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作者:但愿人长久by李尾
书评:
体面理性老师女主VS随性散漫外贸男主,现实主义文学,群像文。
开篇是男女主结婚三年,临近春节,准备过年后去办离婚手续。女主父亲早逝,有一个哥哥,出生时缺氧智力有问题,没看住出了车祸,奶奶又得了阿尔茨海默症,母亲是人民教师,对公婆很是孝敬照顾,在大院那一块名声很是不错,女主作为她的女儿,受到母亲影响,也是大方得体的大家闺秀。男主是家里最小的孩子,上有两个哥哥,和姐姐是双胞胎,最为受宠,小时被发现弹钢琴有天分,母亲肉痛给男主买了一架钢琴让他练习,因此男主有了一个“钢琴小王子”的称号,长大后也很是随性,大学时就和两个哥哥要钱独自出去旅行,毕业后赚到旅行的钱就辞职去旅行,没钱了就回来再挣,挣到就辞职去旅行,到中年三十多岁才算安定下来,创业开了一家外贸公司。
男女主都未结婚,女主母亲看出女主暗恋男主,于是安排两人相亲,后亲自上门和男主父母商谈婚事。婚后,男主不改其性,随时去旅游,不跟女主报备,家里家务基本不做,深层次是女主想要得到男主更多的爱而达不到预期,女主提出了离婚,两人协议好过完年就去办手续。在这期间,两个家庭的众众人物登上舞台,发生了一连串的事情,每个家庭都有自己的小故事,有自己的喜和悲。
男主大哥大嫂两口子都是公务员,拿着基本工资,有两个孩子,大哥是刑警,常年因工作顾不上家,但是夫妻感情氛围也好,就是缺钱,大女儿想交换留学出国,大嫂娘家妈妈又生了病,悲哀的是在大哥四十四岁那年,全家团聚的日子,大哥突发心梗去世了。
男主二哥二嫂最有钱,两个人纠纠缠缠了二十几年,不是单纯的夫妻感情能概括的。二哥是男主姑姑的儿子,姑姑难产去世,男主母亲抱了回来喂养奶水,姑父很快续娶,新妻子很快也怀孕了,男主父母干脆收养了二哥。二哥长得好看,喜好拈花惹草,和二嫂纠缠太深,创业成功后二嫂心里也压抑外面找了人被二哥知道,两人都痛哭一场后二哥保证不再花心。
三姐和男主从小就是一对卧龙凤雏,大大咧咧的,早早出来挣钱,先是发传单,后是售楼中心卖房,和第一位客户的儿子认识了谈恋爱未婚先孕,婚后也把大部分精力深耕于事业,婚后十几年,发现丈夫出了轨,外面不止一个女人,甚至有了一个三岁的私生女,和丈夫拉扯起了漫长的离婚官司,争夺儿子的抚养权。
女主情商高会做人,男主嫌女主说话拧巴,生闷气不说话,两人常常斗嘴,经历了一系列事后,两人互相重新认识了对方,女主受男主感染,也喜欢上运动旅游,会抛下男主独游一两天,感情日渐升温。
大哥去世前家里拍了全家福,没有外孙和女主肚中的孩子,共一十三口;结局时大家又拍了一次全家福,捧着大哥的照片,加上三姐的儿子和女主肚中的孩子,共一十五口,我觉得这是全文精华,太好哭好温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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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选片段:
“姓名?”
“周渔。”
“年龄?”
“三十三。”
“职业?”
“外国语高级中学,高一的英语老师。”
“你口述一下事发经过。”
等周渔录完口供,出来派出所时,街道两旁的路灯都亮了。她顶着寒气站在路沿回学校的电话,见录口供的民警从所里出来,降下车窗问她:“去哪儿,这儿打车难,捎你一段?”
周渔微俯身,应他,“淮海西路,顺路吗?”
“……不顺,我去医院见当事人。”
周渔稍作犹豫,拉开车门,“行,医院我也去。”
路人俩人闲聊,民警安慰她,怕她受学校处分。周渔低头看冯逸群发来的微信,也没回。接着同他聊,“应该不会吧。”
民警倒没她那么乐观,把话给绕开,说从今儿起就进入三九天儿了,一年中最寒的日子要开始了。
周渔一眼望过窗外,整个天儿都灰突突雾蒙蒙的,只有光溜溜的树干,矗立在这茫茫夜色里。
“沧海笑——滔滔两岸潮,浮沉随浪——记今朝苍天笑——纷纷世上潮,谁负谁胜出——天知晓; 江山笑——烟雨遥,涛浪淘尽红尘俗世知多少;清风笑——竟惹寂寥,豪情还剩了衣襟晚照……”
会所的包厢里,三个老爷们儿,豪情万丈地站在那儿合唱。其中一男三十有八,举手投足间皆浑然天成的气度,正全情投入地唱,被人举着手机打断:“老孙、老孙,你丈母娘电话!”
