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里萨湖是东南亚最大的淡水湖,整条湖横穿柬埔寨,同时也是几百万柬埔寨人民赖以为生的“生命之湖”。
而在这几百万人中,有两千多人一年四季只能生活在船上,并且终生都不能上岸生活,因为他们没有属于自己的身份,也没有属于自己的国籍。
两千多人,五百多个家庭把船当成了自己的家,成为了扎眼的“水上人家”。
这些人到底从哪里来,为什么会被迫生活在湖面上,不能接触陆地的他们,又是怎样生存下去的呢?
战争的伤痛
忠科尼是洞里萨湖附近的村落,整个村子由七个小村落组成,而这七个村子当中有一个最为特殊。
全村两千多人祖祖辈辈都只能生活在湖面的船上,这些人终生不能上岸,并且当地的柬埔寨村民都非常厌恶他们。
厌恶这些村民的理由也非常简单,因为整个第七号村的村民大多都是越南人的后裔。
而柬埔寨和越南可以说是积怨颇深,上世纪七十年代左右,越南和柬埔寨因为隶属关系发生过不止一次大规模战争,而受到战争危害最大的,就是两个国家的老百姓。
当时越南有一部分村民为了躲避战争,所以他们举家逃离了自己的国家,来到了渔产资源丰富的洞里萨湖附近定居。
可越南作为侵略者,当地柬埔寨村民自然是不可能允许这些人在自己国家生活的,于是逃离过来越南人只能被迫生活在自己的小船上,终日在湖面上漂流。
直到后来战争结束,洞里萨湖上的越南人准备再次返回自己的国家,可当地的越南政府却给这些人扣上了“叛国”的身份,拒绝他们回国。
然而,柬埔寨人更不可能接纳这群越南人,所以,这些被遗弃的老百姓,就成为了没有国籍、没有身份的人,为了生存,这些人只能开着自己的船再次回到洞里萨湖上生活。
船上的生活
久而久之,当地居民慢慢的接纳了这群越南后裔,可这种接纳只是最基本的,双方最多只是做一些贩鱼的小生意,说话也只是用最基础的柬埔寨语完成。
其余的时间,越南后裔只能在湖面上漂流,他们不被允许上岸,更不会有地方收留这些人,时间长了当地人就给他们起了个名字“浮村”。
浮村村民无法拥有合法的柬埔寨证件,所以整个村子都被视为外来人,而为了躲避柬埔寨人的冷眼与讥讽,浮村村民就开着自己的小船躲进了洞里萨湖的中心位置,过着自己的生活。
成百上千的小船,就是浮村村民赖以生存的家,船内的日常生活用品应有尽有,可在小船上生活却是危机四伏。
因为没钱,所以浮村村民的小船大多都不大,棚顶也非常低,成年人在船内根本无法站立。
船上每天都要有人在,因为一旦风浪来临,轻则船被刮跑,重则整艘小船被掀翻,船身被严重损坏,船内的人甚至都会有生命危险。
因为无法着陆,所以浮村上很容易就有细菌滋生,医疗条件的不成熟,并且浮村村民无法享有当地的医疗福利,所以当地很多人生病了都是用的“土疗法”。
这就很容易就会让人一病不起,而六七十岁在浮村已经算是高龄了,可浮村的村民又有什么办法呢?
2021年,有记者曾经采访过浮村的村民,面对镜头,成年人的脸上写满了可怜与无助,他们看不到任何对于未来的希望。
而浮村的小朋友一般不到十岁就开始跟随家中的长辈出船打渔,因为捕鱼是浮村村民唯一的生活方式,知识改变命运,在这里成为了一句空话。
村民们每天唯一要做的就是捕鱼,可大多村民的渔船都很小,捕鱼工具也非常落后,几乎都是小捕鱼网,所以一趟下来很难有大收获。
对于大多数浮村村民来说,生活中唯一的盼头就是把自家的小船修补的更好、更稳,因为知识水平有限,所以没人知道怎么改变现状,更别提孩子们的将来,可就是在这看不到未来的湖面上,还是有温暖的存在。
唯一的温暖
就是在这简陋且落后的浮村当中,还有一群人,他们试图通过自己的力量,想要改变村民们的现状。
在浮村中心,有一处三艘小船连在一起的大船,这就是浮村的小学,而创办这所小学的老人,正是特意从越南赶来支援的一名商人。
这名商人年轻时路过洞里萨湖,发现了湖中漂泊的同胞,经过一番了解,这名商人对于浮村村民很是同情,所以他在十年前放弃了自己的生意,跑来开了一所学校。
而学校中的老师,同样也是在网上看到了洞里萨湖的信息,专门从越南赶来支援的。
虽然学校条件简陋,可还是能够教导小朋友最基础的知识和做人的道理,因为能力有限,一般这些孩子读不了几年就会担起生活的重担,而这几年时光,应该会成为他们人生中最美好的回忆。
除了学校,浮村还有教会、社区等等公共场所,这些场所都是由小船组成的,并且组织者都是从越南赶来的好心人。
然而,偌大的世界仿佛是不能承载这些浮村村民一样,2022年,柬埔寨金边政府下令要拆除洞里萨湖上的浮村,原因是浮村人数太多,影响了湖面的美观。
浮村的村民一个个都十分抗拒,因为对于他们来说,除了洞里萨湖,他们不知道自己将来要在哪生存,也不知道怎么生存下去。
可胳膊拧不过大腿,尽管再不愿意,浮村村民也只是普通的老百姓,最后浮村村民还是躲不过举家迁徙的结局。
截止到2023年,浮村村民大多已经撤离了,而他们未来将会何去何从,可能没有人会知道。
信息来源
凤凰新闻:纪录大时代|洞里萨湖上的“水上人家”
中国新闻网:探访柬埔寨洞里萨河“水上浮村”渔民生活
澎湃新闻:柬埔寨人民的“生命之湖”——洞里萨湖
澎湃新闻:柬埔寨金边下令拆除洞里萨河“水上浮村”,遭村民抗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