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下一粒药丸,它自动监控病情的发展,在需要的时候释放活性药物治疗病灶,还会将治疗结果发给主治医生,让他来评价病情,决定是否要服用下一粒药丸,直到疾病痊愈……你是否认为这不过是科幻?事实上,现在的科技发展已经能实现这样的过程了。
将“电子设备”吞下肚
生病要吃药是我们习以为常的事情,可是,把药物吞入腹中后,药物是否确有起效,它是如何起效的,却是我们不知道也无法控制的。这种感觉很不好,似乎是在对病菌说“我的招数已经出完了,你有什么本领就使出来吧,看看谁能赢”,但其实因为后续发展不在掌控之中,我们一点底气也没有。那么,如何改变这种现状呢?科学家想到了用于体检的技术。
但是显然,我们不可能每吞下一粒药就跑到医院进行体检并随时处于医疗设备的监控之下,这实在是过于劳民伤财了。那么折中一下,将能进行监控的设备吞入腹中如何呢?这种想法早在1957年就有科学家提出来了,他们也确实造出了一款能吞服的“设备”,这就是最早的智能药丸。将这个东西称作“药丸”有些勉强,因为它其实没有包含任何药物,只是一个小小的内窥镜,通过无线电波将测量得到的肠道温度和pH值传输出来。
不过,这确实给研究智能药丸的科学家带来了启发,既然可吞服医疗设备进行实时监控,为什么不能将医疗设备与药物相结合,让药物在监控下释放和工作呢?21世纪初,这个想法开始付诸于现实,越来越多的科学家和医药公司开始研制真正的智能药丸。到了2017年,美国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FDA)批准了首例用于人体的智能药丸,这意味着智能药丸正式走入了人们的生活。
智能药丸有何用
首款获批上市名为“Abilify MyCite”的智能药丸,它是一款含有精神药物阿立哌唑和可食性微型传感器的药丸,可用于治疗精神分裂症、躁郁症及重度抑郁症。Abilify MyCite的传感器由硅、铜和镁制成,传感器与胃酸接触后,电信号会被激活,贴在皮肤上的外置贴片会在几分钟后收到信号,药丸的服用时间、剂量会传输到手机中。贴片还可以记录患者的睡眠状态、心率、血压等信息,这反映了药物摄入后的人体生理状态。这些数据有助于提醒患者在正确的时间服用恰当的剂量,还可以让医生判断药物的疗效和副作用等信息。
不过,Abilify MyCite也只是初级智能药丸,更高级的智能药丸能直接通过内置的处理器自动释放药物。荷兰的一家公司开发了一种可随时间推移控制和分配剂量的药丸——包含一个集成微处理器、一个流体储存器和一个流体泵。吞服前,药液像普通药丸一样被包裹着,微处理器监控着药丸局部环境的pH值和温度,当达到设定值时,它就会控制流体泵释放定量的药物。服用这款药丸,在其中包裹的药物释放完之前都不需要担心了。
与最早的智能药丸相似的内窥镜药丸也发展得如火如荼,现在的内窥镜药丸不仅能照相,还能在肠道中进行录影。日本一家公司研发的一种内窥镜药丸,就配备了160°的广角镜头,能够让医生看到更广阔的肠道近景;韩国一家公司推出的内窥镜药丸,内装微型相机、闪光灯和传输设备,能随胃肠肌肉的运动而运动,并不断拍摄和传输图像,工作时间长达11小时,不仅能检查较难观察的小肠,也能观察整个消化器官。这些药丸能帮助医生进行更准确的诊断。
对智能药丸的疑虑
智能药丸的研发已经如此成熟,但我们却还没用上智能药丸,这是为何呢?
对普通人来说,高昂的费用是一大门槛。比如说,服用前文所提到的Abilify MyCite,一个月所需费用为1650美元,是普通阿立哌唑药物的两倍,而服用阿立哌唑仿制药每月仅需20美元。显而易见,智能药丸想进入千家万户,在价格上还有很大的挑战要克服。
对于富人来说,则对智能药丸有另外的疑虑,首当其冲的就是隐私问题。智能药丸通过收集病人体内信息与数据并将其传递给医生,其中的个人数据归属与使用问题涉及到病人的个人隐私。健康隐私数据一旦被医生与患者之外的第三方获取,很可能会对患者的人寿保险、就业机会,甚至对个人与家庭成员之间的关系造成影响。
其次是数据安全问题。智能药丸在进行信息传递时必然会涉及到数据传输技术,这些数据是否获得足够的安全保障,数据是否能确保无损传输,目前都还要打个问号。药物服用后的体检数据如果被篡改或是损坏,很可能会导致医生向患者推荐不安全,甚至可能致命的治疗方案,其后果将不堪设想。
这些问题最终必须通过法律和监管来解决,包括数据发送方和数据接收方的保密责任、数据传输过程的保真保全责任等。只有解决了这些问题,才能最大化地发挥智能药丸的作用。
技术的进步和新产品的出现总是让人惊喜,但想要真正用上新产品,需要的可不仅仅是技术的进步,要考虑的问题还有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