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的继姐死在我订婚宴当晚,他因此怀恨在心。
结婚数年,侵吞我的家产,陷害我父亲至死。
我质问他为什么,他只说:“如果那晚你没拦我,姐姐不会死。”
再醒来,我竟回到了订婚宴上。
这一次,我没再阻止他。
1
目送陆安澜离去,我脸上的笑意不改。
就在刚刚,和上一世一样,他焦躁地看着醉酒的左若烟,放心不下:“怀玉,你等我一下。”
而我作出了截然不同的选择。
没有任何的不高兴,淡然优雅地点头,放任他离开,然后叫来闺蜜,三言两语交代了几句话。
宾客们陆续抵达,笑语盈盈,喜气洋洋。
我努力保持微笑,迎接每一位来宾。
然而,时间一点一滴过去,陆安澜还没有出现。
众人纷纷开始起哄:“我们的男主角去哪儿了呀?”
我半开玩笑:“可能是给我准备惊喜去了吧。”
闺蜜适时起哄,自告奋勇:“我去找他,给你们开直播看看大少爷的浪漫!”
主位上,我父亲满脸意气风发,与陆父谈笑风生,见状夸赞起陆安澜的细心。
陆父眼里闪过骄傲,谦虚了几句。
没有人会觉得陆安澜能搞出什么幺蛾子。
闺蜜的直播投放到大屏幕上。
她问了一路,四处寻找,终于找到了在草丛中激情热吻、衣衫不整的两人。
惊呼声此起彼伏,屏幕里屏幕外同时出现。
陆父瞪大了眼睛,猛地站起身来,当机立断:“把屏幕关了!”
但是也已经晚了,该看到的人都看到了,没看到的人也被添油加醋地科普了。
唯一可惜的是,左若烟的正脸没有被拍出来。
而我,反应很到位。
我的手捂住嘴巴,窒息般地无法发出任何声音。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没有流出来。
父亲注意到了我的异样,他走过来静静地问道:“你现在怎么样?”
真好啊,我亲爱的爸爸,顺风顺水,没有被挫败。
我用力抿紧嘴唇,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没事,爸爸,我只是有点累了。”我虚假地笑着回答。
父亲凝视着我的眼睛,仿佛要窥探出真相:“如果不想订婚了,随时可以反悔。”
我眼眶微红,为的只是能够重新看见他。
上一世,他太过骄傲,入狱前便自杀身亡,这一次我不会再让他落到那步田地。
正当所有人都沉醉在吃瓜氛围中时,我拿起话筒走向舞台中央。
“感谢大家为我们送上祝福!”虽然声音有些颤抖,但尽量让它充满自信与坚定。
“由于一些意外情况,请允许我们稍后再与大家分享甜蜜时刻。”
受到伤害还要坚强顾全大局的形象跃然纸上,我很满意自己的表演。
不管怎么说,总是没有把脸丢完。
陆父第一时间去叫人把陆安澜带了回来,我看着他在角落痛斥着陆安澜,而后者紧紧捏着拳头,垂眸不语。
我知道,这条不叫的疯狗在准备咬人了。
陆安澜最终是与我完成了订婚仪式,互换戒指的时候,他手上的力气很重,几乎要将我的手捏碎。
我笑着调侃:“安澜,你抓得这么紧,是怕我一不小心就不要你了吗?”
他瞬间失了力道,眼里是隐藏极深的不屑。
2
原来即便没有左若烟的死,他也依旧看不起我。
如果我早就发觉,也不至于将全家都葬送在他的手上。
上一世,陆安澜和左若烟的母亲都把我当做害死左若烟的凶手。
如果不是因为我拦着陆安澜,不让他去看左若烟,左若烟不会出事。
所以他们一个在婚后冷暴力我,一个占着婆媳伦理的便宜磋磨我。
我不愿意给父亲添麻烦,自始至终只是忍受,可是忍着忍着,就在抽丝剥茧般被他们蚕食了力量。
以至于后来面对算计,无力阻挡。
好在,上天给了我重来一次的机会,这一次,我绝对不会重蹈覆辙。
宾客们看足了戏,满载而归。
想必不出三天,这件事情就会成为圈子里的笑话。
陆父当着我们的面再一次狠狠地把陆安澜骂了个狗血淋头,陆安澜也只是面无表情地盯着我。
末了,陆父抓起了我的手,安慰性地拍了拍。
一张老脸上满是和煦的笑容:“怀玉啊,安澜少年心性,从小和他姐一块儿长大,感情深厚,难免分不清是非。”
“叔叔知道你受委屈了,等到你们结婚的时候,叔叔做主,拿两百万给你们布置结婚场地,也算是对你的补偿,怎么样?”
父亲笑呵呵地替我回嘴:“这说的是哪里的话?虽然小陆都已经二十八了,比我们家怀玉大了五六岁,但是男人嘛,最是磨灭不掉的是初恋,我看这亲事,就此算了吧。”
陆父脸色微变,这怎么行?
毕竟我和陆安澜的姻缘,是他千辛万苦才求来的。
当下又是发誓一定会好好对我,又是许诺了不少好处,才让我爸笑眯眯松口:“都是给孩子们成小家的礼物,哪里说什么看不看得上呢?”
陆父连连称是,好声好气把我们送了出去。
我回头看了一眼,陆父脸上的阴沉还来不及收回去,连忙看向别处。
我嗤笑一声,搀着父亲上车。一个老骗子,一个小骗子,一脉相承罢了。
我在陆家受尽欺负,也不见他有什么表示。
不过是冷眼旁观的帮凶罢了。
“我说过,你不喜欢,可以不结。”父亲声音温厚,不复人前的威严。
我怎么舍得让他烦心呢?
