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1年冬天，浙江临海涌泉镇清水湾村附近一座名为慈云庵的小尼姑庵后门，一个矮壮男子在月光下闪过。恰好，正欲偷入庵中的女贼鬼手燕子目睹了这一幕。她决定跟踪该男子，心想若得知其身份，威胁与尼姑私通之人，可能比直接偷钱更快。慈云庵住持明心师太因病鲜少露面，庵内事务由她的大弟子善喜管理。尽管当地村民认为庵中不灵验，但有两位远道而来的富商太太前来还愿捐资，传言庵中积聚了不少钱财，这引起了鬼手燕子的兴趣。
矮壮男子匆匆走向镇上，突然停下，差点惊叫。面前站着一个穿厚棉袄、戴保暖帽的女人，看似柔弱。她冷冷地说：“胆子越来越大！不想活了！”鬼手燕子认出她是善喜。男子听后不以为意，甚至笑了，嘴里嘀咕着什么。鬼手燕子想靠近听听。没想到善喜迅速抽出匕首，未等男子呼救，已刺中其咽喉。鬼手燕子虽是江湖人，也被这速度震惊。她意识到遇上了高手，背心发凉。男子因色欲而亡，也救了自己一命。鬼手燕子默念“兄弟好走”，立即逃离。之后许久，附近未听说有男人失踪或遇害。数日后，她再去现场，已无任何痕迹。鬼手燕子惊叹：在心狠手辣方面，她远不如慈悲为怀的师太。慈云庵依然平静如常。1952年3月17日，上海潘家湾贫民区一户人家起火，导致一死一伤。死者袁瑞芝，39岁；伤者小曹，15岁，小腿骨折。起初，邻里认为是意外，加上袁瑞芝为人热情，乐于助人，大家都很惋惜。然而，袁瑞芝的死并非意外。她是被谋杀的，身上有多处殴打痕迹，法医推测她在昏迷后因火灾窒息身亡。凶手以为现场会被烧毁，但邻居迅速控制了火势。1951年上海禁娼后，潘家湾安置了许多接受改造的旧妓女和当地贫民，环境复杂。但袁瑞芝的社交关系并不复杂。她早年丧夫，独子病逝，孤苦无依。袁瑞芝因颠沛流离受伤，一条腿瘸了，但她做事认真仔细。解放前，她在妓院做帮厨谋生。现在她住在潘家湾。尽管妓院环境复杂，但她从未伤害过他人。没人能理解，这位在上海无依无靠的贫困妇女，究竟得罪了谁，竟遭此毒手。
随着火灾现场的清理和调查，案件愈发复杂。该区域房屋简陋，雨天漏水且隔音差。事发当晚，无人听见袁瑞芝的呼救，但有两名邻居被撞击声惊醒。当时治安不稳定，类似声响常见。因无人应援，警方在废墟中发现黄金、银锭、首饰及一把左轮手枪。袁瑞芝看似平凡，却藏有贵重物品和武器，令人生疑。鉴于诸多疑点，当晚成立了“三一七案专案组”，并在凌晨召开首次案情分析会。当时上海治安复杂，警力不足。专案组四人由市公安局刑侦处副科长周晓峰领导，其他三人分别是吴雪松、刘军和李丰年。吴雪松和刘军是资深刑警，李丰年则是新加入的谨慎细致的新人。当天下午，吴雪松与李丰年走访了袁瑞芝的邻居及认识她的妓女。他们都认为袁瑞芝是个好人，但对其家庭情况不了解。火灾嫌疑人因现场混乱无人认出，仅伤者小曹记得一名穿深色衣服戴鸭舌帽的男子匆忙离开。小曹只瞥了一眼，后来回想此人行为可疑，但无法提供更多线索。吴雪松分析，他接触过的特务多是不起眼的小人物，通常口碑良好。袁瑞芝腿有旧伤，且因过去的工作，认识她的人很多。即使在上海改变装扮，也容易被认出，这不符合特务特征。此外，如果是特务内讧灭口，凶手应会带走她的枪支和钱财，但这并未发生，似乎凶手并不知道这些东西的存在。
