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打他一耳光，愤然离家闹革命，19年后携妻探亲，家中只剩哥嫂
1930年的一天，江西吉安一户普通人家传出激烈的争吵声。年迈的父亲对着年轻的儿子怒吼：＂整天搞什么运动，那是要连累全家的！＂儿子也不甘示弱：＂怕受牵连，咱们脱离父子关系！＂话音未落，＂啪＂的一声响亮的耳光打在儿子脸上。
这个倔强的年轻人，在那一刻做出了一个改变他一生的决定。他愤然离家，踏上了革命征程。谁能想到，这一别就是19年。当他再次站在家门口时，已是解放军44军的政委，而曾经熟悉的面孔，却只剩下大哥大嫂。
那么，这19年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他是如何从一个布店学徒成长为革命军队的高级将领？那个打他耳光的父亲，最后是否理解了儿子的选择？
少年吴富善：布店学徒的苦与痛
1925年的江西吉安，正值盛夏。十六岁的吴富善站在一家布店门前，手里紧握着大哥递来的包袱。布店老板王掌柜正在清点账本，头也不抬地说道：＂从今天起，你就在这里学徒。＂
布店坐落在吉安城内最繁华的南门街上，门面不大，但生意红火。每天天不亮，吴富善就要起床扫地，擦柜台，掸货架上的布匹。忙完这些，还要给掌柜一家煮饭、洗衣。
那时的学徒制度极其苛刻。吴富善每天只能睡在店铺后院的杂物间里，一张破旧的草席就是他的床铺。即便是寒冬腊月，也只有一条薄被。
学徒生活最难熬的是挨打受骂。1926年春天的一个早晨，吴富善在搬运布匹时不小心弄脏了一匹上等绸缎。王掌柜二话不说，抄起门后的戒尺就往他身上招呼。这样的教训几乎每周都会发生一次。
布店里除了吴富善，还有另外两个学徒。三人轮流值守，但掌柜从不让他们接触账目和谈生意，只是干些粗活。一天，吴富善偷偷翻看账本，被大师兄撞见，幸好对方没有告发。
工作之余，吴富善常常站在店门口，看着来来往往的客商。他注意到，有几个穿着整洁的年轻人经常在对面的茶馆聚会。后来才知道，那是当地的进步青年。
1926年冬天，吴富善在送货途中认识了其中一位叫张明的青年。张明告诉他，现在的学徒制度就是变相的奴役。这番话让吴富善陷入了深思。
不久后的一个傍晚，吴富善正在打扫店面，突然听到街上传来阵阵喊声。原来是附近的纺织厂工人在游行，抗议工厂克扣工资。王掌柜赶紧关上店门，咒骂这些＂不安分＂的工人。
这一幕深深印在吴富善的脑海里。他开始注意到，布店里进货的价格和售价相差悬殊，而他们这些学徒却连一个铜板的工钱都没有。
1927年初，吴富善经常趁着送货的机会，偷偷参加张明他们组织的读书会。在那里，他第一次听说了＂剥削＂这个词，也第一次知道工人农民可以团结起来争取权益。
就在这年四月，南昌街头突然贴满了告示，通缉所谓的＂赤匪＂。张明他们不得不转入地下。吴富善这才知道，原来他们都是共产党人。
此时的吴富善，已经不再是那个懵懂的乡下少年。布店的欺压、工人的抗争、进步青年的启蒙，这一切都在改变着他的命运轨迹。
革命火种：从地下党员到红军战士
1927年深秋的一个夜晚，吉安城南一间破旧的茶馆里，张明递给吴富善一份《共产党宣言》。＂这是我们党的重要文献，你一定要好好看。＂张明轻声说道。从那天起，吴富善开始了秘密的地下党员生活。
布店的白天依然如常，但夜晚的吴富善却悄然改变。他开始利用送货的机会，为地下党传递信件和文件。王掌柜只当这个学徒终于懂事了，殊不知每一匹送出去的布料中，可能就藏着一份重要的秘密文件。
1928年初，国民党在吉安展开了一次大规模搜捕行动。一天清晨，几名便衣警察突然闯入布店，要求检查货物。就在他们翻动布匹的时候，一张传单从中飘落。千钧一发之际，王掌柜的小儿子不小心打翻了茶碗，沸水溅到了那张传单上。警察们骂骂咧咧地离开了，而吴富善的秘密身份得以保全。
这次惊险过后，组织决定让吴富善转移到赣西南农村开展工作。在那里，他第一次接触到了真正的农民运动。白天，他装作流动货郎，挑着担子走街串巷；夜晚，则在农民家中秘密宣传革命道路。
1929年春天，蒋冯大战爆发，国民党在江西的统治出现了薄弱环节。赣西南地区的革命形势迅速高涨。这一年夏天，吴富善参加了地方武装的组建工作。他们起初只有十几支步枪，但很快发展到了一个连的规模。