顿时抱着他的胳膊撒娇:“爸爸,不要小瞧了你姑娘,我能自己解决的。”
父亲只是欣慰地笑笑:“我们怀玉长大了,有自己的小心思了。”
“你放心,不管发生了什么,爸爸永远站在你这边。”
我忍着心中的酸涩,不要钱的好话又说了一箩筐,哄得老父亲心花怒放,才放心地让他去上班——日理万机的周先生可是个大忙人。
而在他走后,我才拿起自己的手机。
左若烟发来的消息,像在炫耀得了新玩具的小女孩:“真是不好意思,我喝醉了酒,没想到小安会对我做那种事情。”
我勾唇一笑,把手机息屏。
3
左若烟的段位,在我眼里其实根本就不够看。
毕竟一个不把自己生命当回事的人,很难让我看得起。
我陷入了忙碌之中。
我嫁给陆安澜以后,心思压根就没有放在事业上,毕竟长年累月受着婆婆和丈夫的搓磨,还有亲戚之间乱七八糟的勾心斗角,我压根儿没有那个精力。
现在有机会了,自然要把从前落下来的东西补回来。
不过我也不是完全的清净。左若烟三天两头的发消息过来打扰我。
“前男友堵上门骚扰我,我当时害怕极了,还好有小安在,他怕那个渣男伤我,不眠不休的陪在我家。”
没错,经历过订婚宴上的事情之后,陆父就把她赶出了家门。
那道身影,外人认不出来,陆父这个继父还能认不出来吗?
也不是说完全不顾脸面地扫地出门,而是挑了栋地段不错的别墅送她。
新家是怎么被前男友发现的,其中有待考量。
只不过陆安澜陪在她身边的消息,陆父一定不知道。
左若烟说了很多,谁都能看出她字里行间中的得意,和陆安澜对她的在意。
但那又如何呢?
我反手把她说的这些话截图下来发给另外一个人。
刘若琪,陆安澜的狂热追求者,痴慕他十三年,已经到了不疯魔不成活的地步。
我没少因为陆太太的位置被她恶心过。
现在就让她们狗咬狗去吧。
我没怎么把这事儿放在心上,然而当我埋头苦学不问世事的时候,种下的因在不断的发酵。
当我猛然发觉时,事情已经闹大了。
左若烟的妈妈是小三上位,上不得什么台面。
所以订婚宴的时候陆父也没有让她过来。
这样一个人在挤进了上流圈子之后是极其在乎世家颜面的。
她给左若烟物色了不少合适的对象。
可惜左若烟对那些所谓的富二代公子哥们都不感兴趣。
她的口味比较独特。
就喜欢那种抽烟喝酒纹纹身,逃课打架说脏话的黄毛少年,俗称精神小伙。
她谈过三个男朋友,都是这个类型的。
正是左若烟这样特殊的癖好,才让我前世没能及时发觉她和陆安澜之间的猫腻。
现在看来,这姐妹是心怀若谷,这个装得下,那个也装得下。
然而左若烟的择偶观,注定了她的前男友们不是什么好东西。
刘若琪拿到截图,二话不说就找到了左若烟的前男友团。
精神小伙们一看这截图,心想这还得了。
左若烟跟他们几个谈恋爱的时候,都宣称自己是普通家庭,不慕权贵。
合着你自己就是权贵啊?
曾经的精神小伙,现在的无业青年,一个两个都动了歪心思。
拿着恩爱的小视频上门敲诈勒索。
你就说给不给钱吧,不给钱你就身败名裂了。
4
左若烟哪里拿得出来钱?
本就是寄人篱下,现在又惹了继父不高兴,分你一套豪宅是看在情面上,再要钱可就不礼貌了。
所以她选择了报警。
视频也就广为流传。
如果左若烟只是普通人,问题也不大。
可她是个不大不小的网红,住着价值不菲的别墅,营造着富家千金的人设,积累了不少的粉丝。
你说那不是你?网友们能拿着八倍镜给你把证据找齐活咯。
事情就这么在网上闹开了。
陆父还是通过生意伙伴的挤眉弄眼,才渐渐地回过味儿来,专门找人查了一查这件事情才发现无可挽回了。
他气得差点儿迁怒左母,把母女俩打包送走。
还是左母拎得清,揪着左若烟的头发开始左右开弓,巴掌啪啪直响,扇得大美人的一张脸高高肿起,才猛然跪在地上。
抓着陆父的裤脚求原谅。
左母当然比陆父更加愤怒,原本左若烟偷偷摸摸谈恋爱的事情,她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反正结婚对象已经谈下来了,信物也已经交换,只是一些小打小闹,左母并不在意。
毕竟现在技术很发达,那层膜可以修复。
现在闹成这样,婚事也肯定黄了,左若烟连能不能嫁出去都成问题。
这么一出大戏,零零散散地通过不同的人传到我的耳朵里,让我啧啧称奇。
没看出来,刘若琪的段位还挺高。
那张截图如果是直接给陆父看,顶多是让他对左若烟多点不满,哪像现在这样直接就是绝杀。
我低头抿了口茶,微微蹙眉,总觉得这里面有些地方是我没有意识到的。
但是片刻就松了眉头,想来是我文件看太多了,都疯魔了。
遂好笑的把资料扔在一边,补觉去了。
我本来就不是什么蠢笨的人,考了一次就成功上岸,老老实实进了陆氏做一个普通员工。
这件事情,陆安澜并不清楚。
你总不能指望一家公司老总能记住自己的所有员工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