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周铭恋爱的第二年,他带我回荣城,参加老友的饭局

小姐姐聊体育 2024-11-12 16:30:54

《老友的饭局》

我十八岁时,救过一个陌生男人,他很穷,却舍得花所有的钱给我买最新款的手机,还说以后会赚钱养我。

但有一天他一走了之,功成名就之后,每每出现在公众视野的,是数不清的花边新闻。

再后来我谈了一个男朋友,对我很好,把我带去和老友的饭局,不凑巧,他们两个正是好兄弟。

我向他敬酒,他眼眸深邃,含着疑惑:「我们见过?」

我摇头,轻笑:「没有,您记错了。」

1

和周铭恋爱的第二年,他带我回荣城,参加老友的饭局。

气氛很是和谐,有人喝多了,突然说:「嫂子和关小姐晃眼一看,还真是有点像啊。」

他口中的嫂子是我,关小姐是陆放的女伴,一个明星。

众人便在我们二人之间打量了一番,陆放捏着关越的脸,上挑的桃花眼总含着情,似笑非笑。

「哪里像了?我怎么没看出来。」

「神态吧,你看笑起来挺像的。」

七嘴八舌的议论中,陆放观察了片刻,慢慢道:「眼睛像。」

「别说,是有点像。」

便有人起哄这就是缘分,让我去给陆放和关越敬酒。

周铭搂着我,轻声哄:「咱们去给放哥敬杯酒,放哥常年在北城,你要去北城发展,有什么事儿找他也方便。」

周铭的兄弟全都非富即贵,但要说最有权势的,还是陆放。

他的家族盘踞北城多年,各行各业都有人脉,有他帮衬做任何事都要容易得多。

周铭知道我对酒桌上的应酬不熟练,耐着性子与我说道理,我也听进去了,端着一杯酒去敬陆放。

陆放熄灭了手中的烟,一手搂着关越,一手拿着酒杯,深邃的眼眸中含着疑惑:「唐小姐,我们见过?」

周铭也稀奇。

我轻笑,摇头:「没有的,您记错了。」

陆放喝了酒,没再说什么。关越黏着他暧昧低语,周铭识趣地拉着我离开了。

一整晚我都没表露出任何异样的情绪,但看到陆放和女伴亲密地走出包间时,我还是有片刻的愣神。

其实陆放说得没错,我们的确认识,八年前就认识了。

但那时的他,不是现在这个样子的。

2

那一晚周铭喝多了,整个人趴在我身上,一声声满足地叫着「老婆」,他朋友扒都扒不开。

旁人无奈:「头一次见周铭这样,以前谈那个初恋也没见他这么黏人。」

「嫂子,我们都喝多了没法开车,我帮你叫代驾。」

我点点头,「谢谢哈。」

但代驾还没叫到,远处缓缓驶来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副驾上坐着陆放,却不见关越身影。

