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年10月25日,是抗美援朝战争爆发55周年的纪念日。
55年前的10月底,先期秘密入朝的中国人民志愿军第39军在北朝鲜的云山地区突然遭遇了美国“王牌师”——骑兵第1师的部队,我39军官兵当机立断,奋勇出击,一举毙、伤、俘美军1840名和200多名南朝鲜仆从军,打得美军晕头转向,仓惶败退。
这是中美两军的军队在朝鲜的首次较量,也是从未打过败仗的美军骑1师首次“走麦城”,它昭示了美军在整个朝鲜战争中必然失败的命运。
奏响序曲:志愿军一十连歼敌一十连
1950年10月28日,我志愿军第39军隐蔽进入北朝鲜的云山地区,按原计划要在该地区歼灭南朝鲜第1师的两个团。没想到,美军骑1师的第8骑兵团恰在此时闯入云山地区与南朝鲜第1师进行换防。39军军长吴信泉当即改变原定作战计划,命令先头部队第343团团长王扶之带领全团立即向美军扑去。
正午时分,正在行军的第343团被美军空中侦察机发现。美军骑1师师长盖伊接到报告后,立即命令驻扎在龙山洞的第5骑兵团指挥官约翰逊上校派部队严密封锁343团所经过的山路。
志愿军第343团冲破美军飞机和炮火的封锁,抢先一步到达指定地点。部队还没构筑好工事,美军60人的排级巡逻队就到了。志愿军突然开火,美国兵还未弄清发生了什么事情,就都上了西天,一场伏击战就这样干净利落地结束了。随即,美军大部队向志愿军阵地发起了轮番进攻。
美军的攻势越来越猛,志愿军寸土必争。双方激战到黄昏时分,美军已显疲惫,攻击势头明显减弱,志愿军则斗志正旺。王扶之抓住有利战机,命令1营出击。1营指战员疾如闪电,狠如猛虎,打得美军狼狈后撤。其中第1连全歼美军B连,创造了志愿军一个连歼灭美军一个连的模范战例。
彭德怀接到战报,传令嘉奖第343团第1营第1连,称:“从此次作战中,可看出我军指战员的战斗素质与作战精神比敌人强。我以一个连即能歼灭美军一个连。”第343团首战告捷,奏响了云山之战的序曲。
提前进攻:洋镐劈头敌胆寒
1950年11月1日下午,一直密切关注云山城内动向的志愿军观察员报告:云山城内人声鼎沸,车辆如梭,一片混乱,部队在向后移动。我39军以为云山之敌已经察觉被包围要撤退要逃跑。事后才知道,这是美军第1师第8团和南朝鲜第1师进行换防。心急如焚的39军指战员等不及原定于19点30分才发起的总攻,立即对敌进行了炮火准备,战斗于11月1日下午4点40分提前打响,顿时五颜六色的信号弹在昏黄的天色中腾空而起,各种火器发出的声音震荡着云山山谷。紧跟在炮火之后,志愿军步兵开始向云山之敌发起了猛烈冲击。
战斗是残酷而激烈的。根据美军的战史记载,志愿军的炮火猛烈,几乎看不出队形的志愿军的攻击队伍在各个方向上时隐时现,瞬间就冲到美军眼前了。在惨烈的混战中,347团的赵顺山、于世雄各自和美国士兵扭打在一起了。“那个美国兵很高,很胖。”赵顺山回忆到。就在脸对脸的瞬间,在火光激烈的抖动中,赵顺山看见“他的眼珠是黄绿色的”。搏斗中,和赵顺山扭打在一起的美国兵掏出了手枪,可赵顺山腾不出手来制止,于是他就喊:“于世雄,快帮我把这家伙的手枪抢过来。”于世雄腾出一只手打掉了那个美国兵的手枪。可就在这时,与于世雄扭在一起的那个美国兵却趁机掏出手枪向于世雄的腹部开了枪。愤怒之极的赵顺山发现被自己压在身下的美国兵背后插着的洋镐,于是他用力拔出来,向压在身下的美国兵的头上砸下去。在美国兵惨厉的叫声中,压在于世雄身上的那个美国兵崩溃了,他愣愣地站起来,双手抱头就跑,但是他被受了伤的于世雄紧紧地抱住了腿。赵顺山说:“我的动作更快,八寸长的洋镐已经举起来,穿过了他的手背,整个刨进了他的脑袋里。”
战斗打响后,志愿军如一股旋风掠过山谷,到处枪声一片,军号声大作。美军被搞得晕头转向,搞不清哪里是志愿军的主力,也搞不清到底有多少志愿军。
大胆穿插:奇袭敌营“一锅端”