在一次行动中，吴富善遇到了红军主力部队的一个侦察班。班长老王是个东北大汉，听说吴富善熟悉当地地形，立即向上级做了汇报。就这样，吴富善带领地方武装，配合红军主力对吉安城发起了进攻。
战斗异常激烈。吴富善带领一个排的战士，利用对地形的熟悉，从南门的一条僻静小巷摸进了城。他们成功炸毁了敌人的一个弹药库，为主力部队的进攻创造了有利条件。
这次战斗结束后，部队进入休整期。有一天，吴富善收到了一封家信，是大哥托人捎来的。父亲知道他参加了红军，特地让他回家一趟。
1930年初的一个傍晚，吴富善站在阔别多时的家门前。屋里，60岁的老父亲正在等他。炕桌上摆着几样简单的菜，酒瓶里装着大哥特意买来的米酒。
父子二人的谈话从轻声细语逐渐变成了争吵。父亲说：＂你现在的样子让我担心。学徒没有出师，找个工作也不专心干，到时候你拿什么养家？＂
＂爹，我也是在干正事，大事！＂吴富善提高了声音。
＂什么大事！做人要安分守己，整天搞什么运动，那是要连累全家的。＂父亲站了起来。
＂怕受牵连，咱们脱离父子关系。＂话音未落，父亲的巴掌重重地落在了吴富善的脸上。
当晚，吴富善离开了家。临走时，他站在村口的老槐树下，远远望了一眼那盏昏黄的油灯。那是他最后一次看到父亲留在窗边的身影。从此，一条通向革命的道路在他脚下展开。
战火纷飞：征战路上的成长历程
离开家乡后，吴富善随部队转战于川陕地区。1931年的一个寒冬，部队在北川的深山中遭遇了敌人的围追堵截。粮食断绝了三天，战士们只能啃树皮、吃野菜充饥。就在这危急时刻，吴富善凭借着当年在布店学来的方言，成功地混入敌占区的集市，筹集到了一批粮食和药品。
这次经历让首长对吴富善刮目相看。1932年春，他被调任连队的政治指导员。那一年，他遇到了一位改变他命运的人——随军记者李宁。李宁经常跟随部队采访，将战士们的故事编写成通讯稿发表在前线报纸上。1933年2月，李宁写了一篇题为《从布店学徒到革命战士》的报道，讲述了吴富善的成长历程。
1935年，部队到达陕北。一天，吴富善收到了一封意外的家书。信是大哥托人辗转寄来的，上面写着：＂父亲身体还好，只是经常望着你离开时的方向发呆。＂这是他离家后收到的第一封家信，但他始终没有回信的机会。
抗日战争爆发后，吴富善在华北战场上表现出色。1938年冬天的一次战斗中，他带领部队成功伏击了一支日军运输队，缴获了大量军需物资。战友张大勇回忆说：＂那次战斗后，富善同志总是把自己的棉衣借给伤员，自己却穿着单薄的军装。＂
1940年，吴富善在一次战斗中认识了女护士刘雨。刘雨出身于北平一个知识分子家庭，毅然投身革命。两人在战火纷飞中相知相爱，最终结为伉俪。当年的证婚人是他们共同的老战友老王，就是当年在吉安城外遇到的那位东北大汉。
1942年，吴富善被任命为团政委。一天，他收到了一封来自延安的信，是李宁寄来的。信中说他正在筹备一本《战地回忆录》，希望记录下更多像吴富善这样的革命战士的故事。
解放战争开始后，部队转战东北。1946年的一个严寒的早晨，吴富善在战场上再次遇到了老战友张大勇。这次重逢却是永别，张大勇在一次突围战中英勇牺牲。临终前，他将一个布包交给吴富善，里面是这些年他收藏的每一期刊登过吴富善故事的前线报纸。
1948年，在一次重要战役前，吴富善接到了组织的任命，升任44军政委。就在这一年，他又收到了一封家书，大哥在信中说，父亲已经去世了，临终前一直念叨着他的名字。
这些年来，战争的硝烟，革命的道路，将吴富善带到了祖国的大江南北。从川陕的崇山峻岭，到华北的广袤平原；从东北的茫茫雪原，到即将南下的征程。每一次行军，每一场战斗，都让这位曾经的布店学徒逐渐成长为一名坚强的革命战士。
事业有成：从普通战士到军政委
从一名普通战士成长为军政委，吴富善的每一步都留下了不平凡的足迹。1942年春，当时还是团政委的吴富善在一次战前动员会上，向战士们讲述了自己在前方战场的所见所闻。一位老战士后来回忆说：＂富善同志讲话既不说大话，也不说空话，每次都能说到战士们心坎里。＂
1943年的一个早晨，军部派来了一位专门考察干部的首长。这位首长找到吴富善，问他：＂你是怎么做政治工作的？＂吴富善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破旧的笔记本，里面详细记录着每个战士的家庭情况、性格特点，甚至连他们最喜欢吃什么都一一写了下来。