陆放摆摆手:「别麻烦了,我让司机送你们回去,上来。」

朋友帮忙把周铭扛到了后座,我也上了车,周铭仍旧抱着我的手臂,一刻也不松手。

「谢谢陆总。」

陆放不轻不重地「嗯」了声。

车子驶进浓重的黑夜里,周铭枕在我的腿上,鼻子闻了闻我的手臂,梦中呓语:「老婆……翠翠,你好香啊。」

后视镜里男人眉头一紧,犀利的眼睛透过镜子看了过来,眸中闪过几分恍惚与茫然。

「你叫翠翠?」

「嗯,小名。」我镇定道。

他的目光盯了我片刻,见我没有丝毫破绽,最终收回了视线。

「我以前有个女朋友,也叫翠翠。」

很平静淡然的语气。

车子刚好拐过一个大弯,就在那一刹那,不知为何我的心突然莫名一疼。

3

唐翠翠。

这是我以前的名字。

和陆放认识那年,我十八岁,刚刚成年,陆放总爱在我耳边一口一个「翠翠」地喊。

那时他也不过二十,眼眸清亮,轮廓英挺俊朗,笑起来如春日的清风,冬日的暖阳。

妈妈总说,陆放是小镇上长得最好看的男孩子。

我是在路边捡到的他。

他出了车祸,肇事司机早已不见踪影,只留下他孤零零躺在车祸现场。

是一个寒冷的深秋,我从学校返回家中的路上,突然听到路边的草丛里传来微弱的响动,我探头望去,便见陆放血肉模糊地倒在田埂边。

我打了电话把他送进医院,我妈垫付了医药费,本以为能联系到他家人,但没想到陆放身上没有任何可以证明身份的东西。

我家真的不富裕,我妈妈靠着在工厂做衣服养活我们两个人,那笔医药费对我们家来说是笔巨款,而我妈也实在没有钱支付更多的了。

原本打算悄悄地一走了之,但一转头,陆放头上裹着纱布,睁着水汪汪的眼睛,就那么乖乖地坐在椅子上看着我们。

真的很可怜,就像一条被人遗弃的小狗。

我妈一时心软,把他带回了家。

陆放是个孤儿,据他所说,他是去城里打工的路上被人撞了。

去过警局报案,但那时小镇上的监控还没完全普及,没找到人。

他带着未痊愈的伤,住进了我家。

我妈是个善良的女人,但我并不是。

我对陆放这个不速之客没什么好脸色,他是个拖油瓶,拖累了我妈。

陆放察觉到我的情绪,一声不吭,在妈妈工作,我去学校的时候,默默撑起病体做家务。

回到家时,陆放已经做好了晚饭,虽然难吃。

妈妈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我却十分坦然,并且饭后陆放自觉地去洗碗,我也没有阻止,转身骑着自行车回学校上晚修了。

后来有一天,我发现家里那台烂沙发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台舒服柔软的棉布沙发。

妈妈笑着说:「这是小陆买的。」

陆放?他哪来的钱?

