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贵来老师带您解读《中国书法批评史》第三十一讲

书画艺术档案谈文化 2024-04-13 17:24:47

王贵来老师带您解读《中国书法批评史》第三十一讲

第二章 南北朝书法批评的演变

第二节 虞酥的"古质""今妍"论

虞酥,这位南朝宋泰始年间的书法家,为我们留下了宝贵的《论书表》。从文中末尾的“六年九月中书侍郎虞酥上”的字样,我们可以得知此文是在明帝泰始六年(470)创作的。该文不仅是对皇帝的一次书法知识普及,更是对魏晋时期书法家们,特别是“二王”父子真迹流传情况的详尽阐述。

虞酥与皇室有着深厚的联系,他曾为皇室鉴定众多书法作品。《论书表》中他写道:“及臣遭遇,曲沾恩诱,渐渍玄猷,朝夕瑢训,题勒美恶,指示媸妍,点画之情,昭若发蒙。”从这段文字中,我们可以感受到当时皇室对于古代名家书法作品的收藏之重视,而虞酥作为其中的一员,自然对这些作品的“妍媸”“美恶”有着独到的见解和深深的关心。

在《论书表》中,虞酥特别推崇张芝、锺繇、王羲之、王献之这四位书法家的作品。他认为这四位书法家的作品,代表了魏晋时期的书法高峰,更是中国书法艺术的瑰宝。他们的作品既有古质之韵,又富含今妍之美,是中国书法史上不可忽视的重要篇章。

虞酥对张芝的书法赞赏有加,认为其笔法古朴、气势磅礴,充满了雄浑之美。对于锺繇的书法,虞酥则称赞其用笔精妙、结构严谨,展现出一种端庄秀美的气质。而对于“二王”父子,虞酥更是推崇备至。他认为王羲之的书法既有古人的风范,又不失创新之意,是中国书法艺术的集大成者。而王献之的书法则更偏向于妍美一路,用笔轻盈灵动,结构变化多端,展现出一种清新脱俗的艺术风格。

虞酥在《论书表》中不仅为我们介绍了这四位书法家的艺术成就和特色,更是通过他们的作品传达了自己对于书法艺术的独特理解和热爱。他的“古质”“今妍”之说,不仅是对这四位书法家作品的精准评价,更是对中国书法艺术发展历程的一次深刻总结。

在深入探讨了四位书家的艺术特色后,我们不难发现,他们各自所展现出的美感与独特性,尽管在某些细微之处存在差异,但总体上却都达到了极致,堪称是跨越时空的典范与楷模。这位评论者并未直接评价他们的优劣,而是从艺术品的历史背景与风格特点出发,提出了“古质”与“今妍”的对比观点。

正如《论书表》中所言:“夫古质而今妍,数之常也;爱妍而薄质,人之情也。”这里所说的“古质”,指的是早期人类创造所形成的那种质朴、自然的风格,它代表了历史的深厚沉淀;而“今妍”,则是相对于“古质”而言的,代表了较晚时期华美而新潮的风格特征。这两种风格并非孤立存在,而是相互关联、相互映照的。

在中国这样一个历史文化源远流长的国家里,“古”与“今”的问题尤为突出。历史上,中国对于古代传统的尊崇程度在世界文明史上都是罕见的。司马迁曾言:“事不则古而能长久者,未之有也。”这充分说明了古人对于借鉴历史经验、以古为鉴的重视。

在推崇“古”的同时,也有一些人敢于破旧立新。魏晋时期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这个动荡不安的时代孕育了许多创新的思想。魏主曹操便是其中的佼佼者,他用人不拘一格,敢于打破常规。在他的《求贤令》中,他明确表示:“今天下得无有至德之人放在民间,及果勇不顾,临敌力战;若文俗之吏,高才异质,或堪为将守;负污辱之名,见笑之行,或不仁不孝而有治国用兵之术,其各举所知,勿有所遗。”这种用人政策无疑是对前代以道德标准作为用人首要条件的颠覆。

葛洪也在理论上对崇古观念提出了批评。他指出:“世俗率贵古而黩贱同时。……虽有超群之人,犹谓之不及竹帛之所载也。虽有益世之书,犹谓之不及前代之遗文也。”他认为,人们往往过于崇尚古代而忽视同时代的价值,这是片面的。他进一步指出:“且夫《尚书》者,政事之集。也然未若近代之优文、诏策、军书、奏议之清富赡丽也。《毛诗还是》者……”葛洪的话提醒我们,在尊重历史的同时,也要关注当下的成就和创新。

无论是“古质”“今妍”,都是人类历史发展的重要组成部分。我们应该在尊重历史的同时,也要关注当下的成就和创新。只有这样,我们才能更好地理解和评价不同时代的艺术品及其价值。

华美的辞藻,虽然令人赞叹,然而它们却不及《上林赋》《羽猎赋》《二京赋》和《三都赋》那般博大精深。这是对人们崇尚古风的批评,透露出东晋时期人们对新事物所持有的自信。葛洪,这位东晋的杰出代表,也证明了那个时代的人们对于新事物有着足够的勇气和信心。

东晋以来,士族文化盛行,士人们以标新立异为风尚。王献之劝其父改体的故事,正是追求变革的有力证据。虞稣也认同新生事物的价值,他认为张芝、锺繇、王羲之书法的优点已经得到了历史的认可,而对于王献之,由于他所处的时代较近,人们还难以作出定论。

虞稣曾言:“古质而今妍,数之常也。”这句话揭示了随着时代的发展,人们的创造力越来越倾向于追求妍美,这是历史的大趋势。他评价王献之的书法为“穷其妍妙,固其宜也”。这个观点与羊欣的看法颇为相近。谢灵运更是直言不讳地表示,王献之的书法胜过其父王羲之。据唐李嗣真《书后品》记载,谢灵运曾言:“公(王献之)当胜右军。”他对王献之的书法情有独钟,甚至在朝廷任职时,将皇家收藏的王献之真迹仔细临仿,再用临仿之作将真迹偷换出来。当时的人们普遍认为谢灵运的书法风格与王献之颇为相似。

东晋末年,王羲之、王献之父子的影响力逐渐显现。从《南齐书·刘休传》的记载中,我们可以窥见一斑:“羊欣重王子敬(王献之)正、隶书,世共宗之,右军之体微古,不复贵之。休好右军法,因此大行。”这说明在东晋末年至南朝初期,王献之的影响力已经超越了其父王羲之。这一转变的原因在于,东晋末年至南朝初年,崇尚飘逸流美之风的潮流愈演愈烈。社会风气的转变必然影响了人们对书法艺术的审美倾向。

虞稣在《论书表》中虽然对张芝、锺繇、王羲之大加赞赏,但他也敏锐地察觉到人们审美趋向的变化——“爱妍而薄质”。人们喜爱王献之流美的书风也就不足为奇了。由锺繇、张芝以及“二王”书法所引发的书法风格问题,在南朝时期成为书法批评的焦点。为了解答这一问题,人们提出了相应的审美范畴,从而加深了对书法艺术美的认识,尤其是对整个书法历史的宏观把握。从虞稣开始,关于“古质”与“今妍”问题的讨论一直在持续进行,为后世书法艺术的发展提供了宝贵的思想资源。(全文2516字)

作者:王贵来(天津书画艺术网总编)

2024年4月10日星期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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