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了高盛时七年后。
转正无望，我提出了分手。
「你只是我的一条狗，配跟我说这个么？」
我消失在他的世界里三年。
再见时，他红着眼睛说，「我们能不能...破镜重圆？」
1
高盛时给我发了消息，让我晚上七点去高家老爷子盛宴。
我的喜悦根本按捺不住。
高家是当地高门望族，能叫我去高老爷子的寿宴，那是要让我转正的意思。
不枉我跟了高盛时七年。
我从头到脚装扮了一下，七点司机准时来接我去高家。
我在车上忐忑不安。
我到的时候大家都到齐了。
我在人群中找寻着高盛时。
他穿着燕尾服，西装笔挺，正谈笑风生。
我正想迎上去，却突然看见他的边上站着一个女人。
我在照片里见过她。
高盛时的白月光，徐盈。
我立刻意识到自己被圈套了。
我想赶紧离开现场，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我的身边围着一堆的长枪短炮。
「赵小姐得知他要和徐盈女士订婚的时候你是什么感受？」
「赵小姐，你出席高老爷子寿宴是高先生授意的么？」
「赵小姐今天来意是逼宫么？」
...
我慌张抬眼的时候，正对上高盛时的眼眸。
他看起来波澜不惊。
但只有我知道他的愤怒已经达到了极点。
一如他在无数个夜里疯狂折磨我的样子。
我心里渴望他来救我水火之中，但是他也只是冷眼看着。
我的余光瞥见徐盈脸上的得意之色。
我慌不择路，被自己的拖地裙摆绊倒了。
样子狼狈极了。
有一双手伸向了我。
「今天赵小姐是我带来的女伴，大家有什么问题么？」
我抬眼，是赵礼贤。
我像是救命恩人一样看着他。
说来也滑稽，三年前高盛时为了谈成生意送我去陪赵礼贤。
三年后他救我于世俗道德目光的谴责之下。
我所有的狼狈与不堪，都被他见过。
他把他的西装外套脱下来披在我的肩上，搂着我远离宴会中心。
「受惊了吧，歇一歇。」
我垂着眼眸，「今晚谢谢你。」
「想哭就哭吧。」
我的眼泪无声决堤。
2
回到家后，我躺在沙发上回想着这七年。
在赵家还没有破产前，我爸与高盛时的爸爸是生活伙伴，经常有业务往来。
两人谈生意吃饭的时候经常会带上我和高盛时。
我小时候特别贪玩。
有一次趁爸爸在谈业务的时候，我偷偷溜了出去玩，但是迷路了。
我害怕地哭了，身上也没带手机，也无法联系到爸爸。
正当我在路边放声大哭时，我突然听到了高盛时的声音。
他说，别哭了，我带你回家。
我哭着扑向了他。
也许是我太喜欢跟在他后面了，就连高叔叔开玩笑地说：「佳佳要是喜欢你时哥哥，不然长大就嫁给他好了。」
家长们哈哈大笑。
可是我却当真了。
赵家落魄以后，债主们把我爸逼上高楼，我妈也不堪他们的轮番凌辱自杀了。
我瞬间从赵家千金变成一个孤儿。
高盛时找到我的时候我无处可去。
就这样当了他七年的地下床伴。
可是，我忘了太好得到的东西一般不被珍惜。
也许是我的爱太好得到了，高盛时对我的态度越来越差。
我闭上眼睛忍不住去想，要是...要是赵家还没有破产，要是爸爸妈妈都还在世...就好了。
正想着，我听到门开了的声音。
3
高盛时带着一股戾气走了进来。
他掐着我的脖子，「谁叫你来老爷子的寿宴的？你自己是什么身份自己不清楚么？」
「你只是我的一条狗。」
他在我失去呼吸的前一秒松手。
我疯狂咳嗽，眼泪忍不住地流。
我想要解释，「那个短信不是你发给我的么？」
我给他看了我的微信消息。
他皱了皱眉，仿佛想起了什么。
我缓了一口气。「应该是你的未婚妻发的吧。」
他的眼睛闪过几秒的诧异，转瞬归于平静。
我的胸口剧烈起伏，追上去拉着他的手，「所以她发的就没事了？我活该被羞辱么？」
他用力地甩开了我，「你是个什么东西，也配和她相比？」
我被摔在了地上，像是一个用得破烂的玩具。
是啊，我对他来说，就是个活的成人玩具不是么。
4
我突然笑了起来。
他见我笑得诡异，便叫我，「别笑了。」
我笑得眼泪直流。
他许是被我这个疯癫的样子吓到了，他拼命摇着我的肩膀想把我摇醒。
「你笑什么？你疯了吧你？」
他开始用力撕扯我的衣服。
我挣扎着不想给他。
我突然感觉很累很累，像一个人摸索着走了好久好久的路。
「高盛时，我们分手吧。」
他把我丢到大床上。「怎么，今晚赵家公子拉了一下你的手，觉得又可以跟他了？」
我扇了他一巴掌。
「你打我？之前送你去他的床上你死活不肯，我还以为你是一心一意跟着我。没想到私下早就玩在一起了？」
他掐着我的脖子，粗暴地吻着我。
我咬了他的嘴唇，一时间血腥味弥漫在整个口腔。
他见血更加兴奋，狠狠折磨了我一夜。
过后他一件一件穿上衣服，从口袋里丢出一张卡。
就如同之前。
我像是个破碎的娃娃一般躺在床上。
