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的人，和人一起霸凌我。
辱我，骂我，给我拍不雅照片。
最后，我被喜欢的人亲手毁了容。
比起身上的痛苦，我的心里更难受，我无法忍受黑暗，选择自我了结。
却被犹如月光一样美好的人从地狱里带了出来。
他怕我再次寻死，一直陪着我。
他为了让我放下过去，去给我那被诬陷入狱的哥哥翻案。
他亲手送走了霸凌我的人。
我的世界就这样一点点被照亮。
1
陆哲慢条斯理的点燃一根烟，一下又一下的烫着我的身体，皮肤被灼烧的声音不断响起。
我疼的满头大汗，吐字不清，“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想不清楚。
说会永远爱我，永远陪着我的陆哲。
在我刚转校被校霸围堵的时候，会挺身而出赶走校霸，贴心的护着我回家。
为什么他和霸凌我的校霸是一伙的？
陆哲满目嘲弄，
“你不会真以为王子会对灰姑娘动心吧？你也不看看你有多恶心。”
“每次都不想和你一起走。”
“每次和你牵手，我都觉得像是在捏一块垃圾。”
“知道不，我每天最讨厌的事情就是看到你。”
这些话像是刀一样刺痛着我，我哽咽着问，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到底哪里惹你了？”
他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我，冷笑，
“你哥哥刑满释放后，依旧可以逍遥快活，但林棠的后半辈子就只能活在黑暗中。”
“楚曦！你让我怎么放过你？”
我浑身一颤。
林棠？
他喜欢的人是林棠啊。
原来他从一开始接近我，就是为了给林棠报仇啊。
一连几天，我每天都过着生不如死的生活。
陆家在江市权势滔天，陆哲在江工大几乎只手遮天。
所有人都知道他讨厌我。
开学时欺负过我的人，再次找上来，用着各种手段。
他们会打翻我的饭，让我趴在地上吃。
他们会揪住我的头发，把我反复按在洗拖把的水池里。
还把我锁在卫生间里，一关就是一天。
陆哲就在旁边，他戏谑的看着他们折磨我。
在我快被脏水呛的意识不清时，他一脚把我踹倒，踩着我的手，“还想反抗吗？”
疼。
浑身都疼。
心里更疼。
眼泪忍不住滑落，我苦苦哀求，
“我再也不反抗了。陆哲，求求你放过我，我以后会走的远远地，一定不会污了你的眼。”
他失笑，眼里却依旧满是冷漠。
“我怎么可能会舍得让你走呢，你好好留着，我慢慢陪你玩。”
我竟然会对他抱有一丝侥幸。
他从没爱过我。
又那么恨我。
他用烟头烫我，还用皮鞭抽我，我身上满是烫痕和淤青。
换衣服的时候，看到满身的不堪，我蹲在地上哭了。
父母早逝，和哥哥相依为命，哥哥在外地读书，我性子怯懦，几乎没朋友。
同学没见过我家人，他们就说我是被家里人抛弃的坏女孩。
我高三时，哥哥因为强奸罪被判刑了，我从同班同学的孤立变成了被整个学校孤立。
是个千夫所指的强奸犯妹妹。
我以为去了大学，到新的地方，就可以开始新的生活。
却不想，刚开学两周，我是强奸犯妹妹的消息就被人曝光了。
有学长学姐把我堵在厕所，目光肆无忌惮的扫视着我的胸部和下半身。
“哥哥是强奸犯，妹妹能干净到哪里去。”
“你这身材发育的不像你这个年纪该有的，你哥哥是不是早就睡过你了。来，让我们看看你的好身材。”
我拼了命的推开他们，可他们人太多。
