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学短发,高中板寸,大学光头。
因为没钱,所以不用买,20年不用卫生巾不穿内衣。
女儿身的“羞耻”,20年的不解,即使结婚生子,她也不忍直言:我如果20年都自卑,我该怎么活?
明明是女生,但却讨厌女生女儿身,没有像样的发夹,没有五颜六色的衣服,没有像样的花裙子。而明明是女生,却也开始讨厌女生。
张灯,一个出生于三姐妹的家庭,张灯是老二,起初的一切都还算自然,直到三妹的出生,张灯的身上开始多了些使命。
准确地说,因为名字“张灯”也不过是寓意“添丁”,三个姐妹的家庭,却终是在母亲余秀金看来是场“耻辱”。
丈夫口中的“坏种”,没有生下男丁的“罪证”,一家的不如意,使得余秀金开始为二女儿张灯“重塑形象”。
“我自小便被告知是个男生。”
没有裙子没有五颜六色的衣裳,有的只是母亲一遍遍的告知:记得,你是个男孩子。
本就未建立的价值观,女儿身的张灯开始觉得自己就是男生,甚至童年记忆中得到为数不多的夸奖,也是因为自己剪了短发。
头发越短,母亲越高兴,这也便是张灯对于母亲的记忆。
小学短发,高中板寸,大学光头,张灯的头发越来越短,但内心对于“自己到底是男生是女生”的厌恶感越发加重。
即使得到母亲的告知,自己是男孩子,但作为女儿身的身体发育却是提醒张灯,你不是个男孩子。
羞耻、自卑、开始对身边的女生产生厌恶,看到五颜六色的衣服开始犯呕,男生女生理论思维的拉扯,张灯不得不面对,自己作为女孩正常的生理发育。
但张灯并未得到任何解决方法。
没有穿过内衣、没有用过卫生巾,纵然是于2024年8月节目中回忆这段记忆,张灯也无法相信自己到底是怎样熬过那些日子。
但记忆深刻,初三想要一件背心,也终是隐藏在张灯女儿身内心深处的渴望,直到如今提起,依旧不忍落泪。
青春发育,张灯纵然讨厌女生看,但也开始清楚,自己就是女生,旁的女生开始穿内衣的阶段,张灯没有,所以渴望背心来遮挡内心的羞耻,成为张灯的救赎。
但母亲并未选择购买,而按照母亲的说法,实际三个姐妹都没有买过,至于大女儿拥有,大抵也是同学相借的。
没有内衣的日子,张灯选择妥协,但生理期却是张灯不得不面对的另一个“羞耻”。
没有卫生巾,有的是母亲年轻时用过的月经布条,张灯在其中垫谢卫生纸也便成为她自己专有的“卫生巾”。
但终究不如卫生巾的方便,令张灯的崩溃是自己着急上厕所却难以解下的月经布条,无助、彷徨,袭满张灯全身,但依旧选择忍耐,到了大学,张灯有了背心、有了卫生巾、但头发却也剃的最短。
光头的模样,母亲却是欣喜,只因“光头的张灯”有了顶梁柱的模样。
张灯开始拯救“女性的自己”,但对于母亲,张灯多年的忍耐,也是为救赎母亲。
“理想的父母”
背负着“是男孩”的希望,从小学到大学,张灯开始知道自己是个女孩,选择以女性视角看待世界,选择以女性角色步入婚姻,且张灯想要带母亲离开那个家。
母亲挥起来的铁锹,父亲对母亲的殴打,一个是对张灯,一个是对母亲。
但对于张灯本人,父亲要用菜板打她,母亲说要用铲子挥向她,张灯成了“局外者”,但她选择救赎母亲,在她看来,是因为没有生下儿子,家庭的负担压在母亲之身,进而转移到自己。
自己已经长大,拯救自己也拯救母亲,但母亲选择拒绝,与暴力的父亲“握手言和”。
张灯沉默,但也感谢父母拉扯自己的养大,即使它不健全,张灯开始活跃在互联网,以“于然真如”的名字,出名的素食博主,吃东西前都要询问食物“是否愿意被吃”。
听来尤为抽象,但医生的确诊却是张灯有抑郁症,与水果对话是因为太孤独。
以于然真如的身份,张灯短暂获得了作为一个全新张灯的幸福感,但它不来自家庭,即使清楚自己因为童年的创伤有了抑郁症。
但张灯不愿“抛下父母”,按照张灯的话来说,自己孝敬父母,带父母出游,是自己在供养心中理想的父母。
而年迈的父母亲对于曾经的家暴、吵骂握手言和那一刻,虽然是张灯所期盼的“和谐”,却令其直觉自己被灌输“男儿身”多年的她直觉更为讽刺。
毁掉的人生,变化的性格,张灯依然以“于然真如”的身份寻求另一场对自己的慰藉,有欢喜、有陪伴、有交流,父母如今得到赡养,看似和谐,但“张灯”留在了那个痛苦的童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