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被重金聘请的替罪羊,假借救命之恩嫁入豪门。
丈夫却痛恨我毁了他和白月光的婚事,拥有万贯家财的他,每天只给我五块钱的生活开销。
我饿到面黄肌瘦,他却日日换着新女伴。
甚至为了博小女友一笑,他醉驾飙车,撞坏了医院供电箱,导致我母亲惨死。
事后,他只是淡淡的丢来一张黑卡:
「你居然舍得把你妈安排在那破旧的小医院?也是,你这么贪财的人什么事做不出来。」
「拿着这卡给阿姨换个vip病房,别想着乘机捞钱,我会查你账单的。」
我默默丢掉黑卡,为母亲料理后事。
他不知道,当年是白月光逃婚弃他而去,我只是他家花钱找来的安抚工具。
如今,母亲已逝,我的恩情也已经还完了,是时候离开了。
1
「陆川,仪式都开始了,你人呢?」
母亲的葬礼上,陆妈妈拿着我的手机,给我的丈夫陆川打电话。
可接电话的,却是个女人:
「阿姨,阿川昨天睡得晚,现在人还没醒呢,等他起床了我会告诉他的。」
「他岳母的葬礼,他怎么能缺席呢?」
陆妈妈叉着腰怒骂,气的直接挂断电话。
「安然对不住,这孩子都是我惯坏了。」
他恨我入骨,我从没期待过他会来,更是没什么好伤心的。
我将当年签下的替罪羊合同,递到陆妈妈面前,淡然道:
「陆太太,七年期限已到,我和陆川的结婚证也是假的,我想……」
陆妈妈猜到我要说的话,抹泪打断:
「阿川为你妈妈找到匹配的心脏时,我还以为你妈妈终于能康复。」
「没想到,你妈妈还是没等到……」
「安然,阿川虽然有错,但法医鉴定过了,你妈妈的死不是停电导致的医疗事故,而是自杀。」
「你能不能看在他为你妈妈辛苦找配型的份上,再给他一次机会?」
自杀?
母亲没看到我子女成群,怎么舍得离开?
我知道这只是她为陆川开脱的借口,也懒得辩驳:
「感谢您当年伸出援手,但如今,陆川不再需要我了,可以放我走了吧。」
陆妈妈叹气,将一张烫金的卡塞到我手里:
「既然你心意已决,我也不拦你了。」
「只是离当年的约定还差七天,你给他一些缓和的时间。」
七年都熬过来了,不差这七天。
我将卡推开:
「您给我的足够多了,这钱我不能收。」
陆妈妈直接将卡塞进我口袋里,拍着我的手,语重心长道:
「要不是你替我扛雷,我们早就母子离心了,这一个亿只是我的一点点心意。」
「安然,阿姨恳请你继续帮我保守秘密。」
原来,这是封口费。
知道这钱不拿,陆妈妈不会安心,我只能苦笑着收下了。
当年,陆川不顾家人反对,以死相逼要跟白月光结婚。
临近婚前,白月光却逃婚了,跟着富豪远赴海外。
陆妈妈怕他受不了打击,便花钱雇我演戏。
她在陆川的车上做了手脚,让我假借救命之恩嫁给陆川。
一开始,陆川并没有迁怒我,还主动给白月光写诀别信,与我成婚。
在得知我为了救他,手受伤,再也拿不起手术刀后。
他惭愧地找遍名医,寻遍偏方。
最终都无果后,他将我揽入怀中,许诺这辈子会一直对我好,给我一个家。
直到白月光的堂妹苏晚出现,她拿着证据,指证我是当年那场车祸事故的主谋。
争执间,我晕倒在地。
再次醒来时,我已经躺在了医院。
陆川将结束妊娠的单子,砸在我脸上,第一次对我恶语相向:
「安然,你这种为了往上爬不择手段的人,不配做我孩子的母亲,更不配有家!」
我抓着纸张,心如刀绞,泪水顺着脸庞滑落。