嘶吼着，厕所门被粗鲁的踹开了。
我恐慌的抬头，就看到陆哲一脸阴沉的进来，三两下就将欺负我的人全部都赶了出去。
面对我时，他笑得温和，“有我在，别害怕。”
那一刻，我把他当做了灰色世界里唯一的色彩。
实际上。
那些学长学姐是受命于他才来堵我欺负我的。
他当了英雄救美的英雄，就是为了博得我的信任。
他一直觉得，身体上所受的苦远不如心里上的创伤。
他知道我的内心很脆弱，所以他做了我可以依靠的大树，让我尽情依靠，然后爱上他。
最后，他再将我推下地狱，看着我时时刻刻被折磨痛的死去活来。
他目的达到了。
我确实很痛。
痛的彻夜难眠。
痛的快要崩溃了。
我想就这样去死。
我曾经很爱我的哥哥，可我现在很恨他。
印象中，哥哥总是斯斯文文，是一个谦谦君子。
父母去世的早，他是我哥，却同时担负起了父母的职责，供我吃穿，供我读书。
哥哥大我六岁，早一些大学毕业，有不少爱慕者。
但哥哥毕业后回到了我家在的城市，他说要照顾我考上大学。有不少人追到了我家里，都被他拒绝了。
哥哥说，要先安顿了我再考虑成婚的事情。
大家都说哥哥在学校品学兼优，出了社会更是出类拔萃。
左邻右舍提起他都是赞誉有加。
没人会想到，他会尾随妹妹的同学，性侵了同学，致使她怀孕。
我记得他被带走的那天，快要哭了，却还是坚定的和我说，“曦曦，你要相信哥哥，哥哥真的是清白的。”
我很想相信哥哥。
我真的很想相信哥哥。
可是，除了林棠，还有别的女同学站出来指证我哥哥，说她以前就被我哥哥尾随过。
还有人亲眼看见，林棠被我哥捂着嘴拽进了小巷子里。
人证物证都在说明我哥哥犯了罪，他无法自证，我无法相信他，他被判刑了。
哥哥入狱后，我没看过他。
我不知道他有没有后悔那么做。
可我真的很恨他。
我恨他毁了林棠的未来。
更恨他毁了我的一生。
2
陆哲没想过放过我，变着花样霸凌我。
我生日时，被一群人强行带到了娱乐场所。
陆哲邪笑着冲我走来，俯视着跪着的我，
“楚曦，生日快乐。我给你准备了一样礼物，你肯定会喜欢。”
他一拍手，忽然有人开始撕我的衣服。
我害怕的挣扎，拼命的推开那些乱七八糟的手，却被人一脚就踹倒了。
腰上剧痛传来，胳膊和手迅速被按住。
我无法动弹，我只能哭着求陆哲，
“陆哲，求求你快让他们停下来，求你了，让他们住手……”
他冷嘲热讽，“你哥哥不是很喜欢尾随做那种事吗？今天也让你感受一下。”
我难以置信的看着他，心突兀的一沉，可我还是心存侥幸，
“不行！陆哲，你不可以这样对我，不可以……”
他根本不理会我撕心裂肺的哀求，淡然的掏出手机，打开了照相机。
“我就勉为其难的帮你留个纪念。”
衣服已经被人粗鲁的扯了下来，这一刻，我彻底跌入了黑暗。
背后的人动静很大，好像在解裤腰带。
我不能，我不能被这样对待，我毫无尊严的乞求他，
“陆哲，我知道你厌恶我，只要你放了我，我马上滚得远远的，求求你放了我……”
他蔑视而又讥讽一笑，充满恨意的说，
“你让我放过你？那林棠呢？林棠哀求你哥哥放过她的时候，你哥哥答应了吗？”
“楚曦，你哥哥欠下的债，你来还！”
我明白，我哥哥对不起林棠。
可是，我做错了什么？
因为哥哥犯了罪，我就只能任人践踏，连一丁点的自尊都不能有吗？
身后的动静小了，那些人贴上了我的身体。
我浑身一僵，害怕的直发抖，又恐惧又羞愧，崩溃的喊着，
“陆哲，你杀了我吧，真的，你杀了我吧……”
我宁愿是死，也不愿意被这么侮辱。
