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队的夏天》终于走到了秋天。回想四年前的意气风发,三年前的意外之旅,恍若隔世,又仿佛就在昨天。
回春丹《艾蜜莉》
恭喜回春丹,终于战胜了“麻园PTSD”,为“网红乐队”正了名,顺带还刷了一把男徳。
《艾蜜莉》是那种非常典型的大金曲大合唱,每个乐队至少都应该有一首这样“镇场子”的作品,不然都不太好意思出来混。
不过他们倒让我想起张亚东在第一季的那段话,我们当初都是为了某个心爱的姑娘才抱起吉他的,拿着那个琴就得发出它该发出的声音。
我想回春丹是做到了吧。
麻园诗人《现在现在》
麻园一整季的“苦式唱腔”,终于再而衰,三而竭。我曾称之为“反音乐”,不过我个人倒对这种唱腔没有多大意见,只是认为它不太能撑起一个乐队的美学体系罢了。
不过苦果和麻园显然并不只是一招鲜,他们还是有某种算得上“心底的景观”的东西的,西南边陲的生长环境本身也给麻园的音乐带来了一些特别色彩。还是希望他们能越走越好。
声音玩具《抚琴小夜曲》
上一集评论中刚说到了黄锦,这一集他就“回归”了,虽然是临时性的。
声玩的抚琴小区,不知怎的让我想起了万青亚千居住的那个小区。在那些独立音乐还是散兵游勇的年代,就是一批批人在这些破旧的小区里做出了值得被铭记的音乐。
痛说革命家史这件事,中国但凡有点资历的乐队都不难说个三天三夜。但更重要的是把苦难转化为力量,把阅历转化为音乐。声玩在上一赛季一轮游,在这一季挺到了最后却“吊车尾”,但我想欧波并不介意这个结果。毕竟,从谷底往上看,哪里都是新生。
Nova Heart《Lackluster No.》
虽然冯海宁“大女人”了一整季,但我想她也并不喜欢某种“刻板印象”。插一句,我看到有不少女性观众一直抱怨冯海宁表现的不够“大女人”,上一期她说到离婚的事,结果我看到论坛里有女生说:看到姐姐说她离婚了,好开心啊!——我??~~
中国的女性主义语境,可能确实陷入了某种“窠臼”,这可能更多还是缺少交流沟通导致的。比如上野千鹤子来中国与很多女性对谈时也提到过,她并没有某种“厌男”症,“男人我还是喜欢的”。
而冯海宁对于艺术和个人生活的选择,也是基于自身的意志和需要,跟性别有关但也不是完全相关。有人提到她是中国的阿黛尔,不妨去看看阿黛尔是如何处理个人生活和事业的关系的。
至于她的表演,有统一的内核但也并非毫无瑕疵,乐队友友的高票可能更多是源于博轩的那句话:你早就应该被人看见了。虽然这某种程度上有悖于乐夏投票的宗旨:是否喜欢乐队本场的演出,但毕竟我们不可能完全抛开历史因素,因此还是情有可原吧。
柏林护士《Psychotic Whispery》
很多人提到对柏林护士的“审美疲劳”的问题。对我来说,柏林护士确实很像第一季的盘尼西林,连名次也很像。
我很高兴伍一夫在最后感言说到“我们就是想赢”时露出了非常欠揍的表情。对于乐队来说,胜负心、得失心都不是坏事,关键是你的实力和表现能否匹配。对于柏林护士,终于活成了“我就是喜欢你讨厌我又干不掉我的样子”是一件好事。
安达《安达》
之前与一位知友聊到了安达的问题。有一个共识是,安达与其他乐队似乎不在一个位面上。
这并不仅仅因为编制和审美体系的问题,更重要的在于“乐队是什么”这个问题。
这个问题其实并没有确定的答案。从整个三季乐夏来说,其实也很难回答。比如有的乐队固定人数就两人,算乐队似乎勉勉强强,但也从来没有人规定过乐队人数的上限。
而对于中国来说,这个问题就更为特殊。因为我们大家都明白,我们是从不那么好的年代过来的,不要说文化生活,曾经顿顿有肉吃都是奢望。
而在港台流行音乐体系席卷内地后,乐队、独立音乐更是来到了一个爹不疼娘不爱的时代。往往就是三五个人,两三条枪(吉他贝斯)就凑齐了一个乐队,大家就这么跌跌撞撞地活着,三顿有两顿在喝西北风。
