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被杀手肢解时,我的法医妈妈正陪着姐姐林月逛街。
杀手将我的眼睛挖了一只后,解开我的手机发视频给我的妈妈。
视频响了几声被拒接了,
杀手再打时已然是被拉黑的状态,
杀手对着我嘲讽一笑,
出警现场,妈妈看着尸体的惨状不住地怒斥凶手的残忍。
只是她没认出,死相如此凄惨的人是她的女儿。
。。。。。。
我的尸体是在后山被发现的,
发现的时候我已经死去一周了,
夏日炎炎,
尸体已经腐烂发臭,
晨跑大哥脸色苍白,一边抑制不住地呕吐,一边颤抖着手指,拨通了报警电话。
妈妈从林月的生日会被一通紧急的电话拽出,直奔向我这冰冷的案发现场。
尽管她职业生涯中见过了太多令人毛骨悚然的凶案现场,但当我那惨不忍睹的尸体映入眼帘时,她的眉头还是不自觉地紧锁,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痛楚。
尸体因长时间的曝晒与腐烂,已经呈现出令人惊骇的巨人观,脸部被重物砸得血肉模糊,白骨森然,全身赤裸,部分骨骼甚至刺穿了皮肉,赤裸裸地展现在众人面前,宛如一场无声的控诉。
妈妈戴上手套准备开始初步的尸检。
尸体黏稠稠的一滩,许久,她在我脚腕处摘下戴着小狗吊坠的手链。
我有些紧张地看着她,
这个手链是奶奶生前送给我的,
那天是我的生日,
我和林月的生日只差一天,
但是爸爸妈妈总是记不住我的生日,每次给林月大张旗鼓地办完生日会之后妈妈就会回局里过很久才会回来。
生日那天奶奶特意给我编织了这条手链,还在吊坠上刻了我的名字。
那天林月见到奶奶给我手链时扮作吃醋地给妈妈打去电话,
晚上的时候,妈妈赶回家朝着我怒斥道,
“你姐姐的醋你也吃,看见我给她办了个生日宴会你就叫你奶奶来给你姐姐上眼药,你心眼怎么这么坏!”
妈妈瞪着眼睛朝我说到:
“林一,你不用给我来这一套,你是我亲生的又能怎么样,月月在家里生活了20年,她比你重要多了,你就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说着,一把扯过我的手链,嘲讽地看了看,随即拽断扔到了外面,
当时的场景历历在目,晚上我哭着在灌木丛里找了很久很久,最后在一处水坑里找到了。
我想妈妈一定记得这个手链,
可她只是面无表情地把手链装进证物袋里,
我叹了口气,没有难过只是无奈,
她根本不爱我她怎么会记得呢?
小的时候爸爸妈妈工作忙,把我寄养在农村的奶奶家,同龄的孩子都有爸爸妈妈的陪伴,儿时的我总是盼望着有一天他们能把我接回去。
9岁那年面临上学问题,奶奶告诉我爸爸妈妈要来接我回去上学,
我兴奋得不能自已,
可爸爸在来接我的路上遇到抢劫再也没回来,
妈妈在爸爸的葬礼上哭得一度喘不上气,
我被接回家之后,发现家里还有个女孩,
那个女孩就是林月,
林月是爸爸战友的女儿,一次出任务时,爸爸的战友不幸遇难,爸爸领养了林月。
林月看着我的眼神充满了敌意和戒备,仿佛我是她生命中的不速之客。
她眼睛红红的,指着我说:“你是抢我爸爸的人,你是杀人凶手!”
那一刻,我愣住了,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妈妈见状,赶紧从后面抱住了林月,轻声细语地安慰着她妈妈在后面一把抱住了林月安慰,
在这之后,妈妈便把所有的一切都怪在我身上,
李叔走过来问妈妈:“这尸体是什么情况?”