在11月1日夜晚的激战中,我116师346团4连发现敌人防御体系出现混乱迹象,变采取“浑水摸鱼”的战术行动,大胆实行穿插,结果一举抵达敌防御重心。当志愿军到达云山公路大桥时,守桥的美军第3营士兵竟把他们当成南朝鲜军,给志愿军让路,跟志愿军握手。4连官兵沉着机智,队伍过桥后,一直向美军营地中央走去。当行进到美军第3营营部附近时,队伍中突然响起了几声短促的小喇叭声,全体人员随着喇叭声在瞬间展开,向美军的帐篷和车队扑去。睡梦中的美军士兵稀里糊涂地做了枪下鬼,公路上的车辆也在连续的爆炸声中起火燃烧。美军第3营营长奥蒙德听到枪声,走出帐篷,刚要开口发问,就被迎面扫来的子弹打倒在地。美军第3营指挥所顷刻间被消灭。剩下的美军失去指挥,一片混乱,各自为战。战至天明,剩余的美军被困在桥畔的一块稻田地中。美机此时赶来助战,在大桥四周狂轰滥炸。被围美军在飞机的掩护下,以坦克为核心,构成了一个方圆180多米的环形阵地,企图负隅顽抗。美国陆军战史描述当时的情景时说:“第3营陷入了一场‘西部牛仔与印第安人式的战斗’。”一个美军老兵接下来回忆说:“当我听到远方的军号声和马蹄声,我以为还在梦乡,敌人仿佛腾云驾雾,从天而降。”
被迫撤退:无奈撤销营番号
志愿军神兵天降,果敢拼杀。美军一个个如惊弓之鸟,被打得狼狈不堪。美军骑1师为了救出被围困的骑8团第3营,立即组织骑5团在强大的火力掩护下向云山方向驰援。早已等候多时的我343团以逸待劳,待援敌进至我有效射程之内,所有火器一齐开火。援敌被当头一棒击退,随即便疯狂动用飞机、重炮、坦克等对我阵地狂轰滥炸,火箭弹、燃烧弹使整个阵地变成一片火海。但我英勇顽强的志愿军战士浴血奋斗,宁死不惧。增援之敌每前进一步都付出极大代价。战斗进入到了白热化,美第1军军长米尔本和骑1师师长盖伊也亲自到前沿观察所督战。经过两天两夜的激战,援敌始终未能越雷池一步,反而在阵地面前丢下400多具美军尸体,美军的骑5团团长约翰逊在战斗中也被我军击毙。
在稳固防线的基础上,志愿军第343团不失时机地投入了第二梯队,数路并发,对美军实施反击,不仅将美军赶下了山坡,而且收复了失去的阵地。美军官兵被志愿军反击时的军号声、喇叭声搅得心惊胆寒,他们给志愿军阵地起了一个名字,叫作“喇叭山”。
美军骑1师第8团第3营被团团围困,援兵又难以到达,现在,美军中谁都明白自己在这场战斗中败局已定,但谁都不敢下令停止进攻,因为这样做,就意味着丢弃被围的第3营。这与美军的传统是相悖的。在前线观察所,所有人都把眼光投向了军长米尔本。米尔本铁青着脸,独自走出指挥所,在一块岩石上坐下,久久地凝视着几千米外的志愿军阵地。最后,他极其痛苦而又无可奈何地下达了撤退的命令。
在我军铁桶般的包围和勇猛的进攻面前,美军任何方式的突围都是徒劳的。激战至11月3日夜,美军第8骑兵团第3营全部被歼,营长、营参谋军官和4个连长或死或伤或被俘。作为一个建制单位,美军这个营已不复存在。1950年11月6日,美国陆军部被迫撤销了这个营的番号,被迫撤销番号在任何国家、任何军队都被认为是最可怕的耻辱。
云山之战至此全部结束。中美军队在朝鲜战场上的第一次较量以志愿军大获全胜而告终。在两天三夜的战斗中,志愿军39军以劣势装备重创美陆军骑1师,毙、伤、俘和南朝鲜部队共2046名,其中美军1840名,击落飞机3架,缴获飞机4架,击毁与缴获坦克28辆、汽车170余辆、各种火炮119门。这是美军第1骑兵师历史上最为惨重的一次失败。彭德怀总司令高兴地说:“从没吃过败仗的美军‘常胜师’这回吃了败仗,败在我们39军的手下!”这使美军上下如梦方醒,不得不重新认识中国军队这个“勇猛而危险”的对手。几十年后,一位参加过云山之战的美军军官在接受记者采访时,仍心有余悸,他说:“云山?我的上帝,那是一次中国式的葬礼!”
《人类未解之谜大揭秘》 主编 王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