我双眼无神地看着天花板，眼泪无声地从我的脸颊滑落。
我的人生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5
第二天一早，我开始收拾我的东西。
跟了他这么多年也够了，我决心离开他了。
也没什么好收拾的，我只带走了七年前从赵家带来的几家衣服，其他一概留下来。
我用身上仅剩的钱在郊外租了一间小房子，在青州饭馆里找了个洗碗工的工作。
虽然是名校毕业，但我爸先前破产的债务巨大，债主已经在各大企业封杀了我。
洗碗工这个工作，不用面对别人，薪水也够我一个人生活。
但是实在是太累了，一天到晚我的手都浸在水里，手皱得又老又丑。
从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我哪里吃过这个苦。
就这样相安无事地过了一个月。
这天我正在后厨洗碗，经理突然找到了我。
「饭店生意太好了，前面人手不够，你去帮忙端菜。」
我不想去。
「不去是吧，这个月工资也不想要了是吧？」
6
我端着菜出去的时候看到高盛时和他的七八个朋友也在。
我本能地想回去，但经理就在我背后看着我。
我硬着头皮端上了菜。
「这不是赵家千金么？如今落魄到来端菜了...」
我抬眼，是高盛时的发小，张茂。
「赵佳，你怎么在这里呀，自从你家...我们就再也没有联系过了...你还好么？」
这是我曾经的酒肉闺蜜，陈芝芝。
「对啊，赵佳，你看你需要多少钱，我们众筹呀给你凑凑，也不要在这干洗碗工，多脏啊。」
我的余光瞥见高盛时。
他正搂着他精致的未婚妻。
我心里五味杂陈，「没什么。菜已经上齐，各位用餐愉快。」
我转头的瞬间，眼泪差点夺眶而出。
7
我到后厨伤心地哭了起来。
以前的赵佳多么要强要面，现在的赵佳是肮脏的过街老鼠。
我想过一万遍和高盛时分开后再见的场景。
我要潇洒地对他说：「王八蛋，你去死吧你！是老娘甩了你！」
可偏偏再见时，我以服务员的身份出现在他和他的未婚妻面前。
现实磨平了我的棱角，也狠狠踩碎了我脆弱的自尊。
这个世界，大概是有钱人才配有自尊吧。
8
我下班的时候店里都没人了。
我锁了门，自己步行回去我租的小屋。
我走到路上感觉有人跟着我。
不由得加快了脚步，那人也加快了脚步。
我手心都出汗了，从包里拿出了剪刀。
城中村里的房子便宜，但鱼龙混杂。
我揣着兜里的剪刀一路狂奔回家，到家里马上反锁上了门。
我靠在门上松了一口气。
等我洗完澡出来，关了灯想睡觉时。
我发现我的窗外有个黑影。
我的心狂跳。
颤抖着手，小心翼翼打开了窗帘的一角。
竟然是...？
高盛时？
9
我的手慢慢垂了下来。
我终于，还是躲不过他。
门外有人敲门。
我不想应答。
他倒是很有耐心一直敲。
邻居有人出来骂，「大半夜的敲什么敲，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我无奈，只得开门。
一开门，高盛时就把我死死抵在门上。
「你跟我玩消失？几个意思？」
他身上的压迫气息逼人。
我闭上眼睛，「我们已经分手了。」
「是么？我没有同意。」
他温热的吻开始随处着落，我挣扎着却被他死死摁住。
「别这样！你不是都快和徐盈订婚了么？还来招惹我干什么？」
我崩溃大哭。
「我求求你，放过我吧...」
他杀红了眼，「我不管，我要你。」
他把我的双手举过头顶。
这晚，我像是一叶在暴风雨的海面上飘摇的小舟。
10
等我醒来时他已经走了。
留下了一张卡。
我把卡收起来，等下快递给他。
工作的地点已经暴露了，我不能在那儿继续做下去了。
这边的房子我也得退掉。
我不想再和高盛时有任何的牵扯了。
我去饭店说辞职的事情时，刚好遇上徐盈他们来饭店吃饭。
她举着手看着我，「服务员，过来。」
我看了看周边，大家都忙得不可开交。
罢了。临走前帮最后一次忙吧。
「我们菜已经点好了，你去帮我们看看好了没有。」
她边上的小姐妹开始阴阳怪气，「盈盈，人家可是高贵的赵家千金呢，你真把人家当服务员啊。」
「你看她的手，怎么那么粗糙啊，一看就是没有保养。也对，赵氏企业已经破产了...这凤凰变成鸡子了...」
「盈盈，她以前是赵家千金的时候就很喜欢你家高盛时，你可得小心这狐媚子爬到他的床上去。」
「盛时当然不会看上这种女的，她呀最多就是个玩物。」
她手上的钻戒好闪。
这个设计款我之前求了高盛时很久，但他没有给我买。
原来是，给她买了。
「盛时妈妈一直催我要孩子，你呀，以后少出现在我们面前。」
她从包里拿出一叠钱，就洒在我的脸上。
「这些钱够么？再告诉你一次，别老是粘着他。否则...」
她突然靠近我，「我就找人轮了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