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材来自身边小事,但故事来源于生活,高于生活,请勿对号入座。
我叫林玉莲,今年56岁,刚退休一年。
老公吴大军62岁,儿子吴斌28岁。
我提着买的灯,随着人流逛了一大圈,虽然有些累,心情却很不错,我平时喜欢清静,可今晚吵吵嚷嚷的空气里,都是我羡慕的温情和烟火气。
我在广场边的凳子上坐下,手里的兔子灯温柔地在脚边晕出一圈黄色,和头顶皎洁的月光互相辉映。
我抬头望了望空中的月亮,它看尽了世间的悲欢离合,目睹了无数人的故事,在时间的长河中静静流转。
我坐了很久,才起身回家,打开屋门,老吴正在看电视,餐桌上是他们吃剩的餐盘,儿子可能又在打游戏,我隐约能听见他喊队友的声音。
年轻真好啊,可以恣意地享受,上班之余,逛街打游戏,偶尔喝酒唱歌,自由洒脱。
老吴看了我一眼,说:玉莲,你到底怎么回事,你不知道今天是中秋吗?你看谁家不是团团圆圆的,一家人热热闹闹吃顿饭,就我们家饭菜都凉了,还找不到你的人,哎……
看他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好像我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可做饭的人是我,给他们打电话三催四请的人是我,最后错的人依然是我,他说这些话的时候,难道就不会脸红,不会不好意思吗?
我看了他一眼,说:饭菜凉了,是因为饭做好了,可你还忙着聊天,儿子忙着打游戏,我一遍一遍催你们,你们嫌我聒噪,等你们想吃了,可不就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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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吴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我,说:老林,我真没想到,有一天你会变成这样,你不是曾经最讨厌这个样子吗?
我笑了,没想到他会说出这句话,原来我已经变成了自己曾经最讨厌的样子,真是让人觉得悲哀。
我在卧室摆好自己的小兔子花灯,然后走出来,说:老吴,这些年我也累了,以后我们自己过自己的,你想什么时候吃饭,想吃什么都随你,我再不管了,我自己也是,想吃我就做一点,不想吃也不勉强自己,你也不用在看我让你讨厌的样子了。
老吴叹口气,说:老林,这大过节的,你能不能不要闹,我就想清清静静过几天好日子,你放过我行吗?
我点头,说:行啊,我不是已经说了,我们以后各过各的,你想怎么清静都可以。
老吴小口喝着茶,说:老林,那小斌呢,你也不管他了吗?他每天上班那么辛苦,总不能回家还吃不到一口热饭吧。
我给自己拿了一罐酸奶,以前这都是给儿子和老吴喝的,这酸奶一盒要6块,我原来是舍不得喝的。
可如今我想对自己好点,我喝了一大口酸奶,味道真好,是我喜欢的口味。
我说:老吴,小斌28岁了,我管了他28年,现在他长大了,公司有食堂,还能点外卖,你放心,他没问题的。
老吴咬牙,说:老林,你这样我们这个家还有什么意思,家里总共就三个人,难道要自己做饭自己吃,衣服也要自己洗,那这和离婚有什么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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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摇摇头,说:老吴,孩子还没结婚,我们离婚对他不好,再说离婚太麻烦,我觉得没必要。
老吴,你自己看看,你们吃过饭,都不知道收拾一下,就放在这儿等我,可是谁规定这些就该是我做的呢。
算了,和你说这些没用,你喜欢的是跳舞,是附庸风雅,这些琐碎的事从来不在你心里,不过呢,以后可就不行了,你自己做饭,自己洗碗,别忙了。
我收拾了餐桌,又全部清洗干净,这对我来说,是很多次中的一次,可在心里却完全不一样,本该团圆的节日,我却做了个不团圆的决定,这让我有点佩服自己。
老吴看着我,说:老林,我真没看出来,你竟然这么心狠,不管我不说,儿子都不管了,哎……
我手下忙活着,头都没转,说:没有吧,孩子大了,可以自己管好自己,我就不操心那么多了。
再说,你是孩子的爸爸,你嫌我狠心,正好你可以给他做做饭,让他感受一下父爱。
老吴冷哼一声走了,我把厨房收拾干净,然后到卧室,把他的东西简单收拾一下,给他搬到客卧,说:以后你就睡客卧,我睡觉很轻,实在不想天天被你的呼噜声吵醒。
其实这些年有很多次,我都特别想和老吴分开睡,他每晚打呼噜,真的特别让人奔溃,可想着我们是少年夫妻老来伴,越是岁数大了,就更应该互相适应,我还是一次一次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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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好了,可以完全不用勉强自己,可以安安静静睡个好觉,想想真幸福。
老吴瞪着我,说:老林,凭什么我要睡客卧,我不同意,你给我把东西搬回去。
我放下东西,回屋锁上门,原来不管做什么事,我都想着讲道理,可我现在发现,生活中,特别是自己家中,讲道理才是最傻的行为。
我不想再讲道理,也不想事事为他和儿子考虑,从今天起,我只是我,林玉莲,不再纯粹是吴大军的妻子,不再纯粹是吴斌的妈妈,我要以自己独立的个体活着。
坐在窗前,我打开很久没用的笔记本电脑,漫无目的地翻看着信息,想给自己找个以后寄托的技艺。
是的,我不想再天天陷在家里,不用想着做一日三餐,总要给自己找点事做。
可是,做什么呢,我在图书馆工作了一辈子,平时最喜欢的就是看看书,如今眼睛不太好,看书改为听书,可我不知道,这能不能让我做个副业。
我慢慢找着,突然想起小洁的公众号,她和我上大学时上下铺,可她的人生和我完全不同,如果说我是一条平平的小溪,浪花都没几个,那她就如同山间的瀑布,激流汹涌,浪花澎湃。
她比我大两岁,可每天或是优雅,或是舒适,在公众号给中老年人分享穿搭,特别受欢迎。
我看了好几篇,真的特别棒,怪不得说不管做什么,都要有利他性,只有真正对别人有利,才能真正长久。
可是,我能做什么呢,以我的性格,我不适合公开自己的生活,更重要的是,我的生活没办法给别人带来帮助,真让我惆怅。
这些事不能急,我也不需要着急,人生已经走到这里,该急的时刻已经过去,余生让自己慢一点,再慢一点,喝想喝的酸奶,吃想吃的牛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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