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述：王奶奶

故事来源生活中的琐事，有改动

儿子给我打来电话的时候，我刚好到村子里的家中。6年没住了，虽说离开的时候，收拾了一下，也盖上了棉布遮挡灰尘，不过还是要打扫一下。我打开窗户，先让房间通风，然后接通了电话。

儿子说：“妈，你怎么不等我们，一个人办好了出院手续？你是回村里老房子了吗？哎呀，你不会因为你儿媳妇一句玩笑话，就闹情绪吧？你是长辈，包容一点，别生气了。给我一个面子，赶紧回来，你一个人住在村里，我们也不放心的。”

我心中冷笑，说：“我耳聪目明，你媳妇有没有开玩笑，我会不知道？她这是一不小心说出了心里话而已。我也没生气，我还要感谢她，不然我还不知道要被你们耍到什么时候。就这样吧，以后咱们各自过好各自的生活，互不打扰。我动不了的时候，就去养老院，不麻烦你们。”说完我就挂断了电话。

我因为身体原因，结婚后好多年才要上孩子。只有儿子一个孩子，自然宠爱了一点，让儿子养成了自私自利的性格。而我还觉得只是任性了一点而已，丝毫不以为然。我老公应该是感觉出来了，所以在生病去世之前，再三和我强调，不要把家里儿子原本不知道的80万存款告诉儿子。

这笔钱是我娘家拆迁，我娘家兄弟分给我的。老公让我给自己留一条退路，还说自己走了以后，儿子若是请我帮衬，一定要在能力范围之内，不要倾尽所有。如果可以，就自己生活，不要去儿子家生活。老公说了很多，反正意思就是让我防着点我自己的儿子，尽量离远一点。

我听不进去，认为老公难道是老糊涂了，怎么一直在说儿子的坏话。我以后不相信儿子，不依靠儿子，我还能依靠谁？我说：“你真是病糊涂了，你自己没良心，丢下我一个人，还离间我和儿子的感情。”老公很无奈，但不管我怎么生气，他在去世之前，趁着儿子不在，总是反反复复和我说这些。

听多了，这些话到底还是在我心中留下了痕迹。80万存款，我确实没让儿子知道。后来我遇上事情了，我才庆幸，自己做对了。我老公是姜还是老的辣，而我不是。老公去世后3年，儿子结婚。要彩礼，要婚房，还要热闹的婚礼。自己是一毛钱都不愿意花，就在我面前说是我娶儿媳妇，当了婆婆，让我给钱。

儿子嘴巴甜，会来事，我向来很受用。于是掏空积蓄，给儿子贷款首付买了婚房，给了彩礼，办了婚礼。后来孙子出生了，儿子说自己两口子经济压力大，每月房贷、车贷，还有生活开销。孩子出生之后，开销就更大了。让我懂点事，帮衬一把。我心中不愿意，但又担心不帮衬的话，以后指望不了儿媳妇。

于是我去了儿子家，帮忙带孩子，做家务。还把每月5千元的退休金，给儿子和儿媳妇还房贷。我原本以为，我出钱出力，儿子和儿媳妇承受了我的付出，肯定会感恩。可惜，儿子认为我是应该的，儿媳妇认为我是为了儿子付出，和她无关。因为两个人这样的心态，6年来，即使我尽量少说话多做事，还是被各种嫌弃。

儿子倒是很少直接说我，一般都是儿媳妇指责我。一日三餐，咸了淡了、荤了素了，没有一顿饭，儿媳妇是满意的。还各种含沙射影，让我不要打生活费的主意，不要想着装进自己的口袋。话里话外，我都是一个吃白饭的闲人。可我每月的退休金可都帮忙还了房贷啊，如果当成我一个人的生活费，难道不够吗？

再说了，我作为母亲和婆婆，就算我没有出钱。我生养了我儿子，如今又帮忙带孩子、做家务，难道还换不来一口饭？不过幸好孙子懂事，和我很亲，我为了孙子，也都隐忍了。但忍耐终究是有一个限度的，我到底还是撑不下去了。前段时间，我生病住院。儿子和儿媳妇的表现，真让我心寒不已。

大家伙看病，应该是什么治疗方式好用什么，什么药好，就吃什么。结果我的儿子和儿媳妇，是什么便宜选择什么。医生和护士都看不下去了，后来差不多算下来，要花1万元。我退休金都还了房贷，但手里还有当初的几万元存款，这笔钱，儿子是知道的。所以儿子又开始哭穷，让我自己承担这1万元。

我很失望，既然一开始就准备让我自己给钱，为啥还要尽量少花钱，而不是什么对我好，就用什么呢？不过我很快也反应过来了，我的钱，在我儿子和儿媳妇的眼里，就是他们的钱，只是暂时放在我这里而已。能省下来，都是他们的，自然节省一点为好。我努力压力火气，说我自己承担，但眼下还没到期，让儿子垫付一下。

虽然不情愿，但没办法，儿子还是垫付了这1万元。原本我以为这件事情就这样过去了，结果住院了半个月，我就听了半个月的闲话。儿媳妇说是陪护，但每天也就过来几个小时，然后还总说一些戳心窝子的话。她一直认为我是浪费钱了，原本用不了1万，大概四五千就差不多了。

于是话里话外说我矫情、惜命。说我心肠硬，不为孩子着想，只想着自己。我还是选择了隐忍，毕竟以后还要继续一起生活。但儿媳妇居然和隔壁病床的人抱怨，说自己两口子有多不容易，如今的老人，养不起啊。隔壁病床的人，不知道什么情况，还以为我真的是一个恶婆婆。而这一切发生的时候，儿子在场，他没出声，在别人的眼里，就是默认。

我忽然就转过弯来了，我累死累活，出钱出力，到底是为了什么？我想着，我付出这么多，都换不来儿子和儿媳妇的感恩。如果继续下去，以后孩子不需要我带了，而我也做不动家务活的时候，会不会被赶出来？即使不会，我会不会每天都会听到吃白饭，这一类的话？万一生了重病，我没有钱了，是不是就干脆不给我看了？

冲着儿子和儿媳妇如今的表现，答案显而易见了。如今我只让儿子垫付1万元，不是让儿子承担1万元，两个人都如此心疼。那么以后，真的让他们出钱了，估计是不肯的。养不起这样的话，可能会成为口头禅。与其到时候落到这样的地步，还不我如今就离开。

我每个月的退休金自己存起来，趁着身体还硬朗，我还能去做保姆赚点钱。以后动不了，我自己去养老院。再说了，我还有一笔儿子不知道的80万的存款，我无比庆幸，我听了我老公的话。这笔钱，真的成了我的退路。我知道儿子和儿媳妇过两天要来村里找我，如今我还有能力，还惦记我的退休金，肯定要来道歉的。

但我不会妥协了，就这样吧，既然养不起我这个老人，那就不用养了。唉，别人都是养儿防老，而我，明明有儿子，养老却要靠自己。不过是我自己没把儿子教好，怪不了任何人，那就自己承担这个结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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