活精神,更是深刻地参与构建了中国传统文人的内在精神世界,对中华民族人格的形成与发展也产生了深远的影响。当前,我国正处于世界范围内各种思想文化相互激荡和撞击的转型时期,面临着人文精神失落、传统道德沦丧、价值体系缺失的系列危机,庄子的逍遥游人格理论或许能给我们提供某些启示。
一、庄子对人格异化的批判
清代学者胡文英在《庄子独见·庄子论略》一文中说:“庄子眼极冷,心肠极热。眼冷,故是非不管;心肠热,故感慨无端。”庄子虽然冷眼看人世间熙熙攘攘为名利而来往,但却是不能舍却那份热情;冷眼下隐藏的是他那满腔热血,也因为他的愤怒于现实中人的社会异化与个体自我的异化。
庄子生当一个危机四伏的时代。根据史载统计,春秋战国时,各国诸侯的战争达480多次,弑君36起,灭国52个。“今世殊死者,相枕也,桁扬者相推也,刑戮者相望也。”(《在宥》)[1]仁义道德为小人所劫持,社会制度为权者所左右。社会与个人严重对立,个体陷于生存危机,人难以正常生活,也不能正常去思维,否则即有生死之虑。在庄子看来,“方今之时,仅免刑焉”(《人间世》)。在这种状况下,庄子描写了大量残疾人,反倒这些残疾人活得更好一些。这是一种人的异化,也是社会的异化,社会已经颠倒,人格已经扭曲。
人人自危,这是个体生存危机的表现,人心险恶,这是个体人格分裂的特征。庄子以其敏锐的洞察力和感受力描述了一幅幅人的心灵肖像。上至君王臣相,下至士人庶民,一幅幅畸形人的形象令人恐惧,也令人深思忧虑。在那个时代,杀父杀君者有之,逐兄囚弟者有之,追逐名利者有之,知其不可而为之者有之,大言辩辩者有之,贪财好色者有之,自以为是者有之,觉而不醒者有之,病入膏肓者有之,至死不觉者有之。人们每每为物累,为名利所役,普遍地失去了自我,丧失了人之为人的本性,不期然地成为名利的奴隶。[2]人都成为非人,人的一切社会行为异化为自己的对立面。
庄子把这种异化的原因,归结为人心所致,“人心险于山川,难于知天!”(《列御寇》)、“偾骄而不可系者,其唯人心乎!”(《在宥》)庄子看透了人生的无常,罕言政治,正如钱穆先生所云者:“在庄周思想中,政治事业遂若成为多余之一事。”[3]他只希望拯救人心,重塑一个超越社会、超越自我的理想人格,从而实现自然人性的复归,实现理想人格的重建。
二、庄子的理想人格内涵
《庄子·逍遥游》开宗明义就提出了庄子的理想人格,“至人无己,神人无功,圣人无名”。在《庄子》一书中的理想人格有“至人”、“圣人”、“神人”、“真人”、“德人”、“天人”、“大人”、“全人”等八种称呼。这八种称呼虽名殊而实一。实际上所指大致相同。“真人”之为“真”,在依乎天道而顺乎韧性,“真”的任情率性不加伪饰。“真”人是人类中最本真而在现实中最稀少的人格,所以“真人”又可谓“至人”;“真人”无为而无不为,超凡而脱俗,所以“真人”又可谓“神人”;“真人”深的道之精、德之髓,故无所不同,《说文解字》中说:“圣者,通也”,所以“真人”又可谓“圣人”。各种称谓虽然所用名词不同,但是都同样表示了依乎天道而顺乎人性的理想人格境界。
《逍遥游》是庄子哲学的总纲,对逍遥游的理解,是理解庄子的关键。成玄英云:“所以逍遥建初者,言达道之士,智德明敏,所造皆适,遇物逍遥,故以逍遥命物。”[4]陈品卿在论及内七篇之关系中说:“能游道而逍遥者,自能齐一物论;物论既齐,则生主得养;生主全养,则可虚静以处人世;应世无为,其德内充,自能符验于外;德充外符,则能冥同真宰,以道为宗;冥合大道,任性自然,则上下逍遥矣。”在这里,逍遥游被视作庄子思想的最高境界,庄子学说的最高理想。但是,何谓逍遥游则破费思量,《逍遥游》篇名本身,包括了两个重要的术语即“逍遥”和“游”。我们先分析庄子所说的“逍遥”。
(一)“逍遥”的含义
《说文新附》曰:“逍、逍遥,犹翱翔也。”“逍遥”一词,并不是庄子首次使用。赵明和刘笑敢都提到了《诗经·郑风·清人》中的一个用例:“二矛重英,河上乎翱翔。……二矛重乔,河上乎逍遥。”[5]实际上,《诗经》中还有这个词的其它用例。如《小雅·鸿雁之什》载:“所谓伊人,于焉逍遥。”等。这些所谓逍遥都有安闲自得之意,但多与形体的彷徨徘徊有关。庄子所使用的远不止于此。
关于“逍遥”之意,从庄子文本的解释看,《天运》篇云:“逍遥,无为也。”向秀在《庄子逍遥篇注》中说:“夫庄子之大意,在乎逍遥游,放恶为而自得,故极小大之致,以明性分之适。达观之士,宜要其会归,而遗其所寄,不足事事曲与生说,自不害其弘旨,皆可略之耳。”依向秀之意,天下万物,无论大小,只要自适,皆可逍遥。此说在当世得到共鸣。其后郭象推展向义,其《逍遥游题解》中云:“夫小大虽殊,而放于自得之场,则物任其性,事称其能,各当其分,逍遥一也,岂容胜负于其间哉?”