陆放像是明白我在想什么,说:「我看到楼下的墙上贴着招聘辅导老师的广告,打了个电话过去,人家要我。」

我知道那则广告,但地点是在市里,从我们家过去来回要三个小时。

我看着陆放,陆放笑了笑。

那天我开始知道,陆放的成绩很好,但因为没钱,所以只能被迫放弃高考,早早读书。

这是他跟我说的故事。

4

我这个人比较务实,我没什么读书的天赋,但偏偏想考个好大学,以便找个好工作将来给我妈一个好的生活。

这个小镇很穷、很偏,我读的学校也特别特别普通,教育资源薄弱,能考上本科都已经非常厉害了。

所以当陆放在看了我的数学试卷,并轻松地解答出最后一道大题时,我分外坦诚地请求他给我补课。

学校的晚自习上到九点半,我是走读生,骑着自行车回到家那会儿大概十点,然后陆放再给我补一个小时的课。

人决心做一件事的时候,精力会格外专注。

回家的路上,我的耳机里放着的都是英语单词,心里默念的全部是学过的知识点。

有天晚上我骑着自行车,因为太过专注,没注意到前面有块石头,就那么直直撞了上去。

自行车冲下了马路,剧烈的翻转过后,我痛得动弹不得。

那时万籁俱静,四周悄无声息,我沙哑着声音呼救,却无人知晓。

我没有手机,只有一个不能打电话的 MP4。

陷入绝境时,人会爆发出强大的意志力。

我咬着牙忍着痛拼尽全力爬上了马路,一瘸一拐地,打算就这么走回去。

走着走着,陆放打着一个手电筒出现了。

「翠翠,你受伤了。」

陆放把我背在背上,动作很轻柔,声音里含着心疼。

「疼吗?」

我咬着牙,摇了摇头,但一想到我在他背上他看不见,便笃定地说:「不疼。」

「翠翠,眼泪没有那么珍贵,不要对自己吝啬。」

陆放的背很宽阔,让人感觉很安稳。

我趴在他背上,眼泪不知不觉流了下来。

其实真的挺疼的。

那天之后,每个晚自习结束,陆放都站在校门口接我。

我至今都记得,当时略显青涩的陆放,乖乖地站在路灯下,眼睛盯着下晚修的学生们,跳过许多个人,然后,那双眼睛捕捉到了我,慢慢地、慢慢地,荡起温暖的笑。

就像一滴水落入池塘,溅起一圈圈涟漪。

那是我少女时期的第一次怦然心动。

5

我摔伤后的某一天,陆放用补习赚的钱给我买了一台手机。

最新款的某水果牌子,邻居说有几次见到陆放在工地干活,太阳毒辣,他的衣服都湿透了。

但陆放什么都没告诉我,他只是笑着给了我手机,说担心我以后出意外没法联系。

我握着手机,眼眶有些湿润。

高考前的一个月,最后一次模考的成绩出来了,我考了年级第五——尽管这个成绩在我们学校仅仅代表能上本科。

那天坐在自行车后座,陆放问我:「翠翠,你想考哪里的大学?」

「本地的吧,我想离妈妈近一点。」

「没想过北城吗?」

「太远啦,而且那里的大学分数线太高了,我考不上的。」

「翠翠,去北城吧,我陪你。」

我笑了:「你陪我有什么用?我读书你打工啊。」

陆放的声音在那天透着一股格外冷静的沉稳。

「你读书,我赚钱养你。把阿姨也接过去,我们一起陪着你。」

「好啊,你说的,你别食言。」

那时只觉得陆放在做白日梦,他还靠我家养着,怎么来养我?

所以我从来没有想过,陆放说的养我,也许是真的。

但估计连他自己也没想到,后来的他,会食言吧。

6

荣城的饭局结束以后,我即将返回北城,我准备拍摄一个纪录片,正在招团队。

周铭的父母想念他,留他多待,他也想让我趁机与父母见一面,但我拒绝了。

说不清什么原因。

周铭在我接触过的富二代里是个很单纯的人,他专一痴情,一旦认定一个人就不会轻易放手。

他表达过很多次想与我结婚的想法,坦白说,我心中也曾有过向往,但触及现实的门第时,理智总会将那些念头牢牢地拉回来。

「翠翠,别那么辛苦,咱们有资源就得利用。」

周铭送我去机场,路上指着一块广告牌和我说:

