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熟知与未知的东北叙事——小说《铁锈新鲜》分享会

楠熙看文学 2024-10-03 03:58: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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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影评人到作家需要多久,阿郎用自己的两部小说完成了从影评人到作家的身份转换。在2021年出版了首部中篇小说集《肥梦》之后,他带来了自己的最新的作品《铁锈新鲜》,五个故事,五种人生,五样人世滋味,五味世间情态,在悬疑氛围中步步为营,环环相扣的线索牵引出一幕幕出人意料的结局,感受城市阴影处风雪凛冽,阳光下炽热凛然。2024年9月28日在北京SKP RWNDEZ-VOUS书店,阿郎带着新书与广大读者见面,举办了新书分享活动,活动邀请到了导演、编剧、制片人耿军,作家、文化评论人韩浩月,《长篇小说选刊》主编、文学评论家宋嵩出席。

耿军:

读者需要找回被打动的感觉

有一个关于阿郎的传说,说他要求在办公室每天要写够3000字,内容不限。如果这是真的,那就非常让人佩服了。《铁锈新鲜》是一本中篇小说集,对我触动比较大的是其中的《夜宴》,故事中那些交错在一起的人物,以及小城中复杂又具体的人情关系网,从高档餐厅的灯光到普通饺子馆的辣椒油,一切交织在一起,那种真实在情感上打动了我。我们在看一个作品的时候是在看什么,并不是谁把谁弄死那么简单,我们关心的是人心和人的情感,以及那些不对等的爱情是怎样进行的。这种复杂的感情隐蔽又神秘,也只有在小说中,那些被人们藏起来的不为人知的感情,有机会展现这种幽闭的感觉。阿郎讲述的那些故事以及在故事中展现的那些生活场景,都让人物的人性更为深刻,会让读者重新找回被打动的感觉。在读完之后,在自己生活的不经意间,某些情节会戳中你一下,或是疼痛或是愧疚或是悔恨,人物在故事中惊天动地,我们在现实中犹如风筝,被牵引被拽动,如影随形。这是一种被牵挂的震撼,虽不能感同身受,但是会找到熟悉的感觉,之后被深深影响、打动。

韩浩月:

从少年的莽撞到平稳深邃的讲述

我花了七天的时间,非常仔细地阅读这本小说集,我发现一个特点,阿郎他已经不只是想讲一个故事了,从表层看,他讲了一个通俗易懂的故事,但更多复杂的东西在第二层面,他在故事中构建了一个人物关系网,五个故事就像是漂浮在海面上的冰山的一角,海面之下纵横交错、沟壑相连。阿郎有一个特点,喜欢用一种同样的元素来贯穿所有的故事,这一点在《肥梦》的时候就体现出来了。《肥梦》中是富拉尔基,他描述在这个城市中生活的人发生的事,这种创作习惯延续到了《铁锈新鲜》里,我一直在思考富拉尔基和安城之间的关系。如果说《肥梦》是一个从少年阶段出发来进行一个对东北叙事的比较莽撞的展现,那么如今的《铁锈新鲜》已经进入了一个比较平稳的深邃的讲述。从创作评论到创作小说的转型是非常困难的,但是阿郎已经彻底摆脱了评论的口吻,《铁锈新鲜》让我们看到了他已经在小说的路上跑得非常快。《铁锈新鲜》从书名到故事给了我很大的惊喜,可能现在的年轻人很少有人闻过铁锈的味道,但是在我小的时候,这种味道很常见,让人铭记。 铁锈折射出了故事发生的时代背景,新鲜是因为那种感觉我们在现在仍旧感觉得到,那种味道仍旧能够被我们呼吸到肺里。阿郎在故事里探讨了很多问题,虽然时代有所不同,但是折射到当下又毫无违和,他写婚姻,写亲情,写人际关系,写那些传统但又尖刻的被忽视的感受,他都处理得很好,借用往事包裹当下的琐碎,带来双重的冲击,让不同时空形成一种互动,这种互动感会一直激发读故事的人。

宋嵩:

东北叙事的另一种可能

阿郎为自己的小说构建了一个空间宇宙,所有的故事都发生在东北,在富拉尔基、在安城,但他构建的东北和我们经常读到的东北叙事中的东北不太一样,我们已经看过太多关于东北故事的作品,文学有,影视作品也有,让读者逐渐形成了一种刻板影响,比如大厂、朴实憨直的语言、莽撞的行为,等等。但是在阿郎的作品中,我们虽然能够感受到北方特有的冰雪之气,但是大家熟知的那些工业老城的味道已经不是重点,他笔下的是不为人熟知的小县城;描述的重点也不在北方工业城市的那种阴冷、坚硬、冰凉,他不准备依靠地域提供的独特性来展现故事的独特性,而是在所有行为的包裹下展示的是人性,揭露的是人们共有的隐秘的心底角落。阿郎在创作上,从第一部作品《肥梦》到现在的《铁锈新鲜》,他已经处于一个敞开的状态,不局限于东北这个区域了,就像这场分享会的主题“熟知与未知的东北叙事”,阿郎提供的是东北叙事的另一种可能。

阿郎:

把自己交出去面对不知是谁的读者

我以前很不喜欢自己的东北口音,怕别人听出来,可惜这个是隐藏不了的,但是从写作开始,我发现给我滋养的就是那片土地。当我们以抗拒的姿态来与故乡相处的时候,往往会找不到自主性,当我找到自己舒服的表达方式时,我发现是在我讲述自己故乡的时候。一开始,我把自己的作品给别人看,是很不好意思的,我也怕听不到真实的评价。但是我身边的很多朋友帮助了我,包括来到活动现场的几位朋友,给了我鼓励与支持,让我能够把自己的故事讲下去。我喜欢那种赤裸的、直白的、未经修饰的动词,我以此为斧凿,去挖掘一个被时间湮灭过的城邦。这次写作很多细节被唤醒,那些人那些事滚滚而来,泼溅成画,跌宕自喜。在文学作品里介入个人经历,无疑是令我羞耻的,我想回到词语本身,回到动作本身,去完成它。我把我从我的经验城邦里摘取出来,只要我够坦诚,可以诚实面对我的懦弱、自私、虚荣、浅薄、狂妄,我才不再是我,我笔下的人物才是各个不同侧面、不同时间里的我。我与他们相处,记录他们的呼吸和眉目。我想写大地上素不相识的人,写他们热热闹闹的孤独,震耳欲聋的沉默,声名狼藉的成功,金碧辉煌的自洽。我想把自己交出去,交给对面不知道是谁但一定是谁的阅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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楠熙看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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