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我叫林慧,今年42岁,初中毕业,是个地地道道的小县城人。我们家住的是老城区的自建房,前些年被列入拆迁范围,才算是赶上了点“好事”。
我已婚,有一个15岁的女儿,丈夫在县里的运输公司开车,收入不算多,但日子还能过得去。
我自己在一家服装加工厂做工,手艺不错,算是厂里的老员工了。每个月加班加点,也能拿个四五千块,贴补家用。
我们家兄妹三个,我是老大,下面还有个弟弟林浩和一个妹妹林娜。林浩比我小五岁,从小就是家里的心头肉;林娜比我小七岁,性格软和,不爱争抢。
我们家原本并不富裕,父亲早年去世,母亲一个人拉扯我们兄妹三个长大,按理说也算是辛苦人。
但母亲有个毛病,就是 重男轻女 。
从小到大,她对林浩是百般疼爱,什么好吃的好穿的都先紧着他。
我们两个女儿呢?
能吃饱穿暖就算不错了,哪敢奢求更多?
说实话,我一直以为母亲年纪大了,观念会慢慢改。可没想到, 一场拆迁风波 ,彻底撕开了这个家表面的平静。那份冷漠和偏心,让我和妹妹寒透了心。
02
那天母亲打电话来,说拆迁款下来了,让我们回家一趟商量分配的事情。我一听这话,心里多少还是有点激动的。毕竟那是我们从小生活的家,虽然破旧,但也承载了我们一家人的回忆。
回到老家,母亲坐在沙发上,脸上是掩不住的得意。她把一个红色文件袋放在茶几上,说:“这是拆迁补偿,房屋评估下来,加上安置费和过渡费,一共280万。”
我一听,心里咯噔一下,这可是大事。我低声问道:“妈,那钱打到你卡上了吗?”
她点点头,说:“都打了,手续早办好了。”
我看向妹妹林娜,她也一脸疑惑。
接着,母亲开口说分配方案:“你们三个孩子,妈也不偏不倚。林浩是男孩,要娶媳妇,将来还得撑起这个家,我给他200万。你们姐妹俩呢,各10万,算是妈的一点心意。”
听到这,我整个人都僵住了。
“妈,你说啥?你给林浩200万?我们每人10万?”我死死盯着她。
“对啊,林浩是男孩,他以后要守这个家。你们都嫁出去啦,是别人的人了,再多也没有用。”母亲理直气壮地说。
我看一眼妹妹,林娜的眼圈已经红了。她声音哽咽地问:“妈,你就没想过,我们从小到大在这个家里付出了多少?你就这么不公平?”
母亲冷冷一笑:“你们从小吃我的、喝我的,现在还想跟林浩争?林浩才是我盼来的儿子,我不把钱给他,难道留给你们出去养别人家的孩子?”
我一时语塞。过去的种种画面猛地冲进脑海——
小时候我高烧不退,母亲却只顾着给弟弟做红糖蛋;上学那年我想买个新书包,她说没钱,可转头就给林浩买了篮球鞋;我结婚时她只象征性地给了两千块,可林浩结婚,她掏空了积蓄,连陪嫁的三金都准备得妥妥当当。
这些年,我不是没看出来她的偏心,但我一直忍着,想着她是我们亲妈,想着她年纪大了,想着我做女儿的不能计较太多。
可这次,她把我们姐妹俩当成什么了?施舍对象吗?
我深吸一口气,忍着心头的怒火:“妈,这280万里也有我们的份。我们从小在这个家长大,家是我们共同的。你要这么分,那我们一分钱也不要了。”
妹妹也擦干眼泪站起来:“对,我们不要你那10万。你打啥算盘我们很清楚。”
母亲脸色一变,怒声道:“你们敢不要?你们不拿,那就别怪我以后不认你们!”
我笑了,笑得有些苦涩:“你早就不认我们了吧?从你决定只疼林浩的时候开始,你就已经不把我们当女儿了。”
我们姐妹俩离开了老家,走出那扇门的那一刻,我感觉心里空荡荡的,像失去了什么,又像终于放下了什么。
回到家后,我跟丈夫说了这事。他叹了口气,说:“慧子,你别难过,这些年你娘家从来没给过你什么,今后咱们靠自己。”
我点点头,心里却不是滋味。
几天后,有人跟我说,母亲把剩下的钱又拿出一部分,给林浩买了辆车,还给他付了新房的首付。林浩对那套老宅子也没什么留恋,搬出去住了。
我没再去管,也不想再知道。
可几个月后,母亲打来电话,说身体不太好,想让我回去看看。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去了。
她瘦了很多,眼神也不像以前那样犀利了。她一看到我,就哭了,说:“慧子,我老了,林浩有了他的小家,哪还顾得上我啊?”
我心里五味杂陈,问她:“你后悔了吗?”
她没说话,只是低头拭泪。
我没说原谅,也没说不原谅。我只是默默给她熬了碗粥,像小时候她给林浩做红糖蛋那样,一勺一勺地喂她。
那一刻我才明白,有些东西你可以争,但有些东西,争也没有用。
03
母亲病情稳定后,我就回了家。妹妹打来电话,说她也去看过母亲了,两人坐了一下午,没有说话,只是一起看了会儿电视。
我笑了,说:“我们是不是还是太软了?”
妹妹说:“软也好,硬也罢,终究是她生的。”
母亲后来常常给我们打电话,有时聊聊天气,有时问问孩子。我知道,她开始后悔了,但人生哪有那么多回头路?
这280万,成了我们兄妹之间无法弥补的裂痕。母亲或许以为金钱能换来儿子的孝顺,却忘了,情感不是交易。
我和妹妹虽然没得到钱,却得到了彼此的理解和支持。我们不再指望娘家,更不再依赖母亲的那点“施舍”。
这个家,早就变了。我们能做的,就是把自己的小家过好,不让下一代重蹈覆辙。
有些账,不能算得太清;有些情,不能冷得太绝。
母亲的算盘打得精,可她终究输了一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