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了动荡不安的2024年，全球民众都殷切期盼新的一年能从混乱中暂得喘息之机。然而，投资者们似乎另有看法，至少从今年1月众人瞩目的资产--黄金身上可见一斑。市场共识是，黄金在2025年将延续2024年的强劲表现，这也暗示着投资者押注全球将迎来更多变革。
2024年初，黄金价格为每盎司2046美元。今年1月1日，金价已涨至2670美元，涨幅略超30%。相比之下，同期标准普尔500指数的总回报率仅约25%。即便在股市表现尚佳的年份，投资黄金的人也赚得盆满钵满。
例如某知名投资基金H，在2024年初将资产组合的30%配置到黄金相关投资产品，到年底时，这部分资产的增值不仅抵消了其他投资板块因市场波动带来的损失，还实现了整体资产净值15%的提升。而同期，另一类似规模但未涉足黄金投资，专注传统股市投资组合的基金Y，仅实现了8%的净值增长，主要就是因为标普500成分股中的诸多科技股在年中遭遇监管政策冲击，股价大幅回调。
2025年金价走高俨然已成为市场的一致预期。摩根大通、花旗银行和高盛都将目标价定在3000美元，大宗商品分析师指出，低利率、价格动能、央行购金以及地缘局势动荡是背后推手。不过，自2023年初以来，真正驱动金价上涨的主要是后两个因素。这两者相互关联：地缘局势促使央行分散美元储备，而黄金成为首选工具。
以俄罗斯央行为例，自2022年西方对其实施金融制裁后，俄罗斯央行大幅增持黄金储备，过去三年间黄金储备量从原本的2332吨攀升至如今的2350吨，占其外汇储备比重从之前的23%跃升至25%，成功降低了对美元资产的依赖，稳定了本国金融体系在制裁压力下的运行。同样，中国央行也在近年来适度增加黄金储备，根据公开数据显示，在2023-2024期间，多次宣布增持黄金，每次增持量在数十吨不等，彰显了对黄金储备战略价值的重视，也侧面反映出地缘博弈下全球央行储备资产多元化的趋势。
看好黄金的不只是央行。在金融圈备受关注的《亚洲时报》时事通讯《全球风险回报监测》预计，到本十年末，黄金价格将触及每盎司1万美元。投资银行关注的是黄金年度需求趋势，而更深入的分析师则着眼于未来数年全球贸易体系可能发生的重大变革。
表面上看，《亚洲时报》的观点直截了当：自2022年2月俄罗斯资产被冻结以来，世界各国纷纷减少美元作为储备货币的使用。鉴于这些国家的金融市场尚欠发达，到2030年它们不太可能完全用本国货币进行贸易结算。但有一种久经考验的贸易结算机制可供选用：黄金。
问题在于，当前的黄金储备量根本不足以平衡贸易收支。确切地说，按当前金价计算，黄金储备无法满足结算需求。若金价调整，黄金储备则足以应对，《全球风险回报监测》的撰稿人认为，金价涨到1万美元左右便能解决问题。
究竟什么会触发以黄金进行贸易结算的转变呢？该时事通讯强调了一种可能性：美国科技股泡沫破裂。过去，美国主要通过向贸易伙伴出售国债来弥补贸易逆差。尽管国债仍是美国国际借款的关键组成部分，但在2018-2019年前后，其已不再是最重要的外部融资来源。
在过去七八年里，美国一直通过向世界其他地区出售科技股换取商品和服务，以此填补贸易逆差。一旦这些股票价格暴跌，外国投资将遭受重创。届时，投资者可能会对美元望而却步，而那些寻求美元替代方案的国家则会加快行动步伐。
以印度和俄罗斯之间的贸易往来为例，由于美国制裁风险高悬，印度在进口俄罗斯石油时，越来越多尝试绕过美元结算。2024 年，双方达成新的贸易协定框架，其中一部分石油交易开始尝试以黄金为参照进行定价结算，虽然比例尚小，但已经开启了一种新的探索模式。未来随着更多类似受到美元结算制约的贸易场景出现，如中东和南美等国与贸易伙伴间的贸易，黄金作为结算手段有望进一步扩大应用范围。
类似情况并非首次出现。在20世纪90年代科技股泡沫最严重的时候，美国靠出售国际科技股来为贸易逆差融资。21世纪初泡沫破灭时，国际投资者虽怨声载道，但当时美元确无替代品。如今世界已大不相同。倘若到2030年黄金价格升至每盎司1万美元，那些主张以黄金美元价格衡量美元价值的观点将最终得到印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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