这样的“革命家史”使中国乐队始终带着某种悲怆或寒酸的劲儿,面有菜色。而安达虽然来自草原,但这个配置跟其他人比起来太“奢侈”了,所以某种程度上乐队友友的票似乎也在诉说这种不适应。
但是,这并不是人家的问题呀,没有人限制你加编制呀!这时候,他们的理念“安达”就体现出了意义,因为这么多优秀的歌唱家、乐手能以“安达”的概念组合在一起,才最终成为了安达,本身就说明了问题。我也看到德夏的朋友于理安说到在现场间隙他听到安达的歌手在楼梯间核对各个声部的音准的情景。
以这样的工业化精神来做乐队,当然能达到尽善尽美的状态。但某种程度上,这也让安达有些“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流行音乐是缺憾的艺术,如果至臻完美,可能就会让人主观上有了距离。
这也是安达的幸福的烦恼。在宣布结果时,我注意到居中那位戴着墨镜的酷酷歌手一直抱臂,似乎对结果有所保留。不过我还是觉得安达不虚此行,因为某些认可其实不那么重要,某些不认可其实也没那么重要。
二手玫瑰《仙儿》
第一场竞演中二手最终以很少的票输给了安达,梁龙说他们是“邪不压正”。而最终的结果依然是二手笑傲江湖。
从整体上来说,二手整季的表现都非常稳定、完整、自洽,体现出一个优秀的成熟乐队应有的风范。
但梁龙显然已经觉得乐队无法满足他的表达欲,想在更多的领域开拓。对于这种“不务正业”我其实抱着乐见其成的态度,说句俗话,艺术的境界都是相通的。
乐队毕竟不是一个人的独角戏,而梁龙和二手整季的表现,以及他们现在存在的价值显然不只是做个人表达,而是给其他的乐队,乃至中国的独立音乐摇滚音乐打个样:你看,成熟的乐队就应该是这样的。这让那些流失在乐队长河中的伟大名字有了一丝尴尬的意味,毕竟这方面的历史不太能为人称道。
可喜的是,中国的乐队文化显而易见在走向成熟,有着稳定的乐队阵容和表演能力的乐队越来越多,正是如此才能撑起越来越蓬勃的演出市场。这就是二手之问“大哥你玩摇滚,你玩他有啥用”的答案: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瓦依那《Rongh rib》
我已经不太想评论瓦伊那了,因为具体的东西都在《大梦》那一场被说的差不多了。
但瓦伊那显然还是比赛的热点,也是乐夏3这个节目的流量池。
我想起一位长者说的话:一个人一次装积极是假积极,一辈子假积极就是真积极。
对瓦伊那似乎也可以这么说:一次装真诚是假真诚,一辈子装真诚那就是真真诚。
不过对于一些乐迷对瓦伊那的追捧,我还是有点话可以说。有读者曾对我说,瓦伊那的存在向都市中的人们证明了,即便在996的高压下内卷无限,但仍然可以有另一条出路。
我则对他说:只有瓦伊那才能走通这条路,对大多数人来说是走不通的。
可以看出乐夏为了支援瓦伊那付出了多少,因为要推《大梦》所以直接砍掉了张亚东当场的批评发言,为了剧情又不得不在最后一场把两人的互动捡回来,直接造成了前后剧情不一致。
但我也能理解节目组的苦心。虽然我不会把瓦伊那的路径当出路,但我也不反对别人将其作为图腾或憧憬。只是,在《大梦》的现场合作中已经提示了答案:任素汐的两部喜剧《驴得水》和《半个喜剧》早已昭示了都市中产的穷途末路,请她来合作早已表明了乐队的态度。
总之,《乐队的夏天3》收官了,种种迹象表明,这确实是最后一季了,种种怅然、不舍、留恋与遗憾自然会有。
但我也并不纠结,因为我经历过没有乐夏的那个时代,从那时到现在,种种变化正在发生,我们已经走入了新的季节。即便没有乐夏,也依然有新的音乐,新的生活,重要的是,我们知道你可以,我可以,乐队可以,音乐可以。
只听瓦依那,回春丹,安达,二手月季,其他乐队基本听一两句直接跳过[抠鼻]第三季从第一集看完听完总体观感结果没毛病[得瑟]不过我下载到手机里的几首歌都是瓦依那[得瑟]