那一天,陆川亲手扼杀了我们的孩子,我和他之间也彻底离心了。
这一切都是陆妈妈策划的,可我妈的命都在他手里,我什么也不能说。
「装模作样!你爱演就接着演!」
他看到我的泪水无动于衷,打翻了桌上的昂贵的营养餐:
「以后你的伙食费,每日缩减到5块钱。」
「安然,你这么爱钱、想过人上人的日子,我偏不如你愿。」
他牵着跟白月光九分相似的苏晚,头也不回的走了。
我还没养好身体,就被赶出了医院,自力更生。
陆川身边多是些捧高踩低的人。
他一发话,那些人便出面搅乱了我在外的所有工作。
连乞丐看我可怜,给我买个包子,都被他们无情践踏。
「这个肉包2块5,是你半天的伙食费,你还真是会挥霍啊。」
他们将狗盆踢到我面前:
「喏,我家阿黄吃剩下的,就便宜你了。」
我曾经以为,日子就这么浑浑噩噩过下去,熬到约定解除就好了。
可前不久,陆川告诉我,和我妈匹配的心脏供体找到了:
「心脏我可以给你妈妈,只是晚晚说,她堂姐厄运缠身,要心诚之人跪三千阶梯祈福。」
心脏配型及其难排,他能排到,定是花了不少功夫。
我以为,所谓的三千阶梯,只是他对我说谎的惩罚,他心里还是有我的。
可等我跪完后,他却怒视着我:
「安然,你的心不诚,害的她非但没有好运,还得了心脏病。」
「这颗心脏归她了,你给我重新跪一遍,好好祈福!」
原来,他只想着戏弄我、报复我。
可笑的是,我竟然还幻想过,他对我有一点点爱。
我踉跄起身,麻木的要再跪一遍。
路人都看不下去了,直接拦住了我:
「你腿都伤成这样了,再跪,你不要命了?」
陆川这才看到我血肉模糊的膝盖,别过脸去,冷哼一声:
「算了,心不诚只会起反效果,你就吃斋一个月,好好给她祈福吧!」
斋饭可比狗食好多了,惩罚结束,我都胖了些。
一下山,我就直奔医院,本想询问心脏移植的事,却得知母亲被转到了小医院。
我还没来得及询问母亲原因,就收到了她去世的消息。
我一遍又一遍擦拭着母亲的遗照,两眼空空,泪水早就流干了。
终究是陆川说对了,我不配有家,如今也彻底没家了。
等到我忙完之后,陆川的电话才姗姗来迟。
「这孩子,结束了才打电话来。」
「不过也算有心,还知道来道歉。」
陆妈妈嘟囔着,帮我按了接听,还开了免提。
紧接着传来的是,陆川冰冷的声音:
「晚晚母亲的生日就这两天了,你操办一下。」
被打脸,陆妈妈顿觉尴尬,随后暴怒:
「陆川,她是你的妻子,不是你的仆人!」
「再说了,她妈妈才刚走,你怎么能让她操办别人母亲的寿宴?」
陆川疑惑:
「阿姨不是病重吗?走哪去了?」
没几天就要离开了,我不想惹是生非。
「回老家了一趟。」
我含糊岔开话题,接下了操办寿宴的事。
他也没多问,见我懂事,满意道:
「算你识趣。」
「等过段时间,阿姨的身体好些了,我也给她办个寿宴,让听风光一把。」
他还不知道,我妈已经死了。
七天之后我就要走了,我们也不会再有以后了。
2
准备回家的时候,陆川给了我个地址,让我过去。
我以为他是找我探讨寿宴的事。
可当我推开包厢大门的时候,迎来的只有陆川冰冷的一杯酒:
「我说你怎么会那么快答应办寿宴,原来是拿了我妈的钱。」
「安然,七年了,我本以为你学乖了,没想到你还是狗改不了吃屎!」
苏晚给我递来纸巾,假模假样地自扇耳光:
「我就不该多嘴说这事,害的你们吵架。」
「我该死!阿川,你别骂安然姐姐,要罚就罚我吧。」