吴雪松认为袁瑞芝可能是因个人恩怨或情感纠纷被杀害，而非特务。周晓峰同意这一判断，但仍决定兵分两路：吴雪松继续调查袁瑞芝的人脉，周晓峰与刘军则审问被捕的特务。当晚10点，四人再次开会，周晓峰和刘军未发现新线索。吴雪松得知袁瑞芝每年去浙江临海县看望姓李的嫂子，其嫂子已出家为尼，法号明心。两年前，袁瑞芝曾请一位老厨子将一块怀表送到慈云庵，交给明心师太。老杨平时稳重少言，不知袁瑞芝欠了明心师太人情。后来才知自己想得太简单，便详细告知侦查员，记得那表是瑞士品牌。专案组查到袁瑞芝常去的百货商店，销售员对行动不便的袁瑞芝印象深刻。袁瑞芝用积蓄买了这只男士怀表，销售员以为是给儿子买的。得知是男士怀表后，专案组感到意外。女销售员确认袁瑞芝选了这款表，并展示同款供检查。这个线索令专案组大为震惊。尽管线索不多，案件进展却很顺利，似乎直指慈云庵。周晓峰察觉异样，但不得不迅速行动。他与吴雪松次日前往临海县，刘军和李丰年则继续调查可疑分子或目击证人。到达慈云庵后，情况愈加复杂。周晓峰到临海县后，因不便直接接触慈云庵，先去了派出所，调来女同事谢虹和两名女志愿者协助工作。明心师太和小徒善悟一个月前相继去世，明心师太已按遗愿火化，善悟已安葬。袁瑞芝及其嫂子在两个月内先后死亡，袁瑞芝为他杀，明心师太之死可能也有隐情。
明心有四名徒弟：善喜、善念、善心和已自缢的善悟。专案组分开询问他们三人。明心重病一年多，几乎半身瘫痪，几位大夫可作证。善喜一直服侍她，最为孝顺。医生确认明心确实重病已久。三人都知道明心有个小姑子，每年来访，但明心对她并不热情。据三徒弟说，明心待袁瑞芝如普通朋友，袁瑞芝住在庵中时，与善喜同住一室。三人称见过袁瑞芝送的怀表，但师父后来收了起来。吴雪松问，在明心遗物中找到怀表了吗？三人一致否认。慈云庵不许男香客入内，明心肯定把怀表给了别人。周、吴两位刑警推测，袁瑞芝买怀表不是给明心，而是想让她转交某位男子。相比袁瑞芝，为何要如此麻烦？收到怀表的人可能是凶手吗？周晓峰和吴雪松在乡政府办公室打地铺，但整夜坐着讨论。这个看似线索清晰的案件却扑朔迷离。首先，明心的四个弟子中，善喜似乎是最得力和孝顺的一个，她的服侍细节被两个师妹反复提及。然而，善悟自杀追随师父，其他三人不愿多谈。其次，善念和善心显得格外紧张，尽管未撒谎，但显然有所隐瞒。次日，周晓峰和吴雪松到达庵里，发现女同事谢虹已在等待。谢虹与另两名女同志在庵内过夜，并对三名小师父进行思想工作后，搜查了明心师太和善悟的房间。明心师太的卧室简陋，谢虹很快找到一封信，署名“瑞芝”，内容要求将怀表交给“长喜”。谢虹认为这是重要证物，便等待周晓峰二人前来。谢虹询问三位小师父关于“长喜”的身份。善心闻言大惊失色，善念求助地看着善喜。善喜低头沉思后，决定坦白，并表示两位师妹胆小，请勿为难她们。随后，善喜讲述了他知道的一切。李碧梧，原名李碧梧，与丈夫袁瑞铭均为军统特务。袁瑞铭在抗战时被日军杀害，军统因故未承认其身份，任由尸体被毁。李碧梧失望且无法退出军统，遂剃度出家。尽管军统通常严惩逃走特务，但他们并未对李碧梧下手。后来李碧梧发现，军统一直在监视她。1950年春，袁瑞芝带儿子“长喜”到慈云庵见李碧梧。长喜实名宋记武，21岁，性格莽撞、好色好赌，按常理难以进入保密局。
