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梦里不知身是客
编辑|梦里不知身是客
《——【·前言·】——》
山东人背井离乡,穿越山海关,踏上东北这片冰天雪地,为何不往南方富庶之地走?
南方的温暖与富饶,听起来更诱人。可在历史的推力下,他们却把目光投向了严寒的关东。
饥荒压境,路在何方19世纪末,山东的天,灰蒙蒙的。旱灾一年接着一年,土地裂了口,老黄牛都饿得站不稳。
1899年,山东遭遇大旱,田地颗粒无收,百姓饿得眼窝深陷,村庄安静得只剩下风声。
村头的树皮被剥光,野草根也被刨尽。人们一见地上有动静,立马扑过去,不论是虫子还是老鼠。为了填肚子,人们把榆树皮碾碎,搅成糊糊,喝下去苦得难受。眼看活不下去了,家家户户都在商量出路。
南边富饶吗?是。可是去不了。江浙一带地多粮足,却早被地主们占完了。山东人去了,也只能捡剩下的活干。更别提那些地头蛇,欺生排外,外乡人去了就是低头受苦。
村里有个汉子带回来一条消息:“东北啊,地多得没人管,去了就能种,谁去谁有份儿!” 一时间,“闯关东”的说法炸了锅。东北,那个寒风刺骨的地方,被视作救命的希望。
“冷算啥?总比饿死强!”人们的眼里开始有了光。
山东烟台、蓬莱等地的港口,挤满了收拾家当要走的人。
有的挑着箩筐,有的背着被褥,脸上看不见笑,也看不见退缩。“不走,活不下去了;走,兴许还有命。”
路途艰难,生死一线从山东到东北的路,并不简单。 一条是陆路,从山东走到河北,翻过山海关,沿途路费、盘缠,一步步熬;一条是水路,从烟台港坐船到大连,再北上找荒地。走哪一条,都是难。
烟台港口,海风夹杂着咸腥味,吹在人脸上像刀割一样。岸边挤满了要上船的人。有的抱着孩子,有的肩挑背驮。
妇人们不敢哭,哭也没用,只管把孩子裹得严实,嘴里一遍遍叮嘱:“闭眼睡,别吵。”
船上挤得脚都落不下地。甲板上满是人,靠着桅杆坐的,躺在地上喘的,吐得面色煞白的。海浪打得船身摇晃,有人开始怀疑:“这是去哪儿活命,还是送命啊?”
可没人退。已经踏上了船,回头的路更难。
船靠大连港,已是数天之后。
大家从船上下来时,衣服被海风吹得硬邦邦,身上的土和汗渍黏成一片。眼前的东北,灰蒙蒙一片,地冻得发亮。有人抖着肩膀小声嘀咕:“这地能种吗?不是冰疙瘩吗?”
没有退路。谁也没有多想,一路向北走,直奔那传说中的“荒地”。一路上,风雪扑面,脚下是泥泞的冻土,走一步就要喘一口粗气。
人走得慢,饿得快。路旁倒下的人,只被草席简单盖过。没有人停,路还长。
几天后,零零散散的山东人赶到了一片平坦的荒地,四周白茫茫一片,远处的山影模糊。“这地,能种!” 一句话,让大家松了一口气。再冷的地,只要种下粮食,就有活路。
接下来的日子,是开荒。 地冻得跟石头一样,锄头砸下去,发出沉闷的响声。男人们轮着力气刨土,手上的裂口一个接一个。有人说:“这地,是吃人命换来的。”
第一年,有人种下了玉米和高粱。春天的时候,绿油油的嫩芽从土里钻出来。男人们站在田边,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东北的土地,真是黑得发亮,肥得能掐出水来。“这地,真能养活人!”
村子慢慢建起来,更多山东人来了。大连、吉林、哈尔滨……一片片荒地,被一锄头一锄头翻了过来。房子盖起来了,炊烟升起来了,人们围坐在田间,嘴里说:“活过来了,关东地真大!”
为何不去南方?山东人面对的出路只有两个:往南走,还是闯关东?
南方富饶,为什么不去?道理很简单:去不起,也留不下。
19世纪末,江南一带早已是寸土寸金。那些富饶的良田,早被地主们牢牢攥在手里,外来人去了只能给人当佃户。田地租金高,收成分成少,累死累活,到头来能填饱肚子的粮食还得靠运气。
而且,南方人排外,山东来的流民叫“北佬”,往往被轻视。
一个“外地人”标签贴上,想安身立命难上加难。有人试着去了,回来后说:“活路?都是骗人的!地没你的份,活没人给。白跑一趟,还赔了盘缠。”
再有,南方与山东的气候、习惯全不一样。江南湿热,蚊虫遍地,山东人吃不惯稀饭软菜,住不惯潮湿的屋子,得了病也看不好。一句话:去了南方,得熬;熬不过,还是死路一条。
东北不同。东北的地多,真空。清政府实行“移民实边”政策,鼓励内地农民过去开垦荒地。
谁去,谁有地;谁种,谁吃饭。黑土地肥沃,锄头挖下去,就能掏出一把湿润的黑土。
清朝后期,东北满清贵族的封禁政策松动,大量流民涌入。特别是山海关外,有大片荒地等待开垦。人少,地多,山东人去了就是“闯”,没有地主的压榨,没有排挤的眼光。
还有一个关键——东北的地,真能养活人。 即使冬天漫长、寒风刺骨,可土地的回报足够丰厚。高粱、玉米种下去,能结出沉甸甸的果实。加上林业、渔业丰富,活路多。闯过去,就是一口饭。
有人总结过一句话:“东北虽冷,但地实诚;南方虽富,容不下人。” 山东人背起家当,毫不犹豫地踏上了关东的土地,去寻找属于自己的希望。
从清末到民国初年,大量山东人涌入东北,他们开垦荒地,种粮种菜,建起一座座村庄。东北的黑土地,在他们的锄头下一寸寸苏醒。
辽东半岛、吉林平原、松嫩平原……这些今天的富庶之地,都留下了山东人的汗水和足迹。
有人统计,到1930年代,东北地区的移民中,山东人占了六成以上。 这些人带着山东话、山东菜、山东习俗,扎根在关东,慢慢融入了东北大地。今天,东北的大锅菜、腊肉、粘豆包里,都能找到山东的影子。
同时,这场迁徙也深刻改变了东北的人口结构。原本荒芜的土地变成了粮仓,大片村庄崛起。山东移民的勤劳和坚韧,为东北带来了生机,也让关东成为了中国北方最重要的粮食产区之一。
再回望南方,依旧是富饶的土地,却与山东人渐行渐远。 南方的地主田地牢牢不放,早已容不下多余的人口。而东北的广袤土地,接纳了他们,也成就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