陆川心疼的抓住她的手,揉了揉她根本没任何伤的脸:
「别打自己,我会心疼的。」
「再说了,你又没做错,要不是你,我都不知道,安然居然还敢找我妈要钱。」
「说说吧宝贝,你要什么奖励。」
苏晚托腮,冥思苦想:
「车子你给我买了兰博基尼,房子你送了我一套湖边别墅。」
「平时礼物不断,我都被你养刁了,物欲低的可怕。」
「我现在就想吃一口我们常去吃的,城东那家的蛋黄酥。」
「要不,就拜托安然姐姐去买一下?」
「30公里的路程有点长,你没车吧?我可以借给你。」
她伸出手,将车钥匙递给我。
可陆川却一把将钥匙抢了:
「你也配开车去?」
「给我一步一步走过去买,为了钱,你什么都能做,区区30公里,你还怕了不成?」
我默默点头,一言未发。
包厢里,其他人瞪大了眼,笑成一团:
「阿川啊,还是你会玩。」
「你放心,我们会帮你盯着的。」
陆川没想到我会直接应下,一肚子反驳的话刚到喉咙口,又被他咽了回去。
他定定地看着我,总觉得我这两天变得很奇怪。
以前,他每次处罚我,我都会极力辩驳,控诉他的无理行为。
但今天,我却像是丢了魂一样,异常安静。
他挑眉,冷哼一声:
「七年了都没学乖,一定是你们放水了。」
「这次,我要亲自盯着。」
我一瘸一拐地走着。
陆川的车就在身后跟着。
我们穿过闹市,走进了小巷。
身后的车子忽然熄火了。
陆川看着我满头大汗,冷哼一声:
「站那等着,晚晚闹着要吃街边小串,等我们吃完了再出发。」
他们说笑打闹着,并肩而行走向小摊贩。
我还记得,当初我和陆川没闹翻那会,我也想去吃路边摊。
他却嫌弃地皱眉:
「安然,陆太太吃地边摊,传出去太丢人了,你别给我们陆家抹黑。」
为此,我每天都要上课,学习西餐礼仪。
可到了苏晚这里,她吃牛排不会用刀叉。
陆川不但专门帮她要了一份筷子,还投诉西餐厅,要求每桌必须备筷子。
如今,更是穿着十几万的高定西服,站在苍蝇满地飞的地方,吃着苏晚投喂的垃圾食品。
原来,他也有如此平易近人的一面。
只是我不配罢了。
头上烈阳高照,膝盖早就疼到麻木,我一阵眩晕,顿时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来时,我已经躺在了医院里。
我的裤腿被卷起,膝盖上了药,缠上了绷带。
陆川坐在床前,盛了一勺燕窝,吹凉了才放到我嘴边,喋喋不休地埋怨道:
「医生说你是营养不良晕倒的,你真是死脑筋,我罚你吃素,你就不能偷偷吃点好的,身体差成这样。」
「卡的事,妈跟我说了,是给你妈妈的医药费,我也查了你的账,你根本没有开销。」
「你没长嘴吗,怎么不解释?」
「还有这膝盖的伤,怎么越养越严重了……」
我挑眉看了他一眼。
不是他让苏晚告诉我,每天罚跪一个小时的吗?
现在又来问我,伤怎么越来越严重?
这人还真是善变。
至于解释……
这些年来我解释得还少吗?
他从来就没相信过我。
见我不说话,他叹了口气:
「你妈妈的病,你别太担心了,心脏我还在找,我一定会让阿姨康复的。」
可是……
我妈没了,再也不需要心脏了。
我低着头,一声不吭。
他又抬头看了我一眼,试探性地开口:
「交警下通知了,晚晚醉驾要被吊销驾照。」
「反正你空有驾照也没车开,你帮她扛下这个罪名,要多少钱你随便提。」
我妈死于这场车祸意外,他却让我替罪魁祸首顶包?