李叔是爸爸的挚友。
妈妈揉了揉眉心说到“死者大概在20岁,初步判断致死原因是利器刺穿了喉咙,死前遭受过长时间的虐待。”
李叔点燃了一根烟,深深地吸了口随即慢慢地呼了出来,惆怅的说“哎,得在社会舆论发酵前破案啊。”
李叔对妈妈说道“凶手还没抓到,现在外面不安全呐,林月林一晚上不要让他们出门了。”
妈妈摆摆手“月月我不用担心,小姑娘听话得很。”随即一脸厌恶地说“就是那个林一,我可管不了她。”
李叔叹了口气犹豫片刻对妈妈说道“好歹林一是你亲生的,对她好点。”
我妈摇了摇头“老李,你不知道,她爸爸就是被她害死的,她要是回家听话一点也行啊,自从她回了这个家,家里就没消停过,不是跟月月争风吃醋就是搞一些幺蛾子出来”妈妈提到我就有说不出的怨气。“今天是月月的生日,月月一直念叨着她几天前就开始给她打电话,她倒好,消息不回电话不接,这不是自己养的就是不行,什么时候死外面都不知道。”
我飘在空中毫无波澜看着妈妈埋怨的话。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变成灵魂之后,我再没了那些难以言表的情绪。
2
解剖室内,苍白的灯光下,妈妈身穿白色的工作服,戴着橡胶手套,眉头紧锁,眼神复杂地看着静静躺在解剖台上的我。
那双眼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怜悯与心痛。
这样的目光,在我生前的记忆里,她从未对我展露过,
她的目光缓缓移动,最终落在了我的腰侧,那里有一道触目惊心的疤痕,
那是我再回家之后有一次跟林月争执时受过的伤,
那天,妈妈刚做好饭,温柔地抚摸着林月的头,叮嘱她乖乖吃饭、上学注意安全,
林月在妈妈面前表现得乖巧听话,但转头却嫌弃地翻着白眼,擦拭着被妈妈摸过的地方,嘴里还嘀咕着:“晦气死了。”
我的愤怒瞬间被点燃,冲上前去揪住了林月的头发,
在混乱中,一个碗被打碎,林月顺手捡起碎片,狠狠地朝我的腰侧划去。
我看着鲜血汩汩流出,疼痛让我几乎窒息,
而林月则哭着给妈妈打去了电话,
电话挂断后,她的眼泪立刻止住,若无其事地坐在沙发上玩手机,
而我,则因失血过多,意识逐渐模糊,直至陷入黑暗。
当我再次醒来时,已经是在医院的病床上了。
迎接我的,是妈妈愤怒的一巴掌,她怒吼着:“你心眼怎么那么坏,就因为月月多吃了一个鸡蛋,你就把她伤成这样?”
我懵懵地看向林月,这才注意到她胳膊上绑着的胶带,
我的灵魂仿佛飘浮在空中,看着妈妈皱着眉头,仔细审视着那道疤痕。
检查了一下她冷静地对助理说道:“这是陈年的疤痕了,不是凶手留下的。”
这时,妈妈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是林月打来的。
妈妈急忙摘下手套,快步走到走廊里接听电话,声音温柔得仿佛能融化寒冰:“宝贝,怎么啦?”
电话那头,林月娇俏的声音传来:“妈妈,今晚一起吃饭呀。”
“今晚吗?”妈妈犹豫了,随即又说到“妈妈一定会去的”
“妈妈最好啦!”林月说到“不知道一一妹妹能不能来,我还是希望她能到场,这么久了我一直想让她融入我们这个家,我也知道她不喜欢我,毕竟我霸占了你和爸爸这么多年。”
听到爸爸,妈妈一下子表情阴鸷起“月月,你不用管她,她就是养不熟的,要不是她,你爸现在还好好的,她才不配做我的女儿,你永远都是妈妈的宝贝。”
林月轻笑一声甜甜地说道“妈妈,李叔今天给我打电话让我注意安全,你也提醒妹妹一下。”
妈妈皱着眉头说道“你好好注意安全不用管她。”
3
警员们围坐在会议室内,当妈妈沉重的声音宣布完我的尸检结果后,整个房间陷入了一片死寂。
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难以置信与沉痛。
因为我的真实遭遇远比他们最初设想的要残忍得多。
我的两只眼球被残忍地挖走,只留下两个黑洞洞的窟窿,头部与颈部之间仅靠着一点点皮肉相连,全身几乎没有一块完好的肌肤,碎裂的骨头渣混杂在黏稠的血肉之中,这幅画面光是想象就让人不寒而栗。
此案的影响重大,社会舆论如同潮水般汹涌,难以平息。
上层领导对此给予了极大的关注,并施加了压力,要求尽快破案,这使得每个人都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重负。大家的面容更加沉重,仿佛被一层无形的阴霾所笼罩。
报告结束后,李叔点燃了一支烟,眉头紧锁地看向妈妈,声音低沉地问道:“我上午给一一打电话,她没接,之前给她发的微信也一直没回,她不在家吗?”