由上可知,逍遥含有性分自足的意思。所谓性分自足者,即万物虽小大之别,然若皆能自足其性,小大虽殊,逍遥皆同。“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每种生命有他不同的自质与环境,因此他的见识与领悟当然有所不同。只要自足其性,鹏蜩一也。
王博先生云:“其实,鲲又如何能化为鹏呢?能化为鹏的只是鲲的心”。[6]物有其限制性,而人不同,人是可以超越自我的。人要追求更高一层境界,以提升生命之层次。这与近代西方存在主义的“存在先于本质”可谓有异曲同工之妙:存在有两种形式,一为自在之存在,一为自为之存在。一块石头它只是石头,它是其所是;可人却不同,他的“本质”在他的“存在”之后。“自为之存在”的人若不追求进步,便会往物的方向走,将只会是“自在之存在”。超越自我,是庄子理想人格境界的最后追求。
(二)“游”即心游
人类,诚如《齐物论》所云者:“一受其成形,不亡以待尽,与物相刃相靡,其行尽如驰,而莫之能止,不亦悲乎!终身役役而不见其成功,然疲役而不知其所归,可不哀邪!人谓之不死,奚益!其形化,其心与之然,可不谓之大哀乎!”从客观外在世界来说,人受到的限制无所不在,正如西方大哲卢梭所云者:“人生而是自由的,但无往不在枷锁之中”。因此,客观现实的自由,是完全不可能的。但是,在“精神世界”中却可以达到对一切限制的克服和解脱,可以从容自游,可以无拘无束。
让我们再看一下庄子的“游”:《庄子》一书中使用的“游”字,据统计有一百多处。其中内篇有三十多次,外篇有四十多处,杂篇有二十多处。[7]钟泰先生云:“窃谓《庄子》一书,一游字足以尽之。”[8]
陈鼓应先生尝云:“庄子哲学中的‘游’是非常特殊的。他大量使用‘游’这一概念,用‘游’来表达精神的自由活动。庄子认为,要求得精神自由,一方面,人要培养‘隔离的智慧’,使精神从现实的种种束缚下提升出来;另一方面,要培养一个开放的心灵,使人从封闭的心灵中超拔出来。”[9]刘笑敢先生也指出:“庄子的游是心之游,是心灵的安闲自适,因而也有精神自由之义。”[10]将庄子的“游”,概括为“心游”,即“精神自由”,可谓揭示了庄子之“游”的基本特性。概言之,庄子的“游”和“逍遥”,旨在克服各种“异化”,摆脱各种“限制”。庄子的逍遥游境界,不仅为中国知识分子提供了精神食粮,更塑造了其自由之人格。
(三)人生的四重境界及其取舍
庄子把人生的境界分为四个层次。人生的第一个层次是有某种特殊的才能,且能够取得世俗所谓的成功。“知效一官,行比一乡,德合一君,而征一国者,其自视也亦若此矣。”这种人追求荣华富贵、功名利禄,以此沾沾自喜,自视成就非凡。然庄子反将此类之人置于最低之层次,他们留滞于功名,生命为外在功利所左右,使自己成为社会中的理想人格。这种人格并非不好,问题是他们将其视作人生的最终目的,一生为功名所困。
第二个层次则是超越世俗的成功,但为有己之心所拖累。宋荣子代表了这种生活形态。“而宋荣子犹然笑之。且举世而誉之而不加劝,举世而非之而不加沮,定乎内外之分,辩乎荣辱之竟,斯以矣。彼其于世未数数然也。虽然,犹有未树也。”宋荣子将生命局囿于一己之内在,而轻忽外物,故曰“定乎内外之分”。当他的行为合乎世俗所需而为世人赞誉时,他并不自许。反之,当其作为为世所非时,他亦不会因之沮丧,因世俗一切,他皆已了无罣碍。虽可以无功无名,但他还是有己。因为他“有己”,还是放不开,还是标榜自己。所以还是要将自己与世人区分开来,才会对第一层人“犹然笑之”。因此庄子言其“犹有未树也”。
第三层次的人能够超越世俗与自我心灵的约束,但受自然规律的制约。列子是这个层次的代表。“夫列子欲风而行,泠然善也,旬有五日而后反。彼于致福者,未数数然也。此虽免乎行,犹有所待者也。”列子已脱却形体之拘累,世俗已了无罣碍,随风而行,但其仍有待于风。虽是无己,随风而起,终不得真逍遥。
第四个层次则是与大化同流。“若夫乘天地之正,而御六气之辩,以游无穷者,彼且呜呼待哉!故曰,至人无己,神人无功,圣人无名”。庄子认为唯有如此,才能到达无待之境,置身于六气变化之中,与自然合而为一,摆脱了内外的观念,毫无区分对待,故曰无待。唯此无待,方为真逍遥。唯有此逍遥游境界,方可与大道化合,游于无穷宇宙,不受时空之限制,“彼且呜呼待哉!”已达到无待之境界矣。