「你看罗兰,以前啥名气都没有,认识放哥以后什么代言角色都来了。」

巨幅广告牌上,大明星罗兰代言一款手表,脸上画着高级的妆容,极其有气质。

「说起来也挺有缘分,你知道吗翠翠,罗兰其实是艺名,她刚出道那会儿叫罗翠萍,名字土穿得也土,就一张脸好看。但放哥就是喜欢,那个时候大家都叫她『翠翠』」

周铭抱着我,在我脸上亲了一口,「多好听啊是不是?我就爱你的小名,翠翠,翠翠。」

我依在他怀里,没作声。

这些年,陆放频繁地出现在公众视野,除了商业上的新闻,便是层出不穷的娱乐花边。

这个网红、那个明星……数不胜数。

他在夜店里豪掷千金的时候,我在精品店里打工,赚着 1 小时 12 元的生活费。

想想曾经住在同一屋檐下,我和他嬉笑怒骂的场景,真像是一场梦。

其实,原本就是毫不相干的两条平行线上的人。

「……陆家的影视资源很厉害,我跟他说说,你直接去找他就好了。翠翠,你听我的好不好?」

周铭低头看着我,满眼疼惜。

我这个人很固执,遇到难事总不想让周铭插手,总想着靠自己,万一呢,万一我靠自己就是能行呢。

周铭苦口婆心地劝我,人总得认清现实,既然有些路不必走得如此曲折,何必让自己吃不必要的苦。

我觉得他说得有道理。

「好啊。」我笑笑,「我听你的,我去找他。」

7

周铭给我推了陆放的联系方式,到达北城以后,我直接去了陆放的办公室找他。

陆放的公司很大,我等到他时,正有一个漂亮的女生低着头哭,我见犹怜的模样。

陆放拿着帕子给她擦眼泪,动作很轻柔,神色却透着不耐。

我站在远处,识趣地没有上前。

因为周铭,我也知晓了陆放这些年的经历。

陆放的母亲早逝,他是家中独子,八年前的一天独自去旅行,却无故遭遇了车祸。

那场车祸大概率人为,因为很多人找陆放都徒劳无功,他的家里为他举办了声势浩大的葬礼。

陆放大难不死回去以后,发现父亲的第三者带着私生子登堂入室,陆放和私生子起了争执,负气离家,却遭遇抢劫,被人打了一记闷棍,恰好打在后脑勺,失忆了。

他忘掉了一些事。

后来,陆放借着母亲家的势力,一步步夺回自己在陆家的话语权,到了今天的地位。

物是人非,所有人都向前走了,没有必要再去旧事重提。

那边陆放的耐心终于耗尽,他让秘书把女孩打发走,转过身看见了我,脸上挂起温和礼貌却又疏离的笑容。

我知道他一定是看在我是周铭女朋友的份上,才舍得花时间放在我这种小事上。

「乡村题材的纪录片?」

「是。」

陆放神色淡漠,嘴角依然保持礼貌的微笑。

「唐小姐,我记得周铭好像说过,你的专业并不是这一行。」

的确,我高考成绩一般,上了一个普普通通的大学,大学里没有我想学的编导,所以我读的是普普通通的法语。

「陆总,我想这和我的专业无关吧。」

陆放挑了挑眉:「唐小姐,我只是有点好奇,你拍纪录片是为了什么?虽然成本低,但商业价值也低,普通人实在没有必要费这个心思。」

「陆总,人活着,除了生存,总有一些想要表达的东西。」

人活着,总是有理想的。

陆放轻笑,默了片刻,道:「有周铭,你没有生存压力,也确实可以任性。」

语气里有几分不加掩饰的嘲讽。

人在屋檐下就得低头,我来求他办事,听几句讥讽不算什么。

陆放倒也爽快,给我投了钱,也组建了团队。

离开他办公室的时候,我刚上电梯,陆放也走了上来。

气氛沉默,妈妈恰在此时打来了电话。

「唐唐,妈妈不懂你说的纪录片,你不要太拼命了,找不到人大不了妈妈帮你。」

我以前姓唐,妈妈就叫我唐唐,她说听起来就觉得这个女孩子一定过得像蜜糖一样,很幸福。

妈妈总是这样,很积极,很乐观。

我笑了:「妈,谁说我找不到人了?我马上就能开始工作了。」

「是不是小铭帮忙?」

我点点头,余光往陆放那儿瞟了一眼:「嗯,他的朋友。」

「小铭这孩子是好,前两天还给我买了一张按摩椅呢。」

镜头翻转,滑过电视柜,电视柜上摆着一张三人合照,那是高考前我和妈妈、陆放三人的,妈妈很珍惜,一直都没有丢弃。

我曾几次收进柜子里,妈妈在我走后都会拿出来。她始终认为陆放是个好孩子,尽管这些年他从来没有回头找过我们。

惊鸿一瞥,陆放的瞳孔骤然紧缩。

「唐唐你看,你张姨坐过,说舒服得不得了。」妈妈脸上有着骄傲。

电梯门开了,我笑着跨步走出去,却被一只手突然紧紧攥住了手腕,将我用力往后一拉。

方才还一脸漠然的陆放,此刻脸上展现出一种极其复杂的情绪,震惊、痛苦、懊恼、困惑……

他望着我,眼睛猩红,话像一个字一个字从喉咙里蹦出来的:

「翠翠,我们见过。」

是肯定的语气。

8

我一直都记得,陆放离开那天,是一个天气晴朗的日子。

电视机里播放着八卦新闻,说是北城某个豪门私生子进门云云,陆放不经意地看了一眼。

那天他离家前面色平静,摸着我的脑袋柔声跟我说:「翠翠,我有个朋友在北城帮我找了份工作,那边急着面试,我先过去一趟,你等我,高考前我一定回来。」

他的语气那么笃定,眼神那么坚毅,好像真的只是出一趟远门就会回来。

我信了。

起初那两年,我的确在等陆放。

等到高考结束,等到暑假过去,漫长的冬天也过去了,我的心慌了,然后终于有一天,我在电视上见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风流倜傥,英俊薄情。

很难将那个人与陆放联系起来,屏幕里的人出身名门,手握权势,和那个声称是孤儿的陆放哪有半点联系?

可他们偏偏就是一个人。

此后关于他的一切消息,我都从电视上了解。

他有了新欢、豪掷千金、事业有成、被万人追捧……

我们的交集,隔着一块小小的屏幕。

这么近,那么远。

我承认,我的确喜欢过陆放。

他长得帅,对我好,又聪明,我就是心动了。

可那些少女时代热烈澎湃的爱意,在日复一日的等待中,最终迎来了彻底的失望,化为一潭枯寂的死水。

我的感情消磨在日日疲惫的兼职和繁杂的学业里,太累了,已经没有多余的感情投入别的人身上。

此时此刻,将一切想起来的陆放强行将我拉回他的办公室,消化着那些于他而言无比陌生又熟悉的记忆,目光哀戚,看着我,眼泪不知不觉溢出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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