妈妈嗤笑一声,语气中透露出不屑与无奈:“腿长在她自己身上,我现在也管不了她。估计是又玩失踪的把戏了,不是第一次了。”
是的,我确实不是第一次失踪了。
上一次,是在几年前的学校里,我被林月关在了那个废弃的球室内。
那个位置偏远,平时很少有人过去,我费尽了力气大声呼救,但回应我的只有无尽的回音和寂静。
我被关了一整晚,直到第二天才被保安室的大爷发现,才得以重见天日。
回到家后,妈妈和林月正坐在餐桌旁吃早饭。
看到我灰头土脸、狼狈不堪的样子,妈妈一下子暴怒起来,拿起扫把就往我身上打。
我当时张嘴辩解,但她什么都听不进去,只是不停地挥舞着扫把。
那时候,奶奶还在世。
我逃到奶奶家,哭诉着发生的一切。
奶奶气冲冲地拉着我就要去找妈妈讨个公道。
可是当妈妈看到我们时,只是冷冷地说了一句:“月月也不是故意的。”
奶奶对着妈妈破口大骂。
妈妈这才让林月出来道了歉。
思绪回转,
李叔听到妈妈的话,深深地叹了口气,
他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默默地抽完了手中的烟,然后将烟蒂狠狠地摁灭在烟灰缸里。
下午的时候,
新的线索出现了,
警察找到了第一案发现场,
一个破旧的烂尾楼,
这个消息让妈妈在内的整个团队都为之振奋,大家立刻整装待发,准备前往现场进行勘查。
妈妈作为法医,自然是团队中不可或缺的一员。
她换上了专业的装备,带着严肃而专注的表情,与其他警员一同驱车前往烂尾楼。
当车子缓缓停在烂尾楼前时,一股扑鼻而来的腥臭味道瞬间席卷了整个车厢。
那味道浓郁而刺鼻,让人忍不住想要呕吐。
妈妈他们皱了皱眉头,调整状态,深吸一口气,走进了烂尾楼。
楼内光线昏暗,四处弥漫着那股令人作呕的腥臭味。
墙壁上斑驳的痕迹,被溅上的鲜血、地面上散落的垃圾和废弃物。
看着眼前的情景,即使我现在已经变成了灵魂,却依旧战栗不止。
被凶手抓走的那天,天空阴沉沉的。
林月突然打来了电话,
她的声音在电话那头显得格外诚恳,告诉我自己这么多年终于意识到了过去的错误,想要去给已经去世的奶奶上香,以此表达内心的悔意。
我没有丝毫怀疑,毕竟人总有悔过自新的时候,于是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她的请求,决定去见她一面。
按照林月给出的地址。
那是一个偏僻的废弃工厂,四周荒无人烟,只有风在耳边呼啸。
当我踏入时,突然从背后传来一股巨大的力量,我被人狠狠地打晕了过去。
在半晕半醒之间,我迷迷糊糊地听到了林月和一个男人的交谈声。
林月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得意和决绝:“我把她给你骗来了,你要报仇就报,以后别再来找我了。”
男人皱了皱眉,似乎对林月的态度并不满意:“你把你的嘴管好,要是出现什么动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林月则不屑地摆了摆手:“放心吧,我比你还巴不得她死。”
林月离开后,那个男人似乎察觉到了我已经醒来。
他缓缓走近我,抬起我的下巴,那双冷酷的眼睛仿佛能穿透我的灵魂。
他盯了我许久,然后一拳狠狠地打在我的脸上,我疼得几乎无法呼吸。
接着,他拿起一把锋利的小弯刀,摆在我的眼前,活生生地将我眼睛挖了下来。
那一刻,我疼得几乎要死去,整个世界都陷入了黑暗。
在我疼死过去的那一刻,男人似乎并没有停手,用我的手机给妈妈发了个视频通话,想要让她看到我现在的惨状。
然而,妈妈毫不犹豫地挂断了电话。男人再次发过去,却发现自己已经被拉黑了。
他不屑地将手机扔了出去,摔得粉碎。
当我再次醒来时,是被男人一盆冷水泼醒的。
我浑身湿透,冷得直打哆嗦。
我不知道这个男人是谁,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疼痛让我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默默地承受着这一切。
我不知道在黑暗中待了多久,男人的声音再次响起来“因为你爸,我儿子没有了,不就是抢了点东西吗,至于死刑?”他缓缓说道,“父债子偿,就由你来抵命吧。”
说完,他拿起刀子,在我身上一刀一刀地割着。
我疼得几乎要崩溃,但却无力反抗。
最后,我痛到发不出声音,疼到麻木。
只能默默地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妈妈正全神贯注地分析着每一处细节,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突兀地打破了现场的宁静。
“姐,DNA检验结果……出来了。”助理的声音从听筒中传来,带着难以掩饰的颤抖与不安。
“死者是……是您的女儿,林一。”
助理的话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锤,狠狠地敲击在妈妈的心上。
啪的一声,手中的手机无力地滑落,掉落在冰冷的地面上,屏幕上的光亮在那一刻仿佛也黯淡了许多。
与此同时,李叔和其他几位同事也接到了同样的消息,整个楼层瞬间陷入了一片死寂,空气仿佛凝固,连一根针掉落的声音都能清晰可闻。
妈妈像是被抽走了灵魂一般,跌坐在地上,眼神空洞,嘴里反复念叨着:“不可能,林一,怎么可能是她……”
她的声音里充满了绝望与不解,
突然,妈妈像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猛地站起身来,不顾一切地向警队办公室冲去。她的脚步踉跄,
在警队的证物柜前,妈妈急切地翻找着,
那条熟悉的手链出现在她的视线中,
她仔细地端详着,
终于在手链上的小狗爪子下,刻着“一一”两个字,
看着这两个字,妈妈的双手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强忍着没有落下。许久,她才从牙缝中挤出一句:“怎么可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