1944年冬天，部队遭遇了一场恶仗。弹药即将耗尽时，吴富善带领一个突击队，趁着夜色摸到敌人后方，炸毁了敌人的弹药库。这次行动不仅为部队解了燃眉之急，更展现了他过人的军事才能。
1945年，上级组织对吴富善进行了一次重要考核。考核组的同志翻开他的履历本，发现这位政委不仅懂得做思想工作，还精通军事指挥。＂这样的干部太难得了，＂考核组的首长说，＂既懂政治，又懂打仗。＂
1946年秋天，部队进行整编。吴富善被调到军部担任副政委。新的岗位要求他不仅要管理基层工作，还要参与军队的重大决策。就在这一年，他组织编写了一本《部队政治工作手册》，这本手册后来成为很多政工干部的重要参考资料。
1947年初，军区召开高级干部会议。会上，吴富善提出了＂不打无准备之仗，不打无把握之仗＂的作战原则。这个提议得到了与会首长的一致赞同。从此，这句话成为部队的重要战训之一。
同年夏天，一支由日本投降的官兵改编而来的部队并入军中。如何做好这些官兵的思想工作？吴富善想出了一个办法：让他们讲述自己的经历，帮助他们认清战争的本质。这个方法收到了很好的效果，许多改编官兵后来都成为了优秀的战士。
1948年春，部队即将发起一场重要战役。军部召开作战会议，吴富善提出了一个大胆的建议：利用敌人薄弱环节，实施包围迂回。这个战术思想被采纳后，部队以最小的代价取得了重大胜利。
就在这次战役结束后不久，组织决定提拔吴富善为44军政委。任命书送到他手中时，首长说：＂你是从基层一步步走上来的，既了解战士，又懂得指挥，这个位置非你莫属。＂
从布店学徒到军政委，吴富善用了整整19年时间。这期间，他带领部队转战大江南北，在无数次战斗中积累经验，在countless次考验中展现才能。如今，他即将带领部队南下，开启新的征程。
回乡探亲：物是人非的感慨
1949年8月的一个清晨，一辆军用吉普车停在了吉安城南的乡村路口。吴富善和妻子刘雨走下车来，望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村庄。十九年过去了，村口的那棵老槐树依然挺立，只是枝干更加粗壮，树冠更加茂密。
＂这条路我再熟悉不过了，＂吴富善指着一条蜿蜒的小径对妻子说，＂小时候每天都要走这条路去城里的布店。＂路边的野草比从前高了许多，但那些弯弯曲曲的田埂依然如故。
经过一片农田时，几个正在劳作的村民抬起头来。他们打量着这对穿着军装的夫妻，似乎想从吴富善的脸上找到些熟悉的痕迹。一位老人突然喊道：＂这不是富善吗？＂老人是村里的李大爷，当年就是他给吴富善介绍了城里布店的学徒工作。
＂李大爷还认得我！＂吴富善快步走过去。李大爷拉着他的手，颤抖着说：＂你爹走的时候，一直念叨着你。＂话音未落，吴富善的眼睛就湿润了。
继续往前走，路过了几户人家。门前的小孩子们好奇地望着这对陌生人，他们不会知道，眼前这位军装笔挺的长官，当年就是在这村子里长大的。
终于，他们来到了自家的院门前。那三间正房还是老样子，青砖黛瓦，木门木窗。门口的石阶已经被岁月磨得发亮，这是父亲当年辛苦积攒钱财赎回的祖宅。
＂是富善回来了吗？＂一个苍老的声音从屋里传来。大哥吴长山颤颤巍巍地走出来，他的头发已经全白了。两兄弟相对而立，一时无言。大嫂端着一盆刚洗好的青菜从厨房出来，看到吴富善，立刻放下菜盆，擦着手上前。
＂快进屋吧，＂大嫂说，＂我去炒几个菜。＂他们在堂屋的饭桌前坐下。桌子还是那张老桌子，只是表面添了许多岁月的痕迹。
＂爹走得突然，＂大哥说道，＂那天他还在说，要是富善能回来看看就好了。＂说着，大哥起身去里屋拿出一个布包，里面是一件旧棉袄。＂这是爹留下的，说万一你哪天回来了，记得给你。＂
吴富善轻轻摸着这件棉袄，上面还残留着一股淡淡的樟脑味。十九年前那个雪夜，父亲站在门口目送他离开的身影，仿佛又浮现在眼前。
晚饭时，大嫂特意做了几个家常菜，都是吴富善小时候爱吃的。酒过三巡，大哥说起了这些年村里的变化。有的人家出去做生意，有的人家的孩子考上了大学，也有人离开人世。物是人非，沧海桑田，十九年的光阴，改变了太多太多。
夜深了，院子里只剩下一盏昏黄的油灯。这盏灯，曾经在无数个夜晚照亮父亲望子成归的期盼。如今，他终于回来了，却再也见不到日夜思念的父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