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可乐
本文声明:本文为短篇小说,内容纯属虚构,请理性观看
01父亲去世那年,我二十六岁,正在外地忙着公司一个重要的项目。那天我刚开完会,手机响了,是母亲的电话。接通后,电话那头传来她颤抖的声音:“阿海,你爸……走了。”
我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妈,您别急,出了什么事?”
“今天早上,你爸突然晕倒,送到医院时,医生说脑溢血,已经……没救了。”母亲的声音越来越低,最终哽咽起来。
我怔怔地坐在椅子上,脑子里一片空白。父亲虽然年过六十,但身体一向硬朗,我怎么也想不到,他会以这样猝不及防的方式离开我们。
赶回家的路上,我看着窗外飞逝的景物,心情沉重得像压了块石头。到家时,村里已经开始搭灵棚,母亲坐在院子里,眼眶红肿,几位亲戚在一旁忙碌着。
“妈,我回来了。”我蹲下握住母亲的手,发现她的手冰凉,整个人显得疲惫不堪。
她点点头,声音嘶哑:“阿海,这些事都要靠你了。你舅舅还没来,不知道他在忙什么。”
“舅舅还没来?”我皱起眉头,掏出手机拨通了舅舅的号码,但接连几次都没人接听。我安慰母亲道:“可能他暂时脱不开身,晚点会赶过来的。”
然而直到葬礼结束,舅舅一家仍然没有露面,母亲坐在灵堂前,目光冷得像冬日的寒风。宾客散去后,她对我说:“阿海,从今天起,我们家和你舅家再没关系。”
自那天起,母亲和舅舅之间彻底断了联系,以前逢年过节,母亲总会提前几天准备礼物送去舅舅家,而舅舅一家也常常来我们家走动。但父亲的葬礼后,这些往来全都断了。
母亲把舅舅家的电话拉黑,提起他时语气冷淡得像是在谈论一个陌生人。她偶尔会和我感慨一句:“你舅舅当年和你爸关系那么好,怎么能连葬礼都不来呢?到底是为了什么?”
我隐隐觉得,这背后肯定还有隐情,但母亲从不肯多说,我也不好再问。
六年来,母亲渐渐变得沉默,脸上的皱纹也深了许多。虽然我在外地工作,隔几个月才回家一次,但每次回来,她都强装轻松,不愿让我担心。
那个夏天,阳光灿烂,我正陪母亲在院子里摘菜,突然听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我起身去开门,看到门外站着一个高瘦的年轻人。他背着个旧背包,脸上写满疲惫和局促。
“小杰?”我脱口而出。
表弟小杰站在门外,叫了一声:“哥。”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小杰跟着我进了屋,一进门就四处张望,显得有些拘谨。母亲正在客厅缝衣服,见到他时明显一怔,随即冷下脸问:“你来干什么?”
小杰搓了搓手,小声说:“舅妈,我……”
母亲打断了他:“你们家不是早就不认我们了吗?现在还跑来干什么?”
小杰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低下头不敢看她。我赶忙上前打圆场:“妈,您别急,小杰远道而来,肯定是有事。”
母亲哼了一声,站起身回了房间。小杰无奈地看着我,低声说道:“哥,我爸病了。”
02“舅舅怎么了?”我问。
小杰叹了口气:“去年查出了糖尿病,一开始只是血糖高,没太在意,后来发展成了糖尿病并发症。他最近腿上出现了严重的溃疡,医生说必须尽快手术,否则可能会感染扩散。”
“情况这么严重?”我皱起眉头。
小杰点点头:“手术费要三万多,可我们家现在实在拿不出钱。店早赔了,房子也卖了,只剩我妈一个人在打零工。我爸原本不让我来找你们,说没脸见舅妈,可我实在没办法了……”
听到这,我的心里五味杂陈。虽然这么多年没联系,但舅舅毕竟是我的亲人。正当我犹豫时,母亲房间里传来冷冷的声音:“不帮。”
小杰扑通一声跪在母亲门前,哀求道:“舅妈,我知道我们家对不起您,但这次求您高抬贵手,救救我爸吧!”
母亲推开门,眼里带着寒意:“你们家对不起我们,是因为当年你爸连你舅舅的葬礼都不来。你知道为什么吗?”
小杰愣住了,我也一脸疑惑:“妈,当年舅舅不是说忙不过来吗?”
“忙?”母亲冷笑一声,“当年有人亲眼看见你舅舅在镇上吃饭,他根本就不是忙,而是记恨你爸。”
“记恨?”我愣住了。
母亲冷笑一声:“六年前,你舅舅的厂子因为环保问题被罚了十几万,而你爸正好认识环保局的局长,你舅舅找到你爸,让他帮忙疏通关系,减免罚款。你爸不想铤而走险,就没帮。就因为这个,他记恨在心,觉得你爸没有雪中送炭,不配得到他的尊重。所以葬礼那天,他就在镇上吃饭,连最后一面都不愿见!”
我听得瞠目结舌,原来舅舅的不出现,竟有这样的隐情。小杰的脸也一下子白了,愧疚地低下头:“舅妈,我真的不知道这些事……我爸他做得不对。”
母亲挥了挥手:“别说这些了,阿海,你要帮他随你,但别指望我出一分钱。”
那晚,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母亲的话一直在耳边回响。虽然舅舅的行为让我失望,但我始终觉得,亲人之间不该如此决绝。
第二天一早,我带着小杰去了银行,给他转了三万元:“拿去给舅舅治病,剩下的以后再想办法。”
小杰接过存折,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哥,谢谢你!我替我爸向你和舅妈道歉,他真的知道错了。”我拍了拍他的肩膀:“照顾好舅舅,他是你爸。”
两个月后,小杰打电话告诉我,舅舅的手术很成功,他在电话里哽咽着说:“哥,我爸让我转告你,他很感激你救了他一命。他说……他说他对不起舅妈,等病好了,一定会亲自登门道歉。”
挂断电话,我把这个消息告诉了母亲。她沉默了片刻,叹了口气说:“算了,只要他能好好活着,我也不想再计较了。”
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我的心情终于轻松了些许。这段亲情虽然有过裂痕,但只要心存温暖,总有修复的可能。
亲情有时因误解而断裂,但真心和善意终能修补它。每一次原谅,都是对彼此的救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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