直到曲终,孙竟成才拿上手机出来包厢,找了个安静的地儿回。半天折回来,朝着大伙说:“你们续着,我先撤了。”
“咋回事儿啊你,扫不扫兴?”大伙儿不依。
“改天我组局,这会儿真得回了。”孙竟成笑道。
“还早着呢,十点都不到……”
“干脆都散吧,后天满月酒上聚。老姜老婆还在月子里,让他也早点回去照应着。”
大伙儿都没太尽兴,嘴里约着下回玩个痛快,顺手拿上桌面的烟,揣兜里,推推搡搡地出来包厢。
“老孙,后天让你老婆也来。别掖着藏着,羞答答地不肯见人。”
话落有人附和,调侃着,“羞答答的玫瑰静悄悄地开……”
“给个面儿,必须得让周渔来!”老姜眉飞色舞地说:“让你们夫妻也沾沾喜气儿。都结婚三年了,是时候要个小孩了。”
“一个个都操心不少。”孙竟成笑道。
“正事啊,搁心上,满月酒让周渔也过来。”老姜收了玩笑道。
“行。我带个话。”孙竟成应下。
一行人在停车场告别,孙竟成回了婚房。今年他住新区较多,一来离他公司近;二来他经常出差,疫情也总反反复复,住新区也方便他自行隔离。而周渔则住在老城区的婚房,隔两条街就是她工作的学校。
老区距新区也说不上远,七八公里而已,但有些路段正修地铁,往常十来分钟的路,如今至少要绕行大半个钟。
孙竟成到了婚房,见周渔正在吃饭,问她,“才下班?”
“嗯,回来有大半个钟了。”周渔应声。
孙竟成脱了外套挂好,随后俯身,把乱堆在鞋柜前的鞋子理好,再把长筒女靴的靴筒一点点卷好,塞去了鞋柜里。
周渔看了一眼,待吃完饭,擦擦嘴,过去鞋柜把长筒靴拿出来,左右看了看靴筒面,朝他说:“这皮质娇贵,经不起这么蹂躏。”说着把长筒靴贴在墙面立着。
“上回你把我雪地靴硬往鞋柜里塞,毛都塞秃了。我有些靴筒长,强行塞鞋柜会把鞋子弄变形。”
这锅孙竟成不背,他挽着袖口去了卫生间,“你那双毛毛靴是在家属院的时候,被猫给拽秃的。”
周渔弄好鞋子,顺手把凌乱的沙发和茶几也整理了,“这几天学校忙,没来得及收拾。”
孙竟成也不在意,坐去了钢琴前,拿掉盖在琴键上的防尘布,十指在黑白琴键上来回游弋,却不见弹。
周渔收了碗筷去洗,在厨房问他,“我妈给你打电话了?”
孙竟成盖好防尘布,起身打量着屋子。房子是他十年前置办的,120 平,标准的两房。原本还有一间儿童房,装修时他把儿童房跟客厅打通了,一半简装成书房,一半专门用来放他的钢琴。
“后天老姜的儿子满月酒,你去不去?”
周渔也正想说这事儿,“前几天英子姐发微信我,商量老姜孩子的满月酒包多少。大概意思是你们兄弟几个商量好,包多少心里有个数。”
“这有什么好商量的?”孙竟成倚着厨房门问。
“如果你们包的份子钱不同,会让少的那个人尴尬。英子姐说都包 888。”
“太少了吧?”
“红白喜事的份子钱都这样儿。”周渔说:“老姜是二胎,888 不少了。”
“行,你拿主意。”
“份子钱学问大了,包不好得罪一圈人。”周渔背站着他擦碗,“去年你堂哥结婚,你姐包了 2000,你妈骂了她一顿。爸跟二叔他们才包了 2000。”接着又说:“秋天的时候英子姐还说,说二胎都不兴办满月酒了。前几天她找我商量,很痛快地说包 888,昨天我才知道,原来她也查出怀二胎了。”说完就笑出了声。
孙竟成心服口服,“这人情世故,还得让你们女人来。”
周渔不计较这话里头的褒贬,又说:“这三年红白喜事的份子钱,你里里外外出去了有四万。”
“本本都记着呢?”孙竟成好笑道。
周渔这才面向他,“努努力,生俩孩子你就收回来了。”接着话锋急转而下,“咱俩离婚证什么时候办?”
孙竟成也这才了然她话里藏着针,品了半天意思,问她,“怎么感觉自从协议离婚开始,你就破罐子破摔,原形毕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