我推开他递来的粥:
「陆川,我们分手吧。」
3
陆川等着跟我谈价钱,听到我这话,忽然一愣:
「分手?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淡淡回应他:
「你不是说我贪图你钱吗?」
「反正你也厌倦我许久了,正好分开,不碍你的眼」
陆川以为我在赌气,冷嘲热讽道:
「当年是你死乞白赖非要嫁给我,现在你又要拿分手来逼我妥协?」
「你那么有骨气,怎么不敢提离婚啊!」
他将碗重重砸在桌面上,愤怒离开。
不提离婚,是因为我们本身就是假结婚。
不过,马上就要走了,也没什么好解释的。
我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等到再次醒来的时候,苏晚提着礼物来看我,语气冰冷冷地:
「听说,阿川让你替我扛雷?他还真是爱我呢。」
我闭上眼,懒得搭理她。
她却笑了笑:
「没想到,你这么贪财的人,居然会拒绝?」
「你们母女的感情还真是好到令人嫉妒」
「你妈妈也是因为你,才转院的。」
我猛地看向她:
「我妈怎么可能会听你的?你做了什么?」
苏晚没事人一样,笑呵呵道:
「没什么,我就是把你罚跪、吃狗食的视频给你妈看。」
「还告诉她,你过得这么惨都是为了她。」
「她就立马答应了转院的事,还跟我以停电为信号自杀。」
「安然,她用手把自己捂死,只为了换你自由,你还要死守着陆川吗?」
一股怒火直冲胸膛,我再也忍不住,拔了针头下床,直接甩了她一耳光:
「畜生!」
我抓着她的衣领,抬手又准备落下一拳。
提着饭盒过来的陆川见状,横在我们中间,用力一推。
我体力不支,狠狠撞在床沿上,摔倒在地。
苏晚牵着陆川的衣服,捂着脸哽咽道:
「阿川,你别怪她,都是我的错。」
「既然她嫉妒你的前段恋情,看到我这张和堂姐长得九分相似的脸这么厌恶,以后我出门都躲着她好了。」
我挣扎起身,辩解道:
「陆川,我妈……」
陆川看到苏晚脸上的巴掌印,心疼的眼尾泛红,直接甩了我一个耳光,打断了我的话:
「安然!你逼走了她,还这么善妒,连她的堂妹都容不下!」
「现在还敢拿你病重的母亲出来求情?」
他愤怒地抓着我的手往我脸上打:
「你不是喜欢扇巴掌吗?」
「那就跪在这里,不扇完一千个耳光,不许走!」
他带着苏晚走了,一路都在大声喊医生,仿佛苏晚得了什么不得了的重病。
这次,他留下了两排的壮汉盯着,我要是不自己动手,或者打的不响,他们就会出手。
等我两边脸颊被打肿时,陆妈妈这才赶来:
「住手,别打了!」
可为首那人却抬手拦住了她:
「夫人,这是少爷的命令,您别让我们难做。」
「陆川!你是疯了吗?」
陆妈妈心急如焚的给陆川打电话,却一直占线。
直到我两颊血肉模糊,一千下打完,两边的保镖才散去。
我麻木地挥着手,就在即将落在脸上的时候,陆妈妈抓着我的手哽咽道:
「不等七天了,孩子,今天就走吧。」
「直升机就在医院天台候着,你带着你妈妈走吧,再也别回来了。」
她将母亲的骨灰盒和遗像,小心翼翼地递到我面前。
看着母亲慈祥的脸。
我很难想象,人身体的本能是有很强的求生欲望的,可她却用自己的手把自己捂死了。
她一心求死,只是为了换来我的自由。
我再也没忍住,抱着她的骨灰盒嚎啕大哭。
……
陆川喝酒疯玩了三天,这才想起来,每天不间断给他发「早安」、「晚安」的妻子,已经好久没联系他了。
他去往医院,却得知妻子三天前就出院了。
他赶回家里,又扑了空。
正在他有些烦躁的时候,他想到了母亲打来的99通未接电话。
他还以为妻子,找他母亲告状去了。
他怒气冲冲地赶回老宅,却在门口听到了苏晚戏谑的声音:
「阿姨,当年抛弃阿川,逃婚的人是我堂姐,你何必对我敌意这么大。」
「如今,安然的妈也死了,她这一走便再也不会回来了,我就是你的儿媳妇,我们要好好相处才对。」
「毕竟,你当年策划车祸,逼迫安然嫁给阿川的事,我都好心替你瞒着阿川呢。」
正准备敲门的陆川顿时愣住,手机摔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