他的出现让李碧梧立刻意识到，那伙人根本没有放过她。宋记武借助慈云庵多次完成任务，甚至将与上下线的交接安排在庵内，还在庵里与情妇厮混，并勾搭了善悟，瞒着李碧梧做肮脏事。李碧梧因此病倒，这一年里善喜和两位师妹忍气吞声。去年冬天，宋记武没有再回来。善悟因被宋记武抛弃而精神恍惚，幻想他将来会升官发财带她离开。李碧梧瘫痪在床，但头脑清醒，在临终时痛骂善悟，希望唤醒她，没想到善悟因羞愧上吊自尽。善喜说完后，善念和善心如释重负，抱头痛哭。善喜提到，宋记武的怀表曾送给善悟，后者死后他们一起下葬。周晓峰和吴雪松商议后决定谨慎行事，派人挖开善悟的坟墓，找到那块怀表。这块怀表正是他们在上海百货商场见过的，法医确认善悟确系自缢身亡。尽管案情简单，但直到破案那一刻，吴雪松和周晓峰仍感到某些诡异之处。袁瑞芝的儿子宋记武利用慈云庵进行特务活动，为防被捕，将金银和手枪交给袁瑞芝保管。袁瑞芝为了保护儿子并撇清关系，对外宣称儿子已死。她买怀表本想送给儿子，却没想到儿子将其送给了小尼姑。宋记武失踪后，周晓峰和吴雪松认为慈云庵已无更多线索，准备返回。这时，当地警方告知周虹一重要信息，犯人牛燕儿交代了与案件相关的关键线索。牛燕儿即1951年目睹善喜杀人的“贼鬼手燕子”，为赎罪提供了证词。周、吴两位侦查员听完周虹转述后，找到借口将三位小师父带回派出所。善喜被带到一间审讯室，善心和善念则被带到另一间。善心和善念被带入审讯室后，民警并未立即审问，仅让善喜做了简短笔录后便放她离开。善心和善念看着善喜离去，显得茫然不知所措。吴雪松拿着笔录进来，告诉二人：“善喜已招供，是你们杀了宋记武。”善念和善心大吃一惊，面面相觑，显得非常惊恐，但没有说话。吴雪松倒了杯茶，慢慢喝着，然后说：“你们不承认也没用，她说她有证据。”善念脱口而出：“什么证据？怎么可能还有证据！”她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善心的手也开始颤抖。起初，周晓峰和吴雪松以为善喜是为了给师父报仇，杀了宋记武。然而，善念和善心的供述让两位侦查员措手不及。真正的李碧梧其实是善喜，而非明心。审讯一个小时候，周晓峰走出审讯室，进入休息室。善喜在此等候善念二人，看到周晓峰表情凝重地进来，她知道无法再隐瞒，只能苦笑。善喜原名李碧梧，丈夫袁瑞铭在抗战中被杀，无儿无女。明心是李碧梧在1947年救下的黄姓老妇，一直担任慈云庵的名义住持，以掩盖李碧梧的真实身份。明心身患重病，李碧梧对她很好，也算是一种报答，同时希望借此洗脱自己的嫌疑。李碧梧从未真正脱离军统，只是隐藏其身份。解放后，保密局的“暗棋”被激活，宋记武作为线人给她带来不少麻烦。他不仅贪婪好色，还因鲁莽得罪人，甚至险些暴露身份。李碧梧意识到，宋记武的跋扈迟早会牵连自己。多年来，她自认为对袁瑞芝不错。如今形势紧张，宋记武依然嚣张，而袁瑞芝则不断要求李碧梧出面，以袁瑞铭为抗日牺牲为由，请求保密局将两人接到台湾“享福”。
李碧梧默默忍受，上级察觉宋记武是“臭棋”，命令他立即行动。无奈之下，李碧梧亲手杀宋记武，并让善念、善心处理尸体。得知宋记武死讯，善悟受李碧梧奚落，不敢逃跑，只好自尽。李碧梧将怀表与善悟同葬。宋记武死后，他才知上级要处理袁瑞芝以绝后患，但未采取行动。李碧梧预计警察会找到慈云庵，信件和善念的口供都已准备好。李碧梧算计失败，最终被“鬼手燕子”揭发。田根生交代，他用宋记武威胁袁瑞芝，导致她未呼救就被打晕。1952年夏，李碧梧和田根生被判死刑。
冷月花魂
可以拍电视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