庄子脱却形体之拘累,了断了罣碍;看透生命之无常,解脱了生死。但世人仍限于“大梦”中而不自觉,故庄子要求世人应彻悟,要做到“无待”,有所执着,便会使人心遭受蒙蔽,而不得见事物之真相。必需跳脱一切的执着,方能使心澄清,而见事物之真相。
要如何才能达到无待呢?首先便需“吾丧我”,《齐物论》中的“丧我”,同《逍遥游》中的“无己”、《人间世》中的“心斋”、以及《大宗师》中的“坐忘”,所要揭示的精神境界是一致的。庄子丧我的过程,其实就是破除“形躯我”与“认知我”之蔽障的过程,[11]“天地与我并生,而万物与我为一”,吾丧我从另一角度讲就是合天人。《大宗师》云:“泉涸,鱼相与处于陆,相呴以湿,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与其誉尧而非桀也,不如两忘而化其道。”这是说人生相处,与其以恩相惠,以力相助,不如相互遗忘,各自去追求与道为一的崇高境界。唯有“忘我”方可达到“鱼相忘乎江湖,人相忘于道术”的生存境界。老子尝曰:“吾所以有大患者,为吾有身。及吾无身,吾有何患?”由之可见,人之不得逍遥者,即因常受身心拘囿。故欲忘怀一己之存在,先须齐论、齐物,而后达到“无己”。
齐论,即是齐是非。在庄子看来,是非之争缺乏判断的客观标准。《齐物论》云:“齧缺问于王倪曰:子知物之所同是乎?曰:吾恶乎知之!曰:子知子之所不知耶?曰:吾恶乎知之!然则物无知耶?曰:吾恶乎知之!虽然尝试言之。庸讵知吾所谓知之非不知耶?且吾尝试问乎汝,民湿寝则腰疾偏死,鰌然乎哉?木处则惴慄恂惧,猨猴然乎哉?三者孰知正处?……毛嫱、丽姬,人之所美也,鱼见之深入,鸟见之高飞,麋鹿见之决骤。四者孰知天下之正色哉?自我观之,仁义之端,是非之涂,樊然淆乱,吾恶能知其辩?”价值在不同的主体之间显然不同,无法统一,即“俱不能相知也”。不同主体都有其独有的价值观念,哪一个才是正确的呢?庄子之所以齐是非,原因还在于在是非之争中,总伴着情感的无谓纠葛,世界还是这个世界,没有改变什么,而我们却忽喜忽怒,不亦悲哉?“名实未亏,而喜怒为用,亦因是也。是以圣人和之以是非,而休乎天均,是之为两行。”去哀乐之情、无得失之患,方可至真逍遥之境地。
而齐物就是人们为了追求他们自己所认为的最高价值,甚至可以陷入牺牲自己生命之大惑之中。庄子云:“伯夷死名于首阳之下,盗跖死利于东陵之上。二人者,所死不同,其于残生伤性均也。奚必伯夷之是,而盗跖之非乎?天下尽殉也。彼其所殉,仁义也,则俗谓之君子。其所殉,货财也,则俗谓之小人。其殉一也,则有君子焉,有小人焉。若其残生损性,则盗跖亦伯夷已,又恶取君子小人于其间哉!”(《骈拇》)君子殉名,小人殉利,在残生损性上没有本质的区别。《秋水》篇云:“以道观之,物无贵贱;以物观之,自贵而相贱;以俗观之,贵贱不在己。”外在之名相皆乃虚幻,要用心去看穿这一层障碍,才能达到万物齐一的境界。不可太在乎外在名相,“呼我牛也而谓之牛,呼我马也而谓之马”(《天道》)。当人与物融为一体,便可体会到“道”的存在,与万化同游。
庄子的逍遥除了万物齐一之外,还有另一点很重要,就是超脱死生。叔本华尝云:“死亡是给哲学家灵感的守护神,如果没有死亡问题,哲学也就不能称其为哲学了。”[12]据统计《庄子》全书凡出现“死”字180余次,其中内篇达48次之多,可见其对死生的重视程度。庄子认为,人是“气”的一种存在形式,“比形于天地而受气于阴阳”(《秋水》)在庄子看来,死亡在本质上所代表的意义在于“返真”——回归到宇宙之际。生死是气的凝结以致于消散的一个过程,世间存在的万象乃是“假于异物,托于同体”(《大宗师》),整个宇宙是一个气化流行于不同侧面所显现的总集合。如果考察这一气化流行的过程,人们肉体的死亡,正是“解其天弢,堕其天袠,纷乎宛乎,魂魄将往,乃身从之,乃大归乎!”(《知北游》)[13]《至乐》篇中提到庄子妻子死去,惠子去吊唁,庄子却箕踞鼓盆而歌,曰:“是其死也,我独何能无概!然察其始本无生,非徒无生也,而本无形,非徒无形也,而本无气。杂乎芒芴之间,变而有气,气变而有形,形变而有生,今又变而之死,是相与为春秋冬夏四时行也。人且偃然寝于巨室,而我嗷嗷然随而哭之,自以为不通乎命,故止也。”从这些观点便可以知道庄子的逍遥观。