听到了死字，陆哲那冷漠的神情终于有一丝动容。
他示意那些人停下，半蹲着身子，和我对视，脸上是玩味的冷笑，
“就这么让你死多便宜你啊，楚曦，你可得好好活着，我会陪着你一起。”
他手里拿着一把水果刀，在我脸上游走着。
“你的这张脸，和你哥哥太像了，我看着很烦，你说要怎么办呢？”
不等我反应，他翻过刀刃，划过了我的右脸。
皮肤被割开的感觉，痛的我吸了一口凉气，浑身都在抽搐。
我几近昏厥。
“这样看着就不那么像了，没那么让人厌恶了。”
我的右脸被划破了。
血液一滴滴滴落。
他揪着我的头发，欣赏着自己的杰作，
“你怎么会觉得委屈？你怎么有脸？强奸犯的妹妹，就应该被这么对待！”
我像一滩烂泥趴在地上，大声的哭着。
如果那时没爱上陆哲就好了。
如果我没有罪犯哥哥就好了。
如果我没有出生在这个世界上就好了。
3
我的脸经过治疗，还是留下了疤痕。
可陆哲依然没解气。
一周后，我被在娱乐场所欺负的照片传到了校园贴吧里，虽然打了马赛克，但照片主人公还是很快被扒了出来。
一时间，所有人看我的目光都充满了嘲讽。
我只能躲在宿舍里。
室友却戏谑的凑了过来，
“楚曦，看你长得端端正正的，没想到竟然去做鸡了。”
“哥哥是强奸犯，妹妹是鸡，你们家先祖要是知道他们的后代干这种事不得气得祖坟冒黑烟了。”
我整个人都蒙在被子里，眼泪已经打湿了被子。
陆哲，你原来这么恨我啊。
恨到不惜毁了我的清誉。
还要把我仅存的尊严踩在脚下，任人唾骂。
家人弃我于这世间，朋友孤立我。
我爱的人，却对我只有仇恨，想尽了办法要折磨我。
我到底要被逼到什么地步，他才能放过我？
学校网上的不雅照片影响太恶劣，学校批评教育了我，还被开除了。
很快就有人加我好友，备注消息极为龌龊。
“听说你活很好，还不贵，我给你一万，包月吗？”
“有个多人聚会，来吗？”
“老实说，你是不是早就被你哥哥睡了？”
室友骂我说我脏，可能有性病。
我和他们一一解释，可从没人信我。
在他们眼中，我就是一个被哥哥睡过，卖身体有性病的贱货。
听到这种话太多了，我洗澡的时候都怀疑我真的很脏。
我最近精神状态很不佳，总是能听到耳边有声音，
“楚曦，你好脏啊。”
“要不别做人了，人可没你那么脏的。”
“你这个害人精，你怎么不去死？”
对，我可以去死。
我想，只要我死了，一切就能结束了。
再也不用承受所有人的恶意。
也能还清我哥哥欠下的罪。
我步行到了城市的郊外，站在荒凉的山边，拨通了陆哲的电话。
“陆哲，我把命赔给林棠，你能不能还我清白？”
他的声音冷漠中带着一种命令，“楚曦，你好大的胆子，谁允许你死了？”
是啊。
我记得呢。
他不许我死。
未来那么长，他还没玩够。
可我已经精疲力尽了。
我没任何力气陪他玩了。
冷风吹打在我身上，却不觉得冷。
我抬头看着天上的月亮。
很圆很亮，月亮的银辉慷慨的洒向整个世界，却唯独漏了我。
眼泪不受控制的留下来，划过了脸上的疤痕，我痛苦的挤出一句话，“陆哲，永别了。”
电话那头的人，呼吸倏地停了下，嗓音清冽，“你在哪里？”
我没回答，他忽然怒喝一声，“楚曦，你到底在哪里？”
我闭上双眼，“陆哲，如果有下辈子，我不想再遇见你。”
手机里传出陆哲发狂的吼声，“楚曦，你不许死！我不允许你死！”
我将手机扔下了山。
然后走到山边，一跃而下。
终于结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