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戈万里行·一代廉吏李銮宣》31赴滇上任

边地星 2024-07-21 14:40:41

公元1803年(嘉庆八年)四月,李銮宣由于政绩突出,爱民如子,造福一方,深得朝廷赏识和百姓赞誉,擢升云南按察使。从浙江前往云南千里之遥,路途艰辛,先涉五溪,在历牂牁,复阅滩险,于八月抵达镇远,舍舟登陆步履前行,经过千辛万苦,长途跋涉,终于是年十月到达昆明。李銮宣父亲一路跟随,并帮助李銮宣出谋划策。诫之曰:“雉不隐其文,丽于罗;保不藏其斑,故陷于阱。南诏距京师远,风气且与两湖异。汝性卞急,疏中而不能忍,祸将及。”

上任之后,李銮宣一边侍奉父亲养病,一边忙碌紧张工作,作“”“刑曹老吏”的李銮宣常常“牍于药灶厕牏之侧”,丝毫不敢怠慢。按察使也叫“臬台”,在清代为正三品官员,作为一省的司法长官,按察使的主要职责是考核全省吏治,主管省内的司法、治安、刑事、监狱等事务。相当于今天的司法、公安厅长、省检察院、法院院长、以及政法委书记总的职权,总揽一省管理官吏和司法事宜。

作为一省“五巨头”(总督、巡抚、提督、布政使、按察使),李銮宣依旧保持谦虚谨慎的心态,一心为当地民众造福。上任之后,云南大涝,淫雨六十天不见天日,“茫茫一片江湖”,洪水肆虐泛滥。昆明、安宁、宜良、晋宁等地尤为严重,四野茫茫,成为泽国,百姓风餐露宿于泥沼,大地之上哀鸿遍野,“卖儿鬻女草间活,乞人稠比愁人稠”。李銮宣带领僚属,发动民众,夜以继日排疏积水,全力搞生产自救,并想方设法赈济灾民,让他们渡过难关;做好思想工作,稳定难民情绪。

云南地处边陲,历称蛮荒之地。这里天高皇帝远,政令不是很畅通。加之曾为前清时期“云南王”吴三桂独立王国,造成了为官者家长制、一言堂、独霸天下的不良传承。再加上清政府奉行民族歧视政策,对当地少数民族进行无端压迫,民族矛盾日益剧烈,积怨甚深。官吏豪强更是独霸一方,为非作歹,有恃无恐,腐化堕落,骄奢淫逸。到了嘉庆时期,这种现象愈演愈烈,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官吏互相勾结,朋比为奸,鱼肉乡民,一些官员不仅欺压百姓,贪赃枉法,收贿冤狱,草菅人命,甚至瞒报灾情,贪污灾款,不顾死活,催征租税。甚至于上敢毁皇上法令,下敢汲取百姓资财产。凡朝廷赈灾、救济财物,全部中饱私囊,军营粮饷亦被冒领,从州县到督、抚,无不上下通同,狼狈为奸。

巡抚永保在草草视察灾情后,就匆匆返回衙门大摆酒宴,并请李銮宣参加,李銮宣到达宴会现场,面对满桌的山珍海味、珍馐佳肴,在座的那些脑满肠肥、无所作为的云南众多高级官员,捶胸顿足怒斥道:“何人肘系屯田印,竟说今年麦有秋?”然后拂袖而去,在座官员面面相觑,羞愧难当。云南吏治腐败,大小官员上行下效,作奸犯科,歌舞作乐,吃喝成风,醉生梦死。相反黎民百姓艰难度日,食不果腹,衣不蔽体,居住在破旧的茅屋,吃的是野菜秕糠,为了活命卖子鬻女,景象甚是惨烈。

李銮宣不仅廉洁奉公,而且对狱讼能公平判决,不徇私情。李銮宣主政云南司法,可谓朝廷用人之长,由于他曾担任过刑部主事、员外郎、坐牢厅官、兵备道,于是使出“刑曹”老吏的浑身解数,决心施展抱负,大干一番。在遇到阻力时,他毫不畏惧,知难而进,秉公办事,救民水火,不愧良心。凡事小心翼翼,处处谦虚谨慎,所有案卷都用心比勘,生怕胥役有一丝疏忽。“犯到即审,从不拖延时日,案必亲阅,不循情,不委以幕友。”他只争朝夕,惜寸光阴,囚至即录,从不拖延时日;案必亲阅,无有懈怠,从不以委幕友。

李銮宣在任期间,无滞狱、无徇情,对冤假错案逐一审查,进行复议,予以平反昭雪。尤其是对存疑案件反复核查,格外谨慎,格尽职守,明察秋毫。受到百姓极大赞誉,狱吏幕友一致好评。有一女童元宵节夜观花灯,饮酒过量,醉死于马小二家。女童家人以强奸致命案上告,马小二备受极刑,下狱达数年。李銮宣为了避免冤案发生,草菅人命,亲阅案卷,仔细比对,记载有:“死者身软如棉”语,据此定为醉死,以雪马小二冤屈。在他的主持下,诸多疑狱也多得平反。

李銮宣恪尽职守,秉公执法,不徇私情,不收贿赂。在办理龙世恩案时。得罪权贵。建水县民龙世恩,时饮其邻人向廷贵家酒,其从兄龙显恩,因恨世恩弟与其子发生口角,便到龙世恩家侮骂,向廷贵从旁劝解,亦遭到龙显恩侮骂,向廷贵愤怒至极,便尾随龙显恩离开龙世恩家后,行至僻静隘巷处,乘机将龙显恩刺死后逃逸。其时,龙世恩并不知此事。龙显恩家人遂以龙世恩刺死龙显恩上告到县衙。知县刘璘判决已定,认为龙世恩杀死了龙显恩,并呈报前任按察使杨长桂审转刑部,等待议复。

李銮宣抵任后,据司狱陈锦章禀称:建水县民龙世恩误伤龙显恩案,正凶实为向廷贵,而以龙世恩顶凶。李銮宣多方查审,案情确实有误。但此案系前任按察使杨长桂所定,故向云南巡抚永保提出复审,而永保自持满人身份,官高显贵,后台过硬,认为无错,并不理睬。李銮宣毫不屈服,执意再审,他为了给龙世恩平反,将所得案情详细上奏刑部,云南巡抚永保甚为震怒,串通刑部派往广西的布政使恩长复审,恩长于巡抚永保沆瀣一气,复审如初,结果仍判龙世恩有罪,终以龙世恩过失杀人而囚。巡抚永保还恶人先告状,朝廷遂将李銮宣以“偏听舛错,议清革职”,以延搁案件为由逮捕问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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