三、庄子理想人格的现代启示
庄子的人格理论在今天仍有其现实意义与积极意义,对我们现代人格的建构具有借鉴意义。
庄子人格中具有强烈的自我批判精神。在社会的经济、政治结构发生着的剧烈变化的时代,个体自我往往湮灭在物欲中,失去独立的人格和自尊,沦为“钱财不积,则贪者忧,权势不尤,则夸者悲。”(《徐无鬼》)庄子的这种自我批判的精神闪耀着理性的光芒,对我国向市场经济体制转型有着重要的启示,就是个体在追求物质利益的过程中,如何避免为极端个人主义、享乐主义、拜金主义所奴役,避免人的本性的丧失,警惕人成为异化为非人,就必须保持自我批判精神,追求一种超越世俗、名利、自我的逍遥境界。
庄子人格中具有一种超越精神,庄子所塑造的一系列理想人物及其赋予的理想人格,都具有这种超越的品格。“至人无己”、“圣人无名”、“神人无功”,真人不知悦生恶死,德人不知思虑是非,他们保持了人对自身的关注,对人的生存意义、价值的思考,对人自身的尊严和权利的重视,对人生的终极关怀。庄子所主张的超越品格的意义在于,告诉我们在追求实效,利益最大化的时候,始终不要忘了我们作为人自身所具有的意义和价值,不要忘了人的本性中所具有的超越品格,否则,个体就会成为纯粹追求物欲的畸形单面人,人的发展就要受到来自社会异化力量的限制。
林希逸尝谓庄子之逍遥游,即为一“乐”字。庄子之逍遥游境界,既为一不羡求功利,不挂怀死生祸福、利害得失的精神至足之乐;“茫然徘徨乎尘垢之外”的清纯人格;为能无己、无待、至足,而至天人合一之最高境界。庄子理想人格之于现代社会的意义在于保持社会和谐、心灵和谐,人与万物的和谐是人的全面而和谐发展的基础,人格既是个体心灵建构的问题,更是社会建构的基础。
注释:
[1]本文所引庄子的原文均出自郭庆藩辑:《庄子集释》,中华书局,1961年。以下凡引庄子的语句,只注《庄子》的篇名。
[2]参见李道湘《庄子的人格理论与现代中国人格建构》,《中国社会科学院研究生院学报》,1997年第4期。
[3]钱穆《庄老通辨》,三联书店出版社,2002年9月版,第111页。
[4](唐)成玄英《庄子注疏序》,参见郭庆藩《庄子集释》:中国书店,1988年,第3页。
[5]参阅赵明的《〈逍遥游〉义辨》载《庄子研究》,第420页,复旦大学出版社,1986年;刘笑敢的《庄子哲学及其演变》,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88年版,第154页。
[6]王博:《庄子哲学》,北京大学出版社2004年版,第116页。
[7]参见王中江《庄子自由主义的特质及其对中国知识阶层的影响──以“游”为中心的考察》,《中国青年政治学院学报》2001年第6期。
[8]《庄子发微》钟泰,上海古籍出版社1988年版,第4页。
[9]陈鼓应:《老庄新论》,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年版,第231页。
[10]刘笑敢:《庄子哲学及其演变》,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88年版,第155页。
[11]参见劳思光《新编中国哲学史》卷一,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5年,190—197页。
[12](德)叔本华著:《爱与生活的烦恼》,周国平译,中国和平出版社,1986年,第149页。
[13]参见梅珍生《论庄子的礼学思想》,《江汉大学学报》人文科学版,2006年第4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